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傳到狩琪的耳裏,如千萬把尖刀,一把把刺進他的心口。

他急忙飛躍而起,箭步如飛率先衝上來。

當衝進後山無人處,未看見嬌小的身影時,心痛的到處尋找著:“薇兒你在哪裏?薇兒你在哪裏?”一聲聲的嘶喊,在後山回蕩。

直到看見在一棵碗口粗的樹下歪著一個素白衣衫,他緊張的身體緊崩著,雙手握成拳,指尖深深的陷進了掌心。慌忙撲到紫薇的旁邊,無力的跪坐在地上,抖索著拿起她的脈號了一會兒,舒了一口氣。

打橫抱起紫薇,低頭看向昏迷的紫薇,揉揉她頭上的一個鼓起的包,心象被人緊緊擰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抱著紫薇,咬緊牙關,狠狠的瞪著那棵罪魁禍首,眼裏閃著憤怒的火焰仿佛將那棵樹灼燒個洞出來。

豎起兩道劍眉,揮手一掌就把那棵碗口粗的樹齊根劈斷。“嘩啦”一聲巨響,樹轟然倒塌。

黑眸環視四周,看見地上有兩對淺淺的小腳印,前麵有一雙大腳印,沒有什麽打鬥的痕跡,在倒塌的樹下有一對淩亂的繡花鞋印子,心裏一目了然,憤怒的黑眸轉化為深思。

正準備抬腳離開此地,眼眸被一根做工極為考究的紅繩吸引住了,這個紅繩被樹枝壓著露出半截紅繩頭子,他拽著紅繩朝外一扯,從樹下拉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

手裏捏著玉佩,他的神情陰鬱,一腳朝樹枝踢去,樹枝滾得老遠才停下,掛在枝杈上的樹葉顫巍巍的離開母體,飄零著被枝杈撚得稀亂,隨風滾去。

把玉佩塞進衣袍裏,抱著郡主扭頭就走。

在路上遇到了表情十分震怒的袁野,揮著劍一路遇神殺神,遇樹砍樹的發泄過來。

他糾結起兩道墨眉,表情猙獰恐怖,恨不得抓住賊人立即將他撕成碎片,見狩琪抱著郡主走下來。

他迎上去瞪著狩琪:“抓住賊人了沒有,抓住賊人定將他千刀萬剮,消我心頭之恨。”

狩琪默了一會:“我先把郡主送回寢宮,這裏交給你慢慢查探。”

瞧著郡主閉著眼睛,袁野大駭:“郡主如何?”

“郡主被賊人打傷了腦袋”狩琪轉過身,微看了看地麵,淡淡的開口。

“府裏最近一段時間,戒備森嚴,哪裏來的賊人敢對郡主不敬,郡主也敢傷害。抓住賊人定不饒。”袁野的一雙邪肆的眼睛此時冷酷無情,露著凶光。

說完低下頭看了看狩琪懷中的紫薇,眼裏滿聚心痛。

“郡主不能有事,你帶郡主離開此地,這裏交給我,追拿賊人是我拿手好戲,你放心,賊人即使跑到天涯海角我定能將他擒住,慢慢折磨他,讓他痛苦死去,替郡主報仇。”袁野直視著郡主暈睡的小臉怒火高漲。牙咬得“咯蹦”直響。

狩琪將紫薇緊緊的抱在懷中,嘴角露出一個淺笑:“好。”毅然轉身離開了,不再有絲毫停留,他絕不能讓紫薇在他的懷裏有事。

袁野看著他們的背影,眼裏的怒火一直在燃燒,憤憤的罵著:“狗日的,抓住你定讓先嚐嚐分筋錯骨的滋味,然後再把你碎死萬段,敢傷郡主定要你納命。”

渾身散發出怒氣,隻是這麽立著,任風吹拂著他的衣袍發角。

狩琪打橫把紫薇抱進寢宮放到床上,趕快打開櫃子找到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爬上床讓紫薇的頭放到他的腿上,扒開頭發,從柔順垂直的頭發深處,看見頭皮上鼓起了一個青紫大包,青紫的地方滲出了血絲。

他心痛極了。

把活血化瘀的藥膏塗抹在包上輕輕的揉著,心有千千結,千千怨:“郡主,你為何傷害自己?為何要傷害自己?”

“你為何不相信狩琪,狩琪還是那個護你的狩琪。”

“郡主狩琪沒變,你為何變了”

“郡主你為何把自己的心關起來,讓狩琪看不見你的心,也摸不到你的心,狩琪還是寧願你如從前那樣,喜歡撲到我的懷裏告狀,告訴我誰欺負了你,我去幫你教訓他。”

“可如今你寧願自己受到傷害,也不願告訴狩琪你遇到了何種煩心事?”

“為何你的心離我越來越遠?我們要靠互相試探才能看清你的心?”

“郡主,你可否告訴我,八年,八年狩琪錯過了什麽?”

狩琪像個怨婦一樣絮叨不已:“郡主,你可知,這八年來我的心一直在遷徙,像駝馬一樣的,在茫茫草原上的遷徙,沒有邊際,但是你在我心中所占的位置始終沒變,你對我是很重要的。”

狩琪一個人在這裏自怨自艾的說了一會兒,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就出去了。

來到翠華廳派人喚來小梅,小梅看見狩琪寒著臉,嚇得“撲通”就跪下。

狩琪冷冷的問:“你可知罪?”

小梅想辯解幾句的詞也被冷冷的語調嚇跑了,狩琪的周圍湧動著一股煞氣,冷冷的不怒自威。

她心裏發寒,暗暗禱告:郡主,郡主啊,你快醒過來,救救奴婢,如果你不醒過來,奴婢今日難逃責罰。

狩琪冷著臉:“今日誰也救不了你,你身為郡主貼身奴婢,且讓郡主犯險,你該當何罪?說怎麽回事?”

小梅嚇得拚命叩頭。

郡主曾經立下規矩,如果誰敢對她不敬,男的殺一儆百以儆效尤,女的買入青樓以買笑為生,永世不得離開青樓。

郡主醒過來以後視小梅為姐姐,有時得意忘形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本分,也不敢提從前的事情害怕郡主憶起從前回到了過去,那樣對自己沒有好處。

禍福相依。

小梅得到了郡主的信任,卻忘記了自個的身份,真是樂極生悲,忘記了府裏還有一個溫潤如玉,但對犯錯的下人懲罰絲毫不留情的公子,害的郡主被賊人所傷,此事如果被王妃知道了也會要她的小命的。

小梅渾身發抖,恐懼到極致,拚命叩頭,叩得“咚咚”響,額頭的血也流出來了,也不敢停止。

狩琪寒著臉,冷眼瞧著她。

小梅知道此劫難逃,就把剛才的事一五一十如竹筒倒豆子都說了。

說完後,小梅的眼睛唰唰的流下來,覺得心裏甚是愧疚,對不起郡主。

狩琪眼裏含霜:“念在你平日謹小慎微,侍候郡主還算盡心,也沒犯大的過錯此次從輕發落,去領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小梅大喜,素知王爺最信任的人便是公子,讓公子擔任郡主府管家一職,便是郡主的二夫,自公子接掌郡主府管家一職,把府裏治理的井井有條,公子賞罰分明。府裏的下人對公子敬畏有加,知今日犯了這大的錯,沒有把她送到青樓去,隻罰二十大板,公子心裏是有郡主,承了郡主的情了。

小梅忙朝公子叩頭,就出去了。

不一會,外麵傳來了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