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頓覺此女子無知卻又透露著嬌憨,遂逗她道:“這龍袍隻有上朝的時候穿,平時是不穿的。”
周小薇想想,這個公公以前見過知道是宮裏的太監總管伺候在皇上身邊,遂點頭稱道:“說的即是,戲文裏也是皇帝召見大臣才會穿的呢。”說完又低頭磕了三個頭嘴上說道:“民女周小薇,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看著眼前這個秀女雖然出身底下,話語粗鄙,但是卻又憨厚樸實以前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再仔細一看,因這周小薇渾身濕透,竟也能看出這濕透的衣服下有著姣好的身段:延頸秀項,肩若削成;胸部渾圓若隱若現;腰如柳枝不盈一握。再一看這周小薇的長相,明眸皓齒,水珠懸在臉上,抖動著發冷的身子在夕陽映襯下有種楚楚可憐的姿態。
宣帝看著心喜,竟然不去看什麽勞什子的婕妤,讓周康福抱起佳人就地尋個寢宮風流去了。
待事畢,皇帝出,獨自留下周小薇發笑。而她所在的寢宮恰巧離紫竹軒僅隔著一個羊腸小道是瑤花閣,裏麵住著一個楊寶林跟許采女。二人正密謀著皇帝親臨紫竹軒是二人“恰巧”去拜見婕妤以此覲見皇帝。誰知卻聽皇帝近身公公來報收拾一間臥房以備皇上休息。
二人急忙讓人整理好,然後“雍容大方”的出現在瑤花閣門口迎接皇上,準備親自伺候皇上休息。
結果皇帝是來了,可是定睛在看這周康福懷裏抱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子。然後周康福把這名女子抱進了內室,獨自一人出來。
就是傻子這個時候也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更何況知道這皇上素來就是個愛美女不怎麽愛江上的主兒。
待到皇上要茶,周康福進屋伺候不久。皇帝丟下這個女子及一大群親隨侍衛走了之後,楊寶林進了屋。
看著滿床的狼藉跟床上女子的衣不遮體的樣子,問道:“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沒事兒起勾引皇上?”
周小薇正趴在床上樂和著呢,被一個隻手冷不丁的抓了起來。回頭一看一個“長得一般”的女人正怒聲問她怎麽跟皇上在一起了。
周小薇歪著頭學了一下那天複選看見的"大家小姐",遂起身抬頭挺起胸脯傲氣的說:“我可不是什麽宮女,我是秀女。”
這楊寶林一驚,首先想到定是那五千金之一。不僅內傷:這五個女人居然都明目張膽的爬上皇上的床了,這也是好人家教出來的女兒。
許采女進來低低的問道:“姑娘,我們這裏也不是久待之地,姑娘下榻之地在哪,我們派人送姑娘回去。”
這楊寶林跟許采女令人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名貴主兒沐浴然後拿了件新作的衣服給她換上,酌人送她回去。
可是等到小太監回來稟報她在哪裏就寢時,楊寶林氣的倒仰暈了過去。待醒來讓人把她的舊衣拿來一看確定她可不是什麽千金小姐,是個無名的小秀女。這個烏龍弄得著實可笑。
而這邊宋婕妤看皇上久久不來,派人出去打聽,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半路被截去了瑤花閣小坐片刻徑自離開了。
氣的宋婕妤帶著一幹奴仆怒氣衝衝的闖進瑤花閣,見到楊寶林跟許采女就命人砸了她們擺設的物件。
嚇得倆人紛紛下跪求饒,宋婕妤氣道:“饒了你們,怎麽不說你們做的醃漬事兒。”
許采女哭道:“娘娘息怒,這皇上來了並不是衝著我們二人來的。這事情實在是另有隱情。”
宋婕妤接過旁邊宮女遞來的參茶挑著眉道:“那就說說你們的隱情。”
楊寶林道:“原本我跟妹妹二人在廳裏下棋,卻是聽到太監通傳,皇上要來這裏休息讓準備出一間幹淨的臥房來。”
頓時宋婕妤臉上青筋暴起:“胡說,皇上明明是要來我這裏,你,”
“娘娘且聽我說完。”楊寶林繼續道:“皇上是來了,可是還帶了個女人來。皇上不知道在哪裏遇見了新進宮的秀女,把她帶進我們這裏寵幸一番走了。”
宋婕妤道:“果真如此?那,那名秀女是誰,住在哪個宮裏?”
