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輦車裏,鋪著上等的絨毛軟榻,榻上男人手裏拿著一本書,沒有一個字落入他的眼,他眼角始終停在沉睡在榻上的綠衣女子身上,一張精致無雙的絕美小臉,如盛開的花朵,高雅中透著靈氣,黑發如緞鋪散在枕上,一塊薄毯拉到肩上,掩住了胸前的無限美好的風光。

八年未見,郡主出落的楚楚動人。在這八年中,郡主的音容笑貌始終在他的腦子裏回蕩,使他刻骨銘心的記住了兒時的郡主,也許郡主不知,孤獨的他從看見她的第一眼,潛意識裏就喜歡上了這個粉雕玉琢的粉嫩女孩兒。

他喜歡看見她揚起粉團的小臉,帶著邪邪的笑容把粉嫩的小手伸到他的腋下哈他的癢,每次看見他笑的告饒,她就會笑的花枝亂顫,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得意的搖頭晃腦。

雖然她調皮,刁蠻任性,但是他就是不喜歡她受到一絲傷害,他願意護著她,包容她的一切。

經過八年時間的洗禮,他以為會忘記她,但是他自己也不明白,有個無形的聲音告訴他,自己不應該忘記她,為什麽會這樣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隻是記得她猶如一個誤入凡間的小仙女躺在錦繡小床裏,安詳的等待著她的小王子把她從沉睡中喚醒。當他輕柔的觸碰她,給她度入一口氣時奇跡竟出現了。

她睜開一雙清亮的大眼睛,一句哥哥帶著空靈和蒼傷的聲音,就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召喚一樣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使他的心動了一下。

八年後再相逢,老天也真會開玩笑,就像千年的等候一樣,郡主又躺在身邊等待著她的白馬王子的到來,這次郡主醒了的樣子會更有趣吧。他更期待著看到出落的水靈靈的郡主的蘇醒的嬌俏摸樣。

他施施然的笑了,俯下身,手指像偷腥的貓咪一樣試探著輕撫著她的粉嫩的嬌唇。

“嗯”馬車顛坡之中,紫薇感覺自己的唇瓣觸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朦朧中,羽扇般的長睫眨了眨,清澈如水的眼眸睜開了。

倏忽,映入紫薇眼中的卻是一雙如潭般含笑的墨眸,他的臉秀麗絕俗,溫雅中透著高貴,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氣,給人一種清新脫俗之感。

“郡主醒了,狩琪候你多時了。”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扶住她靠在車壁上,狩琪輕柔的說。

紫薇欠起身,身上的薄毯滑了下去,露出了雪白的脖肌,她的臉色大窘,一張臉頓時紅過耳根。一雙清澈的雙眸換做了明媚的春光。一頭青絲斜披在一邊,,說不出的嫵媚風情。她扯過毯子蒙住頭,遮住了雪白的肌膚,羞的大氣也不敢出。

“嗬嗬,我的郡主長大了,你害羞的樣子真可愛。”一聲輕笑從頭頂傳來,鑽進她的耳朵裏。

“我哪裏害羞?”紫薇底氣不足的咕噥著。

“我瞧瞧哪裏害羞?”毯子的一角被掀開,從掀開的一角裏一張放大的笑臉蘊育著柔情。

紫薇一咕隆的爬起來,擁著毯子靠在車壁上,鼻尖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別開臉,忙轉移話題:我睡夠了,你如果累了,就睡會吧?”

“春暖花開時,正是賞景時,麵對美景,狩琪如何睡的著?”狩琪慵懶的靠在車壁上,眼角鬆鬆的打開。

紫薇睜開朦朦朧朧的睡眼,懵懵懂懂的問:“這個輦車裏,除了榻,就是矮幾,連朵花兒都沒有?哪裏有美景?”

“嗬嗬,人比花嬌,人比花美,郡主就是那道亮麗的美景,令人賞心悅目。”

狩琪的視線牢牢的鎖住臉上紅的滴血的嬌俏麵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好啊?”紫薇的眼睛躲閃著他的炙熱的目光,撇過臉看向窗外的景。

窗外一張陽關燦爛的笑臉微楊,並攏兩根手指放在耳朵上豎起來,用唇語告訴她;“我的小白兔,兔子舞真有趣。”

紫薇嗔怪的橫了他一眼,用唇語警示他:“不要亂嚼舌根。”

向陽哈哈大笑著,打馬揚鞭跑到前麵去了。

紫薇的臉更紅了,感覺有兩道灼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燥得她渾身不自在,鼻尖上冒出細密的汗漬。她手剛伸進衣袖裏陶絲帕,斜刺裏伸出一雙節骨分明的手,優雅的捏著絲帕遞給她。

紫薇的手頓住了,卷而翹的長睫輕顫,臉盤在晚霞的映照下透亮暈紅,如此嬌俏美麗,風情萬種的郡主令他眼眸裏的笑意更深了。

他移動身子,挪到她的身邊坐著,傾身向前,一張玉雕般俊美的麵孔含笑望著她,細心的擦淨她鼻尖的汗漬:“郡主為何生分,狩琪還是那個護你的狩琪。”

紫薇大羞,身子動了動,掙了掙。滿頭青絲晃動著,拂過他的麵頰,癢癢的柔柔的,幾縷青絲調皮試探的鑽入他的鼻翼,使他惹不住彎著腰,捂住嘴巴“啊嚏”連打三個噴嚏。

紫薇忙轉過身,關切的問:“怎麽回事?”

