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父女關係
過年前三天，陸家的電話響不停，但極少有老爺子或老老爺子接聽，一般都是管家徐全擋著。
洛青窩在沙發裏陪兒子看書，有時去廚房給梅姨打下手。
直到當天下午的三點時，大家夥都在大廳烤火，聊著天，氣氛有些詭異。
說不上好，但大家又都和氣的聊著天，可洛青聽他們的話，隻用四個字來形容：高深莫測。
“大哥，前些年你教的那個江淩還有印象嗎？”陸剛烤著火，想到什麽隨意的問陸景。
陸景仔細想了想，從記憶深處把那人挖了出來。“有這麽回事，怎麽了？”
“也沒什麽事兒。”“就是他前幾日打電話給你，是我接的。”
“哦，他說什麽了。”陸景沒怎麽在意。隻是一個很久以前的學生而已。
陸剛又瞧了他眼。“他兒子犯了點事，想讓你幫幫忙。”
聽到這話，洛青跟少爺都望向他跟大伯。而陸將跟老老爺們，則無事人一樣，好像剛才什麽也沒聽到。
陸景還是沒什麽表情，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你怎麽說的？”
“讓他以後再打。”都是有身份有臉的人，自然不可能說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那就等他下次再打過來吧，交情不怎麽深的人。”
交情不深，這句話大家已是心知肚明，陸景不會管他們的這些事情。
陸剛對他的回答很滿意，點了點頭。
“爸，這是前些日子，幾個人送我的茶葉，聽說是什麽雨前茶，你給償償。”梅姨把新茶泡好，陸城起身給他們添茶。
這什麽茶一泡出來，就有股淡淡的茶香味，惹得幾個都愛喝茶的人，忍不住細細品償。
易風還是那身軍裝，有些兒單薄，坐在陸城旁邊局促的笑著。
吹著茶葉的洛青瞧了她眼，很想問她冷不冷，要是沒衣服穿的話，就穿自己的。不過這話她沒敢問。
正不知要做什麽的易風，收到洛青視線，便朝她友好的笑了笑，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這麽看著很是無害。
洛青瞧了瞧又聊正事的老爺們，看了易風一眼，欠身禮貌的說了句便離席。
隨後易風也跟著出去了。
瞧著她們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聊著正事的老爺們都停下來，看向陸城跟陸將。
“陸熾少爺，跟佬爺走吧，佬爺給你接著講長征。”
少爺唰眼睛一亮。“好。”聽到老佬要講故事，開心的陸熾迅速離開曖昧的火爐，跑去拉陸何。
陸何嗬嗬笑著，隨他上樓，把下麵扔給後輩們。
“老二，你這個是怎麽回事？”目送爸爸上去，陸剛看向對麵的陸城，
陸城笑得挺得意的，又指了指腹部的槍傷。“拐回來的，聽說四弟要結婚了，又剛好碰上這事，回來蹭一腳。”
這事還能蹭一腳？
陸景、陸剛幾個雖然不太認同，但一想這是兒子終生大事呢，能蹭成一個是一個。
“人家女孩願意不？這事蹭也要蹭得情願。”陸剛望了望大門，不想陸家鬧出點什麽笑話出來。
陸城擺手點頭。“爸，這個你放心好了，不願的，我還能強搶不成。蹭了蹭了。”
聽到兒子這話，幾個老人都笑了。
“那成，就和小四蹭一塊兒……”
裏麵幾個老家夥，商量著婚姻大事，外麵兩小女子，有說不完的嘰嘰喳喳。
“易風，沒想到你是特種兵！”坐在柴堆裏的洛青，驚喜的瞅著她，就差撲過去抱她了。
