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路過太傅府,一如既往的肅穆大氣,門口石獅子上還有紅色的一點絲帛沒有取下來,許是喜事完了仆人沒看見才遺留下的吧。
歎口氣,那個人不知道會有多惱。
輕巧的到了梅圓,時值夏日,梅樹倒是青翠,安靜異常的園子另自己也有點緊張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樣就算被抓住也認不出來吧。
“恩…啊……爺……爺饒了若童吧”
“那怎麽可以了?嗬嗬…我的若童這裏這麽可愛……看,都這麽濕了……”
“啊……爺……爺,若童受不住了,唔…爺饒了若童吧,啊!!!!”
這是……
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實在覺得自己是來自取其辱的,穆之之你個大傻瓜!!!
難道你還妄想他為你的死而難過嗎?
心裏好象有什麽要死掉一樣,一絲一絲的牽扯,疼痛難忍,我轉身想要離開。
“是誰?”
心裏有點驚慌,閃在假山之後,聽見窗子被打開的聲音。
“爺……怎麽了?”
“沒事…下去吧”
“……是……”
我輕輕抬頭,透過樹枝,拜托明亮的月光,終於,再次,看見他的容顏。
血寒傾!!風情王朝聖上慕容聖胞妹長公主之子寒王爺。
閉上眼也能描摹的輪郭,沒有絲毫改變的邪美麵目,斜掛著的白色單衣,露出大片胸膛上若隱若現的歡愛後的紅色痕跡,長長的青絲披在身上,狹長淩厲的眼睛微微瞌著,顯得比平時柔和許多,他四處看了看,劃過假山的時候停了一下,心裏有點慌,幸好他隻是停了停,接著就轉過頭去了,鬆了口氣的同時想要離開了,今天根本就不因該來,自己還真是死xing不改。
可是,為什麽他還不關窗?
沒看見什麽可疑的東西就快回去睡覺嘛,幹嗎還好整以暇的坐那裏不動了?
我快急死了,假山很小,還這麽一絲不苟的立著可是要出問題的。
但我再急也隻能呆在那裏,論武功,以前所學都是他教的,何況受傷之後體製減弱,現在這水平還想在他眼皮底下離開,不亞於癡人說夢。
他斜靠著窗口,長長的頭發和衣服下擺垂下來落在曲起的腳邊,白皙的小腿和腳趾都露了出來,微微閑散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然難得的笑了起來,一瞬間,還以為是看到了魅惑人的妖。
我的臉紅了……
實在是很無奈,今日諸事不順還來這裏找不自在。
月亮很好,很明亮,前一刻還覺得喜歡的東西,現在就覺得討厭了。
血寒傾坐在那裏,忽喜忽怒的,不時掃過假山,不是沒看他有別動作,而我也已經努力屏住氣息,我一定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他呆了一會,似是想到些什麽,看著地下,一言不發,長長的頭發垂下來,看不清什麽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不高興,他不高興的時候周圍氣場會很緊張,而且越氣越喜歡笑,那笑也不會到眼底,讓別人琢磨不透,但現在這麽閑適,想是很高興的樣子,因為他開心的時候雖然大多沒什麽表情,但給人一種舒適的氛圍,而他難過的時候,咦,仔細想想這麽多年好象沒見他難過過……
忽然一個回神,冷汗滑下來,我在幹什麽?竟然回憶……
呆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離開之後,他的一舉一動,我竟然還會記得這麽清楚?
天邊的暗紅,黎明要到來了,王府有了人起來活動的聲息,我略微的搖晃了一下,又急又怕,冷汗一滴一滴的滑過脊背,對這樣的自己真是隻能絕望了。
看來隻能硬來了,被抓的話……
正在苦惱的想什麽理由才好瞞混被抓之後的審問。
幸運的是,獨坐一夜看來心情不錯的某人關了窗,想是準備去梳洗了,大大鬆了一口氣,腰杆都已經麻木,輕輕的籲口氣,晃了晃身子,提起力氣,飛躍出去。
實在是自作孽,站了一夜,腰酸腿疼。
爬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車水馬龍的水區,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之之,你這樣辛勞,我這個做掌櫃的,可真是汗顏啊。”荊流雅萬年不變的白衫折扇華麗麗的出現在大堂,看了看天,才剛剛是吃早茶的時間,很是奇怪他今天是怎麽從倚醉樓的紅牌床上爬起來的,水區旁邊的小倌樓日益昌盛,他實在是功不可默。
“怎麽樣?昨晚一直都沒回來,是不是去竹軒了?”
無奈……
“掌櫃的,你今天這麽大早爬起來,就是問我這個的?”
“當然……不是”我一個白眼過去,流雅停了停終是把那不是兩字給加上了。
“那掌櫃的該忙什麽忙什麽去吧!”我笑嘻嘻的恭送。
“之之……”
“什……”
“小二,給上壺新茶!”我看了看流雅假裝委屈的樣子“好了拉,晚上和你說!”
也不看流雅計謀的逞的樣子,低頭趕緊跑去加茶。
晚上和流雅糾纏了半天,又帶了八寶昔的糕點去看菜菜,果然是乖巧的孩子,聽流雅說都沒怎麽出門,僅有的一次還是去買八寶昔的糕餅,那裏的點心一向得公子小姐的喜歡,看來以前還真的是個小少爺。
“小二哥哥……”菜菜看見我撲過來,一張小臉笑得很是高興,雖平時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摸樣,果然還隻是偏做堅強的孩子啊。
我笑了笑,其實那個人也常說自己還是個孩子,可是,就這樣看著菜菜,十八歲的自己雖比菜菜也大不了幾歲,或許是因為,所有的精力都已經耗盡,所以總覺得自己已經很老了。
七歲跟著那個要我叫他爹的人去王府,那時候的自己什麽都還不懂得,隻知道要吃飽,所以髒兮兮的也無所謂,但當被麵前的那個長得非常好看的人拉起來的時候,手裏還抓著半個別人扔掉的饅頭的之之知道自己臉紅了,幸虧一身髒亂,沒人能透過那層汙跡看清楚這個幸運兒的麵目,一直不曾仰望過誰,平時連自己吃飽都成問題的孩子,怎麽可能還有時間去觀察路邊的人好看還是不好看了?被回去的時候真的好象做夢一樣,這麽漂亮的人,真的要帶自己回家麽?也許是從那一天就注定了的,穆之之遇見血寒傾,所以以後所有的注目,所有的熱情,所有的隱晦難言,全給了他,一心一意,即使離開,也再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