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遠東共和國
隨後發生的災難讓整個世界為之落淚。
“凜冽的寒風吼叫著,暴風雪像拉鋸一般刺在身上
??沒過多久,無邊無際的雪原上,凍僵的人、丟棄的雪橇、凍死的馬匹,連同死屍和四周永遠也下不完的雪,鋪滿了道路。”這是一個幸存者寫下來的回憶。
即使耶維奇帶著新招募的人員,費勁所有力氣,也隻是將剩下的上百萬軍民借助北方軍提供的機車勉強送到了赤塔一帶。加上本身向東逃難的俄羅斯難民,西伯利亞中部一帶至少有近兩百萬人在利用尤登尼奇名義做好事的北方軍幫助下逃到了遠東。
還是有著先期出發的二十五人沒有追回來,他們最終徒步邁上了死亡之路。
他們遇上了百年不遇的西伯利亞嚴寒,雪像發瘋似的,越下越猛,這些人經過千難萬苦,來到了貝加爾湖畔。八十千米寬的湖麵,結了三米厚的冰,二十五萬白俄軍民開始了史無前例橫穿冰麵遷移。
暴風雪遮住了天際,覆蓋了大地,這個時候是整個歐亞大陸最冷的時候,百年一遇。
次年春天,貝加爾湖冰麵悄然融解,所有在冰麵上的一切物體都靜靜地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湖底。
最終的幸存者都是沒有踏上湖麵的遷徙者。沒有人看見任何一名踏上湖麵的遷徙者出現在貝加爾湖的東麵,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沒有審問出另外三百噸黃金的下落,冰雪融化的時候,契卡的人員將高爾察克上將帶到一個冰窟麵前,非常幹脆地給了上將後腦勺一槍。隨後,高爾察克上將被拋進了冰窟。
這也許就是曆史的懲罰,因為高爾察克上將的愚蠢,致使二十五人葬身貝加爾湖中,最後上將自己也被拋入冰窟,去陪伴這無辜的二十五萬軍民。
更像是曆史開的玩笑,也許高爾察克上將委身的冰窟下麵,就是當初虎子隨意丟棄的那些運輸車隊卡車殘骸。
蘇俄在西伯利亞終於占據了戰略優勢,白俄臨時政府已經崩潰了。
但是在某些地段,蘇俄的實力還沒有這麽強大。
占領廟街的蘇俄遊擊隊,在這個令人恐怖的寒冬過去之後,主動撤離了廟街。日本人的援軍在嚴寒過後,終於緩過勁來,大股大股地湧向廟街。
實力還並不強大的蘇俄遠東遊擊隊,沒有選擇硬碰硬的陣地作戰,決定重新撤回遊擊隊的大本營雅庫茨克,避避風頭。
臨走前,蘇俄遊擊隊指揮官秘密拜訪了港口的陳世英艦隊。
隨後,蘇俄遊擊隊當初俘虜的一百三十多名日軍,被活生生塞進了還沒有徹底解封的冰窟裏。
日軍援軍搶先毫無士氣的白俄軍隊,衝進廟街。
在日本駐廟街領事館殘骸中,日本人意外搜出很多格林炮彈殼。日軍指揮官略一思考,就憤怒地指揮陸軍圍住了港口,所有火炮都朝向了港口中的中**艦。
蘇俄遊擊隊根本沒有37毫米格林炮,而遠東地區隻有中國艦隻是大量裝備這種笨重的格林炮的。
陳世英自然是堅決否認。
隨後,又有人發現了被凍死在冰窟裏的日本士兵。日軍指揮官更是雷霆大怒,一邊向撤退的蘇俄遊擊隊瘋狂追捕,一邊緊急向正在談判的蘇俄特使提出強烈抗議。日蘇兩方正在進行秘密談判,而且就快達成協議了。
這些被凍死的日本士兵,明顯是被俘虜的人員,自然是曾經落入蘇俄遊擊隊手中的那一批士兵了。
隻是很奇怪,最後搜上來的日軍凍死在冰窟中人員遠遠超過二百多人。
蘇俄方麵很快發來確信,經過證實,攻入廟街的那支遊擊隊隻抓獲了一百三十多名日軍俘虜,並且保證將處決作出進攻決定的遊擊隊指揮官和下令將俘虜扔進冰窟的遊擊隊政委。
那就稀奇了,剩下的七十多號日軍是怎麽被扔進冰窟的,難道是他們自己跳下去不成。日軍懷疑的目光,自然盯住最近的一支敵視軍隊陳世英的艦隊。據說曾經有人看到中**人在港口一帶的冰麵上出現過。
廟街的中日雙方馬上進入新的對峙。
但是在廟街的日軍最終沒有下令開火,北京政府積極的外交斡旋終於起了作用,美國人出麵調停了,而且為了掩飾和蘇俄的談判,日本人也不能過分刺激在廟街的中國小艦隊。
最關鍵的,北方軍穩定了藏區形勢後,將南部軍團也調到了蒙古東部邊境,對海拉爾的日本駐軍構成了威脅。日本人隻好將遠東地區的兵力,大肆抽調補充到海拉爾。
北方軍的東部軍團在赤塔一帶和日本十二師團為主的日軍部隊對峙,南部軍團則在海拉爾西部和日本第二十三師團為主的日軍部隊對峙。
北方軍不好過,日本人也不得安寧。
