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管理方案都需要完善。有那麽多事,龍會長到還是挺清閑,對商會在放任自流?”

這時,張主任似乎也被他的話激將起來,正想辨解什麽。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手機,他用眼光暗示了一下他,接起手機,就問道:“老龍,吃飯沒有?有什麽事?”

剛巧,說到龍誌鵬,他就來電了。

電話那頭龍誌鵬開門見山地說:“張主任,沒別的事,現在申請我們服裝市場擴建的那幾個鋪麵,你選出合適加盟商沒有?”

張主任一邊答應著,一邊順著他的話說:“已經選出幾家已經有實力的加盟商了。還有,龍會長,我們之前談的新建的五金小商品市場的事情啊,我現在想起銀華新區。”

“銀華新區?嗯,你說說!”

“在今年建海市的土地市場,表現最突出的當屬銀華新區。建海最大一家房開在銀華的項目已經動工。銀華新區的大發展勢在必行,大項目的加入和引領下,銀華區域的發展前景已經清晰可見。銀華新區從最早的‘輻射謠言’中已經走出來,現在經過人流量的增長的耕耘以及市府金融街體在今年的助陣,這裏必然是重心。但區域的發展是一個漸進的過程,現在我們就是一個機會,那裏的銀華商業行街……”

張主任把今天早上他打動他的那番話加上自己的理解大概給龍誌鵬匯報一了遍!

忽然龍誌鵬打斷了了他,隻是說:“現在我商會這邊要做的事很多,現在人手也不太夠,實力也弱啊。你要多想想發展,多多出主意、出更大的力啊。”

張主任聽得明白,龍誌鵬對於聽到銀華商業步行街時一晃而過,就打斷了,說了幾句鼓勁的話,然後掛了電話。他看著他,說:“哦,我以前在商會可沒有和他談過到哪一個地段的商圈啊,今天突然說了一個具體的地方,他不不會懷疑我介入了什麽吧?”

他搖著頭,語氣變得堅決起來,不容置疑地說:“張哥,現在咱們有了協議,就是一家人,自己的團隊。我們不用分彼此,龍會長那一關,我會去解決。現在我要了解龍誌鵬今天去參加的是什麽慈善活動,他又為什麽會放棄自己商會的工作,那麽熱衷於慈善活動?”

“這個啊,小王,你看今天你請我吃飯的地方叫‘向陽村’,在這裏我們吃的是‘憶苦飯’,這個地方,其實他是我們龍會長喜歡來的地方,他是經曆過那個時代,是有過慘痛記憶的人,但也在那個時代被一些好人心幫助過才活過來的人!”

“此話怎講?”他一驚,反問著,耳朵也豎了起來。

這時張主任給他的碗裏又倒了半碗酒。實際他隻有應酬時不顧一切地控製自己的意念,刻意保持清醒陪客人多喝酒,有一種在所不惜的爽快。

看著張主任又給他倒的半碗酒,他拿起土碗,喝了一口,發現對麵的張主任對自己的笑意也變得更加誠懇。於是,他更覺得自己就算利用別人,也能讓自己不會是想象的那麽討厭,於是這酒喝下去,他也不覺得紮喉嚨,有一般香氣。

“謝謝了,張主任!”他說。

張主任笑了,問道:“你是哪一年的?”

“81年。”

“哦,你是個80後啊,你們還年輕,你們沒有經過餓飯的年代,我們都是50年代的人了,你們這些小孩子是不懂我們在那災荒年是怎麽活過來的!”

他停住了吃菜,笑笑說,“我是鄉下長大的後,小時候因為家裏很窮,也被餓過,那時對肉的向往是無以倫比的。我想,在餓的這一招,我可能是也有一些小小體會的!”

他又倒了兩半碗酒,一碗推到了張主任的麵前。

“嗬,小王,今天和你這樣喝,怕要喝醉了!”