易風笑得幹淨，眼裏有些朝聖。“當特種兵是我從小的夢想。”
她從小的夢想，是出人頭地。洛青笑容一怔，接著甩頭興奮的纏著她問一些辛秘。
在部隊固然好，可她誌不在此，即使在那裏繼續服役，恐怕也堅持不了幾年吧？她畢竟是帶著目的去的。
“易風，特種兵訓練，跟普通士兵的訓練有什麽差別啊？”
“還有還有，那些教官到底有多變態啊？”
“晚上能睡上兩小時不？”
“你們是不是經常穿越叢林？”
……
……
……
易風：……
“說嘛說嘛，我對那個一直挺好奇的。”洛青鍥而不舍，刨根問底。這些事兒她不敢問長官，便隻能來問別人。
易風嘴角抽了抽，尷尬笑著扔出兩字。“保密。”
“怎麽這樣……”洛青垮下眉，瞅著火苗悶悶不樂。
正大動作的梅姨，手裏拔著雞毛，朝洛青笑著道。“洛洛，這些事你去問四少爺，不是更好？”
“不能問長官！”洛青回的十分堅定。
“哦，為什麽？”易風跟梅姨兩人都好奇。
洛青猶豫了一下。“不告訴你。”
兩人：……
是不是跟小孩在一起久了，人也會變得童貞啊？
洛青說著低頭添柴，撥弄著埋在柴火裏的地瓜。
不是她故意不說的，而是自己太自私了，不方便講出口。
“易風，你冷嗎？我的衣服你應該能穿。”洛青叉開話題，問隻穿著兩件衣服的特種兵小姐。
易風搖頭。“沒事。”“我有過冬天在水裏呆兩小時的記錄。”瞧她關切的眼神，易風又多說了句，透露一些部隊的殘酷訓練，讓她別傻傻的向往。
“哇，兩小時？”洛青被驚愕到了。“好厲害，好無人道！”
到底是厲害還是無人道？這兩者，似乎是共存的。
沒有作死的訓練，就沒有超人一等的意誌。
易水笑了笑，動手把柴火裏的地瓜舀出來。
這地瓜是梅姨帶著女傭們種的，原生態，純天然。又放地窖裏幾個月，現在一烤熟就流出黃燦燦的糖汁，十分誘人。
“給，小心別燙到。”用樹條拍了拍地瓜上的灰，易風挑了個大的給洛青。
見她拿得這麽輕鬆，洛青沒多小心，說聲謝謝接過時，直接把它扔地上。
娘的，這能燙死人啊！
甩著燙紅的手指，洛青幽怨的瞧易風。看著她挺漂亮可人的，怎麽功力這麽深厚？
易風笑著搖頭，握著她細皮懶肉的手。
“幾年練出來的，比你多不止一層皮。”
被她滿是繭的手握住，洛青心裏鬱悶。她也有啊，真的，不過在指則，握筆練出來的！
“洛青，你就適合站在華麗的高處，這些事兒用不著攀比。”易風說著慢條斯理剝瓜皮。
“也許吧。”洛青無所謂的聳肩。
這高處一點都不華麗，除了能看到更璀璨的燈光，剩下的隻有勾心鬥角。
“梅姨，大少爺回來……”“少夫人，易小姐。”一個女傭匆匆跑進來，話沒說完，看到洛青跟易風，連忙打招呼。
洛青、易風兩人點頭，不等她說完就放下地瓜大步走了出去。
怪不得她感覺氣氛不對，原來是大少歸。
洛青想著，一踏出門檻，看到大院裏的人，感歎句。“大少歸來，果然風雲變色啊。”
易風咯咯的笑出來。“陸龍少將是軍部有史以來，最年青的將軍，其他人不能跟他比。”
“嗯！”洛青重重的點頭，非常讚同她的話。
陸龍少將，是她見過所有的軍官裏，最……最什麽呢？洛青搔頭，想著措詞。
最完美？對，完美的挑不出一點錯，就像台機器？
“爸爸，大伯、二伯、四叔。”武直飛走，陸龍帶著一幫子人走向大門口，恭敬禮貌的叫了幾位大爺，沒多說一個字，也沒擁抱或是敬禮，就這麽筆直站著，像顆大白楊。
