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死了,誰殺死的?”豫王臉上陰沉,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冷聲喝道。霎時,全身仿佛包裹在寒氣裏,花亭裏湧動著煞氣。

“慚愧,在下還沒有查清,據在下的了解有幾撥人馬都在尋找神算子的下落!”

“哪幾撥人馬?”

“不知?在下無能還沒有查出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神算子禍從口出,他的死因,與郡主有關,上半年在下無意中發現,太子喬裝打扮化作啟明與化作紫玉的郡主,在民間交往,引起了在下的好奇,跟蹤兩人來到青樓,兩人走過神算子的攤位,不知是神算子貪財,還是他的死期到了,他擋住郡主要觀看她的麵相,被郡主拒絕,引起了在下的的注意,在下等他們走了以後,就把神算子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用重金請他把當時未說完的話說完整,他的話令在下嚇一跳:“得紫薇得天下。”流星分析著神算子死因。他說了不該說的話,泄露了天機,是造成他死亡的主要原因。

“恩,有道理。據此推算,事後太子也找過神算子,從他口裏得知了這個秘密,他害怕此秘密泄露出去,先下手為強把他殺死了。太子自鳴得意以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讓神算子帶著遺憾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裏,他認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真相。”

“哼!誰知,他千算萬算,算漏了一件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無意之間被流星得知了。”豫王馬上聯想到太子得知紫薇真相以後,懊悔不已的模樣,心裏就趕到一絲竊喜:“哼,你也有今天。栽在女人的手裏,輸得一塌糊塗。”

從小到大什麽好處他都得到了,在前皇後的肚子裏就被封為太子。

同樣是皇子,同樣是皇後所生,他得到了最好的待遇,而他卻躲在一邊看著眾人像眾星捧月一樣圍著太子阿諛奉承。太子跟在皇上的身邊處理著朝政,皇上卻以他已經成年不宜居住在宮裏為由,賜給他一座府邸,把他打發出宮,遠遠離開朝政要地,成為一個閑散王爺。

他什麽都沒有了,太子還想把他逼到哪裏去。他喜歡的女人也要搶,甚至連一個算命的都不放過,太狠了吧?這一次他不會退讓。

豫王在心裏忿忿不平的咒罵了一番,怨氣衝天,他斂住怒氣,冷聲道:“除了太子知道這一件事情以外,還有誰知道?”

“在下不知。不過在下再思考,懷疑有人利用了神算子,把神算子當一枚棋子。布下了這一盤棋。”

“神算子在街上要給郡主算命,泄露了天機,引起各方的注意,他的使命完成了,被當成一枚廢子給殺死。如果這是一局棋那才真是可怕,布局的人陰森狠毒,就是希望大家為了這個天下而大打出手。”

“一切都是一個謎,為今之計,隻有沉著,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圍在石桌上,一邊用膳一邊議論著當今的時局,分析著神算子的死因。

豫王的分析頭頭是道,流星用敬佩的目光望著豫王,豫王有著很強的判斷能力,他能在錯綜複雜。淩亂無序的隻字片語裏,抽絲剝繭的選取有效的信息,把一些複雜的問題簡單化,使人紊亂的思緒得到調整,心裏清晰明亮。

還有一種情愫在滋長,他對豫王充滿了感激之情,豫王從來就沒有把他當外人,一直把他當成朋友,在他的麵前極少自稱本王,而是以我字自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感謝上蒼,讓他遇上了一個好主子,他暗暗發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幫助豫王達成心願。

流星侍候完豫王用膳以後,把石桌上的殘食收拾幹淨,膳食的清香誘使馬兒流著口水,望著流星手裏的殘食打著響鼻,甩著尾巴,向流星抗議。

流星轉過腦袋一看“嗬”豫王的白馬也變成了灰馬,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與豫王在交談,忽略了兩匹寶馬,寶馬在抗議他的怠慢。

他心裏產生了一似歉意,俗話說,寶馬配英雄。

豫王騎著寶馬頂著風沙跑了半天,寶馬的白毛變成了灰色,真是怠慢它了,這一匹寶馬頗通人性,豫王愛幹淨,它也就很愛幹淨,空閑的時候喜歡清洗身上的毛發,洗淨以後,毛發雪白透亮、纖塵不染,十分漂亮。

流星忙上前,撫摸著白馬的毛發,攤開手掌一瞧,掌心抹上了一層灰色,他馬上將自己的臉挨在寶馬的腦袋上,低聲道歉:“對不起啊,剛才在下被神算子的事情攪得心緒不寧,忘記了你的存在,真是該死!”

