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手執黑子遲遲未落,仔細盯著白子攻守兼備的謀篇布局,突然,他把黑子扔入棋罐,把棋盤一推,心悅誠服的說:“棋差一步,技高一籌,我輸了。”

“嗬嗬,劍走偏鋒,棋走險著,隻知攻,忽略了布防,你太性急了,還是改不了你急躁的毛病,急於求成。”狩琪溫潤的笑著,把棋子收起來放到棋罐裏去。

袁野站起來,深深鞠一躬:“多謝公子賜教。”

狩琪袍袖一揮,手虛抬:“公子何必多禮?”

袁野掀開衣袍的一角,重新坐下:“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請賜教.”

狩琪挑起好看的眉毛,唇角掛著一絲淺笑:“公子何時變得如此多禮,你我相交一場沒有必要如此分生拘謹吧,有事請說。賜教談不上。”

袁野轉過頭,紫眸閃爍著一抹七彩琉璃光:“我平生隻是佩服聰慧的人,公子是我平生見過最有智謀和謀略的人,我相信公子必是一個不凡之人,而是誌向遠大的人。”

狩琪拍怕他的肩膀,淡然的輕笑著:“打住,打住,有話直說,沒有必要繞來繞去。”

袁野撓撓腦袋,不解的問:“我的那點破事你是知道的,在青樓打滾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去買一個女子的**,郡主買花魁的**幹什麽,男人玩的樂子,郡主一個小女子去瞎攪合幹什麽?我一直想不明白。”

狩琪的腦海裏閃過郡主調皮靈動的樣子,一聲戲笑從狩琪的唇邊溢出:“你是否想插一腳,讓我去當說客,叫郡主把花魁賞賜與你?”

袁野頭皮發緊,唇角不自然的咧咧,想起了在酒樓裏,他被郡主靈動,聰慧以及不畏強暴的堅韌所吸引,從貪財好色的酒樓老板的手上把她救下後,不沾染人世間俗氣的清新俊雅的俏麗令他怦然心動。

忍俊不住向她求愛想納她為妾,被郡主鄙視了一番,自此一直對他沒有好臉色。想到這裏,紫眸一翻:“此種玩笑如何開得,被小辣椒知道我有此齷齪的念頭,豈不扒我的皮抽我的筋,我還想留住這條命,多活幾年”

“你想一想,誰最近愛到青樓裏去?”

“難道是為了他?”

“嗬嗬嗬,有好戲看了。”一個人影在腦子裏一閃而逝,袁野難道正經的臉上又掛起了邪肆的笑。

“讓開?否則我殺死你”郡主府遠遠的傳來了暴喝聲。

狩琪和袁野交流了一下眼光。露出會心的一笑。

“對不起,郡主在休息不讓人打擾。”

“讓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沒有郡主的命令,我誰也不讓進,請公子諒解,這是卑職的職責所在。”

“滾開。”門外傳來了一陣“嗶嗶啪啪”的打鬥聲。

門外的喝罵聲越來越大,打鬥聲一陣緊似一陣的從門外傳進來。使紫薇數銀子的興趣漸漸的淡了。

小梅緊張的瞅著門口打鬥的身影,望著郡主不高興的把銀票拋到桌上,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進來,以後你們就撤了吧,沒必要站在門外,都是府裏的人沒必要防著誰?”隨著一句婉轉好聽的女中音淡淡的響起,外麵的打鬥聲立馬止住了。

“這……王爺?”暗衛猶豫了一下。

“這裏我做主,父王那裏我來解釋,這裏沒你的事了。”

“是,郡主。”暗衛一閃就不見了。

水芝寒狠狠的瞪了暗衛一眼,一腳把門踢開,寒著臉走進來。

隻見郡主穿著一件湖藍色的百褶連衣裙,用白色絲線在布料的裙擺下方繡出了向上延伸的枝幹,在枝幹上綴滿了一朵朵怒放的紫薇花,從裙擺一直延長到腰際,一根湖藍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婀娜多姿的窈窕身材。

她坐在桌上,滿麵春風,靈動的眼睛的隨著滿桌滾動的銀元和銀票露出貪婪,湖藍色的闊袖裏伸出了雪白柔嫩的柔夷,從不沾陽春水的芊芊十指,此時靈動的像在撥弄著琴弦,銀票數得嘩嘩直響。

屋裏隻聽到“嘩嘩”的數著銀票的聲音,水芝寒氣的胸膛起伏著,聽得見胸口“咚咚”直跳的聲音。

紫薇埋在銀堆裏數的特別歡快,數到手抽筋也是愉快的。她在數銀子的過程中,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有那麽多人愛銀子,原來銀子能給人帶來一種欲望和享受,因此世人不惜一切代價為了銀子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水芝寒越看越氣:這個貪財的小女人,無情的小女人。恨不得砍她一刀才解恨。他拚命的壓著心中的火氣,這團火如八月的火球越燒越旺怎麽也壓不下去

“數夠了沒有?”

