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充儀生病養在深宮中終日閉門不出,宮裏傳言她得了癆病就是神醫再世不過再扛個三年五載。
宣帝本想著能把紀嵐調教成宮裏獨一無愛絕世佳人,可是也抵不過死神的召喚自紀嵐被太醫診斷肺腫就不敢踏進蘭陵宮。
太後懷疑是宣帝曾私自帶著紀嵐出宮,接觸到人太雜才引起的所以禁止任何宮裏的女人出宮。
萬貴妃倒是懷疑紀嵐躲宮不出值得懷疑,派的心腹去查看回來通報說看見紀嵐臉色乍白乍黃很難看。
而紀克遠每隔半個月就會像宮裏送一批天南星,冬蟲夏草,牛黃跟天龍等名貴的草藥。由此可見紀嵐確實身體出了大問題。
蘭陵宮
“你就是望春軒新住進的采女?”紀嵐側臥在床上,對著隔著一個屏風外麵跪在地上的女子說道。
“回娘娘,是的。原來住在這裏的楊寶林二人因為怕打擾娘娘的休息,搬了出來。奴婢就住了進來,以後可以跟娘娘您互相照應。”
“照應怕是不行了,我這裏還自顧不暇呢。你以後也少來我這裏,若是染上了什麽可就不好了。咳咳。”紀嵐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娘娘,奴婢有幾句話要說,不知。。。”劉采女看了看周圍,示意讓不相幹的退下。
紀嵐說道:“有什麽事就說吧,我這裏的人最嚴實的很。”
劉采女跪地說道:“秦王帶話給娘娘所以。。。。。。”
紀嵐在屏風後麵說道:“小鈺,錦兒你們先出去守著。”
待紀鈺紀錦二人走出房間之後,紀嵐說道:“說吧,他帶了什麽話。”
劉采女說道:“主人有命,今後奴婢誓死效忠娘娘,保護娘娘跟小主人的安全。”
紀嵐道:“保護?你是什麽人?”
劉采女道:“奴婢是秦王特意送進宮裏協助娘娘的。”
紀嵐說道:“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麽?”
劉采女回答道:“奴婢隻知道娘娘現在不是生病而是懷孕,為了躲避迫害才出此下策的。秦王有命:娘娘安好,彩衣活命。”
紀嵐又說道:“你剛才說的小主人。。。。”
劉采女道:“娘娘生男則為真龍天子,娘娘生女則是第一公主。娘娘放心,秦王不要小主人歸府,平安就好。”
紀嵐冷笑,看來秦王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盤。
“我知道了,你走吧。”劉采女應聲退下。
紀嵐摸了摸肚子,心裏對著未出世的孩子說道:“孩子,你看到了吧。這就是帝王家,娘親盼望著你是個女孩將來嫁人也不敢把你怎麽樣。”
秦王啊秦王,你真是好樣的啊!
紀嵐在寢宮想了幾日還是覺得不能再這麽等下去,如果自己的孩子生了下來再確認了安全之後。宣帝又有了新的寵妃,那自己豈不是更加危險,必須要時刻讓宣帝知道自己的存在。
宣帝看著周康福呈上來的紀嵐的親筆書信後,不禁當場淚灑濕透心卷。
紀嵐在信裏洋洋灑灑的回憶了當年二人是怎樣的相遇相知,紀嵐對宣帝是怎樣的一見驚為天人,二見暗許芳心,三見洞房花燭從其郎情妾意好不歡喜。
也許是連上天都嫉妒紀嵐如此的幸福,讓紀嵐從其與心上之人兩兩相隔。病痛也好,生死也罷,隻許下輩子,下下輩子重生之後還能遇見他,成就今生不能在一起的困擾。
宣帝原本就是自詡風流倜儻無人能及,而見慣後宮女人柔情蜜意甜言蜜語,卻也沒有人在臨死之前給他寫著每一封透露著訣別情誼的情信。
都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看來紀嵐是真的愛上了他,真的舍不得他,也是真的想下輩子還會遇見他。
想到這裏,宣帝決定用實際行動來回應紀嵐,可是什麽方式又能人讓紀嵐安心呢?
