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恨

兩人回到客棧,天色已經漸漸暗下,莫小川安排小瑤休息好。自己回到屋中睡下,可是,總覺得心裏惶惶的,好似要出什麽事一般。他仔細思索著,燕國這邊,好似,並沒有什麽把柄落入他人之手。

難不成是西梁出了事?

莫小川心中想著,忍不住坐了起來,來到桌旁,奮筆疾書,寫了一封信,隨後,對外高聲喝道;“顧明,你進來。”

顧明今日本是去約燕國分堂主來見莫小川的,隻可惜,不知出了什麽事,並未約到,心裏有些忐忑,因而,一直守在莫小川的門前,聽到莫小川高呼,急忙推門而入,高聲問道:“少主,何時吩咐?”

莫小川看了他一眼,對於顧明今日未能約到燕國分堂主之事,他心中雖然覺得無所謂,可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畢竟,顧明和林風他們有所區別,倘若自己過分善待,反而可能讓顧明誤會自己想對白衣服不利。因而,他麵色冷淡地道:“今日之事,暫不折罰與你,替我將這封信送到莫府去。要以最快的速度。我沒有讓林風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顧明點了點頭,道:“是少主對屬下信任。”

莫小川點了點頭,道:“這隻是其一,另外,也是因為我想試試你,是否是個能做大事之人。今日,本王很失望……”

顧明很色一暗,雙手接過了那信,高聲說道:“少主放心,顧明定然不辱使命。”

莫小川點頭,道:“快去快回!”

顧明點頭,轉身離去。

莫小川回屋,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心情,十分的煩躁,他也不知道,因為什麽,隻是煩躁的厲害,最後,索性坐了起來,用起了清門九式中的前三式,過了,一會兒,身心入定,這才好了些。

顧明,自然是明白莫小川的意思的。讓他做,就是想通過齊心堂的送信通道,快速的將信送到西梁。因而,他不敢有絲毫耽擱,當即便去聯係了燕國分堂的兄弟,將信送了出去。

此刻,西梁上京,皇宮之中,太子宮燃起了熊熊大火。莫智淵正在睡夢之中,被人吵醒,出來看時,火勢已經無法挽救,宮中的太監宮女正極力地救著火。

莫穎和李長風站在一旁,麵色凝重地盯著太子宮的大火看著。

李長風麵帶怒色瞅著莫穎。

莫穎卻是一臉自責。

他們早在高聽到火聲之時,便去盈盈的寢宮查看了。

因為,莫小川知道了太子已死。再想當日盈盈的種種舉動,越想越是不對勁,故而,匆匆查探,卻發現,盈盈已經失蹤了。

當即,莫穎麵色大變,找了幾次,都未能找到盈盈,這時,她隻好守在門前,靜靜地等待著消息。

莫智淵匆匆而來,看著太子宮的大火,他的麵色陡然冷了下來,見到李長風和莫穎,麵色沉著,道:“這是怎麽回事?”

莫穎麵露痛苦之色,道:“皇兄此事,都怪我……”

莫智淵咬了咬牙,道:“到底怎麽回事,說!”說話間,莫智淵握緊了拳頭,身上的披風也掉落在了地上,一旁的小太監急忙上前提起,想給莫智淵再度披上。

莫小川手臂一揮,正中小太監的鼻梁,小太監痛呼一聲,退到了後麵,再也不敢出聲了。

莫穎見莫智淵如此,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李長風看不過去了,站上前來,道:“穎兒她做錯了什麽?你這個做皇帝的,連自己的子女都看管不好,又能怪誰?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

莫智淵麵色一變,盯著李長風,道:“你算什麽東西,若不是看在你對穎兒一片真情上,朕早將你趕出宮去了。”

李長風哈哈一笑,道:“莫智淵,你我,命人之前不說暗話,當年,你設計,陷害與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我隻是看在穎兒的麵子上,懶得與你計較。今日,你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倒要和你說一說了。”

莫穎抬起頭來,看了李長風一眼,道:“長風,你別說了。當年之事,是我的錯,不管大哥的事。”

李長風看了莫穎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道:“當年之事,不提也罷。隻是,我容不得別人欺負你。”

“大哥,他沒有欺負我……”莫穎搖了搖頭。

莫智淵看了看兩人,眉毛一沉,冷聲喝道:“都下去吧。”

莫智淵的話,並不高聲,但每一個在場的人,都聽在了耳中,救火的人,聽著,有些疑惑,直到看到莫智淵的麵色不好看,這才遲疑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離去。

莫智淵看著莫穎,沉聲道:“你們也回去吧。”

“皇兄!”莫穎輕喚一聲。

莫智淵卻並未開口答應。

莫穎頓了頓,扭頭對已經發怒的李長風輕輕搖頭,兩人緩步離開了。

莫智淵站在火場前麵看著太子宮的大火,麵色連連變幻,最後,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席地而坐,對站在他很厚的小太監,道:“去提些酒來。”

小太監鼻血橫流,此刻都未止住,聽到莫智淵的話,急忙答應了一聲,從匆匆而去了。

不一會兒,又匆匆而來,將酒壺和酒杯,還有一張桌子放到了莫智淵的麵前,輕聲說道:“皇上,還要有吩咐?”

莫智淵閉著眼睛,輕聲說道:“你下去吧。”

小太監不敢答言,他也看了出來,今日,莫智淵的心情很是不好,因而,施了一禮,快步離開了。

火場前麵,此刻隻剩下了莫智淵一人。

他看著大火,麵色慘然,長歎了一聲,道:“你們,便如此恨你們的父皇嗎?”說罷,搖了搖頭,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剩餘的都倒在了地麵之上。酒水緩緩地滲入了青磚之中。

莫智淵看著那濕了的地麵,半晌無言,麵上盡是痛苦之色。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站起身來,仰頭將一壺酒都飲到了腹中,抬起腳來,將酒桌和桌上的菜肴一起踢到了大火之中,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