“別怕,不會喝醉的。”他看著張主任說。

張主任把酒又推了回去,說,“還是你喝吧。”

“你喝一口,其它就全歸我小王了!”

張主任於是喝了一口,接著又喝了一口。然後沉思了一會,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的河流,一旦連接,便難以剪斷。

張主任開始說道。

“我和龍誌鵬都是一個地方的人。他上麵還有一個哥,他是弟。他們的父親是在時期病痛加饑餓死亡的。父親離開後,那時正鬧得很凶,他們兩兄弟都參加了造反派。

他兄弟倆先是在家操練語錄,用語錄辯論。然後他們走出家,都做了造反派的活躍分子、筆杆子,造反派分裂後二人卻莫明其妙地參加了對立的二派。

他兩兄弟的活躍當時在我們那個小縣城是有名的。

但是兩兄弟所在的兩派很快就出現軍人拉一派打一派的局麵,軍內各派借互相清算。武鬥白熱化,那是我們縣城的各個製高點、交通要道、高音喇叭日夜狂吼,經常夜裏戒嚴。1967就真槍真炮地打起來。

我給龍會長他們要小幾歲,那時家庭成分,還有膽子小,沒敢參加造反派。那時我們家裏都備有杠子、鋼釺。每天天未黑盡,不管天有多熱,都趕緊閉掉大門,用杠子頂住門,早早熄燈。

也是那一年的年底,龍會長他們兩兄弟所在的兩派軍方開始武鬥,機槍架著射擊,坦克也開出來打。誰也沒見過那陣勢,特別是中學生大學生,慌亂中不擇路奔跑,翻牆的人太多,牆隨著人倒,壓死的人不比打死的少。

那一次武鬥,龍誌鵬受了傷,而他的親哥哥,他在那裏亂戰是被打死了。

他們的母親聽到噩訊,正在家裏編織絨線衣,鋼針插進手心,一聲未叫得出來,中風死去。

龍誌鵬被送回家裏,那時他的家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其實他那個時候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他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也死了,後來跑到武鬥現場去尋找哥哥的屍體,那裏已經成為武鬥死難者墓區,碑石七歪八倒,長滿荒草,成了一大片亂墳。

從那以後,他一天就窩在家裏,哪裏也不出,每天常有的一個動作就是手襯著臉龐,早已忘了吃飯,一點兒也沒覺得時間已從身邊滑過去,夜晚已降臨。

我們那條街的街坊鄰居們都很同情他,也擔心他出事,大家就合計著,不管生活再苦,再沒有糧食,能擠對得出一點,給碗粥,幾根藤藤菜,也要給他送去,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孩子餓死呀!

……

“怎麽啦?”張主任從回憶中跳出來,因為他聽到他沉重的呼吸。

他聽著張主任的話,明顯有點驚慌失措。不得不雙臂緊緊環抱自己的身子。

張主任接著說:“後來結束了,但是因為他當過造反派,在80年代,造反派後來被要整的,那時一整就是整整十一年。他沒有工作,沒有出路,後來還是我們這條街的老百姓,還有其它一些好心人出麵,說了他當初年幼無知,哥哥,母親也是受害者,後來出了事,他就再也沒有參加造反派了,就在縣時掃大街,一掃掃了近十年。”

他不眨眼地盯著張主任,他越來越激動,聽著張主任的敘述,手在桌子和胸前劃著。

他接過張主任的話,他說:“張主任,據我了解的到,龍會長他是90年初剛來建海時,是個‘無產者’。據相關資料介紹說他命運經曆了坎坷,現在聽你所說,我才知道他的坎坷是如何而來的。”

“是啊,我最佩服我們龍誌鵬的是,他在近40多歲,卻直麵現實,“入鄉隨俗”委曲求全到酒吧打工煮咖啡。與所有的打工者一樣,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白天打工,晚上住倉庫,紙箱是床。在建海後來闖出一片天下。他回到我們縣裏時,挨家挨戶拜訪當年幫助過他的鄰居還有好心人,他說得最感動的一句話:“如果沒有好心人的幫助,他這個人的命都早已沒有了!所以,直到現在,他已經成了我們那裏的經濟帶頭人,也帶我們這些鄉親出來和他一起致富,但是,他依然還是忘記,也非常喜歡參加這些慈善活動,或許也是想彌補什麽!”

