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救命啊。救命啊。”

“好漢,救命啊!”

迷糊中在樹林的深處,喊救命的聲音一聲緊似一聲的傳過來。向陽轉過身子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之處:“咦!什麽…聲音?”

這時,一陣夜風吹過來,樹葉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哦,錯了,聽錯了!”衣衫不整的掛他的身上,他抬步朝著縱深的方向摸索著,突然,腳下踩到了一塊石子,他調皮的踢飛了一塊小石子,遠遠的聽到樹林深處傳來了石子滾動的聲音:“哈哈哈。他怕我了!”

月亮從黑黝黝的樹林邊爬出來,放出冷冷的清輝,給樹林裏添上了神秘的色彩,越發使人感到陰森了。

“救命啊!”

朦朧中,救命的聲音越發急切,斷斷續續的從樹林深處傳過來,落在他的耳裏,他聽到一楞。腳步停滯了,僵硬的思維轉動了一下。

夜黑了,誰在樹林裏?莫不是千年傳說是真的,這個世上真的有樹妖?

今晚,他把樹妖的藏身之地連鍋端了,樹妖已經成為一縷幽靈在樹林裏飄蕩,像樹精哭訴著他的罪行。

他遇到了樹妖!

向陽睜著一雙醉眼,無意的掃了一眼被砍斷的碗口粗的樹,一腳朝樹踢去,咧開嘴笑起來了:“哈哈哈。本公子武功蓋世,我贏了。”

他大腦迷迷糊糊的,他無法集中注意力,分辨清楚這個世上是否真的有樹妖,他糊塗了,最初一個念頭產生以後,樹妖就成為一道心魔在他心裏回蕩著,無法散去。

忽略了樹妖隻是一個傳說。他把這個傳說當成了一股怨氣,與他鬥氣著。把潛意識裏的所有的怨氣都衝這一棵樹發泄了,他從腰間抽出寶劍,揮劍朝著樹砍去,一連三下,把樹砍成了三段。他又舉起二米長的樹幹朝著密林深處扔過去。

“嘩嘩嘩”樹葉激烈的搖曳著,發出了更大的轟然倒地的聲音,巨大聲響傳出好遠,好遠。

轟然倒地的聲音蓋住了:“公子救命!”聲。

樹林的飛禽走獸都被巨大的聲響嚇跑了,樹林深處傳出;動物的驚叫聲,快速穿越樹林的奔跑聲以後,很快恢複了寂靜。

向陽頭重腳輕,被腳下的樹拌了一下,站立不穩一下去撲到了地上,他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不願起來了,腦子裏處於迷糊之中。

“公子,公………!”

“誰…誰……..誰喊他公子?”這一下他聽真切了,他聽出了是一位女子的聲音:“難道郡主過來尋找他,遇上了樹妖,樹妖找到她發泄怨氣,遭遇到了不測?”

“大膽。”向陽頭腦一發熱,一聲怒吼震得樹林抖三抖,遇上了他這個煞星該他倒黴,今日定為郡主討回公道。在郡主麵前表現好一些,郡主會重新對他刮目相看,這樣就會奪回郡主的寵愛:讓郡主明白,誰是真心待她的?

他從地上爬起來,撐著一口氣,搖搖晃晃的從樹叢裏穿插而過,走到了樹林的深處,睜開眼睛望著前麵黑漆漆的一片,試探著喚了一聲:“郡主……莫怕。向陽來……救你。”

突然,遠遠的聽見了一聲女子歎息聲,過一會兒變成了慘叫:“向公子救命!”樹林深處傳來了“嘩嘩嘩”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咦,這不是郡主的聲音!”他拍拍腦袋,大腦清醒了一點,她累了安歇了,郡主一個女子怎麽會孤身一人進入樹林,何況狩琪一直在她身邊侍候著她,絕不會允許她獨自犯險。

真是喝多了!兩人身影在他腦子裏不斷交替進行,一會兒是郡主伸出雙手,望著他喊著:“向陽”

一會兒,郡主的身影悲摧的變成了儒雅的白衫飄飄,讓他心力交瘁,一會兒怒不可遏,一會兒又顯出迷茫的狀態,否定心中叫囂的聲音:“是她!”“不是他!”

“向公子,是我!我在這裏,等你救命。”四周安靜了一會兒,救命聲音又喊起來,而且比原來更是急切。有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複雜情緒在裏麵,聲音發抖發顫。

循著聲音,向陽一愣,這個聲音怎麽有一些耳熟,他在哪裏聽過?隻是他想不起在哪裏聽過這種聲音。還沒有等他木訥的腦袋轉過來,隨後又有一個聲音傳過來:“你找死,老夫絕不饒你,你等著。”

“啊”

“小姐,你在哪裏?”蒼老的聲音鑽入他的耳朵,讓他有一種滄桑的感覺在裏麵,樹林裏恢複了寂靜,耳邊留下了樹葉嘩嘩嘩的聲音。

樹林裏一片寂靜。

向陽睜大眼睛,從黑漆漆的一片樹林裏,仔細辨認前麵,一切徒勞,什麽也沒有看見:“誰,裝神弄鬼的,莫不是樹妖在胡鬧?”

