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張大民家,張大民果然除了外表高大健壯老實,家裏房子也不錯,快下午了,豔子主動提出去廚房做飯了,張大民站起來攔著,豔子就笑:“張哥你坐著,我聽袁嘉樂說你沒個女人幫你操持家務,你又上班,回家還得自己做飯,多辛苦啊,我聽著都心疼。今天我來了,大哥你就歇著吧,等一會兒你評評我的手藝!”
豔子這邊一說要做晚飯,那頭拉拉和西西已經跑下樓去采購回來了。
豔子把所有人推出去,一個人在廚房忙碌。客廳那邊,自然少不了袁嘉樂和拉拉,還有西西在張大民麵前把豔子誇得比一朵花還鮮豔,還美好。
這邊說話,那邊豔子起鍋下鈔,她做飯幹家務水平一直一流,很快色香味俱全一桌菜上來了。張大民自從第一任老婆病逝,一直是一個人瞎湊合,在家裏,他可是好幾年來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飯菜,不由得吃的直打飽嗝。
張大民吃得眉開眼笑,不停地誇讚豔子的做飯水平太優秀了,說得豔子害羞地直笑。豔子笑著說:“張哥你願意吃我做的飯就好,以後我每天來給大哥做飯!”這直截了當的話,讓張大民可樂開了懷,感覺自己今天可比買彩票中了500萬還高興,木訥訥地笑得不會說話了。
飯後,豔子把亂七八糟的家裏收拾的窗明幾淨,把張大民攢了很久的衣服都洗了,曬出去了。在離開張大民家裏之前,豔子提出了意見,她的意見一個是對張大民說的,要隆重有正規到她鄉下的家裏提親,二要對袁嘉說,要他安排林龍做自己的娘家人,把她迎娶接到張大民家裏。
張大民牛上答應了,毫不含糊,袁嘉樂也牛上打電話給林龍,林龍捂著嘴說沒問題。
大家對豔子的這場婚事就像遵照契約上雙方擬定的協議,開始各就各位,按部就班。在張大民準備敲鑼打鼓,架著豬,抬著彩禮來豔子鄉下的家裏的時候,林龍必須前一天到達豔子家裏。
那一天一大早,林龍遵守承諾提前去豔子家,回豔子們小村的最後一班鄉村客車已經走了,他便從城裏包了一輛出租車,講好價錢,朝豔子的家所在的小村開去。
她們村四周被大山圍著,一條小河在山腳圍繞,中間一片丘陵地,起起伏伏,留下一道道溝溝坎坎。這裏沒有什麽大片良田美土,是高高低低的一些梯田,一些夾雜著岩石的土地。
林龍的家,在村裏一片舊板房地帶。板房地處一片丘陵地,並不太高的山起起伏伏,留下一道道溝坎。
到村裏豔子的家裏時,司機的車掛了一檔,往上爬了二十分鍾左右,才到達半山腰上的豔子家裏。
半腰的路上,村裏人不守規矩地橫穿牛路,司機隻好一路按著喇叭聲響,一邊前行。狹窄路邊木頭加磚頭房裏不相幹的人都被探出了頭,打開門朝外探了又探。
豔子家門口,豔子從屋裏走出,手裏的拿著的菜掉在地上,說:“林龍你這麽快就到了啊,怎麽來之前不先給我講一聲!”一付又驚又喜的表情。
身邊帶的小包放下,目光四下望著。
豔子媽身穿藍色長衣,豔子爸三綹黑長須,一個酒糟鼻子,走了進來。伸出手,握著林龍的手,另一隻手則伸向褲包,一直往下掏,是要掏出兜裏的煙。拆開,抽出一支遞過去:“抽煙。”
“姨爹,我不抽煙,謝謝!”
豔子的父親疑惑地看著林龍,問道:“你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豔子我以為會和你結婚,這次怎麽變成了什麽張……張什麽?”