一瓶酒早已見底,酒碗裏還留有少許酒,他不時拿著,不時放下。他沉浸於一種感動的情緒之中。

回家路上,無論怎麽被夜風吹著,王健也冷靜不下來。

悶熱?煩躁?不是的,他一路上聽到路邊的梧桐樹沙沙作響,水溝裏的水嘩嘩作響。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呢?

有時他有些相信迷信。

他小時候,在家鄉時,有一次挑水,帶水桶從田間小道滾跌到泥田裏,把左臂拐肘扭了筋,腫得動不得。

那時父親在外打工,也沒寄錢回來。

痛到半夜裏,他叫個不停。母親把他帶到村裏最後麵的一間小屋裏,神情慌張地敲開一扇門。那門和窗都小得出奇,一個手裏夾著香煙的女人坐在黑洞洞的屋中央。他們進去後,才點了盞煤油燈,燈芯隻一丁點,放在屋角單腳櫃上。看不見她的臉,僅看得見她夾著香煙的手,她沒抽,隻是拿在手中。她說你們不請就進屋來就不對頭,你們根本付不起錢。

母親問多少?

她扔了快燃盡的煙頭,用手比了個數。

他看出來了,那是100塊。他扭過臉,對母親說:“媽,沒事,就是扭到了,你給我擦點酒就會好了,我們回家吧!”

他站起來,強忍著疼痛要回家。

但是這時,那個神秘的抽煙女人站起身來,讓他坐到床邊。她用一種香味奇特的藥膏塗了手,在他左臂上緩緩地摩娑了幾遍,嘴裏不知叨念著什麽。然後她點起一柱長長的香,細細地燒炙他的拐肘,象有股滾燙的電流傳遍他的全身。

“行了,回家去吧!”她氣喘噓噓坐下。

他跳下床,立即手活靈活甩,沒事一樣。

母親給她錢,她卻堅決不收,他和母親都不明白了。

“你們快走吧,不要給別人說我沒收錢就行了,快走吧!”神秘女人惡狠狠地說。

母親回來後,就在家裏燒香,麵對著放在家裏神灶台上那尊中間嵌著藍白兩色琺琅磁的佛像,母親念念有詞。

“小建,給,給觀音菩薩嗑個頭,保佑你快長快長,無病無災。”

菩薩麵前的香爐上彎彎曲曲冒著三股白煙,氣味刺鼻。

他跪下,對著神像虔誠地拜了拜。

那種感覺他現在回憶起來,就像一股血液在身體裏流著。他有神色有些怪異起來,他禁不住在心裏默默念著:“菩薩保佑,讓我和龍會長的這一單做成功吧,開門大吉!”

他念完這些,睜開眼晴,又感覺四周像是有另一眼睜著的眼晴,在看著他,他的頭腦裏化著大大小小的問號,然後感覺自己必須要好好做人。

他撥通了楊維的電話:“小維,我回來了,今天真的是開門大吉,我和張主任那邊的路鋪好了,下一回我們請龍誌鵬吃飯。”

“這麽順利啊,你現在在哪裏呢!”

“在回來的路上,你等會,我回來後和你細談話!”

“等等,張主任答應幫我們請龍誌鵬出來談了嗎?”

“不用他明確答複,我們隻要是他和我們站在一個陣營,一切就會水到渠成!”

“嗬嗬,那真爽。”

“是啊,小維,其實我也蠻期待和龍誌鵬的會麵的!”

“為什麽?”

