“這小子太胡鬧了!”柏洛斯從沒在角鬥場上扇過耳光也沒被人扇過,不過他可不想去嚐試,他是個戰士不是瘋子,隻有瘋子才在角鬥場裏不搏鬥而扇對方耳光,看樣子不但阿鬼打的很舒暢,那個瘋子好像也很享受,身體左搖右擺的確還瞪著大眼睛,絲毫都沒有被氣昏。

“如果這樣我寧可死!”格恩小聲的嘟囔著,“幸虧老子不上場了,否則遇到這樣的對手可真是沒活路了……”

“這招倒不錯……”本來也有虐人傾向的莫塞輕輕摸著下巴滿帶欣賞的說道,當看到柏洛斯和格恩詫異的眼光後,莫塞忙解釋道:“你們看,隻要幾個耳光就能完全瓦解對方的鬥誌,這可比拿劍多刺幾個窟窿好多了……還不會死人……”

“這還不如殺了他!”格恩少有的接上了莫塞的話頭。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一下,如果受到這樣的侮辱,除了自殺和從此消失,他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至於報仇,別傻了,被人當眾這麽一頓耳光打下來,即使殺了對方也無法彌補這個恥辱了。

“瘋子果然是瘋子,被阿鬼這麽扇耳光卻仍然瞪眼睛……被阿鬼打耳光很上癮麽?這瘋子怎麽不反擊?”柏洛斯看著場上的瘋子說道。

“你沒看他那小樣,兩眼通紅的好像剛被蹂躪的小娘們兒,我敢打賭他現在肯定大腦一片空白,就跟個白癡一樣!”格恩年歲稍長,考慮的也比較全麵些。

瘋子確實是腦袋一片空白,阿鬼的耳光就像一場無休止的折磨,腦袋裏所有念頭都被這啪啪的耳光打散了,搖頭擺腦的瘋子覺得自己就像在喝醉了躺在搖籃裏,兩隻眼睛大睜著卻什麽也看不清,一片金星銀星完全掩蓋住了他的視覺,腦袋裏嗡嗡的響個不停,仿佛整個腦袋都被人掏空了又塞進來無數的蜜蜂和蒼蠅,它們正在腦袋裏激烈爭吵……臉頰已經由疼痛變成麻木,那火辣的感覺好像少年時第一次看到鄰家女孩換衣服,兩個臉蛋仿佛著火般炙熱……

瘋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直到阿鬼聽了下來,他整個人傻傻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麽,那個在角鬥場上獰笑的瘋子已經消失了,當神誌又回到瘋子腦袋裏時,他逐漸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就在全場觀眾的麵前,這個邪惡的小鬥士居然打了自己不下五六十個耳光!

委屈、羞怯、驚恐、憤怒……各種情緒一下子都衝到了瘋子腦袋裏,一刹間他就覺得自己被人完全剝光了,所有在乎的東西都變成了嘲笑的目光,他就像一個赤裸的女孩在全場觀眾的注視下不知道該如何躲藏。

瘋子那雙即使殺人也從不顫抖的手現在哆嗦的攏住肩頭,他緩緩蹲在角鬥場上盡量將身體團縮在一起,可即使這樣瘋子仍然覺得自己就是所有人的焦點,大家都在嘲笑的注視著他。

眼淚一顆顆從紅腫的眼睛裏掉出來,接著瘋子像個女孩子一樣蹲在角鬥場上張著沒有一顆牙齒的大嘴嚎啕大哭起來,阿鬼用一頓耳光將這個凶殘狠毒的瘋子完全打崩潰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完了,別說再出現在角鬥場上,就是以後的生活也完全毀了……

不過也有一些熟識瘋子作為的人暗自慶幸,這樣比殺了這個混蛋更痛快,對於那些被瘋子殺死或玩殘的鬥士來說,殺死瘋子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一個短暫的痛苦和一輩子的痛苦,狹隘的人類更喜歡將長久的折磨施加給對手,有時死亡並不能消減仇恨!