豔子媽搓著手,顯得局促不安。
“爸、媽,這是我的事,我自願嫁給張大民,這些都和林龍無關,不要煩了!”豔子把父母推開,丟下手裏的菜,回後房扛了把钁頭鐵鍬叫林龍跟著她走。
林龍不明白她要做什麽,但想著她即將嫁給張大民,她的要求總要滿足,便老實地跟著她走。天氣還早,陽光微明,知更鳥在樹梢上空吵成一片。來到豔子家一塊土地的時候,她用腳指著地頭一坨地皮說:“照這兒挖。林龍拿起钁頭就挖下去,隻聽見鐵石撞擊發出‘鐺鐺’的刺耳的響聲,一塊界石刻有東西南北小字的青石界石濕漉漉的晾到熹微的晨光,底下墊著的白灰和木炭屑末依然黑白分明。
林龍低頭啾著剛剛挖出的界石問:“豔子,這是什麽意思?”
豔子不假思索說:“這塊地是爹媽留給我的,現在我要嫁到城裏了,然後這塊地我不要了,把界石清除,還給我爹媽!”她說著,抄著雙手,用腳踢著那塊界石,一直把它推到地頭的小路邊上。
豔子一邊踢,一邊跑,跑到山邊的一塊壟梁上,梁上長滿野文、牛鞭草、菅草、薄荷、三棱子草、節兒草以及旱長蟲草等雜草。從在壟梁的草坪上,豔子對林龍說起她昨天做的一夢:說他夢見林龍了。搞不清林龍怎麽弄得滿身滿臉都是泥水,渾身衣服濕漉漉往地上滴水,不住地打著冷顫。搞不清腳下怎麽會有一個泥水聚積的深潭,林龍似乎就是從水潭裹爬上來的,腿腳一抖索又跌下潭裏,她怎麽拽也拽不上來,眼看著林龍沉下去了,隻露兩隻大手在水上搖。她大呼救命,越急越呼叫不出,急得大哭,突然驚醒了。
說到這裏,豔子問林龍:“你會解夢嗎?這個夢代表什麽?”
林龍搖搖頭說:“隻是一個夢罷了,哪有什麽複雜的暗示呢?我不信那些!”
豔子緩緩地站起來,說:“你看我們這片壟梁,”頭枕南山,足登北嶺,四麵環坡,皆緩坡慢道,呈優柔舒展之氣;坡勢走向所指,津脈盡會於此地矣!我是這裏出生的人,我就不信我沒有福氣。夢裏提醒了你是沉入水裏了,我要拉你出來共享福氣,你卻不肯,你認為的福氣和我認為的應該不同!”
“你認為的福氣是什麽?”林龍不由反問。
“嗯,我們住的地方,我們自己種四棵柳樹埋在水井的四個角上,樹大之後就能遮住從三個方向射下的陽光,我們一家人和牲畜就可以不受暴曬之苦了。新割製的木鬥水車也安裝調試完畢可以下田,嶄新的白光光的木頭架子在伏天的曲陽裏格外耀眼,騾子拉著木輪水車踏著歡快的步子,嘩嘩的水聲聽來再悅耳不過了……”豔子對著林龍說,又像自言自語。
“哈哈,童話,你太天真了,那田園風光隻是世外桃源,一天愛做夢,還解夢?豔子,麵對現實啊!越折騰越糟!既然要嫁給張大民,就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要做夢了,張大民牛上來迎娶你了,走,回家!”林龍邊說邊站起來強行把豔子拉回家。
……
城裏,張大民坐在沙發上,摸著的肚皮,他回想起那天豔子在他家裏給他做的可口的飯菜,整潔到至今依然看著亮堂幹淨的家,還有來回忙碌著的豔子漂亮的身影。他不禁偷偷感歎,一個家沒個女人就是不行啊!更何況是他早已意中豔子了呢。
按照約定,他不用提前見豔子父親的麵,直接就去可以迎娶豔子。這多少有點戲劇性,不過,誰叫這好事砸到他頭上了呢,白白就可以娶個大好媳婦,一點點彩禮錢又算什麽呢。
迎娶的那一天,張大民包了車,從城裏請的吹吹彈唱軍樂隊,幾個壯漢挑著豬啊,魚啊,肉啊,還有大大小小的分發的大小紅包,一路熱情洋溢趕到豔子家裏。這喜莊的場麵把村裏每一戶人家的熱情都調動了起來,吹鼓手從村裏老街吹唱到新路,鞭炮聲,大紅的喜字,綢緞掛滿了豔子門楹四周。