“小維,其實龍誌鵬也挺不容易的,是建海改變了他的人生。”

“我知道,我聽你說過他的故事。”

“他的故事,不止我們之前查到的那些,今天張主任又給我講了更多,說實話,我真的很感動。我們之前一直想,和龍誌鵬談話,我們要把握一個‘情’字,現在我還沒有見到他,就被他的‘情’打動了,所以現在,隻求老天保佑他他能被被我們打動,簽下銀華商業步行街吧!”

“嗬嗬,看你,說些什麽,像個老迷信。”

“嗯,小維,今天叫你收集的他近期在建海的慈善活動的資料,收集得如何了。”

“能收集的都差不多了,你回來看看。”

“好的,你先在家等我,我一會就到。”

“你要相信我,我對龍會長有信心,我相信他也會對我信心!”他心裏念到,沒有給楊維講出來。

回到家裏,楊維跳了出來:“你回來了,今天收獲沒有想到會這麽大。”

“嗬嗬,小維,這一單就我們兩個人,說起來,是一個很小的團隊,但是現在把張主任拉了進來,現在你可以相信,他也是我們團隊中的一員了!”

楊維嘟囔了一句:“你是給他吃了什麽藥呢?”

“亂講!”他笑著道:“今天讓我打聽到的,是龍誌鵬是一個從,從饑荒年走出來的人,他的故事相當的精彩,我想我找到和他溝通的點了,不僅是慈善,還有那個年代的話題。”

楊維一噘嘴說:“我們推銷就推銷,我怕你弄巧成拙啊,你去深入別人的內心幹嘛!”

他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轉過臉看著坐在旁邊的楊維說:“小維,我們的生活,我們的工作不能用簡單思維方式。我們現在做的是大單子,我們需要和深入他們,甚至和他們成為惺惺相惜的朋友,這也是我們未來的重要的人脈資源。雖說利益才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對於龍會長這樣的人,從饑荒和中走出來的人,他如何熱衷於慈善事業的人,我們是可以去深入他的。所以,現在,我們從張主任那裏打開了突破口,我們的下一步,就是用張主任這個已經可以劃為我們陣營的重要棋子把龍會長邀請出來。”

楊維一直靜靜地聽著,雖然他對他的理念還是有些不認可,但又找到什麽好反駁的,從軒誠他對銀華新區的策劃推廣案,到現在和南會長打交道,她還是認為他有些與眾不同。但她嘴上已經沒有之前那樣強著想扭轉什麽希望。

她把回來收集的龍誌鵬在一年間參加有大大小小的十幾個慈善活動,捐的一些錢的相關能搜集到的資料放在了他的麵前。

他一張張細細地理起來,“哎呀,小維,你看,假設我們就是不知道龍會長參加這些公益活動,捐的這麽錢有什麽目的,他是出於什麽考慮,隻是看這次數和這些金額,這個人也足以值得我們敬佩呀!”

楊維說:“那他就最好也趕緊去投資銀華商業步行街了,讓我們也沾沾他的光!”

“放心吧,現在他們商會的張主任,已經是我們這個陣營的人了,這一單成功與否,雖然我還沒有十足把握,但是我的心裏現在是清晰的,我們的路你要相信是走對的!”問到這裏,楊維撇著嘴說,疑惑道:“張主任那家夥,在商會時一開始對我們態度並不好啊,我還以為是油鹽不進的家夥,你怎麽做通他的工作?”

王健立刻說:“哎,我們做策劃的,跑銷售的,最怕的就是自己內心有膽怯感。對張主任,他所謂的對我們態度不好,那是我們沒有攻到人家的心了。對張主任這種人啊,要攻心為上。如果咱們能和他聊得投機,讓他覺得遇到了知音,他就會真把咱們當作朋友,到時候,不用咱們說話,他都會主動幫助咱們,而且不會要任何回報。”

楊維笑了,說:“那意思你的攻心術已經成功了,都一個陣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