狩琪揉揉鼻子,手指夾著一縷頭發輕輕撫著臉,倪視著她,似笑非笑的努努嘴,揶揄著:“她調皮。”接著又打了兩個噴嚏。

“撲哧,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活該。”紫薇一下子笑開了,繃緊的神經一下就放鬆了。伸手搶過頗受蹂躪的頭發,披在肩頭梳理著。

滿頭的秀發順滑的垂蕩在胸前,遮住了胸前的無限風光,這一幕看在狩琪眼中,竟有一絲誘人,沒有華豔的綾羅綢緞,也沒有黃金翡翠珠寶的點綴。

眼前的郡主,洗去塵世的鉛華,沒有嬌柔做作,沒有對權貴的熱衷,一身簡單的綠衣保留著大自然的純淨的風采,但難掩高雅與貴氣,細滑的柔夷把一頭秀發束在一起,竟綽約多姿,別有一番嫵媚迷人的風情。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疏離的高傲。

紫薇十指芊芊,梳理著滿頭的秀發,從袖袋裏找出一條綠色絲帶,把它含在嘴上,在腦後簡單的束了一個馬尾,但由於頭發太長,太順滑,不是一頭青絲滑跑了,就是頭發太多了紮的鬆鬆垮垮。紮了半天終於紮好了一個馬尾,她舒了一口氣,慵懶的靠著軟榻上閉目養神。

狩琪津津有味看著紫薇與滿頭青絲糾結著,馬尾紮好後,紫薇眼裏的得瑟,使他忍俊不禁心裏蕩起了漣漪,眼底露出了深深的笑意,郡主活潑調皮的真性情的一麵竟是如此有趣。

他湊向紫薇,用手中的書輕柔的勾起她耳邊的一縷發絲,十分文雅的低語:“郡主,還有一縷頭發調皮的躲著你。可否讓狩琪幫你捋好?”

“在哪裏?”紫薇連忙直起腰,雙手在腦後摸索著。

“嗬嗬,郡主別動,狩琪失禮了,幫你紮好可好?”狩琪輕笑著。

“不要,我自己來。”紫薇鼓著腮幫,瞪著眼紮著馬尾。半天也沒有紮好。

“郡主狩琪是你的夫,伺候郡主是我的責任。”狩琪十分小心的扳過郡主的肩膀,優雅的把馬尾鬆開,霎時滿頭青絲鋪滿肩頭。

他輕柔的嗬護著,他發現郡主的頭發根根青絲順滑出眾,放在掌心裏還沒有捂熱,頭發疏忽便從他的手指縫裏溜到她的背上,調皮的擺動著。

他又重新握住頭發,把耳後的一縷頭發捋好放在一起,愛不釋手的輕輕梳理著滿頭的青絲:“郡主的青絲真美。”

“嗬嗬,青絲可以迷人嗎?”.紫薇理著額上的劉海。

“是啊,相傳漢武帝劉徹初見皇後衛子夫時並未傾倒於她嬌俏容顏,而是被其瀑布般烏黑亮麗的秀發所吸引。南朝陳後主寵妃張麗華也以擁有三千青絲名冠天下,據《陳書張貴妃傳》記載,其‘發長七尺,鬢黑如漆,其光可鑒……宮中遙望,飄若神仙’。”狩琪的手撫著烏黑柔順的秀發娓娓道來:“可我覺得郡主的秀發比她們的還美。郡主是如何做到的。”

“平時比較注重頭發的護理,健康源自發絲,擁有健康,頭發當然飄逸柔順,頭發飄柔給人美麗和自信!”紫薇眨眨眼,調皮的歪著頭

狩琪的黑眸含著一絲欣賞,唇邊含著笑讚道:“郡主的見解很獨特。”

紫薇蔥白的柔夷輕撩著耳邊那縷青絲。如花的笑懿勾得狩琪眩暈目眩。狩琪不禁撫摸著滿頭青絲,眼眸晶亮,輕笑著:“我特喜歡郡主滿頭青絲順滑的感覺。”

“腹黑男”紫薇突然看到了他眼裏的意味深長的笑意,那個意思是說:‘’擁有一頭美麗的秀發,女人漂亮,男人喜歡”她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後,臉忽的漲的通紅,嘀咕了一句,

低下頭,無意識的扯下一縷頭發放在指尖纏繞,柔軟的頭發隨著她手指的動作不停的扭動,她的身子隨著車子左右晃動,身後的馬尾不甘的在身後擺動著。

馬尾甩過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直鑽入他的鼻端,讓他神情一爽:“嗬嗬,好香。”

一陣溫潤的輕笑聲從車窗裏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