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可在乎我的容顏
網情小言的網言。一想到白夜在向雀身下的樣子,歐陽詩詩沒由來的興奮,恨不得立刻毀了她。
白夜麵上很是鎮定,微嘲諷道,“你可真是有麵子,連向雀都請到了。”
歐陽詩詩媚笑得扭曲,“對於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大家閨秀,這種招待是最好不過的了。為了你,我可是很辛苦呢。不過你放心,那向雀保管讓你欲仙欲死,說不準你自己就粘著人家不放了。”
嗬,白夜心下冷笑。盡管她還是在乎,可也沒傻到為了一層膜要死要活的地步。
歐陽詩詩見她那般平靜,心裏怨恨更甚。她倒要看看,當她被一個陌生男人玷汙之時是否還能這般灑脫!“向雀。”
沒回聲,歐陽詩詩又喊了一聲,“向雀!”
意外地是,車外明顯是與歐陽詩詩一夥的,負責駕車的向雀,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絲毫沒有停下車立刻進來餓狼撲羊。
歐陽詩詩心中閃過不妙的預感。白夜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向雀在江湖上是淫名遠播的人,要是他平素的作風聽見馬車裏歐陽詩詩的話早就進來了。
歐陽詩詩上前一些準備掀簾子,白夜眼角的餘光也瞟向她車簾方向。
突兀的,車前的簾子被掀開,出現在二人麵前的,卻是一張絕絕完美的雅致臉容。
未央的麵色蒼白到了極點,眼眸卻漆黑得宛如可吞噬一切光澤,他一隻手扶在車廂入口邊緣,另外一隻手提著一柄長劍,他神情慵懶倦怠,好像極為的虛弱,但是他手中的長劍卻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揮,歐陽詩詩一聲悶哼,胸口瞬間冒出血花。
歐陽詩詩看見未央的興奮在他無情絕決的劍下破碎開來,她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殺了未央而是要回頭殺了後麵的白夜。卻是發現一動也動不了,話也沒法說出口,未央用劍尖點了她的穴道!
未央手中的劍在刺了歐陽詩詩的穴道後再也拿不穩,砰地落在馬車中。他也沒有去理會那劍,隻靠在車廂入口邊上,雪衣烏發,淩亂卻風采沛然,他漆黑眼瞳中氤氳的倦意絲一般地化開,朝裏麵的白夜微微一笑,溫柔道,“夜兒,過來。”
白夜在未央出現的那一刻條件反射撇開頭,任由被歐陽詩詩打散下來的發絲遮住自己的臉。
原來,不是她不介意……
她如此不想他看見自己這幅樣子……
縱然沒有鏡子,她也感覺得到。那半邊臉有著恐怖的傷口,毀了……
未央見她的動作,微顰眉,在看了一眼歐陽詩詩眼中光亮的神采心中閃過一抹什麽。“夜兒?”這聲喊很是輕慢。
白夜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驀地回頭,任由那張臉暴露在未央眼前。那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態,一方麵害怕他看到,被他嫌棄;一方麵希望他看到,她也是個女人,她也希望他能抱著她告訴她沒事,怎麽都會陪著她的。
在這個不是時候的時候,白夜突然生出許多別扭來。畢竟,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突然被毀容都不是一件讓人接受得了的事,在歐陽詩詩麵前的堅強和無所謂在看到未央的那一刻土崩瓦解,隻覺得無限委屈。
那對著未央的臉由於發絲的遮擋看不清楚傷口,可從那未幹涸的血跡不難猜出。
那顏色灼痛了未央的眼,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絕幽光。
可白夜不懂。
她隻看見他不說話,也沒上前來,心下就像被刺了一般,微微疼了起來。被歐陽詩詩那般折磨毀容她也沒這樣的感覺。縱然猜到了結局,可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讓人不能承受。未央不是那種喜好皮相的膚淺之人,若是想看美人他大可以天天照鏡子看自己。
可是她不需要他的憐憫,他的可憐。他沉默這一秒鍾對她來說卻有一個世紀那麽長,心也越來越冰涼。
她一直知道自己喜歡他的,卻是不知道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未央沒說話倏然轉過身,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看著突然飛上馬車頭的男子,未央不緊不慢,“向雀。”他的聲音輕淡而從容,並沒有看見本應該昏死的人突然醒來的驚訝和對他的恐懼。
那人穿著大花衣衫,長相倒也不俗,隻是那雙桃花眼裏的邪氣讓人渾身不舒服。
向雀‘嗬嗬’一笑,“看來你的功力剩下一層不到了。”他還是有些佩服眼前這個人的,明明早就應該倒下了,卻是撐到現在。就憑這幾乎不存在的功力卻是感知到了他的醒來。
未央淺淺一笑,“你可以賭一把。”
向雀卻好像沒聽見他的調侃,桃花眼變得森冷陰戾,緊緊的盯著未央手腕上的銀絲,好像如臨大敵。
他這般作惡的人沒被抓住除了武功不賴還有一點就是心細如塵,他不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盡管眼前這白衣男子看起來孱弱無比,可是那靜靜躺在他手中的銀絲讓他直覺認為危險。
方才他就是這副病歪歪的樣子給了他突然一擊,想來若不是他身體實在沒力氣了又急著救人隻怕他再也醒不來了。
未央也不動作,從從容容的靠在車廂上,蒼白的嘴唇勾起微微的弧度。
向雀心下凜然,他走南闖北許多年從沒見過如此的人。這般淡定,這般沉著。他向來敏銳,雖說眼前的人功力幾乎沒有了,而且身子極為不好,可他在那瞬間愣是不敢貿然動手了。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功力被未央那一擊也隻剩下不到三層了。若是普通人,他完全有把握殺掉對方,可是眼前的人……
拿性命去賭,不值得。何況,這一深思才發現自己能殺掉對方的幾率微乎其乎。
心下駭然。
不過他有他的優勢,他能動,而馬車上的未央幾乎完全脫力了。
念頭一轉,向雀腳下用力一蹬,身體後撤,從車前方跳下馬車。“嗬,用不著我自己動手。我倒要看看,以你現在的狀態怎麽逃離這馬車!”兩指一彈,本來慢緊慢行的馬受驚而起,朝前狂奔起來。
見向雀並未追上來,未央輕輕吐出一口氣。誰都怕死,他賭贏了。他的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今日又突然發病。等他察覺到不對趕來時,差不多已經油盡燈枯了。
趕上來對向雀偷襲用了他幾乎所有的力氣,剛剛連殺歐陽詩詩都無法辦到了,勉強封了她的穴道。
抿了下今天格外蒼白的薄唇,去拉馬的韁繩,那猛烈的力道對於現在的未央來說無異於洪水猛獸般勢不可擋,手掌瞬間被蹭破皮。
這馬沒法子停下來了,他冷靜的想。
抬頭打量四周,本欲找個方法攔下瘋了的馬匹,卻不料看到遠處陡峭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