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公子有一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連城的災情說不定既有天災,也有不作為引起的災禍。要想查明真相,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果不讓郡主單獨行動,給他們找到機會下手,是不會套出幕後指使之人的。”望著吊起來的紫薇,他的眼裏閃出一絲痛楚,思量了許久,他才緩緩的道出心裏所思,冷靜的分析著當前的一切。

“哼,這就是你所言的引蛇出洞,打蛇打七寸。現在不是我們抓住了南寧的把柄,而是南寧抓住了我們的把柄,把郡主當成籌碼要挾我們,說不定我們都會困在這裏的。”向陽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對他的做法不置可否,拿一個女子做誘餌算什麽本領。

“我當誘餌,我出麵引開南寧的注意,你去救郡主。”向陽撥開樹枝,一雙圓圓眼睛噴火的盯著南寧,看見南寧推出高洋,對著紫薇嘲笑著。

上下牙齒磨得直響,他雖然相信狩琪判斷,南寧不會對待紫薇使出凶狠的手段,報複她。但是,他還是擔心,從小嬌身慣養的紫薇會受到委屈,他不希望看見她受到委屈。堂堂的一個大男子做縮頭烏龜,竟然讓一位女子做誘餌,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好,向公子小心。”狩琪拍拍他的肩膀,答應了他的請求,又恢複了哪一種雲淡風輕的模樣,氣得向陽眼睛鼓起來了,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什麽侍候了,還保留著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模樣。真是服了他,郡主如果有事,誰都脫不了幹係。

向陽經過他的身邊時,他的身子往樹叢裏矮了矮,隱藏得更深。

向陽悄悄的扒開樹枝,從樹林裏走出來,他來到樹下,看著紫薇,輕聲說道:“郡主莫怕,我來救你了。”

紫薇低聲咒罵著:“你找死,我不會有事的,你出來添什麽亂。”

“郡主,我擔心你,你有事王爺會責怪我的。”向陽頭也不抬,眼睛盯著南寧,用腹語跟她講話,紫薇聽到他的這一句話,差一點氣暈了,原來他不是關心她,而是怕父王找他算賬,她不悅的喝道:“你找死。為了你我才和南寧翻臉的,你又不是不知?”

他沒有理睬紫薇,隻是望著南寧,揚聲高喊:“南寧郡主,本公子做賭資,如何?”

向陽的一亮相,馬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有一些熟悉又帶著怨怒的聲音很快引起了南寧的注意,她循聲望去,在網子的下麵,站立著一位身穿黑色袍服的高大的年輕人,高高大大的身影擋住了紫薇視線,他帶著風霜站在樹下,格外顯眼。

因長期在外奔波,風吹日曬,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那張圓圓臉消瘦了許多,讓人覺得多一分清減少了一份豐潤,嘴唇邊胡子拉碴,估計半個月沒有修整了,少了一份陽光般的大男孩氣息,多了一份沉穩和老練,眼裏陰雲密布冷冷得看著南寧。

她的身子在椅子上扭動著,她換了一個姿勢,從不同的角度看著對麵充滿怒氣的黑袍人。

從側麵看,高大的黑袍人顯得清瘦,從正麵看,他長著一張圓圓臉,突然,她眨眨桃花眼,腦子裏閃過一個人影,一米七八的個頭,高挺的鼻梁,一張圓圓臉,膚色白淨,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一雙大大的圓眼睛露出純真的笑容,豔麗的紅袍襯托著圓圓臉如初升太陽,充滿著陽光之氣。

南寧的眼睛睜大了,站在她身邊的高洋,似乎也看出了他是誰,暗暗的長鬆了一口氣,心裏的戒備之心解除了,俊俏的臉上露出陰毒的嘲笑,拍手手掌,眉毛向上挑起,彎彎的眉眼間透著一股譏諷,作出副故友好久不見的模樣:“呀呀,這不是故人嗎?一年未見,向公子怎麽這麽一副倒黴模樣?差一點讓在下認不出來了。”

高洋裝模作樣的揚起帕子,把腳抬起來,將鞋麵上的灰塵彈掉,

誰都聽出了高洋話裏麵的譏笑,站在南寧身後的旁邊的幾位夫侍,也認出來了他的身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讚同高洋的認識,向公子落魄了,他們跟隨高洋嘲笑開了:“是啊,向公子,你跟著紫薇郡主,要吃沒吃的,要穿沒穿的,哪裏有一點公子的風度,完全是一位下等侍衛。你看我們多好,跟著南寧郡主,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麽有什麽,你真是少一根筋,跟隨南寧郡主多好。”

