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村的新人們擁向林龍,帶著興奮的表情。

他的劍立於地下,林龍像拿著當拐杖般地支撐著他的身體。林龍知道,惡點還得繼續,而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村長,幾隻牛獸就這般厲害,死亡森林不可小榷,他的裝備,能力,要再次戰勝死亡森林藏著的更厲害的牲口的機會是微乎極微的……

聽完他的話,村長,還有其它新人憂心忡忡地看著林龍。

“娜娜絲~還有娜娜絲,現在需要雙劍合壁……”

林龍一雙眼睛紅紅的,唉,說起娜娜絲,她現在居然有了新的男人,而且是一個菜農,真讓林龍傷腦筋……

在林龍在異界大戰牛獸那當會,娜娜絲正在凡間做著她的農村幸福的小媳婦之夢。

她下山,一個人去王家村看王大義。

那天,娜娜絲下了山,來到中原城,混跡於山下的鬧市之中。

娜娜絲從來沒有一個人來到老百姓所在的市街之中。

此時,天已經黑了,以前在冰天雪地國,這個時候的冬天,火樹銀花,四周寂靜,家家已關門就寢。但是在北原市,這個時辰卻是最熱鬧的時候。茶樓酒肆中說書的津津樂道、唱戲的有板有眼。即便那些深宅大院,絲竹之聲也是悠揚纏綿,不絕於耳。更有那青樓之上的打情罵俏之聲,把氣氛渲染得難分晝夜。

娜娜絲很好奇,她看見著街上各種吃食,樣樣都精巧可人,讓她不由開心起來。看:有油亮的餛飩、晶瑩的湯圓、香味四溢的鍋貼、白胖胖的饅頭、粘乎乎的稀飯、鬆軟的年糕、幹脆的麻花……僅麵條就有若幹的品種,什麽手拉麵、刀削麵、牛肉麵、脆臊麵、肉沫麵、大排麵、腸旺麵、豆花麵、炸醬麵;什麽涼麵、熱麵、燃麵、冷水麵……真是五花八門,目不暇接。

那些叫賣聲有尖細的,也有渾厚的;有沙啞的,也有清脆的。有長調,也有短調。為了招攬生意,有些賣主故意裝得陰陽怪氣的,把詞兒喊得含混不清。比如把豆腐腦喊成睡起搞等等。各種各樣的聲音譜成了一支都市的夜曲,娜娜絲一下子喜歡上了,她想,過這樣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呀。

娜娜絲在城裏一路看著熱鬧,不由擔耽城門關閉的時候,等她逛完夜市,夜市也已漸漸退去。夜市的熱鬧與人群的沸騰中已經平複。

等她要出城時,城門已經關閉,此時,冷冷清清的月光中聳立著一座座高大的城牆。立有幾根圓圓的大石柱,顯得特別呆滯。

大大的城門封閉著,緊緊的遮蔽著,看不到一點光亮,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寒冷之感。

城牆上的兵士用各種皮革做成的衣帽裹得嚴嚴實實。不時有巡邏的馬隊,騎士們除戴有頭盔外還戴有口罩,手上執的均是戈、戟之類的重型兵器。馬蹄敲打石頭路麵的聲音,是此時這座城市最有節奏的響動聲。

這時,守城的兵士聽到一種聲音,這聲音就像鴟鵂礪厲厲的鳴叫,他們隻見一如飛鳥般的人形,從眼前飄過,一下子又變得嫋嫋娜娜已經在城下傾刻停歇而下。

那正是在空中奔躍的娜娜絲。她從城門飛過,全無聲息,隻是給守城的兵士一個飛鳥般的身影,幻如夢境。

出了城,一路行人稀少,走不遠,就看見星星點點有一個村落,村口有一石刻,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王家村

村裏稀稀落落的幾家人,娜娜絲不知哪一家是王大義的家。這時有一個行人經過,娜娜絲趕緊攔住林龍,問著:“請留住,打聽王大義的家!”對方有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然後指著前麵一間草房說:“諾,就是那裏。”

娜娜絲謝過對方,然後朝王大義的家裏走去。

門沒有關,是掩著的,娜娜絲敲了門,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大義啊,你可回來了!”娜娜絲感覺對方是王大義的母親,於是,就把門拉開進了門。