楊寶林道:“錦瑟館,送她回去的太監回來說她住在錦瑟館。”
宋婕妤說:“你確定是錦瑟館,不是那飛雲,飛燕,枕霞閣裏的人?”
楊寶林低身道:“回來的小太監再三保證,確實是錦瑟館沒錯。”
聽罷,宋婕妤恨恨的說道:“錦瑟館的秀女都欺負到我頭上了,好啊,我定然把她抓出來,好好地懲治一番。”
“什麽,一個秀女竟然能越到你的頭上來讓皇上寵幸。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萬貴妃鄙視著宋婕妤罵道。
“娘娘,是我無能,可是您想想現在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小秀女就敢在尚未親選,尚未冊封之前就去勾引皇上。娘娘,這是在跟後宮裏的女人示威呀。”宋婕妤哭著說道。
萬貴妃將手裏的茶碗一把摔到了宋婕妤的腳下,“哭哭哭,就知道哭,有時間哭,沒時候把那個賤人給本宮抓來。”
宋婕妤哭的打嗝聽此話一愣說道:“臣妾,還不知道她叫什麽隻知道在哪裏住而已。”
萬貴妃不可置信的看著宋婕妤不動,眨眼間就扇了個宋婕妤一個倒仰。宋婕妤滿眼金星,臉上熱辣辣的怕是腫的老高,看著憤怒的萬貴妃也不敢哭了,隻是坐在地上不出聲。
“你是豬麽,是狗麽,你是不長腦子的畜生麽?你都不知道是誰搶了你的位子,你還跑到我這裏撒潑?”萬貴妃氣的直哆嗦,擺了擺手道:“讓這個蠢東西滾出我的寢宮。”
待宋婕妤離開後,萬貴妃的嬤嬤李氏遞給她一杯參茶道:“娘娘,您不要生氣,莫因為些個阿毛阿狗把身子氣病了。”
“都是廢物,飯桶,窩囊廢。”萬貴妃氣的罵道。
“是啊,若不是廢物,一個禮部侍郎家的會進宮三年了隻是個小小的婕妤?”李嬤嬤不屑的撇嘴道。
“全都反了,都爬到我的頭上來了,不懲治懲懲治她們不知道我萬貴妃是誰?”萬貴妃眯著眼眼睛恨恨的說道。
李嬤嬤看著萬貴妃恨不得把這個秀女碎屍萬段挫骨揚灰,連忙勸道:“我的娘娘,您聽一句勸,這個事兒咱就不管了。”
“不管了?你開什麽玩笑,都要騎到我的脖子上了,真是反了他們了。”萬貴妃一想到上午那些個讓她頭痛的不知道好歹的劉寶金,蠢的不知知怎麽形容的紀嵐,不著調的魏嘉宜,像個孩子一樣隻知道吃的薑靈,自以為是的左寒冰跟深不可測的司馬韻就頭痛劇烈。這些人不算還來個不知死活的秀女爬上了皇上的床。一想到這,萬貴妃恨不得馬上把這個秀女拖出來宰了。
“娘娘,那麽個小東西還輪得到您來收拾她?也太抬舉她了,您動手那是她的造化,我呸。”李嬤嬤勸道,“宮裏現在可都知道昨晚皇上臨幸了個秀女,都想除掉她呢,她們啊都是想借著您這尊大佛出馬呢。”
李嬤嬤看著萬貴妃的表情,有些許聽進去的樣子繼續說道:“您啊想想那皇後她“名義”上的一宮之主還不拿出那皇後的款兒來,懲治那些個不知死活的狐媚子;還有那個德妃,平日裏太後怎麽誇她來著?哦,賢良淑德,後宮的典範,那也拿出那四妃的做派好好的教訓她一下;還有成日家把規矩放到嘴邊的太後她也不會放過這麽個膽大妄為的。就不說那些個婕妤什麽的了。”
萬貴妃聽罷道:“我是越來越糊塗了,還好有嬤嬤在。隻是這後宮再怎麽爭寵也不如有個皇子是個正經。”一想到自己年過三十卻又膝下無子,萬貴妃更加的煩惱。
“那有什麽了不得的,這個月娘娘的葵水就沒來,說不定好事來了。咱們所幸也不管了,為了將來的小皇子積福吧。“
坤寧宮
張皇後聽完太監來報,氣的牙齒癢癢。起身喊喊個管事道:“去查查是哪個宮裏的,哀家叫她她見不了皇上,進不了親選。”
皇後身邊有個嬤嬤是皇後的奶娘,在後宮頗為說的上話。“娘娘,不要生氣,聽說宮裏的那位也也什麽都沒做呢?您看莫不是她授意?”