陸剛點點頭，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翻，看著這個比自己更出色的兒子，回得相比要弱勢些。“回來了就好。”
陸龍頷首，看著他沒有說話。
“幾位爺爺，新年好呀。”緊跟陸龍身後的少女，見他們差不多了，就甩著秀發上前，給幾個大爺們問好。
瞧她古靈精怪的模樣，陸剛等人臉色瞬間一放，笑嗬嗬的瞧她。“新年好新年好，朔兒，這幾年在部隊過的怎麽樣？有沒有想我們納？”
“有，當然有！”陸朔很肯定的點頭。“最初日子有點難熬，不過還好有爸爸在，也不是那麽難過。”說著，乖巧的抱住陸龍手臂，小女兒姿態的撒嬌。“爸爸，快誇獎我，我是不是表現的特好啊？”
大家夥瞧她不怕死的舉動，都好奇的看陸龍。
陸龍麵無表情，斜了眼期待望著自己的女兒，冷冷不帶溫度的吐出兩字。“一般。”
他這兩字，就是某處機關，他一按，神采飛揚的陸朔就塌下臉，垂著頭很是哀怨。
“朔兒莫傷心，爺爺知道你是最棒的。”陸剛喜愛和藹的摸她頭，緊接一句。“其實我們看你肩上兩道粗拐就知道了。”
兩道粗拐，還隻是四級士官，中士，連軍官的邊都沒摸到。
陸朔臉白了白，更慘淡的搖頭晃腦。嗚……她是異類麽？為什麽爸爸在自己這個年級的時候，就是上尉了？她還隻是五級！
“好了好了，幾位老爺、少爺、小姐，外麵冷，都進屋坐吧。”瞧著被幾位爺逗弄的小小姐，梅姨笑著出來曖場。
這外麵確實有些兒冷，幾位老爺點頭，進屋裏說話。
在這群京城大爺們，又加上新起之秀，天生將領的陸龍跟陸城，洛青是徹底被埋沒了，順應潮流的跟著進屋，坐長官身邊觀察整個大局。
當然，視線最多是集中在陸龍跟她女兒身上。
在跟陸剛、陸景他們簡單匯報的陸龍，發覺她赤裸裸的視線，側過頭看她。
被他鋒利的眸子一望，洛青被凍住了，仿佛連杯裏的開水都瞬間涼透。
“陸龍，這是你四弟媳，洛青。是位了不起的設計師。”看到陸龍的視線，陸景自動的介紹。
陸龍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陸城。“知道的人已經解決，往後你少參與進來。”“好奇也不行。”
陸城動了動眉，對他大哥的說法很不讚同，但又無法違抗。“知道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聽到這話，剛活過來的洛青低頭，盯著動蕩的茶水皺眉。事情重大，氣氛凝重，她要喘不過氣。
場麵又一陣冷，陸朔無奈的再次裝嫩。
“爺爺，我跟爸爸是連夜趕過來的，好辛苦啊。”“你不知道，那邊還出著太陽，這邊又下雪，這種反差真是太大了！”
聽到孫女的訴苦，幾位爺們一陣關心。
“朔兒啊，要是累了就快去休息，到時間再下來吃飯。”一家之主的陸剛發話。
陸朔生生脆的應著。“爸爸，你不去休息嗎？一起走吧，你比我們更辛苦。”說著拖他手，要把他拉起來。
想當然，她沒能成功，陸龍連動都不曾動半分。
“放手。”陸龍微抬頭看著她，平靜兩字不怒也不樂。
陸朔不怕他，跟他耗著，最後莫約一分鍾就敗下陣來。
隻要六十秒，如果他沒妥協，就會讓自己去跑步，二十公裏！所以陸朔鬆的幹脆，一路抱怨的上樓。
梅姨笑著讓兩個女傭上去伺候，便轉身去接著忙活晚飯了。
少了陸朔，大廳氣氛又回歸緊崩狀態。幾人靜坐著，都不說話。
“小四，你跟洛青的婚禮選好地方了嗎？”冗冗的寂靜後，陸龍看向陸將，問這次他回來的主要問題。
陸將搖頭。“還沒來得及。”