“是啊,現在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沒有昔日的一點風度,恐怕你用臉貼著郡主的大腿,哀求郡主,郡主都不會答應收留你。”一位給南寧揉腿的夫侍,討好的給南寧輕輕的按摩著,他不失時機的打擊著向陽,生怕他喚起南寧的興趣。

“是啊,你看他黑不溜秋像個鬼似的,哪裏有一點看相,他有什麽資本與我們相爭,呸?他不配。”

南寧的夫侍左一個不配,又一個難看,說的向陽的臉色極其難看,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恨不得衝上去打得這一群油頭粉麵的狗東西,滿地找牙,讓他們重新認識他,他實在忍不住了,厲吼了一聲:“住口。”

一聲斷喝,使他們嚇了一跳,幾位溫順的夫侍一起轉過頭,訝然的看著暴怒的獅子,譏諷聲戛然而止。

紫薇由最開始的憤怒到驚訝,再到臉上掛起了譏笑,一瞬間,麵對著戲劇化的場麵,她的臉上表情豐富多彩。

突然,她翻身坐在網裏,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著笑意,她挑釁的朝著南寧眨眨眼睛:“姐姐,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向公子,他可以作為我的賭資,與你再賭一次,如何?”

頓了一下,紫薇極力的觸碰著南寧的底線,用開著玩笑的口吻調侃著:“叫你一聲姐姐,回到了從前,姐姐,你可要當心,不要再輸了,你已經輸給了我,這一次不知姐姐拿什麽賭。賭什麽,據妹妹所知,姐姐除了府裏的夫侍,就是珍珠財寶,這一些東西對妹妹都沒有吸引力。妹妹對這些東西棄之如敝屣。哈哈哈,姐姐想好哦!”

“你……!”太過分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紫薇的話深深刺傷了他,如層層剝皮一樣,把他剝得體無完膚,男人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如果不是為了她,他怎麽會自動現身,低下頭把自己當賭資,任其羞辱。而紫薇不知好歹卻在他裂開的傷口上撒鹽,讓他痛上加痛,心裏在悲鳴。

訝異的神情漸漸消失了,高大的黑塔的形象與昔日的豔麗的紅袍怎麽也掛不上鉤,桃花眼眨了眨,眼裏閃出厭惡的神情,她搖搖頭,唇角微微上翹,帶著嘲弄的口吻說到:“他不夠資格。”

這一下輪到向陽愣了,她不是一直對他心心念念不忘,為了得到他不惜采用打賭的方法想得到他嗎?怎麽一年不見,南寧就對他不敢興趣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在打什麽主意?

詫異的目光朝著站在南寧身邊的夫侍掃了一眼,環繞在南寧身邊的麵孔,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增添的幾個新麵孔更為俊俏,他們個個穿著錦衣華服,臉上抹上胭脂,塗著口紅,把一切美醜決定在化妝筆上,油光粉嫩的肌膚透著柔美的光澤,嬌滴滴的在她麵前撒嬌。

兩個身著紅色的夫侍跪在她的麵前,給她輕輕的捶腿,一個身穿黃色衣袍的夫侍手裏拿著一把大扇子,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扇風,她身邊的兩位夫侍湊到她的麵前討賞著,想親吻她的手背。

這些夫侍當眾醜態畢出,讓他看到眼皮直跳,嘴角直抽,感到一陣惡寒。他們哪裏是夫侍,完全是她的男寵,供她淫樂。

向陽倒吸一口氣,眼前的一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來他認為自己出麵是最合適不過的,南寧見到他一定會回憶起往昔的一些事情,趁南寧情亂情迷的時候,狩琪出來救下郡主。

他忘記了,他變化太大了,已經判若兩人,黑色的衣袍壓住了昔日朝氣蓬勃的氣質,在他身上找不出燦爛的陽光似的笑容,南寧似乎不認識他,對他產生了厭惡。

他看不懂女人,對南寧這樣的女人更是不懂,南寧喜好變化無常,一年過去了,她喜歡的美男口味也發生了變化,從跟隨她的這一些受寵的夫侍當中,他看出,南寧喜歡一些嬌嫩鮮豔,嬌媚,逗人喜愛的美男,南寧俯下身子,撫摸著一位夫侍嬌媚的臉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得到南寧郡主寵愛的夫侍,俊俏的臉蛋神采飛揚,他害羞的低下頭,親吻著南寧的手背,張開殷虹的唇瓣把手指頭含在口裏,輕輕的吸著,伸出紅紅的舌頭,把手指頭上下舔著。

一竄淫邪的笑音從殷紅的唇瓣溢出。

不堪入目的一幕,令向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個淫邪的女人喜好這一口。

難怪她認為他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