房間裏,兩隻碗製成的油燈吐著橘黃色的火苗。不知燈中燃燒的是什麽油脂,竟然散發出一種悶人的味道,使人覺得不很舒服。屋子中間擺有幾張樺木做的小桌,幾條長凳,使娜娜絲驚詫的是,房子的牆壁上摳出一個偌大的方形灶孔,灶孔中正燃燒著星星點點光。燃料是一些幹透了的鬆樹枝條,一經燃燒便散發出濃濃的鬆脂味。這正是窮人家的客廳兼客廳。

聽到有腳步聲,正在烤火的女主人轉過臉來看了娜娜絲一眼,就立即站起來,問到:“小姐,你是?”

“是黛小姐吧!”老婦人不等娜娜絲自林龍介紹,竟突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嗯,是娜娜絲。”娜娜絲調整音量語調,盡量顯得太緊張又不至於讓人覺得唐突。

老婦人突然不說話了,娜娜絲也不知該問什麽。

很久,大概有半分鍾甚至更長,老婦人沒有任何反應。娜娜絲幾乎以為對方的嗓門突然失聲了,或者出了什麽問題。”娜娜絲才又聽見老婦人的聲音,那是一種客氣卻毫無熱情的腔調:“請座”

王大義的母親麵對娜娜絲是那種淡淡的,帶著憂愁感的冷臉。娜娜絲敢保證王大義的母親已經知道她兒子和她的關係。這個老婦人,麵對娜娜絲,不冷也不熱,且拿捏著小股小勁兒,這讓娜娜絲生氣。不過,生氣歸生氣,娜娜絲還是感覺是自己找上門的,而且沒有見著王大義,她就忍氣吞聲,振作精神,盡可能親切自然地說:“是娜娜絲,請問王大義在家嗎?”

又大約是半分鍾,然後眼前這個老女人的的聲音,那是一種雖不失溫和但透著很強距離感的語氣:“小姐,兒子今天回來放好菜筐一句話不說又出去了!”

娜娜絲隱忍:“您知道他去了哪兒嗎?”

“不知道。”

‘劈啪’老婦人把手裏的柴裏猛地塞進灶台裏,火勢一下子猛起來,燒得木柴作響的聲音。

娜娜絲沒有看王大義的母親的臉,但是她能想像出她那張蒼老的麵龐麵對紅紅的灶火,一定映出的是不滿和生氣。

娜娜絲一下子感覺極不爽,她轉身,‘哐當’一聲掛下門,同時迸出一句:“毛病!”

娜娜絲走出王大義的家,沒有想到,師姐香爐竟也來到了此地。原來,香爐在山上尋不到娜娜絲,聽小妹說,她已經直奔山下而來,她怕娜娜絲出什麽事,這就,一路尾隨而來,此時,看見娜娜絲正黑著一張臉從王大義家的茅草房裏走出來。

香爐看著娜娜絲,一下子都覺得替她不值,她其實也一點不看好王大義。真不知道這個公主師妹如何會看中這個菜農。

於是,她開始勸著公主師妹:“男人吧,這種小門小戶的男人,你絲公主還指望一個小農民能把握對你的情感?你不要因為恨林龍就隨便找找個男人啊,好不好,他的娜娜絲妹……”

香爐直筒子般把心裏話全倒出來,娜娜絲聽著,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一緩過勁,娜娜絲馬上還以顏色,她像騰空躍起般直接打斷香爐,半譏半諷地說:“不明白啊,對一個男人死心,就代表對所以男人死心?在林龍麵前,王大義有壓力,能理解。但是他不會像林龍,嘴裏說一套,行動是一套,這一點,看他就比林龍有情有義多了。”

香爐姐被被噎住,但隨即反唇相譏:“是,王大義是有情有義,但那是找不到其它的女人,他要是找得其它的女人,你又看看是哪一回事?”

“是哪一回事?”