豔子家的父母也是在女兒大喜的日子才看見女婿的,對張大民也挺滿意,接待張大民,像侍奉駕臨的皇帝一樣殷勤周到無微不至。
豔子的婚禮在張大民的安排下,操辦得相當的熱鬧,幫忙的,請客的,送禮的,有80多桌。還從縣城裏請來了司儀主持,攝像機全程跟蹤拍攝。
在婚禮過程中,由於攝像師在拍攝過程了摔了一跤,這事就交給了林龍。
林龍的拍攝水平並不高,拍攝下來的影像,也許是光線,或許手在晃動,他把拍好的錄像播放給大家看時,鏡頭裏的人們看起裏麵膚色很難看,還有穿著,平時看起的整整齊齊,在裏麵都是頭發蓬亂,亂七八糟樣,人形都有些走樣,有些人看上去木訥訥的,有些人莫名其妙東張西望,像是在擔憂著什麽,還有酒席上的那些人,一個個張開大嘴,滿嘴油汙的拍得嘴巴亮晶晶,還有些‘啪……啪’在鏡頭前吐著痰……看著錄像裏的村民,一個個指著這個是你,哪個是她,哈哈大笑。
豔子敬酒完畢也過來看,她看著錄像對林龍說:“我們這些人拍出來好難看,看來普通人和明星些就是不一樣!”
林龍看了她一眼說:“當然不一樣了,沒出名前,當個普通女人,也許一個月化妝費1000元,出名了,化妝一小時5000元!”
豔子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笑得很開心:“我想通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為什麽要想像那麽美好的愛情呢,就這樣,吃喝拉撒,平平淡淡的過普通小老百姓的日子有什麽不好呢!”
林龍無語。
酒席忙忙碌碌過後,林龍終於可以安穩下來了,他的心也踏實了,豔子的結婚,了卻了他,還有娜娜絲對豔子一份虧欠的心情。
晚上,張大民並不急著入洞房,他拉著林龍坐在特意為他們擺的一桌酒席上,小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菜,全是山地特產珍品。一盤透著一股煙味的熏野豬肉,一盤清蒸錦雞,一盤紅燒清水江魚,還有一盤猴頭菇,白銀耳黑木耳百合黃花等山地普通菜自然也不少,都是刻意為他們這一桌而留的。
張大民心情好,林龍放鬆的心態也很好,林龍就有意放縱自己多貪了幾杯,酒酣微醉,張大民不禁問:“我知道,豔子是你的初戀情人,你怎麽就舍得,舍得?”
“唉,大民哥,實不相瞞,我當初和豔子是經人介紹認識的,一直沒多少感情,再說我條件也不好,你也知道,家裏就30平一間小房子,和我爸擠在一起,考取了區政府的計劃局呢,隻是一個臨時工,雖然一心撲在工作上,工作中毫無建樹。你說我哪裏配得上豔子?大民哥,你找豔子是找對了,豔子漂亮,有能力,美人配能人,你們才相配,我隻有拱手讓出,心甘情願!”
林龍說說得張大民又喜上眉梢,抬頭,看著對麵小鳥依人的豔子正向他們走過來,頓感一下子愜意舒適起來。沒想到走過來的豔子並不是小鳥:“喝,喝個幹求,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輪到你們對我品頭論足嗎?”豔子一下子變了臉,潑癩又凶魯,仿佛變了一個人,對著兩個人摔盆砸碗,直罵人。
林龍看著對麵發火的豔子,感到一陣尷尬和窘迫,這時豔子當著兩個男人的麵從容不迫地脫去長袖衣褲,光潔細膩的胳膊和雙腿**在他的麵前,嬌美的後腰裏叉著兩隻手。
看著豔子這樣,林龍更是感覺到一陣陣火熱和難受,張大民問:“豔子,你要幹嘛?”
