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非常手段

眾人摸著一地的碎眼鏡片,開始了膽戰心驚的日子,這種突然時刻想韜光養晦都沒有充足的時間和萬全的準備。

蘭思定這把利刃揮舞出一記突如其來的殺招讓人措手不及,因為速度太快行動低調而強硬,涉案人員連自殺都沒有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硬著脖子頂著腦袋,等最後的結果的來臨。

畢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麵臨滅頂之災的時候,人唯一能選擇的是盡量死的不要太難看,這應該算是大多數的人想法。

但是在芸芸眾生之中總有那麽一兩個在大禍臨頭之時心有不甘,妄圖垂死掙紮的角色,而這種角色被大眾賦予了一個名詞叫做反派。

狗急了尚且跳牆,更別說各路達官貴族在危機紛遝的時候選擇鋌而走險。

有包袱款款私下逃跑,也有買凶殺人懷著僥幸心理看能不能來一場玉石俱焚。

當然這種極個別激進份子在剛冒頭的時候,就會被蘭思定手中強大的勢力直接拍平,宋正虎的一個殺字說的很明白,這一次軍政的肅清有非常明確的口號,坦白從嚴,抗拒更從嚴。

多方配合八方支援,借口整頓風紀將參與了霍小龍事件的所有人一網打盡。

整個情況總來的說就是亂,亂中求序也成為蘭思定眼前的當務之急。

……

“如果這些人下位,子女的問題怎麽處理?”深夜,白艾趴在書房內黑色的太妃椅上,手指勾著蘭思定桌上的資料瀏覽著,因為牽扯外國貨幣的問題,肯定不可能隻治當事人的罪,必定牽連著家裏人。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蘭思定坐在書桌邊,身穿黑色襯衣和黑色西褲,長腿交疊在書桌的桌洞中,寬闊的肩膀靠著座椅,微微抿唇嚴謹的分劃著手中的資料,英俊的臉在白色燈光下更顯嚴肅而迷人。

白艾的問題正中關鍵,他卻不能給出確切的答案,因為應該怎麽處理是上層所決定的,在決定定下來之前,他不得透露相關決議。

白艾明白事情需要高度保密,所以對蘭思定似是而非的回答並沒有追問:“最近新聞稿全是出自你手下。”在書房的一角有厚厚的一疊報紙,不同媒體媒介不同的日期,各種政治事件躍然於報紙之上,這些人的消息都是經由蘭思定的手而傳出去的。

報紙上、官網上的報道基本上都是寥寥數語,什麽嚴重賄賂、嚴重違紀違法,給黨、國家和人民利益造成重大損失,政治影響和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最後再總結一句嫌犯罪問題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

簡潔明了官方意味十足。

蘭思定在白艾的問話中停下了手下的動作,抬起頭,深邃的雙眼看著太妃椅上胡亂躺著的她。

見她那樣側臥的模樣姿態撩人,心口止不住的氣血翻騰,聲音低沉著:“過來。”

白艾動也不動:“你過來。”夜魅之中他在燈光下辦公的樣子讓她尤其心動。

蘭思定二話不說的丟開了手中的公務,三步並作兩步到太妃椅邊,將白艾一把抱起攬在懷裏,扣緊她的腰身,低下頭在她耳邊熱氣縈繞的問:“你是來給我送宵夜還是來打探消息的?”

送宵夜兼打聽消息,白艾窩在蘭思定的懷中問:“應該不是所有事件都做了報道。”看他處理的事件數量遠遠不止新聞這個數,肯定有些隻是出了內部通告。

蘭思定回答道:“大部分的人的處理決議並沒有見報,隻是主流人物進行了宣布。”如果太多官員落馬,民眾會對政府的腐敗產生疑問的心態,為什麽一時之間會這麽多的貪官汙吏,是國家縱容還是國家無能。

白艾側過臉去用臉頰蹭著蘭思定的下巴,輕聲淡氣的問:“吃空餉、在編不在職,這些問題也要你經手嗎?”嚴格來說這些方麵是在職人員利用職位行使方便的陋習,屬於監察局管理的範疇,而且軍政本不是一個係統,蘭思定這樣跨係統的辦理,即使他是照章辦事肯定也會遭人詬病,組織把大大小小的問題一股腦的都丟給了他,要的是結果可不管他蘭思定是死是活。

蘭思定抱著白艾被一股莫名的暖流擊中心扉,她的關心總是那麽細致入微,說明她在乎他在乎到心裏去了,所以才會由小見大:“這是紀委反饋上來的消息,我做的大概的整理,是不是擔心我?”

