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醫生,我們這樣的催眠,實際上是不是告訴了林龍一個人正常的時候比不正常的時候活得更艱難,那還是不要正常了嗎?”娜娜絲似有感觸地問道。
“可是,在我們的催眠中,隻須要達到效果,不管是讓他穿越還是走向未來。麵對現實,我也無能無力。對於盧先生這樣的病人,就要讓他學會保護自己。人這種自然的個體,天生有著保護自己的本領,明明知道記得的那些事會叫自己肝腸寸斷痛不欲生,於是就幹脆忘記,這樣倒可以像鑽進沙裏的鴕鳥一樣心安理得了。”唐醫生感慨地說道。
娜娜絲看著唐醫生點頭,又盯著林龍看著。這時,隻聽見‘喀嚓’的脖子轉動聲,這聲音是表示林龍頭腦裏扭成的麻繩腦神經經一根根被梳理得清晰明了,明明白白,他已經完全恢複了。
唐醫生說:“可以喚醒他了!”娜娜絲點點頭。
林龍醒來之後一直很平靜,他仔細地看了娜娜絲很久,然後說:“娜娜絲姐,我們還好嗎?我之前是不是生病,頭腦很亂?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林龍,現在我們在上海,你的病唐醫生已經給你治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回銀華區。”娜娜絲對醒來林龍一邊說著,一邊就拉著從床上爬起來的林龍和唐醫生握手,千感謝萬恩情,終於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銀華的路上,林龍像是變了一個人,深沉地問起娜娜絲‘為官之道’的第七到第十句真言。
“嗯,娜娜絲點著頭,給他念道:
七、須時時麵麵照顧影響。北方有*南方開新路但不離譜。千萬不能在同事老婆身上打主意。出手要大方,錢值幾個錢?
八、須時時麵麵注意身份。老爹礙事老爹就是遠房親戚,老娘礙事老娘就是下人保姆奶媽子。外出時換上職務齊全的名片,特意注明有“突出貢獻的專家”、“相當於局級待遇”的字樣。哪位小妹小兄弟提拔或者當選,當天登門拜謁,連夜趕寫抒寫激情詩句,配發一張勾肩搭背的合影。
九、須知官以人傳、人以官傳,一天三場研討會場場不落,二三百萬字甚至五百萬字的長篇也敢發言,讀完讀不完不重要,重要的是熟讀‘內容提要’打高分。客廳四周須掛滿名人字畫,因人應時更換,不能嫌麻煩。
十、須一次不落地參加組織和社會活動。精神文明如何重要,環境汙染多麽要命,品德修養何其關鍵!假座什麽,每人賺它個三萬五萬十萬八萬的不怕有人暗中罵他(和她)財迷心竅膽子忒大腦子進水……
“嗬嗬,真有意思!”這些我原先嗤之以鼻做小事的行徑,卻是為官的真言,還要成為我必須做要和要付出實踐的行為。
“當然,不過,你不能說出來,意在不言中!回到計劃局上班,你把身上這套高級西裝脫下來,以最普通的衣物穿著麵貌上低調。行為可以高調,讓你高調的行為已經可以被別人認可那一天,你再正大光明地披上這上萬的西裝,OK?”娜娜絲強調著。
“當然,娜娜絲姐,一切聽你的!我都是你的……”經過這場催眠後的林龍就像變了一個人,十分成熟又穩健。說著,開著車的頭伸出坐在副駕駛員的娜娜絲麵前,伸出舌頭,試圖吻她。
“討厭!”
“娜娜絲姐,你討厭我,那我不做了?”
“哦……”娜娜絲叫了起來。
林龍像沉沉地笑了一下,然後把車開到高速路車的回車道上,然後關緊了車窗。
很快,林龍和娜娜絲從前排滾到了後排,現在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笨手笨腳,更不用像之前做之前要進行一次次那樣繁冗的鋪陳,他一鑽到後排,就把娜娜絲從前排抱過來,轉眼就把她脫光,接著就把著身子的娜娜絲攬進懷裏,她兩條綿軟的胳膊箍住了他的脖子。他得到呼應就受到鼓舞受到激發,心境中滯留的最後一縷隱憂頓然消散。他把她輕輕放到後排坐位的墊子上,然後舒緩地解開她最後一條內褲,她迎接他的到來,鑽進他的懷裏。用他的左手輕輕地撫摩她的後頸和脊背,他感到她的手臂一陣緊過一陣地箍住他的後背,把她的偎貼到他的胸脯上。她的溫熱的臉腮和有點涼的鼻尖偎著他的臉頰,發出使他伶憫的輕微的喘息,他控製著自己不把嘴巴貼過去,那樣就可能使他完全失控。他的手掌在她細膩的背脊上撫摩良久就擴展到她的臀部位置,她在他懷裏顫栗了一下。他抽回手從她柔軟的頭頂撫摩下去,貼著脖頸通過腰際掠過臀部下滑到大腿小腿,又從她的臉膛搭手掠過脖頸,在那對顫顫的上左右旋摩之後,滑過較綿的腹部,又停留在他的最終目標之上,娜娜絲開始呢呢喃喃扭動著腰身。