家人!
紀嵐生母早逝,繼母是她的親姨娘,自己沒有孩子待紀嵐三姐弟視如己出。
紀嵐父親紀克遠仕途順利,妹妹紀岫早就許了人家,待及笄之後就會出嫁。
隻剩下紀嵐的弟弟紀岄,前途不甚明朗,還沒有訂婚。
宣帝想了想決定要給紀岄指婚,他來親自做媒許一個好人家的閨女給紀岄。也是全了紀嵐的孝心,將來能夠侍奉公婆對待小姑如姐妹也是不錯了。
想到這裏宣帝修書兩封,一封交給紀克遠,一封交給紀嵐告訴他們自己有這麽個意願,讓他們自己選個人家,他來指婚。
紀嵐接到這封信,喜不自禁,看來宣帝還是多少有些情分在這裏的。
紀克遠接到這封信,心裏的石頭算是落到了地上:宣帝這一舉動對外是承認了紀嵐將不久於人世,對於紀嵐目前的處境來說非常的好。愛女的性命是保住了,之後再有什麽事宣帝也會顧及二人的感情站在紀嵐身邊的。
而接下來紀府上下開始頭疼,因為紀岄原本就沒什麽看好的姑娘,而紀克遠也沒有讓紀岄早婚的打算。
這段日子是紀夫人人生當中最豐富多彩的了:先是紀嵐進宮把她緊張的夠嗆;之後傳出紀嵐不是特別受寵備受欺負;接著在宮外見到了隨宣帝微服出訪的紀嵐證明了謠言的不可信;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又聽到紀嵐突然暴病,太醫都無力回天。紀夫人整個人都嚇癱了,好在紀克遠秘密告訴她紀嵐其實是懷有身孕,為了以防萬一做的煙瘴而已。
如今紀夫人精神爽利的到處去走親串門,看看各大世家名門閨秀裏的未婚小姐們如何。既然要賜婚,那也就是很快就要辦喜事。這件事非同小可,既然是指婚的就不能休了不能和離,要家世人品都在上等。最重要的,就是心在紀家,特別是紀嵐是一個不一樣的人存在紀府中,一切以紀嵐,紀氏家族為主。
看來看去,紀夫人選上了永世候府的二小姐,白蓉。永世侯府在朝廷已經沒什麽勢力了,但是爵位還在,世家的底蘊也在,雖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權利官職還是有的。最重要的一點是永世侯的二小姐,白蓉的母親也是個繼室。不同的是,紀夫人是大家出身,而白蓉的母親是商賈出身。
一個商賈世家的女兒能進侯府做夫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家庭,這白蓉的外祖家是做“三金”生意的大商賈。
何為三金?黃金是其一,黑金-煤;白金-鹽。這可是動了國之根本的大生意,特別是鹽,這白蓉的祖父就是先帝特別允許做私鹽生意的世家。
至於白蓉本人,憑紀夫人多年的經驗跟閱曆來看,論長相那是在紀嵐之下,論性子不如紀岫活潑討喜,論心計那更是不能同她們姐妹相提並論。這白蓉本人,性格有些急躁,說話辦事風風火火,有些豪爽不做作。加上比較喜歡跟娘舅家的姐妹接觸玩耍,不像久居在京城裏的官家女子一般有心計,懂顏色。完全是一副女俠客自居,會替姐妹出頭,有些男子的氣勢。
這樣的人容易相處,雖然做不了合格的媳婦,但卻是個不錯的主母。也比較對紀岄的性子,最重要的以她的性子,假以時日一定會自己出頭像娘家及外祖家拉攏,作為紀嵐母子的靠山。
人選既定,紀克遠與永世侯二人私下交換了意見都對對方這個親家滿意。
上書宣帝,三日後,宣帝指婚。紀岄的大婚會在一個月之後的八月十五,元宵佳節。
此舉一出,果然宮裏宮外軒然大波,議論紛紛。
宮外自是另眼相看紀克遠,巴結奉承者絡繹不絕。
宮內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愁得人看得見宣帝寵愛日漸遺落在別人身上,歡喜的人仿佛紀嵐已經香消玉損不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