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精彩的地方紫薇就不言語,得意的用眼神瞅著公子。

公子靜默的聽著,聽到高興的地方,紫薇使壞突然打住了,吊起公子的胃口。他不禁回過頭瞄了一眼,稍顯得意的笑臉:“你猜猜,結果如何?”

紫薇成功的把皮球拋給了公子,仰著小臉,愜意的一笑:“你說啊。猴子和鬆鼠如何抉擇?”

公子半天不語,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紫薇逼視著他,要公子早一點表態,將故事圓滿的講述出來。

公子收起了笑臉,偏過頭想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用十分低沉的男中音,說出了令紫薇目瞪口呆的答案。

猴子見上半段有葉有花,還有桃子,很好看,搶著抱著上半截不放:“我拿上半段,你拿下半段吧!”猴子說完,拿著有葉有花的有桃子的上半段桃樹,高高興興地走了。

鬆鼠也沒有表示反對,背起沒葉沒花的下半段樹根也回家了。

猴子把那上半段桃樹,栽在屋子後麵。鬆鼠也把那下半段樹栽在院子裏。

它們都很興奮,天天澆水,小心地培育。不久,猴子的桃樹因為沒有根,漸漸地枯萎了。鬆鼠的桃樹,慢慢地長出幼芽來了。

有一天,猴子到鬆鼠家玩耍,它看見園子裏的桃樹已經結滿了又大又紅的桃子,口水直流。

鬆鼠隨手摘了一個桃子,請它品嚐。猴子咬了一口嚐了一下,不由地叫起來:“呀!真甜!”

它一麵吃著,一麵暗惱:以前,我為什麽不要桃樹的下半段呢?它把桃子吃完了也沒有想通其中的奧秘?

鬆鼠也摘下一個桃子,咬了一口,告訴猴子其中的原委,猴子才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投桃報李,姑娘,猴子想通了什麽道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嗎?”

公子依樣畫葫蘆,含笑把最後的答案交給紫薇來回答。

這一下輪到紫薇發呆了,公子所說的故事與先生所說的一模一樣,先生也是說到這裏的時候,就不肯再講下去,而是開始哄她自己動腦筋,如果回答不到。

先生就從地上撿起她扔掉的書,打開放在她的麵前,拿著教鞭在書上輕輕敲打著,告訴紫薇:“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書本是個好東西,你不知的它都告訴你了。”

世上竟然有如此的奇事和怪事,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所講的故事竟然如出一轍,完全一樣的。

這件事情透著蹊蹺和古怪,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參透其中的奧妙。

紫薇掩住心中的疑惑,裝著未經事故的樣子,拍著小手十分天真的笑起來:“這個故事好聽,嗬嗬嗬,我找到答案了:原來,好看的東西,也有用。”

公子唇角微微上翹,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著,紫薇感覺先生拿著教鞭在書上輕輕敲打著,敲打的手法和節奏如出一轍。

“咚咚”有節奏的聲音繼續傳過來,敲打著她的耳膜,這一個聲音敲打著她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一麵,她在腦子裏搜索著,突然,腦子劃過一個張模糊的臉,“咚咚”有節奏的聲音與敲打桌麵的聲音相似。

紫薇不禁抬起頭,瞧著滿麵春風,溫煦的一張笑臉,這個笑容如何與冷酷的小人混為一談?一個心底無私的人如何與一位勢利小人混為一談?真是暈了頭,自己太累了。再加上沒有睡午覺,精神不好,產生了諸多的錯覺吧了。

很快紫薇搖搖腦袋,把腦子的一些雜念拋掉,不敢胡思亂想下去。

今日與公子相逢,已經令她吃驚不少了,她保持著燦爛的笑容,眼睛笑得彎彎的,長長的眼睫毛忽閃著,她學著猴子的樣子拍著小手:“猴子告訴我,好看的東西也有用。”

有節奏的聲音繼續敲打著,他搖搖頭:“上半段桃樹,有葉有花有桃子,中看不中用。把無根的桃樹載到地上,如何生根發芽?所以正確的答應是,好看的東西不一定有用。”

先生與紫薇的對話,公子是如何知曉的?紫薇心裏的疑團越來越重,對公子越來越好奇。

與公子相逢時的種種過往一一在眼前閃現,她自己都說不清是一種什麽感覺,這時,她變成了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行動上與心裏上為何產生了矛盾?

