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的臉色灰敗,慘白如紙,心灰意冷,“汪汪”的狗叫聲再一次傳過來,他的腦袋“嗡”的一聲響,一陣眩暈襲來,身子搖搖欲墜,往一邊傾斜。

一位管家模樣的人恰好從人群中擠進來,發現姑爺神色不對,忙伸手扶住他。

趁他不注意,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意無意的正好扣住了他的脈門,發現他的脈象十分紊亂,估計他受到了意外的刺激,而導致心律紊亂,向陽半邊身子麻痹,身子往他身上傾倒。

管家當著眾人的麵,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托住靠在他身上的向陽,對著家丁說:“公子受累了,快扶公子進府。”

一個家丁忙在前麵吆喝著開道:“請諸位公子讓道,請讓我家新姑爺入府。”

人群自動讓開道,幾人扶著步履蹣跚,腦袋微垂,目光渙散的、自言自語的向陽穿過人群,離開了繡樓。進了陸府大門。

侯在門外的家丁,見管家和家丁攙扶著新姑爺邁進府裏,馬上跑進去報喜:“老爺。新姑爺到,新姑爺來了。”另一位家丁拿起備好的一竄鞭炮在院子裏炸響了。

劈劈啪啪的鞭炮聲傳人閨房內,先姑爺一步入內的月月坐在閨房裏心跳不已,眼前閃現出了靠在樹上的那抹豔麗的紅袍,這位公子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在眾多的公子中顯得十分出眾,當她一眼看到他時,心裏暗暗激動不已,被他的那一身風華所折服,她的心就已經遺落在他的身上。

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就是與自己在夢中相會的公子,在茫茫的人海中,今日終於找到了他,感謝神仙姐姐的指點,讓她找到了夢中情人。

鏡子裏露出了一張精致的妝容,月月伸手輕輕拂過自己的發燙的臉蛋,害羞的閉上眼睛,幻想著夢中的情景。

前幾日,她做了個夢,在一個桃花盛開的季節,她置身在桃花叢中,一位身著紅袍的豔麗的公子,經過桃花林時,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見了置身在桃花叢中的月月,站在一棵桃花樹下,默默的看著歡快的月月,突然,月月一聲尖叫,腳下一滑,朝前撲去。

她嚇得大叫一聲“哎呀”準備摔倒時,眼前一紅,一個身影在眼前一晃,他伸手攬住了她的細腰,躍出了桃花叢。把她輕輕的放到地上,男性的氣息撲灑在月月的鼻端,讓月月麵紅心跳,她害羞的閉上眼睛,隻想更多的感受這一份來之不易的幸福。還沒有等她感受更多時,她的雙腿已經落地了。

月月急忙彎腰行禮,拜謝公子的相救之恩:“多謝公子出手相救。”等她抬起頭時,眼前什麽也什麽,哪裏有公子的影子。

突然,月月吃驚的張開嘴巴,眼前的一幕令人匪夷所思。剛才公子站過的一棵桃花樹,那棵桃花樹慢慢的搖身一變,幻化成了一一位美麗的桃花仙子。

仙子見到目瞪口呆的月月,微微一笑:“姑娘,這一位公子就是我把他帶過來的,你對這位公子還滿意嗎?”

月月這才驚醒,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切都是天意,她感謝仙人的指點,把他帶到這裏來了。

等她彎腰準備拜謝仙子的時候,眼前一花,仙子不見了,仙子站過的地方,又種上了一棵桃花樹。

月月從夢中醒過來,抬起頭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懷裏抱著一個枕頭,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做了一個有他的夢。

南柯一夢,月月春心蕩漾,這一個春夢改變了月月的命運。

月月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子裏充塞著公子豔麗的背影。

公子舉手抬足的模樣,攔腰把她攪在懷裏脫離險境的情景,清晰的刻在她的腦海裏,曆曆在目。

“公子你在哪裏?”

“桃花仙子,請你告訴我公子在哪裏?”

“仙子請你引路,把公子再引過來,讓我們在夢中相會,或者你告訴我,我如何才可找到公子?”

月月伸手壓住狂跳的心,默默呼喚著,眼前晃動著公子的風華。

一連幾天,月月神魂顛倒,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中,陸員外見自己唯一的愛女,整天茶飯不思,失魂落魄的坐在閨房裏癡癡呆呆的望著院子外的一棵桃花樹發呆,走到她的麵前女兒還未回過神,口裏嘟嘟嚷嚷的:“桃花仙子,你把他還給我!”

陸逸明舉目一看,哪裏有桃花仙子,更沒有其他的人,不知女兒口裏的他是誰?是指他?還是指她?

女兒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時見過一位公子?莫不是中邪了?

