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遠征軍團
野人山深處,遠征軍殘餘部隊麻木地走在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原始森林中,層層疊疊的巨大樹枝遮住了天空,勉強透過的幾絲光線,很快就被無所不在的瘴氣迷霧了,更別提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綿延陰雨。
遠征軍迷路了,地圖上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方位。斷糧已經很長時間,戰馬早就殺掉吃了,就連皮帶也煮光了,能夠(e3)找到的蛇鼠都連著皮毛下肚,到了後來隻能剝樹皮煮草根。
意外看到不遠處有一些野生魔芋,衣衫襤褸的楊老六強忍著饑餓,不敢走上前去。他們是前鋒,偶爾還能找上一兩個有毒沒毒的野果子,後麵的弟兄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但是野生魔芋,楊老六卻絲毫不敢動手。前些日子,三名弟兄就是囫圇吞了幾個野生魔芋,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滿地打滾,折騰了整整大半天才斷了氣息。楊老六他們根本沒有藥,隻能眼睜睜看著弟兄死在眼前。
這不是第一批犧牲的,但也絕不是最後一批倒在野人山的,沿路都是屍橫遍野,骸骨累累,以至於後麵跟進的其他殘兵基本上是在毛骨悚然的死人堆裏掙紮著往前走。
除了饑餓和瘴氣,野人山最可怕的,卻是吸血的巨蚊和蝙蝠,吸血蚊幾乎如同蜻蜓般的巨大,蝙蝠更是黑夜中的殺手。它們的口腔中,包含著一種具有強烈麻痹作用的毒液。
一旦人被咬上幾口,很快就昏昏沉沉陷入無意識之中。尤其是被瘴氣折磨得痢疾滿營的遠征軍士兵,往往都是一頭栽倒昏迷過去。一夜過去之後,昏迷過去的士兵要麽被吸幹了全身血液無聲無息中死去,幾乎如同幹屍一樣,要麽就是被不知從那裏出沒的野獸啃食得隻剩下幾塊零碎的骸骨。
忽然,頭頂上傳來嗡嗡嗡的沉悶聲響,這不是該死的吸血蚊大規模來襲的聲音,應該是飛機的轟鳴聲。
前鋒隊伍馬上停了下來。
前一日他們就曾聽見頭頂上有飛機經過的聲響,但是因為看不清飛機標示,呆板的帶隊軍官居然下令潛伏起來嚴禁被日本飛機發現。
當時楊老六他們就差點罵出來了,狗屁的潛伏,茂密過分的森林裏,你隻要不點火不點煙,就是在下麵跳舞唱歌,空中都看不見聽不著。
弟兄們真的走不動了,前鋒連都已經十不存一,況且早就迷路了,誰知道現在在什麽稀奇古怪的地方,真碰上敵軍反而是好事了。
楊老六心一橫,將手中的信號槍悄悄插在褲襠裏,趁著帶隊軍官不注意,偷著就上樹了。
帶隊軍官還是發現了楊老六的異動,張了張嘴巴,卻始終無力地沒有說出什麽話來。下麵的叢林中,所有人都仰頭看著艱難往上爬的楊老六,算了,死在飛機轟炸下,也比被蚊子咬死好呀。
爬不到一半的樹杈,楊老六就再也爬不動了,實在沒力氣了。
休息了片刻,脫下身上半濕不幹的破爛軍服,又從樹幹上咬下幾口幹燥的樹皮裹在裏麵,最後包在了信號槍的槍口上。
一隻手抓住軍服,一隻手拿著信號槍就是扣動扳機。
火光瞬間燃了起來,平白就冒出一股嗆人的濃煙,楊老六抓著燃起來的軍服,對著上空磨盤大小的枝葉縫隙揮舞起來。
幾分鍾後,火光漸漸熄了,樹下的遠征軍士兵心不由陡然一沉。
但是才過了分把鍾,沉悶的機器轟鳴聲絲毫沒有顧忌地從低空掠過,在山穀中刮出一陣狂風。
“蟠龍徽,是北方軍。”樹杈上的楊老六突然之間爆發出一股奇跡般的力氣,幾乎是站在樹杈上揮舞著手臂大聲狂呼。
另一枚信號彈,馬上就再次打上了天空。
很快的,順著信號彈的指示,幾個大木箱子,裹挾著沉重的分量,無所畏懼地撞開了巨大樹杈的阻礙,散落在了楊六老他們的四周。
楊老六他們的眼神中冒出狼一樣的綠光,也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力氣,一擁而上,連敲帶砸破開了木箱子,呼啦一下餅幹罐頭藥品等灑滿了地麵。
撕開餅幹的封袋,楊老六一口就準備吞下整塊的餅幹,實在是太饑餓了。還是帶隊軍官有些見識,連踢帶拽才製止自己的手下拚命往嘴裏撒東西的動作,這樣吃隻會立馬撐死他們,而不是救命,遠征軍弟兄的胃腸功能完全萎縮了,隻能一口一口慢慢吞咽小份的餅幹。
一天之後,就在楊老六他們遇見ju-52運輸機的山穀,一個臨時兵站被建立起來,大量的糧食藥品被服空投到了這個地方,大功率的無線電台也被空投下來,北方軍直接動用了阿拉木圖的戰略儲備物資。
遠征軍終於和救援部隊聯係上了。
北方軍在毗鄰野人山的印度東北最偏遠一個小城
