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躺在床上備受折磨的霍鳴,一聽此計立即掀開被子,從床上翻身下來,他與獻計的夫侍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的對策。

霍鳴依計出府,找到一個畫廊請畫師畫一幅畫像,畫師滿口答應,將畫筆和顏料準備好,請霍鳴入座。

霍鳴還是站在原地不肯就坐。畫師有些納悶,他就問道:“公子,恕在下愚鈍,不知公子需要什麽樣的畫像?”

霍鳴默然了一會兒,從袍袖裏掏出一包銀子擱在桌子上:“不是畫我。是另外一個人。”

畫師釋然:“他來了沒有。”

霍鳴的一雙眼睛陰沉沉的掃了他一眼,怪畫師多嘴,閱人無數的畫師馬上意識到來了一個難纏的主,他聰明的閉上多事的嘴巴不再多問,他隻是求財,其他的人和事與他沒有關係。他靜坐在椅子上等著霍鳴說明來意。

霍鳴就把向陽的長相描述了一番,這個畫師畫技高超,很快就憑著自己的聰慧畫出了第一幅畫,霍鳴拿起畫像仔細端詳著,總是感覺神態上差一點什麽?不對勁。

左看右看,突然,他感覺這一幅畫的神態有些陰沉沉的,怎麽把自己此時的神態給畫上去了,他大怒,一下就把畫扯破了,扔到地上,冷冷的喝道:“你到底畫的是誰?畫不好我砸了你的招牌。”

畫師唬了一跳,擱下筆,站在一邊,悄悄觀察著霍鳴的反應,霍鳴見到這一幅畫反應強烈,沉著臉一腳踏在畫像上,用腳尖踩著畫像上稍顯陰沉的眼睛。

他恍然大悟,自己隻是瞧了公子一眼。對他的那一雙眼睛印象很深,不知不覺把霍鳴當成了替代品,將他的一雙陰沉的眼睛給畫上去了,圓圓的眼睛暗藏著一絲陰霾,人和神的分離惹惱了他的客人。

畫師歉意的欠欠身:“公子請見諒,沒有畫好,再畫一幅。”

霍鳴壓住怒火耐著性子再把向陽長相描述了一番,越描述心情越是壓抑。

畫師靜下心來琢磨著這一位公子的用意,準備把畫像送給誰,腦子無意間劃過一位美麗的女子,他心裏暗暗歎息著:難怪他心情那麽壓抑。

把他的競爭對手畫得沒有瑕疵,他的心裏自然不樂意。無可奈何花落去,此女心思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響鼓不用重錘敲,霍鳴心有不甘的表情,給了畫師靈感。

他腦子裏將一些碎片慢慢的連接起來,一位英俊,陽光的豔麗公子的模樣在腦子裏勾畫出來,他馬上有所頓悟,下筆如有神,很快就畫好了畫像。

霍鳴一直沉著臉,看著畫師在畫著,隨著畫師筆下運作,

臉部輪廓漸漸清晰,慢慢的描繪出了向陽的模樣,他心裏如下雨天一樣陰沉沉的。

他拿出畫好的畫像連謝謝都沒有,直接將畫卷起來回到南寧府。

還沒有走近寢宮,遠遠就看見寢宮外跪著一排下人,他們個個嚇得發抖,垂著腦袋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寢宮裏傳出來了震天響的聲音:“滾,都給我滾,看見你們本郡主就心煩,都是一群廢物,再不滾,鞭子教訓你。”

幾個衣服不整的夫侍,連滾帶爬的從寢宮裏滾出來了,看見他如見到救星一樣,衝到他的麵前準備大吐苦水。

還沒有等他們開腔,霍鳴擺擺手,告訴他們,他已經知道一切了,叫他們離開。這幾位夫侍馬上得令,逃也似的離開了聞風喪膽的寢宮。

霍鳴站立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敲著門。

得到的回答是:“滾,本郡主誰也不見。”

霍鳴不再敲門,輕輕把門打開,隨著門軸的轉動聲,一縷陽光打在披頭散發的南寧身上,南寧抓起一個瓶子朝著黑影砸過去:“你找死。”

“啪”花瓶在霍鳴身後碎了,碎片四處飛濺,其中有一片碎片深深紮進了他的小腿上,瞬時,一股血冒出來,他眉毛都不皺一下,繼續往前走,來到南寧的麵前,將畫像唰的一下抖開。

高高的個子,白白的皮膚,圓圓的臉上嵌著兩道濃濃的劍眉,眉毛下麵長著一對圓圓的大眼睛。唇角微微上翹,臉上充滿著陽光似的微笑。

剛才暴躁的脾氣一瞬間消失無形,南寧癡癡的盯著畫像,哆著嘴唇,伸手拂過圓圓的臉龐,高高的鼻子,大大的眼睛:“這是公子,太像了。太像了。”

霍鳴就把畫像掛在寢宮裏,悄悄的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一個瘋女人,這個女人拂過畫像以求慰藉,看著畫像猶如畫餅充饑,可望不可及。

“哈哈哈哈”突然,畫裏的人物跳出來,他陰著臉,指著南寧的鼻子問道:“你有眼無珠,再看看我是誰?”