想到中邪兩字,他就急了,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再摸摸自己的腦袋,體溫正常,隻是神誌不清,口裏嘀嘀咕咕著:“公子你在哪裏?”

“公子你在哪裏?讓我好找啊!”

陸逸明急了,一把拉起她的手:“女兒啊,哪裏不舒服,父親幫你請郎中給你診脈治病吧!”

突然的一聲斷喝,把月月嚇了一跳,一瞬間她清醒過來,滿麵羞澀,她低下頭,好一會兒才拉著爹爹的手,安慰著父親:“父親,女兒沒有事。女兒見外麵的風景甚好,所以發了一會兒呆吧,我隻想到外麵走一走。”

說完,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披衣下繡樓,來到了院子,陸逸明呆立了一會兒,不放心女兒,也悄悄跟著女兒下來了。

月月沒有發現父親緊隨其後,她露出了自己真性情的一麵,一個人站在桃花樹下,輕輕撫摸著樹枝,眼裏柔情似水,像是撫摸著心愛的戀人一樣,充滿著柔情蜜意:“桃花仙子,請你告訴我,公子在何處?”

陸逸明驚得一身的冷汗,越發覺得女兒不對,又怕驚動她,嚇壞了她,就進屋坐在堂屋裏,命一位家丁找到月月的貼身的丫鬟。

陸逸明見丫鬟進來了,拉長著臉,問丫鬟:“杏兒,你一直侍候小姐有多長時日了。”

杏兒一愣:老爺今日怎麽會問這個問題,難道老爺忘記了她從小到大是陪著小姐一起長大的嗎?

杏兒見老爺神色凝重,顯然老爺是意有所指,忙恭敬的回答:“老爺你是知道的,杏兒從小服侍小姐,已經有十二個年頭了。”

陸逸明沉默了一會兒,不該懷疑丫鬟的忠誠,確實是如丫鬟所言那樣,她一直與女兒作伴,在外人眼裏,杏兒是丫鬟,但是,在女兒的眼裏,杏兒是她的閨房密友,也是好姐妹,他對女兒與杏兒的親密的關係還是略有所聞的。

於是,他麵色和緩些,聲音暗沉:“恩,時日不短,你一直伴在小姐身邊,最近,發現小姐有何異常沒有。”

丫鬟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小姐有何不對,隻是覺得小姐最近有些神色恍惚,丟三落四,答非所問,然後就把小姐的近況告訴了老爺。

陸逸明一聽,氣得眼睛都瞪圓了,吹胡子瞪眼的望著丫鬟:“小姐最近不舒坦,你為何不告訴我?小姐近日神思恍惚有多久。”

杏兒脖子縮了一下,怕老爺打她,急忙挖空心思想著,無意中杏兒看了院外的桃樹一眼,哦,想起來了:“老爺,小姐有一次吃多了,就出院散步,走到桃花樹下,被一根樹枝絆了一跤,小姐就成了這樣了。”

陸逸明瞪了杏兒一眼:“你找打,怎麽不把小姐侍候好,讓小姐絆一跤,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陸逸明見杏兒嚇得臉色發白,知道這一切與她無關,隻是自己性急,拿她出氣吧了,他的語氣軟和了一些,低聲吩咐:“以後,小姐有什麽異常,要及時告訴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是,老爺”杏兒如驚弓之鳥嚇跑了。

一連幾天,月月茶飯不思,把所有的下人、丫鬟、婆子都趕出閨房,在她的繡樓前後周圍不許發出任何聲響,生怕把公子嚇跑了,再也不會在她的麵前出現了。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風吹樹葉,樹葉發出唰唰的聲音,樹葉被風吹得搖擺著打在窗欞上,那一身豔麗的紅袍再也不曾出現了,留下月月一人孤獨的躺在床上。

“公子何時再相見?遙望無期何其淒慘。”她閉上眼睛,想早一點進入夢鄉。可是公子也沒有在夢中與他相會。

月月越發消瘦了,氣若遊絲,神色恍惚,見到陸逸明進屋,就錯認他是公子,喚著:“公子,你終於來了,等得我好苦啊。“說完淚流滿麵,急得陸逸明搖晃著她的肩膀:”女兒,你看清醒,我是你的父親啊。”

這時月月似神情清醒一些,她滿麵羞色,鑽進被子再也不願探出腦袋,陸逸明坐在床邊,不敢打擾女兒,惹得女兒羞怒交加,發生了意外,讓他如何是好?

他靜坐一會兒,就出去了,叮囑外麵候著的杏兒,好生侍候,然後請來郎中,把郎中帶進繡樓。

月月也不要郎中把脈,隻是有氣無力哼唧著,把被子蒙上頭:“父親,你們出去,女兒沒有病,不要打擾女兒的美夢。”堅持不肯讓郎中把脈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