他已經從頭到腳一點不漏地撫遍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開始失控,於是便完全撤韁。他揚起頭來恨不能將那溫熱的嘴唇咬下來細細咀嚼,他咬住她的舌頭就不忍心換一口氣丟開。他吻她的眼睛,用舌頭舔她的鼻子,咬她的臉蛋,親她的耳垂,吻她的胸脯,最後就吮咂她的,從左邊吮到右邊,又從右邊換到左邊,後來就依戀不丟地從乳溝吻向腹部,在那兒像是喘息,亦像是準備最後的跨越,默默地隱伏了一會兒,然後一下子滑向最後的目標。娜娜絲急促地扭動著腰身,渴望似的呢哺著叫了一聲:“老公……”林龍便翻身爬伏上去,在莽莽草叢裏衝突之後便進入了,發瘋似的搖拽起來:“娜娜絲姐,我的寶貝,我都愛死你了……”
兩個人享受了那終極的歡樂之後躺在車上吸煙,卷煙頭上的火光亮出娜娜絲沉醉的眯眼和散亂的烏發,娜娜絲又伸出胳臂箍住林龍的腰,她的抵著他的上臂,在他耳根說:“老公啊,你要做出我的老公的模樣啊,不止是在床上,還有在生活中,都要不給我丟麵子……你要浮起來……”林龍勇敢地對她說:“放心吧,寶貝,以前我做人是沉下去的,現在我們要浮起來。等我真正浮起來了,我要正大光明地穿著那幾萬塊的西裝走在所有人的麵前。
……
回到銀華,林龍回了一趟家,林龍爸看見林龍健健康康回來了,自然是不勝歡喜,當林龍看完了父親,要和娜娜絲回去時,林龍爸試圖阻擋。
林龍眼晴一瞪,目光裏閃出淩厲的光:“爸,你怎麽了?不知道人得講情義嗎?沒有娜娜絲姐,能有我們的今天?你敢阻擋我們在一起?”他這咄咄逼人的話讓林龍爸不由退了一步,不由對兒子刮目相看,其實,林龍爸就希望自己的兒子有男子氣概一些,這次回來,林龍似乎達到了。
回到計劃局上班,林龍跨上竄下報創衛成績的事情,在局裏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傳聞,林龍將被徹底掃地出門,並且給局裏寫得責任都由他一個人負責的保證書,否則將被公安機會處理等等,或者賠償一筆巨款,最誇張的人甚至說要賠幾百萬。
可就在謠言滿天飛的時候,林龍卻大大方方回到計劃局裏上班了。這可不是局請他回來複職的,而是林龍主動來上班的。
回來上班的林龍內心是有所安排的,胸有成竹。但是他表麵的臉孔上擺出的卻是可憐兮兮的無奈,疲憊憔悴的神色讓人望之頓生憐憫。他聲音沉重淒楚地向徐朝偉述說自己家庭困難,父親重病,自己自從來到計劃局之後賣力苦幹這些人人皆知的事實,哀歎自己幾乎是窮途末路了,命裏注定在計劃局裏發展就要就此打住。這真是命運不濟,不可扭轉。他走到這一步路已走絕,下一步是崖是井也得往下跳,如果局裏真要他做賠償,隻好賣掉家裏那套房子子,賣房子還是小事,還背負了一個很臭的名聲,說了這麽多,林龍希求徐科長看在來到計劃局一直死心踏地跟著他的情分上,能出麵與唐晶局長交涉,居中調節,不要至他於死地。說到此時潸然淚下。林龍這樣的表情與表現也讓徐朝偉差不多要陪他落淚,感覺他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經由徐朝偉這一招,林龍回到計劃局後的痛苦一傳十,十傳百,局裏,包括局以外的人都知道了一個可憐的孩子叫林龍。有了這些同情心,林龍的表現似乎更加傷情,默然不語,因為誰也不敢出麵幫他,講句公道話。
出了這檔子事,林龍升職任創文組副組長的事情當然是擱置了,所以他還呆在以前所在貿易科的辦公室裏。A普查的工作他之前是交出去的,創文創衛又沒有任何人安排他,徐朝偉還有其它一些新的工作也沒敢安排給他做,於是他回到計劃局的第一天便閑了一整天。
林龍殺回來了,自然引發眾人的猜度,但唐晶和張子峰兩個陷害林龍最深的人卻並不以為然,他們心知肚明,林龍載入陷阱,神仙難救,這次主動回來不過是做做姿態而已。
上午的時候,牟冰冰跑到林龍辦公室,幫作關切地問:“林龍啊,你的事情怎麽樣了?”
林龍苦笑:“還能怎麽樣,等待處置唄。”
牟冰冰長歎:“怎麽會這樣啊,林龍,我可是幫你求了情,還請周家輝替你說話,可實在是沒辦法。”
林龍嘴上不語,心裏冷笑。他想,這事情的始作俑還是你牟冰冰麽。要不是牟冰冰當初故作好人,暗地裏下黑手,叫我專心投靠周家輝,我林龍也不可能得罪唐晶和張子峰這兩個最難纏的小人。
如今林龍落入陷阱在劫難逃,牟冰冰卻跑出來裝好人,真是婊子和牌坊都是一個人做了。
牟冰冰見林龍不吭聲,以為他在聽,便諄諄道:“林龍啊,要不我給你個建議?”