“拉你回房幹活!”這話是衝是林龍說的,林龍猛地一頓,呆若木雞。
豔子白了林龍一眼,然後哈哈一笑,拉著張大民回到那間臨時洞房裏,一路擁抱著,張大民被豔子那溫馨的氣息像攻瑰花香一樣沁人心脾,心裏剛才被豔子嚇到的冷漸漸被逐出,潮起一種難以抑製的焦渴。他豉起勇氣伸手把她攬進懷裹,撫摸她的脖頸、豐腴的肩膀和最富誘惑的胸脯。豔子一切默默地接受了,沒有驚慌也不反抗。她在他的懷裏微微顫抖著身子,出氣聲變得急促起來。他受到鼓舞,就把手往腹部伸去……
豔子的手抓著的他的手,不準他繼續前行。張大民問:怎麽了?
豔子還是不動,過了一會,斷然說:“算了,來吧,我真的死心了,從今以後,我就和某人斷絕一切!”
說罷,豔子‘嘩’地一下脫去緊身背心,兩隻像兩隻白鴿一樣撲出窩來,接著她又抹掉內褲,赤裸棵地躺在床上,讓張大民爬上來……
豔子的事情解決了,林龍就安心等著要和娜娜絲的大婚,娜娜絲卻嬌嗔地說:不急!還有大事要做,做了大事再結不遲,叫他先在計劃局安心工作,自然會有好工作上門。
來到,計劃局,果然有好工作找到了想做的林龍身上。
林龍在局裏已經不是之前隻有打雜的份,他的一舉一動都動大家所關注,他一手製造了創文創衛兩組的廝殺PK不分勝負,也成為兩派的敵人,但轉眼間,又把危機化解得無影無蹤,這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小看他。周家輝就極力拉攏他來到創文組擔任副組長,主抓銀華區文明城區新農村發展建設這一塊的工作。
銀華區地處城鄉結合部,城市的範圍延展到效區,而銀華的郊區一直比較落後,農業結構發展不均勻,這對創文工作不直不利。現在局內形勢已經大變,唐晶是計劃局裏焦頭爛額的一個。本來勢均力敵雙方鬥得不亦樂乎,可眼晴一眨,卻跌入周家輝的陷阱,瞬時從勝利一方轉為徹底的失敗者。周家輝要趁勝追擊,就要在自己的創文弱項上及時夯實打牢,不再給唐晶任何機會。
對於林龍的離開貿易科,跳入創文組,唐晶也不能再阻止,隻要簽字放行。他屢次三番加害林龍,最後卻是害到自己的頭上,這可不是個一般的臨時工。林龍順利地調入了創文組,並在周家輝的授意下,對口下鄉來到銀華區牛家坡街道辦所轄的龍王村,對口作調研。
來到龍王村那一天早上,村裏的田野已經改換過另一種姿容,斑斕駁雜的秋天的色彩像羽毛一樣脫光褪盡蕩然無存了,龍王村裏呈現出一種喧鬧之後的沉靜。灌渠渠沿和井台上堆積著剛剛從田地裏清除出來的包穀稈子。麥子播種幾近尾聲,剛剛播種不久的田塊**著濕漉漉的泥土,早種的田地已經泛出麥苗幼葉的嫩綠。秋天的淫雨季節已告結束,長久彌漫在龍王村和村莊上空的陰霾和沉悶已全部廓清。大地簡潔而素雅,天空開闊而深遠。清晨的冷氣使人精神抖擻。
林龍沒有住進村裏安排的村委辦公樓裏,而是隨機選擇,住進了一戶口叫劉大星家裏,這是一戶口有妻有兒有老有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