鎮雷多,建立了前進基地,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戰略節點。空路離梅楚卡機場直線距離不過二百多千米,陸路可以由察隅河北上退入前藏的察隅縣。
最後一批遠征軍士兵殘部,是在一個月後才在友軍的接應下,踉踉蹌蹌走出白骨遍野的野人山深林,其中還有一名活著出來的女兵,轟動了整個前進基地。
四萬多的遠征軍將士,進入野人山地區,最後活著出來的僅有八千多人,傷亡之大簡直令人心酸、扼腕而泣不已。就是當時猶豫著要不要進入野人山追擊的日軍師團,得知遠征軍的慘況後也是大驚失色,連呼萬幸昔日望而卻步了。
最早到達雷多的並不是這些千辛萬苦走出野人山的遠征軍殘部,而是另外一支違抗上峰軍令直接退往印度反而建製完整的三十八師。
雖然是聽從了戰區美國指揮官的命令來到印度,三十八師顯然不信任在緬甸戰場出賣過他們的英國人,進入雷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北方軍前進基地先遣組的支持下,緊急搶築了環形工事。
野人山方向,遠征軍自己都走不出來,真正要防禦恐怕是英國人總督指揮下的印度軍隊罷了。
英國人確實不相信中國人,緬甸戰敗的責任,英國前線指揮官都推給了中國人,這就更加劇了英國駐印度殖民當局對遠征軍的懷疑。
眼看英國人調集印度軍隊包圍三十八師,準備強行收繳遠征軍武器,並要求遠征軍調動到蘭姆伽小鎮。蘭姆伽位於印度中部,實際上是英國殖民當局為安置從非洲戰場捉來的意大利俘虜而修建的戰俘營,周圍有大量印度軍隊駐守。
事情越鬧越大,美國人不得不出麵調停了。
三十八師指揮官,沒有同北方軍先遣組商議,就自作主張再一次聽從了美國人的命令,以同意讓美**官指揮部隊為條件,換取英國人同意將雷多等地臨時劃歸遠征軍管理,以整備軍隊反攻緬甸。
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進入三十八師的美**官,對外都稱為聯絡官。
很快,假借終於聯絡上的遠征軍主力殘部需要大規模援助為名,北方軍從梅楚卡一口氣運來了整個山地作戰旅,連夜發動兵變控製了整個雷多基地。
出乎三十八師指揮官意料,他聯合美國指揮官倉促下達的進行反擊命令,隻在美**官中得到響應,但是絕大多數三十八師士兵卻拒絕了美**官的指揮。
次日上午,北方軍臨時軍事法庭,對三十八師高級軍官,以違抗上峰命令,擅自接受外國指揮的叛國罪名予以審判。
三十八師長官大聲反駁,“戰區美國指揮官,同樣擁有對遠征軍部隊的指揮權。”
軍事法庭的法官冷冷說道,“近在咫尺的遠征軍總部同意了嗎?遠在重慶的蔣光頭同意了嗎?美國人下令攻打重慶,你也毫不猶豫執行嗎?”
無語了半響之後,三十八師長官再次發言,“遠征軍總部下令進入野人山的計劃,純粹是將遠征軍送去自殺,作為一名優秀的軍官,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軍事法庭法官終於怒了,“對上司的錯誤命令,你可以反駁,也可以向更高一級提出抗命,實在不行,還可以用一切辦法在執行過程中減少錯誤命令的損失,你自認都做到了嗎?”
三十八師長官低歎一聲,沒有繼續發言。後麵旁聽的三十八師其他軍官,表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師長,沒人願意發言。
察隅方麵一支北方軍守備部隊,很快南下,沿路占領多個要隘,和在雷多的北方軍山地旅打通了陸路聯係,雷多暫時脫離了英國人的掌控。
麵對強勢,還需要北方軍重建遠征軍的英美,最終選擇了退縮,但是北方軍也非常給麵子的後退了一步,書麵承諾戰事結束後將雷多地區完全交還英國殖民當局。
過了幾天,遠征軍總部狼狽退到雷多。在所有遠征軍軍官默然的表情中,北方軍立即逮捕了所有遠征軍幸存下來的高級軍官,罪名是嚴重指揮失誤,沒有人有異議。
幾番交涉之後,被北方軍軍事法庭審判的遠征軍高級軍官,通過運輸機一股腦全部送還了在重慶生悶氣的蔣光頭。隨後,是全體幸存下來的遠征軍軍官,以及不願意參加北方軍的遠征軍士兵,統統都被送還南京政府。
北方軍接收了願意服從管轄的兩萬多遠征軍士兵,加上後方緊急空運而來的幾個新組建步兵師,立馬拚湊起一個嶄新的野戰軍團,重裝備則都是從阿拉木圖轉瓦罕走廊,然後借助印度鐵路幹線,千裏轉運到雷多。
為了區別於一些退入國內的中國遠征軍餘部,駐守雷多的北方軍麾下軍團的番號,改成了中國駐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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