東北王張雨亭接到了陳安不客氣的一封親筆信,雖然依舊讓日本軍隊利用中東路調動如常,但是卻拒絕了日本顧問提出的奉軍準備參與對蒙作戰要求。
在伊爾庫茨克,十餘萬白俄臨時政府潰兵被北方軍截留了下來,而和蘇俄達成協議的捷克軍團等外國幹涉軍則開始擺脫蘇俄東方麵軍的糾纏,經過北方軍的防區向著海參崴退去。
民國九年春季的時候,蘇俄東方麵軍部隊進抵伊爾庫茨克西麵,終於暫停了繼續進軍的腳步。蘇俄方麵,還沒有做好跟北方軍等幹涉軍全麵作戰的準備,日本人又借著廟街事件在談判桌上大肆敲詐而沒有簽訂日蘇秘密合作協議,無奈之下隻好停止前進,防止發生衝突了。
也在這個時候,北京政府和日本人的談判也終於有了初步結果,無論是否是中國艦隊暗中支援了蘇俄遊擊隊,作為艦隊負責人陳世英必須免職接受軍法審判。日本人就是要一個結果,除掉礙眼的陳世英。
借著春暖冰融的時機,陳世英的小艦隊生活衝出了港口,進入黑龍江內河。始終找不出足夠理由的日本人,沒有作出炮火攔截的瘋狂舉動。
幾天之後,陳世英被北京政府派出的憲兵逮捕,並交付軍事法庭審判,罪名是罔顧軍令。一切程序都走了下來,沒有給自己辯護的陳世英被軍事法庭判處開除軍籍,並處以有期徒刑。日本代表旁聽了所有審判過程,滿意的離去。
相比那兩個倒黴的蘇俄遊擊隊指揮官和政委,陳世英已經非常幸運了。
審判結束後,陳世英改名陳季良繼續在海軍服役,絲毫沒有到所謂的監獄去服刑。也不算是改名了,季良原本就是陳世英的字。當年的北洋軍閥一班兄弟上下一運作,瞞天過海之計就被甩了出來,順利地蒙混過關。
為了避避風頭暫時閑居在北京的陳季良,忽然接到了當初曾在廟街雪中送炭的幾個年輕華僑的拜訪,隨手遞上的是北方軍陳安的親筆招攬信。
當初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支持力度,以及後來始終相安無事,接到親筆信的一刹那,陳季良終於開竅了。
幾天後,陳季良鄭重回複北方軍,鑒於北方軍政府現在根本沒有什麽像樣的軍艦,他就是去了也無法發揮作用,如果陳安能夠提供一條新式的驅逐艦,陳季良將自己上門服役於北方軍。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陳安敬佩陳季良是條漢子,立即答複就如此定下了。
北方軍現在的海軍力量薄弱的可以,應該將隻是一隻內河航隊而已。不要說其他海員,就是海軍最高指揮官王洪巽也沒有在大海上駕駛過船隻,跟別提北方軍水師還沒有真正的軍艦了。
虎子帶著人手悄然回到了大本營,隨身隻帶了一張地圖,上麵標示了在托木斯克北部的一個無名小山。
在這次不可能完成任務中,表現出了遊擊戰天賦的黃煒,被派往了伊爾庫茨克。有些老邁的尤登尼奇上將已經風塵仆仆地趕到了伊爾庫茨克,接過了耶維奇手上的所有權利,利用自己的舊部下對滯留在這裏的十幾萬白俄臨時政府殘軍進行整編。黃煒的任務,就是教授其中的一支部隊如何打遊擊戰,利用當年蘇俄中國團的訓練手法整訓白俄的部隊。
尤登尼奇的名字已經響徹遠東地區,聲望遠遠超過了當年的高爾察克,畢竟整個遠東七八百萬人口中,居然有近兩百萬人是利用老頭的名義請北方軍幫忙解救過來的。尤其是據說有二十五萬人按照高爾察克的命令過貝加爾湖,結果徹底失蹤之後,好不容易遷徙到遠東的軍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尤登尼奇上將了。
相比這個曾經在遠東服役過的上將,遠東本土勢力謝苗諾夫就是一個渣滓,除了搶劫撈錢根本什麽都不會。
在彼得格勒屢敗屢戰的尤登尼奇出現在遠東的消息,並沒有引起莫斯科的重視。按照計劃,莫斯科忽然向世界宣布,應勞動人民的號召,遠東共和國正式成立,首府放在雅庫茨克。
隨後讓莫斯科那批大佬們傻眼的事情發生了,在伊爾庫茨克的尤登尼奇突然發布聲明,他將履行俄羅斯軍人的神聖使命,暫時軍管遠東共和國,擔任最高執政官。
所有西方列強都看糊塗了,尤登尼奇究竟代表那邊說話呀?蘇俄剛宣布的遠東共和國,怎麽他就自認最高執政官了。
但是遠東地區那些剛逃脫契卡毒手的軍民,卻立馬向連衙門都沒有尤登尼奇最高執政官表示服從了。有些異議的謝苗諾夫,在已經開始整訓的十幾萬尤登尼奇白俄軍隊壓力下,急忙首先表示讚同。
為了這個橫空出世的遠東共和國,陳安利用貸款的方式一口氣支援了尤登尼奇二十萬人的軍火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