“什麽建議?”林龍反問。
牟冰冰說:“我勸你趕緊引咎辭職,千萬別等上頭的處理意見下來。如果現在走,那麽外麵人都不知道,如果以後區政府還有其它什麽部門招臨時工,你還可以去試一試,要是你不走,讓你在計劃局得罪市經發局的這事情鬧大後,恐怕你還想走公務員之路在我們這城市都沒辦法了。”
這句話聽著是幫林龍考慮,可從牟冰冰嘴裏說出來,就令人不得不防。
林龍早已思慮妥當,胸有成竹:“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不能走。”
牟冰冰說:“為什麽?”
林龍搖頭:“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走,我現在走,豈不是等於上竄下亂做創文創衛的工作的重罪麽?即使現在離開了計劃局,以後有機會再進到其它局,到以後大家衝突起來,你或張子峰再把我的這些事情掀開來說,恐怕我連一個局也呆不住,比留在計劃局受處分更慘。”
牟冰冰聽了這番話,頓時怔住了。在他的心目中,林龍應該是個沒什麽頭腦,人家說什麽信什麽的,別人說啥都能聽的人,可今天不知怎的,主見這麽大。呆了一會兒,牟冰冰看勸也沒有,便搖著頭說:“好吧好吧,算我好心被狗咬了,另外,我看你在局裏實在沒有事情做,我請示了周家輝,我們周局,區裏要開一個貪汙腐敗分子的學習會,周局實在沒有時間去,你就代他去吧,在區組織部裏集行,下午3點開始,你代周局去呀!”
“好的,一定完成任務!”林龍不急不躁,還熱情地接受任務,讓牟冰冰覺得他真是火燒眉頭了還不急,還關心別人貪汙不貪汙的,自己都保不住,可憐的家夥!搖著頭牟冰冰走了
下午2點半,林龍朝區組織部趕去,區組織部在另外一幢樓裏,他走出計劃局,來到樓底的時候,樓底下那條人工修建的小河,河裏裏吹著微腥的風,那近旁翻板壩上形成小瀑布的河水拍打兩岸,讓他心胸澎湃,因為他有大事即將要行動。
來到組織部的會議室裏,裏麵已經稀稀疏疏坐了不少人,會議室是如同教室一般的方形圖案,不過這間會議室的教室不同的是底部是直線,不是弧線,參加會議的人都坐在主席台下方的長桌裏,主席台背後朝著一麵牆,用來打投影和幻燈。每一張桌上都有話筒和網線。兩側是一排裝飾精致的展示廊,後牆則是一幅百花爭豔圖。
銀華區各個部門的負責人、街道辦事處班子成員、一些要要區裏班子成員以及建築單位負責人或是派出如林龍一樣代表參加,參會的每人麵前都攤著文件和稿紙,還有一個白瓷茶杯,放在盤子上,盤子上墊著餐巾。
林龍沒想到,會議是由陳文來主持人,他不正想有許多話想對陳文說嗎?這對於他是一個機會。在上海的那次催眠術,林龍明白自己已經走入了陳文的世界,但是眼前的這個陳副區長還不了解自己。
林龍看著陳文,陳文先是作了發言:“同誌們,區、區政府要求大家加強學習,不斷提高自身的政治思想素質,加強協作,努力營造良好和諧的工作環境和氛圍,充分發揮黨工委戰鬥堡壘作用和調動全體幹部職工的工作積極性,全力推進我區的開發建設。同時,我們要加強場“預防職務犯罪”,現在我們就舉行這場現身說法警示教育會。我們各級黨工委要不斷自身的廉政建設,不斷提高防腐拒變的能力……”
陳文講完了開場白,接著,有民警帶著幾5名在押服刑人員來到陳文的任職現場上,5位現今的服刑人員就過去身居特殊環境、特殊地位,心理防線發生了一係列的質變等,進行犯罪分析,並從“一失足、千古恨”、“痛定思痛”、“昨天今天與明天”、“人生的坐標錯位”等方麵進行反思。
這裏,陳文站了上去,高聲朗朗勸誡大家:“以人為鏡、切莫居功自傲;以我為鏡、切莫放棄原則;以人為鏡,不要法製觀念淡薄,心存僥幸,要加強法製學習”。
警示過後,陳文拿著一疊資料朝會場外走去,林龍幾個箭步追上他,攔住他,對他說道:“陳副區長,我們銀華區要進行一個超越自我、再鑄自我的新時期。這是我們城市建設史的邏輯發展,也是我們人對未來家園的正確抉擇。這艱巨的曆史任務,也落到了改革開放後的我們我們人民的肩上,但是,銀華區的發展卻一直滯後,原因很多!”
林龍很想在陳文的麵前表現,他隻是一個區政府的臨時工,而陳文是區政府的副區長,在他的麵前表現,不就是為自己的前途掙方向嗎?這麽好的機會,作為一個人,一個想上進的年輕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