白馬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了,白馬用自己的舌頭舔著他的手掌,與他親熱著。主人與白馬王子的舉動刺激了黑馬,黑馬仰起腦袋嘶鳴著,用前蹄踩踏著地麵。將地上一大塊草地踩得一塌糊塗,東倒西歪的凋零了。

“嗬嗬嗬。寶貝你吃醋了。”流星笑嗬嗬的過來安撫著自己的黑馬,讓它不要發脾氣,好半天,兩匹寶馬在他的左哄右抱中給馴服了。不再折騰著鬧脾氣。

流星從樹上解開韁繩,牽著兩匹寶馬到附近尋找水源,給寶馬飲水解渴。洗淨毛發上沾染的灰塵。

這時頭頂上飛過來兩隻白鶴,體態飄逸雅致,鳴聲超凡不俗,飄飄然呈現出一副輕逸而瀟灑的風姿。在空中盤旋嘶鳴著,久久不肯離去。

寶馬揚起前蹄嘶鳴著,與白鶴的鳴聲像呼應,流星抬起頭望著展翅翱翔的白鶴,眼裏露出了笑意:“暗探發出信號了,郡主已經來了。”

豫王背負雙手迎風而立,目光一直望著頭頂用翅膀拍開烏雲,乘風飛翔的白鶴,他的心也在隨著白鶴飛翔,估計紫薇已經來到了十裏坡。

豫王眼裏露出溫柔的目光,紫薇遠行沒有告訴他,他不責怪她。可是他心裏放不下她,在她不明就裏的情況下趕到十裏坡為她送行,這樣的驚喜不知是否會嚇到她?

腦子裏閃出一個清麗的身影,一襲白裙在陽光底下,泛著琉璃絲光,白裙被風吹得高高揚起,緊緊的貼服在身上,勾畫出美麗的身影,滿頭黑發如絲緞般的順滑披散在身後,調皮的亂動著,一雙清亮的大眼長得大大的詫異的瞧著涼亭裏的身影。一雙小手指著他:“你….你怎麽來了?”

“郡主,你走為何不告訴我,我得訊專程趕來為你送行,郡主我好想你,你想我嗎?”不知不覺眼前的白鶴幻化為仙女,這個仙女搖身一變,變成紫薇的模樣來到他的麵前,他伸出雙手將她擁入懷,嘟嘟的低語,傾述著內心的思戀之情。

突然,眼前一花,白鶴從他眼前閃過,撲騰著翅膀在他不遠的地上引頸高歌,應和著遠遠傳來的馬匹的奔騰聲。

豫王一愣,雙手抱個空的,原來一切都是幻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一連幾天都在夢中與紫薇相見,看見白鶴朝他走過來,他就產生了幻覺。認為紫薇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看來他是太想念她了。他唇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豫王,郡主已經來了。”流星把馬牽到水裏,將毛發上的灰塵洗刷掉了,就把兩匹馬拉上岸,牽著馬來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馬兒歡快的打著響鼻,甩著尾巴在草地上啃著草。

流星來到豫王的身邊,看到豫王癡癡的神情,眼神渙散,白鶴的嘶鳴喚醒了豫王,漸漸的豫王臉上顯出了失望的情形,他的神情變幻莫測,流星知道隻有紫薇才可擾亂豫王的心神。

流星猶豫了一會兒,嘴唇抿了抿,從涼亭的柱子上走上前,輕輕的提醒豫王紫薇來了。

白鶴的撲騰著翅膀飛上天空,嘶鳴著在豫王頭頂上盤旋了一圈,掉轉頭朝山坡上飛過去。繞著山坡在翱翔著,久久不願離去。

這時,一對車隊遠遠的朝著這個山坡爬行。白鶴找到了目標,立刻歡騰起來,它們展開仙姿,飛到在車隊的上空盤旋著,引頸高歌,似在提醒攆車內的兩人:打開車簾,太陽出來了,太陽出來了。

霎時,車簾被掀開了,陽光射進來,刺得一雙黑眸微微的眯縫了一下,他抬起手擋住眼睛,遮住強烈的陽光,可是一上午他坐在攆車內,車簾都沒有打開,他們一直借助車簾晃動的縫隙,灑進來的一縷光線照明,眼睛習慣了攆車內忽明忽暗的光線。

突然,強烈的陽光一下子射進來,使他無法適應。外麵的風景在他眼前模糊了。閉上眼睛好一會兒,他才適應過來,睜開黑眸朝白鶴瞧一眼,他臉上顯出了然的神情:“他來了。”

“可能嗎?……”還沒有等紫薇說完。

一個黑影一閃來到他的麵前,向陽騎在馬上及時追問著:“公子,誰來了?”

“豫王!”

向陽騎著馬,一直跟在攆車旁邊,護著攆車,當白鶴嘶鳴盤旋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一些異常,他的神情緊張起來了,一手按在腰上的劍鞘上,一手握著馬鞭。

緊盯著紫色背影不放,疑惑不解:“他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