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音樂一陣陣,無數的音符在飄**、盤旋。
歌曲來到尾聲,唐幕、鄒光以及經紀人,三人站起來之後就沒有再坐下,尤其是唐幕,幾乎全程站著聽完了這首歌。
陳染也在靜靜地聽著。
和唐幕他們不同,這首歌陳染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但是每一次重新傾聽,都會讓他有不一樣的感受。
從異世界漂泊的孤獨感,到獲得係統走上巔峰的成就感,對於這首《海闊天空》,陳染比他們更加感同身受。
因為他們不知道黃家駒,而陳染知道。
在黃家駒的悲情色彩加持下,陳染所能從中體會到的情緒,更加深刻。
可是美中不足,稍顯遺憾的,就是演唱的聲音是電子合成音。
這種沒有感情的電子音,是沒有辦法將歌曲中的情緒傳遞出來的。
這首歌需要歌手的歌聲,需要歌手的感染力,需要將那份孤獨,那份拚搏,那份戰勝千難萬險之後,海闊天空的場景,給傳遞出來。
這就是為什麽需要歌手錄製的原因。
再優秀的歌曲,也需要好的歌手去演唱、去表達,才能將它的意境傳遞出來。
不過好在在場的都是專業人士,除了鄒光的經紀人。
經紀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情況,在歌曲結束之後率先開口道:
“我不是專業人士,也不懂你們那些專業名詞,木白老師這首歌,我覺得非常的....好聽。”
經紀人說著說著有些語塞,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
在和鄒光來的路上,他一直在幫鄒光想怎麽拒絕這首歌比較好,怎麽委婉地將他們的意思表達出來。
再加上事發突然,他也沒想好說辭,憋了半天,就說了一句好聽。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實在是太沒水平了,於是又趕忙解釋道:
“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激動了,這首歌實在是太棒了。如果能夠加上鄒光的演唱,那效果一定會更好。”
經紀人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將鄒光拉上,作為職業經紀人,這是他的職業習慣。
經紀人這一番話,瞬間引得在場的其餘四人都笑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在意。
因為這首歌曲本來就是給鄒光準備的。
不過在經紀人說完之後,鄒光和唐幕都沒有開口,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鄒光的眼神不斷地在經紀人身上遊走,仿佛在說,怎麽辦,我該怎麽說啊。
在鄒光心裏,這首歌自然是極好,出道這麽多年,鄒光都沒有見過這麽高質量的歌曲。
但是現在不是他一個人在場,對麵就站著一個曲爹呢。
更可怕的是這個曲爹是上頭安排給他的作曲人。
鄒光是想誇獎這首歌,又不敢開口,怕惹得唐幕不悅。
就在鄒光猶豫的時候,唐幕先開口了:
“不用考慮我的感受,說說你的看法吧。”
唐幕的聲音和他的長相極其匹配,陳染在某一刻甚至懷疑唐幕以前是不是教書先生。
這長相,這穿著,這聲音,怎麽和自己的國學老師那麽像呢?
聞言的鄒光訕訕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唐幕老師都這麽說了,那我也不矯情了,說說我的看法吧。”
得到唐幕的允許之後,鄒光這才敢敞開了說。
“這是我從業十多年以來,聽過最震撼的曲子。”
鄒光沒有遮掩,直接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僅僅是一段電子合成音的演唱,就能讓他為之動容,甚至有種起身跟著歌詞一起唱的衝動。
鄒光出道了十多年,所合作過的作曲人不在少數,上至曲爹,下至實習作曲人,可是沒有任何一首歌,能夠帶給他這樣的震撼。
這種震撼不僅僅是來自歌曲本身。
更像是來自精神上,來自異世界的一股神秘力量,緊緊地羈絆著鄒光。
“唐幕老師,實在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鄒光在發表完自己的看法之後,又輕輕地彎了彎腰,對著唐幕說道。
他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無妨。”唐幕擺擺手。
臉上的凝重和嚴肅也變為了淡淡的笑容,他對著陳染說道:“鋼琴、架子鼓、貝斯你都用得很好,確實對得起你金牌作曲人的職位。”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唐幕的眼神變得有些犀利,話鋒也變得嚴肅起來。
楊天和鄒光見到唐幕突然的詢問,不由自主地看向陳染。
整個辦公室一共五個人,有三個人在盯著自己,陳染怎麽可能感受不到:“您請問。”
唐幕的眼睛就像一把鋒利的劍,想要刺穿陳染的身體,“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電吉他是跟誰學的?”
唐幕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這段編曲中的電吉他聲,絕對是大師中的大師,告訴我,你的老師是誰?”
電吉他?
楊天和鄒光聞言之後向唐幕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電吉他音貫穿了整首歌曲,其中更以尾音最甚。”唐幕解釋道,“這段尾奏solo運用了大量滑弦、推弦技巧,而且多的音階在高把位以及超高把位,大量連音等等。”
???
楊天和鄒光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在說什麽?
這每個字我都聽得懂,怎麽連成一段話我就聽不懂了呢?
唐幕沒有理會他倆,楊天和鄒光都不是專業的作曲人,對這些東西不理解很正常。
他死死地盯著陳染,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我的老師?”陳染搖搖頭,“我沒有老師,我也不是音樂專業的學生。”
“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學的。”
什麽?
這下不僅是楊天和鄒光,就連唐幕也被狠狠震驚了。
自從證就曲爹之後,就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在意了。
唐幕的情緒一直很穩定,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能淡定應對,但是像今天這種失態,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發生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