紫薇從銀堆裏抬起頭,望著水芝寒甜甜的笑著:“水芝寒,你是何時進來的,進來了侍衛也不通傳一聲,害的你久站了,快進來坐會。”

她轉過頭望著呆呆立在一邊的小梅:“小梅快給公子上茶,把前天父王托人捎來的菊花茶給公子上杯,這個菊花茶有清熱解毒的功效,你瞧最近公子上火了,嘴唇冒泡了,公子喝了菊花茶,定會清熱解毒,降降敗火。”

小梅愣愣的瞧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郡主,忘記了端茶送水,直到郡主提醒了她一聲,她才從愣怔中回過神,忙去端來一把椅子放到公子麵前:“公子請入座。”

水芝寒冷冷的“哼”了一聲,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挺拔著腰杆站立著,俊顏烏雲翻滾,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靈動的芊芊十指上。麵對她的回眸一笑,此時難以與一笑傾城,回眸一笑勝星華相聯係,有著如此傾城之貌,仙人之姿的郡主,無論如何使人無法喜愛,她有著欺騙世人的容貌,卻有著一顆無情的心。

機靈的小梅泡好一杯菊花茶遞給公子,綠色茶杯裏的熱氣從四四方方的杯子裏麵冒出,水芝寒瞟了一眼飄在茶杯裏起起伏伏的綠色茶葉,似通過嫋嫋升騰霧氣,朦朧中看見郡主一閃而逝的嘲笑,心裏的火騰騰冒起了,他揮手打落冒著熱氣的茶杯。

小梅捂著手:“哎呀”一聲慘叫,紫薇把銀票隨手拋到桌上,跳過去拉過她的手,擦淨她手裏的水,發現燙紅了一片,忙到櫃子裏找到燙傷的藥塗抹在她紅腫的手背上:“小梅痛嗎?忍著點,抹了藥就好了。”

小梅忍著痛,連忙說:“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腳的。連杯茶也端不穩,以後做事我小心一點。郡主,我的皮厚,沒事。”

說著小梅欲從紫薇手上抽出自己紅腫的小手,趁郡主不注意,痛的嘴角咧了咧。

“別急,多抹一點藥,你看手都紅了,還說不痛。”心痛的把一小瓶藥都抹在紅腫的地方。她抹著藥,看著紅腫的手背,心裏氣血翻湧再難平靜,拖著長長的裙擺,轉身衝到他的麵前甩手就是一巴掌:“打狗看主人,你有氣衝我來,為何為難一個下人。”

“你還有心嗎?你的心還知道痛,笑話。”水芝寒不躲不閃硬生生的受了她的一巴掌。

“誰說我沒有心,你來聽我的心在痛,看見小梅的手被你燙傷了我的心在痛,你痛過嗎?”紫薇向前邁進了一步,拍怕自己的心口,請水芝寒傾聽她亂跳的心。

水芝寒感受到她那清亮的大眼裏燃燒的火焰,後退一步,挺直腰杆站立著,一雙戒備的寒眸厭惡的掃了她一眼,撇過臉冷冷的“哼”了一聲:“你的心已被銀子塞滿了,已是無心之人,何來痛之感。”

小梅伸出紅白相間的手,急得連連擺:“公子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請你不要誤會郡主。”

水芝寒看到小梅手背上紅了一塊,眼裏閃過一絲歉意,轉眸就撞入一雙憤怒的火焰,這雙怒火澆滅了他心中的一絲憐憫,勾起了隱藏在心中的無名火,他對著小梅怒喝了一聲:“走開,這裏沒你的事。”

小梅看看火冒三丈的郡主,又看看千年寒冰的公子,無奈的喟歎了一聲就跑出去搬救兵去了。

水芝寒兩汪寒潭冰冷到極致,他站在桌子邊負手而立,掛在身上的衣袍微微晃動:“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想幹什麽?”

紫薇梗著脖子,怒氣衝衝的質問:“你為何老是說我是個狠毒的女人,我何時對你下過毒手,可我卻看到了你對一個弱女子下毒手傷害她。”

麵對伶牙俐齒的指責,水芝寒腦子裏閃出紅腫一片的嫩嫩小手啞口無言,紫薇得寸進尺,咄咄逼人的再發難:“你說,是你狠毒,還是我狠毒,你傷人,可我卻救人,一個救人的人為何到了你這裏卻成了狠毒的人,”

水芝寒望著這雙冒火的清亮的大眼,默了一會:“你真的不記得你做過何事?”

紫薇眨眨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掛上了一層水霧:“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何恨我,今天本無事卻跑來找茬,破壞了我的大好心情。”

紫薇衝過去推攘著他:“你說,你說,你為何來找茬?”

水芝寒狠狠的甩開她的手,揚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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