阿鬼拎著遊俠戰刀慢慢從出口走了出去,休息區的鬥士們都知道剛才場上發生了什麽,所以看到阿鬼的眼神都有些緊張和躲閃,受傷流血都不怕的鬥士們對於一連串的耳光還是從心底裏畏懼!

“下次把資料先給我看看,咱們是訓練阿鬼戰鬥,不是把他變成一個變態鬥士!”柏洛斯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大家離開,他這話主要是對格恩說的,因為資料都是格恩給準備的。

“嗨,晚了……”莫塞幽怨的歎了一口氣“我看那個瘋子是不會再出現了……”

柏洛斯愣了一下,馬上恍然大悟,也嘿的歎了一口氣,一臉不高興的帶著大家走了出去。

在角鬥場裏有這樣一個傳統:每一個有風格的鬥士都會有他自己的綽號,可是如果有人使用相同風格戰勝他並將他完全趕出角鬥場或殺死,那個有性格的綽號會自動賦予勝利者。

莫塞的意思很明顯,那個瘋子已經崩潰了,肯定會從角鬥場消失,而阿鬼贏他的手法又那麽變態,所以瘋子這個綽號可能要落到阿鬼的身上了……或者已經落到阿鬼的身上了!

柏洛斯雖然還沒給阿鬼想出一個帥氣的綽號,但絕對不希望阿鬼被人稱為瘋子,如果讓軍部知道自己推薦的人在角鬥場裏混了這樣一個混蛋綽號,估計又要被那群同僚笑掉大牙了。柏洛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阿鬼能把瘋子玩崩潰了,所以阿鬼雖然勝利了柏洛斯卻一點兒也不高興,自己叫地獄三頭犬,莫塞叫妖人,剩下的螳螂、大熊等等沒一個帥氣的,這又添了一個瘋子,怎麽自己帶的這個團隊好像是妖魔鬼怪大聚集似的。

出了角鬥場還沒走到駐地,一個團裏的傭兵已經跑到了柏洛斯的身前“團長,火雲雀的人來了。”

“她們怎麽來了?”柏洛斯眉頭一皺,快步向駐地走去,莫塞等人也趕緊跟著走了回去,克斯迪諾等人則被格恩打發去迎接獲勝的阿鬼回來。

火雲雀同屬於黑斯廷陸軍火字部隊,不過一直在外麵執行傭兵任務,所以很少會來角鬥場,再加上火雲雀的女團長倍倍爾是柏洛斯的親妹妹,所以他一聽說火雲雀來找他就擔心有事情,於是趕緊就趕了回去。

一進駐地大院,柏洛斯就看到那一團團紅色的婀娜身姿悠閑的四處閑逛,這才把心稍微放下些。

火雲雀現役二十九人有二十一名是女性傭兵,柏洛斯有時會懷疑這火雲雀中那八個男性傭兵是怎麽活的,自己那個潑辣妹妹一定把他們當牛馬使喚。

看到諸位火雲雀的女傭兵並沒有多緊張,所以柏洛斯猜測事情一定不是很嚴重,簡單的打了招呼後他來到了小會議室的門前,柏洛斯先示意守在門口的傭兵離開,然後看了看跟在身邊的莫塞,這個很少緊張的傭兵團長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門進入了房間。

房間裏有兩名紅衣服女性傭兵,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見到柏洛斯走進來,那位坐著的女傭兵把頭一揚,撇著嘴說道:“你不在駐地裏守著,沒事兒瞎逛什麽?有時間就多操練一下手下或是好好練練力氣!還有,你這群狼崽子怎麽一點兒眼力都沒有,我倆在這裏等你好一會兒了,怎麽連杯水都沒有?”她就像一隻善鬥的紅雀,一見到柏洛斯就瞪起眼來。

麵對著連珠炮似的的責問,柏洛斯冷著眼睛同樣撇著嘴還擊到:“院子裏有井!想喝水自己打去,我這裏是傭兵營,不是旅店!”

“哎呀,你這是什麽態度?”女傭兵粗粗的眉毛挑了起來,“是不是幾年沒見又漲本事了?走,要不咱倆去院子裏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