“好,好,他的公主師妹,他們不說這,他們回庵裏去吧。”

“不!”娜娜絲有些不耐煩的神情,她的內心的擔憂感被師姐挑起來,她用等待著的眼光看著香爐師姐,等著她說。

香爐師姐此時卻偏偏不再深入,隻是一臉笑意:“唉,在這滾滾紅塵中,男男和女女的事情真是說也說不清啊!但是,在他的眼中,這俗塵中的男子其實一個個也都是廢物一般,不值得們女子如此用情的。”

娜娜絲隨即明白師姐一路尾隨過來,除了不放心她外,還是勸她死了對王大義的心。王大義在她的心目也隻是一個“廢物”般的人而已。

娜娜絲當即心裏老大不舒服:“什麽男人都是廢物,沒有男人,何來女人,大家都是平等的,想找的,就是大家好好在一起,男不準納妾,女不準拋夫就好。要求的,也隻是這麽一點點。”

香爐姐說:“噢。”

“是,香爐姐,你難道沒有用心愛過一個男人嗎?”

“唉,那是以前,沒有出家之前。”

“噢,那就不問了。”

娜娜絲欲擒故縱。

“師妹,如今一個尼姑,也是紅塵看破,說以前的事,還有什麽意義呢!這些東西是不該講,也不能講的,他的心已歸於佛門”說完,香爐姐手裏的拂塵一掃,雙手合十,念道:“罪過罪過。”

娜娜絲一臉真誠地對師姐香爐說:“找男人,不看權勢,隻是他老老實實這一輩子隻對一個人好就成了!”

香爐抬起臉來:“這,這就是你想找王大義的原因?”

“唉,剛才還想勸你如何如何,現在,你反而好像說動了一樣,也不知是女人進入情場就要暈頭呢,還是真的不懂得你們這凡界的情情愛愛了,看你如此辛苦來找王大義,看來,可能是勸錯了吧……”

說完,香爐師姐轉身就要離開。

香爐師姐要離開,娜娜絲卻不放開了,拉著她,不讓她走。香爐姐也不惱,反而是輕鬆地笑笑。她習慣了這個可親可氣的公主師妹的小脾氣。娜娜絲拉著她,不說什麽,或許她隻是想師姐在身邊,她會有安全感一些。香爐理解娜娜絲,娜娜絲今天來找王大義,卻沒有找到,還遇到她母親的冷臉,此時肯定是百爪撓心。

娜娜絲帶著怒氣對師姐說著:“這王大義,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家呢?走哪裏去了?”

香爐琢磨著,這麽晚了,王大義不在家,他跑哪裏去了,或者有什麽事?

她拉著娜娜絲:“師妹,你不要擔心,王大義也是成年人,不會有事,如果他也是真愛你的,你不找他,他也會找你的!”

娜娜絲回應著:“就怕他沒那個膽。”

“如果那王大義隻是這個一個連表白愛的勇氣也沒有的小男人,怕也不值得師妹你如此癡情吧!”

香爐說完,娜娜絲喘著氣。不由有些軟軟地說:“可能他還有還有什麽農活沒幹完吧!”

香爐看著娜娜絲,心情挺複雜的。一方麵,她見林龍娶了妾,也同師妹一樣忿恨著;另一方麵,對娜娜絲找王大義——一個農民,又讓她有些不接受。

香爐想到這裏,又想到這師妹是冰天雪地國人,在中原,其實她已經舉目無親,自己是她的師姐,自然就應該是她最親的親人,這種時候,她也就越來責任。她這麽想著,就自然而然地把娜娜絲摟進懷裏。

娜娜絲在師姐的懷裏,她想起了師姐的種種好處。正因為有師姐,才有勇氣很快離開林龍。想到這些,她覺得是師姐就是她的靠山,娜娜絲公主更有一絲淒慘感,眼淚流了出來。

香爐半自言自語地說:“越是這個時候吧,越需要平淡,師妹,真的不急,回庵裏,等王大義來找你吧……”

娜娜絲跟著師姐回庵裏山上了。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卻睡不著睡。

因為,她的心在跳,咚咚咚地跳著,她看見心裏好多人在呼喚她。是那個異世空間度,呼喚著她,要拉她前往。

風大,從窗外傳來呼呼的恐怖的風草樹搖挲挲的聲音,燭光隨之搖曳著,娜娜絲轉過臉,神情幽幽的,像一隻掉線的風箏被牽引到茫茫的異世空間度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