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劫收山寨

不會又是一次烏龍吧?陳安看著囂張氣焰的山匪,想起榆林的遭遇,決定還是慎重一點,陝西多刀客呀,不要又砸中自家人了。

在陳安示意下,柳石站在遠遠的和山匪對話,亮出井十的招牌,看看能不能和解,即使出一點點儀程也是可以談的嗎。

林玉山和趙四帶著哨騎小隊,馬上備齊家夥,悄悄退到馬隊後麵,繞道往右側山上爬去,準備迂回。哨騎小隊素質是非常不錯的,整個陳家莊上百精壯漢子中,也就挑了那麽七個人,以前的外號可是夜不收。雖說更擅長騎術,但是爬山涉水也是超過尋常人等。至於槍術,當然亦是重中之重了。

虎子這邊直接就將馬克沁重機槍架在馬隊前麵,封鎖住了前方通道。

試了幾次後,虎子額頭冒出了冷汗,馬上退回來告訴陳安,對方站的位置太高,機槍根本打不到。

陳安有些好笑,“你封鎖住前方,不讓對方衝到近處就是了。至於山上的山匪,我們不是還有水連珠嗎,難道都是燒火棍來著?”

虎子郝然,心有些急了,用慣了火力殺敵的套路,一下子發現打不著對方時,自然有些懵了。

轉回了視線,剛安慰了虎子的陳安,心中卻在嘀咕,機槍不能射高是個問題,萬一對方都在山頂上,大炮也打不著怎麽辦?不知道有沒有專門射擊高處的機槍,或者可以人手一挺的輕機槍。

如果我們人手一挺機槍,邊衝邊打會是什麽瘋狂的場麵呀,當初在新民那個什麽秋山支隊就會死翹翹了,同樣是癡迷於火力至上的陳安有些想入非非了,絲毫不考慮單兵攜帶彈藥終究是有限的。

柳石陰沉著臉走進馬車圍住的內圈,山匪非常狂妄,態度惡劣地提出留下所有馬匹車輛銀兩才能過去,否則就要大開殺戒。即使亮出了井十的名頭也沒用,這夥人是真正的山匪,不是偶爾客串劫富濟貧的陝西刀客。

突然被柳石吵醒,陳安顯得很不高興,一個如此好的白日夢就中斷了。既然對方既沒有交情,也不給麵子,意興索然的陳安冷酷說道,“不要談判了,給玉山他們拖一下時間,全部幹掉他們,你安排吧。”

柳石應是,剛轉身去布置,陳安又趕緊補充,“不要一下全殺光了,留幾個。這麽多人的山匪,肯定有寨子。既然動手了,我們連寨子一起吃幹抹淨,既然除了草就不要留根了。”連續不斷地跟日本人、俄國人衝突,見多了死亡場景,陳安逐漸心狠手辣起來,柳石、玉山等人何嚐不是呀。

懶得再費口舌,柳石很幹脆的命令已經準備好的十幾個來人,馬上瞄準目標放排槍。

劈裏啪啦一陣槍響。

剛才還在嘲笑作樂的山匪忽然一下子栽倒了好幾個,對方刹那間有點懵了。“他們有槍?!”,馬上整個場麵都混亂了,所有人都雞飛狗跳,到處亂竄往後狂退。

柳石等人鎮靜地拉栓又放了一陣排槍。幾個還傻乎乎站在那裏的山匪往後一仰,然後順著山坡咕嚕咕嚕就滾了下來,山坡上都濺滿了鮮紅的血跡。

山匪後方有幾個人衝了上來,順勢就趴在了高處。

柳石心中一警,忽然大喊,“所有人隱蔽。”

幾聲槍響,但是子彈都不知道打到哪裏去了,對方也是匆匆上陣,瞎打了一通,根本沒有機會找目標瞄準。

陳家莊的人馬上都縮回馬車後麵,各自找了掩護。陳安飛快地趴在了馬車右側,掏出望遠鏡搜索遠方。

對方竟然有老套筒,陳安心中大罵一聲,在大石橋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槍,但是朝廷自己仿造的家夥遠不及國外原裝貨質量好,在遼東俄國人橫行的時候,自然是水連珠的子彈容易搞到手,老套筒就被陳家莊淘汰了。

也是,都什麽年代了,還在玩弓箭的隻有獵戶了,這些山匪也就是拿來嚇唬嚇唬的,真正的殺手鐧是這些老套筒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流出來的。陳安知道自己小覷對方了,疏忽大意要不得呀,一不小心會死人的。

陳安這手下五十多號人,從遼東打到漢中,見多了大場麵,精銳無比,本來就不舍得損傷一個,現在自然更是當寶貝了。

“石頭,你帶上十幾個人從左側繞過去,遠遠地開槍就成,把他們趕到中間道上來,讓虎子的機槍掃掉他們。派一個人,通知玉山,讓他們從右側繞,也是把他們趕下來就成。記住,不準我們任何一個兄弟受傷,隻不過幾個毛賊而已,不值得。”陳安放下望遠鏡,轉回頭對柳石吩咐。