“不單是四弟的，還有我的。”陸城說著舉起握著易風的手，得溢洋洋的講。“我跟四弟的一起辦了，免得麻煩。”
易風驚訝的望他。“長、長官，我什麽時候，你、你……！”
陸城笑得溫柔無害。“易風少尉，你都跟我回家了，我們陸家的門可不是這麽好進的，進了就得留這裏做媳婦。”
罵不出來的易風，怒瞪他，生氣的抽出手往外走。
“啊，啊……疼，四弟快幫我叫醫生。”易風起身推了下陸城，想是被碰到傷口了，陸城皺眉直嚷著要陸將叫醫生。
“長官，長官，你怎麽樣？”沒走多遠的易風聽到他的疼呼，緊張的倒回來扶他，眉兒緊皺一起。
陸城一頭虛汗，握著她的手弱氣的搖頭。“我沒事。”
“還說沒事，都流汗了。”“我扶你進房。”
眾人瞧著攙扶陸城回房間的易風，一陣沉默。
洛青皺著眉兒。剛才陸城不像裝的吧？長官怎麽還不叫醫生？
快走到門的陸城，手背身後，做了個oK手勢，就一幅弱不經風的被易風扶進去。
洛青：……
“現在我們來說你們的婚事。”陸龍收回視線，看著陸將跟洛青，慬然一服當家之主的氣勢。
陸剛也默許他行徑。自古長江後浪推前浪，自己能被兒子拍死沙灘上，這是一種成就。
“日子我看好了，就明年的四月五號吧，是個黃道吉日。”陸景開口，說出他們先商量過的答案。“不過地方還沒定好，想辦得體麵些。”
陸家新一輩的第一場婚禮，這不僅是他們個人的，更是整個陸家的，更加隨便不得，想低調都沒門。
洛青無所謂的瞧桌麵。反正她也說不上話，安靜聽著就好。
“二弟的部隊在廣州，是個離城市最近的地兒，就在那裏舉行吧。”陸龍沉默了下，決定性的講。
就是讓他回來決定的幾位老爺子沒話說，陸將、洛青這對新人有公司在廣州，自然也沒意見。
“行，就這麽定吧。”陸剛點頭，正式敲定結果。
於是，這場將引起廣泛觀注的婚禮，便定在了陸城的基地裏，相信這會讓許多媒體記者跳腳。
他們進不去啊進不去啊，就連牆角都近不了身，除非有邀請帖。不過，這個應該很難。
商量完事情，大家該幹嘛幹嘛去。
洛青磕著書桌，盯著電腦深思。可思之不通。
“在想工作？”陸將拿著本財經在看，期間抬頭看她苦皺著臉，淡漠的講。“年後我們準備一下，要去廣州那邊呆一個月，公司的事你暫時別管。”
“嗯。”
答應的這麽爽快？那就不是工作的事。“有心事？”
聽到他的問話，洛青終於忍不住了。“陸董，是不是我想知道什麽，你都會告訴我？”
陸將挑眉，沒答。
不管他答不答，洛青都要試試，不然她得憋壞不可。
“陸董，陸少將……跟他女兒，是什麽關係？”
看著她的陸將，收回視線繼續看書。“父女關係。”
難道真是我多想了？洛青趴桌上。
“洛青，我大哥的事你別過問，我可以告訴你他身高、三圍、喜好。”
洛青翻白眼。不過她確認了件事兒，那就是陸龍是個絕對神秘的人。“誰要知道他這些啊！”“陸董，你把你的給我唄？”
陸將掀簾，意味深長的瞧著她。“你不知道？”
“沒量過。”被他看得心虛，洛青補充道：“真沒仔細量過。”
陸將揚唇，露出個邪肆的笑。“沒事，你可慢慢量，這次量仔細了。”
那她去拿尺子。洛青倏一下就去找工具，被陸將騰空抱起，還眨著眼睛瞧他。
“量尺寸的時候要把衣服脫光了才準。”陸將把她放書桌上，解說的幫她脫衣服。
洛青立馬抓緊自己的衣領。“量你的，為什麽脫我衣服？”
“我也順便量下你的。”
“你個流氓！不準脫！”
“再脫我咬你！”
“啊，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