這一張臉在南寧麵前變幻著,嘲笑著南寧,譏笑她饑不擇食、望梅止渴

陽光的笑臉消失了,南寧性情大變,她一把扯下畫像,撕得粉碎,怒吼著:“本郡主就不信這個邪,本郡主呼風喚雨,要什麽有什麽,本郡主不信會遭此挫敗,我一定要你跪在我的腳下,舔著鞋麵求我饒過你。”

自此,南寧經常無事生非,拿著鞭子責罰夫侍,近一半的夫侍都受到南寧的責罰,整個南寧府被她整得人仰馬翻,夫侍見到南寧如遇到鬼一樣,逃得遠遠的。

受到責罰的夫侍,聚在一起,憤憤的怒罵著這個惡女,最後大家一致認為霍鳴不該給南寧出這個餿主意,使鬼附身,刺激了南寧,她有氣無處出,隻有找他們出氣。

他們被南寧逼瘋了,逼得狗急跳牆,也不管霍鳴身份有多高,圍著霍鳴狠狠的把他揍了一頓,牆倒眾人推,霍鳴抱著腦袋從他們拳頭底下逃出來。

仗著南寧的寵愛,霍鳴大怒,他怒氣衝天的指著橫眉怒對的夫侍,威脅著他們:“這一筆賬我記著,遲早會跟你們算的,走著瞧。”

夫侍門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起朝他逼過來,霍鳴望著他們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鞭痕,心裏產生了複雜的情緒。

他去討好南寧,也是為了大家著想,誰知她被鬼附體,性情大變,南寧看見夫侍不順眼,就怒罵他們。

這一次是真的陪了夫人又折兵,竹籃打水一場空,丟了銀子,得罪了人。激起了眾怒。

無法在他們麵前立足,霍鳴無奈之下跑到南寧哪裏去告狀。

南寧見到霍鳴的狼狽樣子,不僅不為霍鳴主持公道,反而拍著小手哈哈哈的大笑:“打得好,你有眼無珠,自作聰明,本郡主的心思是你這個奴才可琢磨的?活該。”

真是畫蛇添足反類犬,弄巧成拙,打了自己響亮的一巴掌,霍鳴忍氣吞聲,當著南寧的麵不敢發作,等到南寧離開了以後,他憋著一口氣來到後院,以牙還牙,將後院的夫侍狠狠的揍了一頓,打得他們哇哇大叫,看見他們狼狽的樣子,他也學著南寧的樣子,拍著手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突然,一行眼淚流下來,大笑著躍出去了。

這一走半個月了無音訊,霍鳴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一樣失蹤了。南寧也不著急,他知道他撐不過半個月,霍鳴必然回府,像她討要一顆解藥,否則,他必死無疑。

凡是忤逆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看他怎麽回府求她,

夫侍們對南寧是最了解的,他們知道南寧絕對不會心慈手軟放過霍鳴,除非霍鳴可以令南寧高興,她才會不計前嫌放過他。

其他的夫侍心裏忐忑不安,知道他們做過了,逼得霍鳴離府。也不知霍鳴現在如何?

他們還是希望霍鳴回府,他可以在府裏撐起一片天,有時候他的話,南寧還是願意聽,現在可好,連個出主意的出來說話的人也沒有,任南寧在府裏橫蠻不講理。

平時得到過霍鳴照顧的夫侍,暗暗替霍鳴擔心,他們悄悄出府去尋找霍鳴,也沒有他的消息,估計霍鳴大禍臨頭了,毒藥發作大限已到。

南寧的夫侍柳萌悄悄的躲在樹後,看著霍鳴被打的背影,心裏閃過一絲竊喜,他和霍鳴平時總是喜歡爭風吃醋,都想得到南寧的寵愛,無論計謀還是手段他都無法與霍鳴相比,霍鳴的總是技高一籌,想盡辦法排擠他,到了發藥的時候,不通知他,害得他被毒藥攻心差一點死掉,他由嫉妒轉變為仇怨,就這樣結下了冤仇。

為了報仇,他買通了與霍鳴交好的那一位夫侍,出點子慫恿霍鳴自作主張,請畫師畫一幅向陽的畫像,送給南寧,果然,南寧見到那一幅畫像性情大變,責罰夫侍引起眾怒,眾人群情激怒將怒火引到了霍鳴的身上,逼著他出府。

看到形勢急轉直下,朝著不利於霍鳴的方向發展,柳萌暗暗讚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回府,死在外頭是最好的,免得他回府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重奪南寧的寵愛,那他在南寧府的地位危危可及,將無立足之地。

他就一刻也不閑著,忙進忙出,鑽到這個夫侍的院子裏,溜進另一位夫侍的院子裏,將平日裏受到霍鳴欺負的幾位夫侍召集起來,聚在一起,商量著倒霍鳴運動。

他派了自己院子裏的一位下人,密切關注著霍鳴的動態,當下人跑進來偷偷告訴他們,霍鳴被郡主罵出寢宮以後,他心生一計。

霍鳴前腳走,他們後腳就跑到南寧的寢宮哭訴著霍鳴的罪行,將衣衫掀開,露出紅一片紫一塊的傷痕。

氣得南寧大罵:“混蛋,反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