“她吃飽了撐的,自己霸占這皇上不說,宮裏哪個妃子小月了離得了她的手筆?古往今來,就沒見過那個妃子跟皇後平起平坐過。”皇後氣的發抖,這邊佟嬤嬤連忙捂住她的嘴。哄到:“娘娘對著我說就是了,可不能出了這個屋子亂說啊。”
張皇後甩開佟嬤嬤的手喊道:“知道了,我自己心裏煩得慌。”
佟嬤嬤心疼道:“老奴也知道啊,可是娘娘你要時刻想著先頭那位啊,咱們可不能重蹈覆轍。”說著指了指吳皇後的方向,皇後無語,硬生生的咽下了嘴邊的話。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消息傳的也快。夕間除了太後,沒有人不知道皇上寵幸秀女的事情。
到了親選這一日,卻說輪到周小薇覲見。隻見周小薇雙眼迷離,雙腮泛紅的踱步上前:“周小薇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看著周小薇感覺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你是哪個妃子的妹妹麽,朕看著好生眼熟啊。”
“皇上,您忘記了那天我們在靜湖見過的麽。”
“靜湖?”皇上想到了那個滿身是水笨蛋一樣的村婦,笑了起來。
周小薇看著皇帝笑了起來,以為是喜歡自己,開心的說道:“是呀,皇上之後,我們還,還”話說道最後竟然害臊的一跺腳不好意思起來。
太後一愣,不知道還有這麽一茬子事情,像一旁的皇後打聽,聽完皇後說的話不禁心生大怒。
皇上到沒有對這個周小薇有過多的興趣,隻是覺得她有這旁個妃子所沒有的憨厚,村也是村的可愛。想也不想的說道:“那就封為采女,賜住”
“皇上,萬萬不可。”太後出口製止道,“還沒有親選就敢私自出宮勾引皇上,要是有了冊封這等狐媚子還不攪得後宮不得安生。”太後一席話說的皇帝有些不悅“母後,事情沒有母親想的這麽嚴重。朕也是跟周采女偶然相遇而已。”
“皇上日理萬機,自然是不會被懂得這等狐媚子會的手段。”太後氣道:“我在後宮大半生,多少手段沒見過那我來問你,你跑到靜湖為何?”
周小薇把之前說辭搬上來:“我想去看看住在其他宮裏要好的姐妹,卻不想迷了路。”
太後冷哼道:“既然是相熟的要好姐妹,其會不知道住在哪個宮?這五處寢宮鱗次櫛比都相互挨著,你會迷了路?就是迷了路卻也不可能穿過禦花園跑到靜湖來看。”
周小薇一聽頓時嚇得跪了下來哆嗦的趴在地上喊饒命,太後回手叫人把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皇帝沒有說話,萬貴妃沒有說話,德妃依然麵目表情的仿佛沒有發生。
太後說道:“也怪我,複選的時候沒有看清楚她的真麵目,倒是委屈了皇上了。哀家對不住你了”
一席軟話自是給了皇上的麵子讓他下了台,趕緊起身給太後行禮道:“卻是朕的不是,是朕失策,讓母後操心了。”
太後笑道:“哀家會給你補償的,哀家要親自給你找個模樣,性子,家世,品行樣樣出挑的姑娘來的。”
皇帝躬身謝太後,一時間大家都把這個曾經驚擾了無數佳人清夢的周小薇忘到腦後。而周小薇也因為挨了三十大板之後無人照看,發了一場熱香消玉損了。子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