一股酒氣湧上來,他連著打了幾個酒嗝,眼睛開始冒星星,他搖搖晃晃的想朝前麵走,到樹林裏看看有什麽動靜,走了幾步,大腦一陣迷糊。他東南西北分不清楚。

他靠在一棵樹上,出了一口酒氣,想起來了他與侍衛在一起喝酒劃拳的興致勃勃的場麵,腦子一熱:“喝酒。”

“哦,回客棧找兄弟喝酒。”憑著腦子裏殘留的記憶,他轉過身子搖搖晃晃的,朝著原路摸索著前進。

突然,身後傳來了馬蹄穿梭的聲音:“誰?”

他忍不住又回頭看著,在他砍斷樹的地方,一匹馬朝他疾駛而來。

作為貼身侍衛,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即使是在醉酒的情況下,他潛意識裏的警覺還是有的,雙手握拳,一股真氣凝聚在掌中,抬起右手,準備擊出一掌。

這一章還沒有擊出,從馬上翻身滾下來了一個人,黑夜裏傳出來壓抑不住的驚喜聲:“向公子,小的好找,終於找到你了。”

熟悉的聲音阻止了向陽的衝動,向陽再怎麽迷糊,這個聲音他還是記得的,亂紛紛的思緒一下消失了不少。

他精神就鬆懈了,身子一軟,斜倚在樹上,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在漆黑的樹林裏看著,何靖牽著一匹馬,驚喜的站在他的麵前。

向陽呆了一下,酒也醒了一半,看見何靖不僅不喜,反而產生了擔心,他張嘴就問:“你來幹什麽?”

何靖笑吟吟的望著公子,他對公子的質疑,早就一目了然,他作為公子院子的管事,這一趟遠行,向公子並沒有安排他隨行,而是把院子的一切交付給他打理,他其實隻是公子的近侍,專門在院子裏負責公子的飲食起居日常生活。

侍衛長和副侍衛長,他們原來也是院子裏的下人,因有一身武功,向公子就把他們挑選出來,並對他們委以重任,成為隨行的最中意的人選。

所以,向公子壓根就沒有料到他會緊隨而來,責備他不在府裏好好呆著,替他掌管院子裏的一切,擅自跑來添什麽亂?

何靖從馬背上解下一個包袱,擰在手裏,走過來朝公子施一禮。討好的將包袱遞給公子:“公子,小的在府裏清理東西的時候,發現公子沒有帶一套紅袍,因此,小的趕緊從衣櫃裏找出了幾件公子最愛的紅袍,連夜趕來送給公子。”

“這是什麽?”刺眼的紅袍令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眸眯了一下,回避著豔麗紅袍的刺激。

“公子最喜歡的紅袍,小的給公子送來了。”何靖雙手捧著紅袍,畢恭畢敬的站著,笑眯眯的望著向公子。

“本公子喜歡紅袍嗎?”飄渺的聲音嘟嘟的響起。這一句不是發自內心的聲音,他對這種聲音有一些抗拒,為什麽這樣,他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何靖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化了,他不信的瞧著向公子?雙手托著紅袍,放下不甘心,他執拗的托著紅袍,放在向公子眼皮底下。柔和的月光灑在紅袍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色彩。

“你這麽遠趕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送紅袍的?”向陽聲音柔和了許多,也許潛意識裏他還是對紅色喜愛一些。

“小的知道,公子最喜歡紅袍,所以小的急忙包裹好衣袍,跟張謙說了一聲,就趕緊騎馬給公子送過來了。”何靖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向陽打了一個酒嗝,指著紅袍:“張謙也知道你出府?他讚成你過來嗎?”

“是的,這一匹馬就是張大哥給我準備的,他也催我趕緊給公子送過來,以免誤了公子的大事。”向陽說話一會人清醒,一會兒迷糊,一股酒氣迎麵撲過來,何靖知道公子酒喝多了,但是,他還是畢恭畢敬、一板一眼的回答著公子的問話。

突然向陽臉上露出孩子氣,臉上泛起紅暈,他指著包袱嘟嚷著:“我不要這些豔麗的紅袍,琪公子說這些豔麗的紅袍俗氣,他建議我穿黑袍,你看黑袍穿得多精神,我像不像一位俠客?”

向陽鼻孔裏噴灑著酒氣,他扯起袍袖,抖擻著給何靖看,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何靖眉毛微微皺了一下,在心裏暗呼著:“我的傻公子,琪公子這樣做是在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