柳石應了一聲,馬上點了十幾個人,貓著腰繞到後麵去了。

陳安叫上幾個槍法好的,有一槍沒一槍的和對方互射,牽住對方不讓他們到處亂竄,給柳石拖時間。

山匪倒是悍不畏死,赫然組織了一次衝擊,結果被一陣排槍幹掉幾個,趕緊逃回去了。虎子的機槍沒有開火,否則衝過來的山匪都回不去了。陳安擔心,柳石沒有到位的話,虎子的機槍一打起來,山匪心膽俱裂,會直接逃走。

很快,先是左側山上陸陸續續響起清脆的水連珠槍聲,接著右側也響起來了。玉山肯定是先等柳石打起來了後,才動手的,很有配合意識。

柳石為了貫徹陳安不準一個人受傷的要求,絞盡了腦汁,最後下令將十幾個手下分成三組,每組輪流搜索前進,一組前進時,另外兩組就火力掩護,而且是盡可能遠的放槍趕人,甚至隻要有些不對勁,首先都是一通子彈招呼,反正子彈管夠呀。

至於林玉山和趙四帶的斥候隊,接到這個命令也是渾然摸不著頭腦,斥候隊都是不怕死的組成的,而且習慣一兩個單獨活動,很難保證不受傷呀。林玉山幹脆下令,兩個人一組自由射擊搜索前進,一人觀察,一人打槍。

沒幾下子,被嗖嗖嗖到處亂竄的子彈趕下山的山匪擁擠了一團。幾個山匪頭領剛想領著人跑路,柳石馬上一陣排槍從後方打來過來。

無奈之下,山匪們凶性大發,幹脆糾集起來,瘋狂衝向馬隊,準備拚命了,僅有的幾把老套筒跟在後麵不停得放槍。

陳安一聲令下,虎子直接就打完了一個彈箱。數不盡的彈殼拋撒出來,滿地都是,呼嘯而過的彈頭掃出了一個彈麵,將所有橫在路上的東西都攔腰折斷。

機槍聲停下的時候,前方視野已經沒有能站著的山匪了。

幾聲零星的水連珠槍聲響過,柳石他們開始仔細地打掃戰場。

抓住幾個殘存的山匪一審訊,陳安才知道原來是倒了大黴,自己撞上來的。這條通往漢中的道路,雖然是捷徑,但是因為山匪橫行,早已荒廢了,隻有不少倒黴的非本地商隊才會經過,正好給山匪練練手。陳安不知情,自然選擇了這一條捷徑。

想到這裏,陳安不由心虛地抹了一把汗,幸好是自己先到,如果是陳老爺子他們先到,必然也是先選這裏的捷徑,到時候就要吃大虧了。

掩埋掉戰死山匪,陳安等人押著俘虜,順順利利的找到了遠在十來裏外的山寨。

沒有廢話,陳安叫趙四帶著斥候隊爬上高處擔任掩護,虎子直接用機槍掃開了寨門,柳石和玉山帶著人馬上衝了進去。

幾乎沒有受到抵抗,會打的人都被打光了,隻有幾個人守著寨子,至於大當家很搞笑地中午喝醉了還沒有醒過來,不小心被流彈砸中直接去了西天,再也醒不過來了。

哭笑不得的陳安隻好在寨子裏待了一天,沒有人知道大當家的寶庫,隻好自己到處亂敲了。林玉山被臭罵一通後,無奈地承擔起了這個搜寶的任務,因為那顆流彈是他帶領的手下打出來了。

寨子裏沒其他人,敢反抗的都去了西天,剩下幾個嚇破了膽的山匪每人發了幾塊遣散費都趕跑了,陳安末了放了一把火徹底毀了寨子,然後笑眯眯地趕著馬車奔向漢中了。

林玉山確實有尋寶鼠的天賦,竟然一下子找出兩個密室,價值幾萬兩銀子的金銀財寶,滿滿的裝了兩馬車,估計是山匪十幾年來搜刮的成果了,沒想到都作了嫁衣。

甚至還發現了一匣子房契地契,估計是這些山匪安置家室的地方了。

順手將這一匣子房契地契遞給林玉山,陳安嘻嘻哈哈的說道,“玉山,等你有空了,帶人去摸摸這些地方,如果是安置家室的,就不要動了,如果是臨時的據點、銷賬的商鋪什麽的,想點辦法,把它搞到我們自己手上。這個比那些金銀財寶還要值錢呀。”

林玉山接過匣子,嘿嘿地笑了起來,“那個大當家不是死了嗎,我們多寫一些空白的收據,按上他的手印,到時候再填上賣給我們的字樣,隨便找個官府遞點銀子過下手續就是了,很簡單的。”

陳安不禁莞爾,林玉山做這些事情,總是無師自通的,天生是做陰謀的人,完全不像他的老子永遠是堂堂正正的儒生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