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行嗎?”

哨站之上,費強看著下麵突然熄滅的篝火問道,其實他也對下麵那二人的身份有所懷疑,但費強也不過是想要自保而已,並沒有要取之性命的意思。

“行不行的做都做了,是生是死各憑本事吧。”李顯貴背靠著欄杆坐著,並沒有去看下麵的情形,也不知是不忍還是不願。

而他們腳下的說是哨站,其實不過就是一座木質的哨塔,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而且哨塔高也不過二十丈,由於年久失修,破敗得已經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可是人家至少給了我們三十貫的軍餉。”阿木搖了搖手中的錢袋子,裏麵正正好好裝了三十個銀元。

“要不我們……”

“你忘了阿木他爹是怎麽死的了?逃兵!抓了就要砍頭。”李顯貴語氣沉重地說道,原來之前對於阿木的身世,李顯貴也是撒了謊。

而與此同時哨塔之下不斷傳來野獸的嘶吼,由於篝火被滅,塔上的三人也不看清下麵的狀況,但是聲音不息就表明戰鬥並未停止。

草原上的野狼都是成群結隊的出沒,少則十幾隻,多的能達到三十隻左右,所以僅憑他們這幾個人是絕對無法在狼群的攻擊下存活的。

然而雲弈也同樣低估了這些草原狼的實力,與其他野獸不同的是,狼這種東西有著極高的智慧,當它們發覺眼前的這個人並不好對付的時候,這些狼就不再執著於野蠻的進攻。

當意識到雲弈的厲害後,狼群開始四散開,借著夜色和草叢的掩護逐漸消失於雲弈的視野中。

“糟了。”雲弈手握解神大刀,剛剛雖說已經斬殺了四五匹草原狼,但顯然這些畜生的數量絕不止這些。

可在黑夜中,人的眼睛怎麽比得上狼的眼睛,失去目標之後雲弈這才開始緊張起來。

他警惕地環顧著四周的風吹草動,可惜墨綠色草海是這些草原狼最好的偽裝,然而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提醒著雲弈,這些狼絕對沒有走遠。

夜晚的草原上,月光灑落在廣袤的河套平原,寂靜的夜晚隻剩下微弱的風聲和低沉的獸吼回**。

雲弈手持解神大刀,目光鐵青而堅毅,他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也僅僅是在這一瞬之間,三頭草原狼竟同時從雲弈的左右和前方竄了出來,就好似提前商量好了一般。

雲弈迅速地揮動長刀,刀光如電,勢不可擋。每一次的舞動都帶著一股狂風暴雨般的力量,讓狼群毫無還手之力。

可這些畜生好似不知畏懼一樣,一波接著一波地撲來,前赴後繼,不死不休。

雲弈同樣不知疲倦地舞動著長刀,閃避著狼群攻擊的同時,每一次的反擊都精準而果斷。

他的身影在黑夜中閃動,猩紅的狼血已然浸透全身,可目之所及,草原狼的數目似乎並沒有實質性的減少。

雲弈不禁汗顏,心說這無邊的草海之中到底潛藏著多少這樣凶猛的“獵手”。

顯然這樣的車輪戰對自己是十分不利的,而且他隱約感覺到這些草原狼行為是有更深的陰謀隱瞞在其中。

果不其然,就在他不斷的阻擋著身前狼群的進攻之時,一隻有馬駒大小的獨狼此刻已經潛行到距離雲弈隻有十步之餘的距離。

那頭獨狼的眼睛閃爍令人膽寒的凶光,牙齒鋒利如刀,搖曳著銀白的毛發,一看就與眾不同。

它正是這狼群中唯一的狼王,如同黑夜中的鬼影,一直潛藏在雲弈的身後,等待著一擊絕殺的機會。

然而雲弈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潛藏在背後的危險,隨著一陣呼嘯的腥風,狼王突然發難,矯健的身姿一躍而起,張開血盆大口直奔雲弈的後頸。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在旁邊暗中觀察的南北突然放聲提醒著:“雲弈!後麵!”

雲弈也不含糊,聽到了南北的這一聲提醒,解神大刀立馬在手中打了個旋轉,聽從直覺向著身後反手就是一刀。

一聲尖銳的撕裂聲響起,刀與狼王鋒芒交錯,兩者間爆發出火花的碰撞。

雲弈並沒有見到對方傷在了哪裏,但從手上傳回來的觸感就知道這頭狼並沒有死,當然也並未逃走,而是隱匿在自己看不見的黑暗之中。

藏鋒的利劍必須一擊絕殺,狼王剛剛失去這一次絕佳的機會,再想出其不意地上前就難了。

與此同時,狼群的進攻也戛然而止,可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雲弈心中清楚,接下來便是一決生死的時刻了。

清冷的月色下,一聲孤傲的狼嚎響徹天際,猶如士兵衝鋒的號角,雲弈借著月光隻能見到自己四麵八方的草叢都一同動了起來,就好似逐漸洶湧的波濤,而他就正處於浪濤的中心。

雲弈的胸口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吮吸著微涼的夜風,此刻他的情緒隨著那洶湧的草海之浪高漲,可即便他目光決絕,卻也無法穿透黑暗,精準地定位每一個齜嘴獠牙的“殺手”。

然而就在這時,雲弈的頭頂傳來一陣呼呼的風聲,霎時間麵前就亮了起來

一支箭頭帶火的羽箭宛若劃破夜空的天外來石,精準地落在了他身前十幾步的地方。

緊接著是第二箭、第三箭……

整整四支火箭瞬間將雲弈的四周照亮,無數隻草原狼從黑暗中現形,如同撲食的惡鬼。

雲弈眼疾手快,每一刀都帶著破風之音,猶如在血霧中旋轉的舞者,演繹著一場於波濤中無情的殺戮。

草海之上一時間群魔亂舞,哀嚎不絕!

可惜的是那一頭體形比一般草原狼大出一倍的狼王不知隱匿在何處,一直沒有再度上前,當它見到自己的同伴不斷地倒在火光之中,這隻受傷的狼王終於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

於是狼群停止地進攻,剩下的草原狼衝著雲弈齜牙咧嘴了一番,最終還是消失在了無邊的草海之中。

雲弈摸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向後麵的哨塔望去,隻見月色下,一名枯瘦的身影依然保持著拉弓的樣子。

南北的身上是沒有帶著弓箭的,所以雲弈明白,生死存亡之際,是上麵的那三個人救了自己。

想到這裏,雲弈收起了解神大刀,踏著草原狼的屍體朝著火光外的哨塔走去。

但誰知正是他轉過身的一刹那,他背後的黑暗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突然動了起來……

除去鋒芒的利劍,最是於無聲處奪人性命。

回頭的狼王,定是要你死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