一隻修長如玉的大手落在她的麵前,她在心裏告誡自己,古語有雲:男女授受不清,不要與陌生人搭腔,盡量與公子保持著距離。

另一方麵,麵見儒雅、俊俏的公子,她有著一種親切的感覺,身體不排斥與公子接觸。甚至公子有意無意握著她的手,把她從車上扶下來時,她無恥的認為這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行為,男子漢就是應該照顧一個弱小的女子。

那種男女授受不清的古訓早就拋到了腦後。公子握著她的小手,指尖悄悄劃過厚實的手掌,心裏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令她心安。

她為有這種心理感到十分羞愧。她絕對不是被公子的美色所虜獲,府裏的公子個個是絕色,甚至向陽也是人中之龍傑,她也沒有被向陽的美色所誘惑。見麵經常吵架、譏諷。

為何麵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她會失去戒心,心甘情願的登上他的馬車,隨著馬車輾轉錦城和京城,也不怕中途發生變故。

在車上,她望著外麵的風景,不用回頭,她就會感覺一雙溫和的眼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令她渾身燥熱難當,十分不自然,她想離開目光的追逐,逃離此車,離開此人遠遠的。

內心深處有一種聲音在告訴自己:別怕。

還有一種童音在腦子裏回響:不要放他走,究竟為何會產生這樣的聲音,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一直到現在,紫薇都無法找到這是一種什麽感覺?這種莫名其妙的悸動,隻有遇上公子時才會產生。直覺告訴她,這位公子也許與紫薇以前就相識。

時隔近九個年頭,她已經出落成一位大姑娘,而公子由過去弱不禁風的瘦小身材,長成了一位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他們彼此變化太大了,大到互相不認識的地方,隻是留下哪一種似曾相識的模糊感覺。

這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很想撕開神秘的麵紗,了解得更深,無奈深陷泥潭,無法自拔,思緒如脫韁的野馬令她惴惴不安,生怕她一放手就會失去生命當中最為尊貴的東西。

所以,在錦城,她寧願在繡樓前,把情況不明的向陽扔掉,也要隨著心走,踩著他的腳印跟上車,就是想探出他們之間究竟有何過往?

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麽秘密?這一個秘密隱藏的如此深,令她心跳。

紫薇的眼眸直勾勾的,似看著公子,通過公子尋找著另一個人的身影,不知怎的,他的身影與另一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突然,一陣湖風吹過來,兩個身影倏忽就分開了,她十分懊惱,還沒有等她尋到那一絲飄渺的身影,兩個身影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眼睛出賣了紫薇,她無法掩飾眼裏的失落,道出了心裏的失意。

公子讀懂了她眼裏的失意,他垂下頭,頭上的墨發隨風輕揚,有一縷墨發從發簪上跑出來,搭在臉上,遮住了臉上閃過的一絲陰霾,一張俊朗的臉透過一絲冷凝。

很快他就調整了自己的狀態,擠出微笑,掩蓋住剛才一閃而逝的陰鬱,公子從袍袖裏取出絲帕,把桃子使勁的擦幹淨。

他起身把桃子塞給紫薇:“你吃吧。”

宛如一陣風,快步離開紫薇,來到了張伯的身邊,幫他打著下手,準備接過他手中的繩子係在橋上。

張伯見有人幫忙,頭也沒有抬,下意思的遞過繩子,突然,他的手不動了,停在半空不肯落下,腋下一雙毫無瑕疵,美如冠玉的纖長手指撞入眼簾。他心裏“咯噔”一下,不敢把繩子落入掌中,以免破壞似上等白玉雕成,泛著白嫩光澤的纖長手指。

張伯轉過頭確認一下自己的感覺,果不其然,確實是公子來給他打下手。

張伯急忙把繩子收起來,抱在懷裏,朝周圍急速掃視一眼,人們都在忙碌著,他不願公子弄髒他的手,低聲輕呼:“公子使不得,怎可勞你的大駕。弄髒了你的手,我罪過!公子請到一邊歇息,這一點活我會幹完的。”

“張伯,出門在外,沒有那麽多的規矩,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氣,早一點忙完,早一點回府。”公子溫文爾雅,謙和有理。

在眾目癸癸之下,一雙雙眼睛聚焦在兩人的身上,張伯明白了公子的用意,也就不再固執已見,由著公子打下手,很快右邊的護欄就給係好了。

“好了,右邊的護欄全部換好了新繩子,公子出銀子修橋,為當地百姓做好事,造福百姓,真是謝謝公子。”

農夫忙完了手裏的活計以後,取下帽子,拿在手上扇著,見到公子和張伯在一起忙乎著,忙接過公子手裏的繩子,幫著張伯打起下手,將最後的一個繩扣係緊。

望著新修好的護欄,由衷的感謝,道出了百姓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