“恩。”擔心怎麽不擔心,他的處境看似不錯,能夠高高在上掌管生殺大權,其間的險境也隻有當事人才能夠體會,俗話說吃得鹹魚抵得渴,能有多大的權利就得付出同等的代價,這一波風頭過後,會有大量的死灰複燃,到時候蘭思定又將麵臨如何的局麵,是白艾所擔憂的,因為看的長遠所以擔心甚重,官場之中放鬆就是送死的前奏。

“沒事,以前也有過這種事。”蘭思定感動於白艾對他的牽掛,長久以來他早已習慣獨自麵對艱難險阻,這忽如其來的分擔讓他透心窩子的暖,他並不是第一次被組織當槍使,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承了宋正虎的人情,自然會用行動來償還。

蘭思定說沒事,白艾自當沒事,但是到底有沒有事她心裏有數,不過這一刻這一篇是翻過去了,他不想讓她擔心她便不擔心,所以換了個話題。

“G國的事你怎麽打算的?”白艾翻身,坐跪在蘭思定的身後,為他捏揉著肩膀,這段時間他非常忙碌,平日裏都在中南海窩著,所以想當然沒有能夠好好休息,今天也是趕著事情有些進展和眉目才得以回家。

“你覺得我會怎麽打算?”蘭思定擺明了想考白艾,因為他選擇的手段,正是白艾精通的。

白艾揉著蘭思定發緊的肩膀,對著穴位一邊用力一邊道:“既然你問我,就說明你想打經濟戰。”

“沒錯。”兩年前,我國已經和G國在信息戰上交過手,對方慘敗,以小德的能力讓對方的信息環境倒退半年不成問題,這半年造成多大的損失無可估量,G國網絡防護出現漏洞,就表示眾多黑客可以隨意入侵,各種機密資料都麵臨泄露。

而去年那次暴動戰線廣戰時長,有過正麵交火,但畢竟兩國之間隔著個B國,沒有直接證據,即便有直接證據G國也不會承認,而我國也隻能在國際上進行強烈譴責,不能有實際動作。

白艾問:“從哪方麵入手?”

“我國是G國最大的舉債國,現如今G國一再的提高舉債上限,就是不想還錢從而來安撫我國的情緒,外強中幹的國情明顯顯現出來,我國現在準備拋售一部分G國國債。”

白艾頭皮有些發麻:“這算不算兩敗俱傷。”經濟戰牽涉到國於國就會顯得無比駭人。

假設我國大量拋出國債,第一個結果就是新的G國貨幣大量的被創造出來,大量的G國貨幣會向世界範圍快速的尋找投資目標,但是G國貨幣突然增加勢必會導致貨幣在短時間內大幅的貶值,世界各個國家也應該清楚,並且這一現象會在匯率上顯示出來。由於我國拋售行動不可能一次完成,因此G國加速貶值也是持續的。

世界各國如果繼續持有甚至引入G國貨幣,將導致其財富的大幅縮水。結論是其他各國會被迫以更快的速度,出售減少相關G國貨幣資產。這會更加導致G國貨幣貶值速度更快的發生。大量貨幣將回流G國,G國物價將大幅度的通脹,為了防止通脹惡化,G國必然大幅提高利率來減少市場總的貨幣總量,但是這反過來刺激以前出售的G國債等收益下降甚至為負,必然更進一步加速世界範圍內對G國資產的出售以及減少貨幣的儲備。這是一場災難,最終是G國貨幣的國際地位的一去不複返。

當然我國的代價同樣是驚人,首先出售大規模的儲備不可能一蹴而就,在出售過程中,中後期的財富損失對我國而言同樣相當駭人。另外,G國不可能允許其他國家對其金融進行如此深刻而決定性的打擊而無所作為,必然會采取相關措施反製,比如,對我國的相關經濟領域的打擊貿易戰,比如在政治上,例如國土問題上脅迫我國,比如利用新的經濟規則,限製我國出售行為的影響,控製影響範圍,比如聯合其盟友一起向我國施壓或製裁。同時G國經濟混亂後,大量我國工人失業,企業倒閉,投資流出等等都會對我國產生巨大影響。

這種以己八百折損敵國一千的硬碰硬方法,將會很慘烈,慘烈的近乎愚蠢。

蘭思定摸著白艾的手背,充滿無奈的說道:“有時候想要維護民族尊嚴就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如果G國一直興風作浪,隻會有更多人遭受不幸。”

弱國無外交,國弱無主權,強國的霸權主義一直欺壓著發展中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