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喪家之犬
淩兮雲沒有想到，帝無殤竟然會趁這個時候，為自己正名。
眼看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崇拜和不可思議，淩兮雲微微一笑，風情萬種的瞪了一旁裝作若無其事的帝無殤一眼。
帝無殤被她看的心裏酥酥麻麻癢癢的，但礙於這裏人多，不便作出什麽親密的舉動，隻好就這樣先放過她了。
不遠處的爆炸聲仍然還在持續，但近處的那些卻都已經結束了。
帝無殤派出一支軍隊前去將那些嚇傻了的俘虜統統帶了回來，但因為不知道整個戰場上到底被淩兮雲埋了多少顆地雷，所以軍隊行進的時候，隻好用敵軍的俘虜來趟雷。
雖然很殘酷，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誰讓現在的技術還做不出那麽高端的排雷器呢？
輕而易舉的打了一場勝仗，雖然最後還是讓宇文長恭給跑了，但這場戰事的勝利，還是值得所有人浮一大白的。
當天晚上，帝無殤便吩咐舉辦一場熱鬧的慶功宴，除了崗哨和巡營的將士以外，其他人都可以開懷暢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將士們自然是喜不自勝，對於帶領大家打了勝仗的王妃，更加是感恩戴德。
而相比於帝無殤這邊的載歌載舞，熱鬧非凡，宇文長恭帶領這剩餘的殘部，躲進深山裏，就顯得狼狽不堪了。
為了不讓敵軍發現，他們連生火做飯都不敢，更不要提取暖了。
如今正是深冬，晚間的山林冷的嗬出一口氣都能變成冰渣子掉下來，眾人沒有火堆可以取暖，便隻能互相依偎著，縮成一團。
東朝的氣候一向溫暖，即便是最冷的冬天，也不過隻是下上兩場小雪，如今到了西朝，這天氣竟然會變得這樣的寒冷。
早幾天，他們有火堆，倒也覺得沒那麽難熬，但今天，連火堆都沒有，眾人冷的連呼吸都覺得越發的困難了起來。
宇文長恭被部下包圍在了中間，企圖為他擋點風寒，好讓他能夠暖和一點。
但呼嘯的北風豈是人力可以阻擋的，幾個人圍在一起，非但不能擋風，還將這一身臭烘烘的味道通過風力一股腦的全吹進了宇文長恭的鼻子裏。
作為東朝最尊貴的四皇子，雖然曾經被人陷害下獄也曾風餐露宿潛逃去邊疆搬救兵，但自從他登基為帝以後，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再看看周圍這不過幾十人的隊伍，想想自己昨日還是幾十萬大軍的主宰，今日竟成了這個地步，宇文長恭所有的怒火便在一瞬間爆發了！
他猛地站起身，將周圍的守衛踹翻在地，大聲喝道：“混賬東西，這麽臭的身子，也敢往朕身邊靠！”
守衛被他踹的莫名其妙，再聽到他話裏的意思，頓時便覺得心寒不已，連帶著周圍的人也都深有同感。
宇文長恭這一腳，徹底將他自己踢進萬劫不複的境地，但他尚且還不自知，此時此刻，他滿心滿眼依舊想著要回朝，召集人馬，卷土重來。
但在帝無殤地毯式的圍追堵截之下，他能不能順利回到東朝都是一個未知之數，更何況，東朝如今哪裏還有兵馬可調。
所有的軍隊，都被宇文長恭調遣出來，如今都折在了戰場上。
宇文長恭想到了西朝，對了，他還有個西朝太子歐陽如塵在手上，上次寄了降書去，西帝老淚縱橫的讓自己不要再傷害他的兒子，他願意用一切交換他兒子的性命。
當時，他沒想好要拿歐陽如塵換什麽，再加上探子來報說帝無殤染上了頑疾，時日無多。
他想著要趁他病，要他命，所以便將西朝的事情暫時擱置了下來。
如今，正是他提出要求的時候了。
西帝，你可以一定不能讓朕失望啊！宇文長恭惡狠狠的想著。
在樹林中稍作休整，第二日，宇文長恭便冒死一路潛回了關押著歐陽如塵的那個院子。
被自己砍了一隻手的歐陽如塵，如今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斷了的手腕，沒有人上藥，已經漸趨腐爛，露出了裏麵的森森白骨。
好在現在是冬天，要是天稍暖一些，恐怕他的手腕處，就該長蛆了。
隻是歐陽如塵卻仿佛絲毫未覺痛處一般，自從手腕斷了的那天，他曾痛號一聲，接下裏的時間裏，他都像一尊木偶一般，呆呆的坐在床腳。
聽到下人的回報，在看到歐陽如塵如今生不如死的模樣，宇文長恭的心裏總算是得到了一切慰藉。
不管怎麽說，還是有人比他更慘一些的。
想到這裏，宇文長恭的心情也忍不住的好了許多。
抬腿邁進了歐陽如塵的房間裏，宇文長恭差點沒被這個房間的臭味給熏出去。
這歐陽如塵好歹也是一朝太子，怎麽如今竟然這樣的邋遢。
宇文長恭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站到他的麵前：“多日不見，太子殿下仿佛憔悴了許多。”
一聲“太子殿下”將歐陽如塵從一片死寂當中喚醒了過來，他抬起頭，果然看到了宇文長恭的臉，如今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歐陽如塵嘲諷的輕笑了一聲：“東帝竟然有空來看我這個敗軍之將，難不成是因為也打了敗仗，所以來找我訴訴苦嗎？”
許久未曾說話，歐陽如塵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十分沙啞，猛一聽上去就像一個垂暮的老者。
“你怎麽知道朕一定是輸了？萬一真要是贏了呢？”宇文長恭笑著說道，但實際上卻是咬牙切齒。
“那東帝就隻管去辦你的慶功宴，何苦到我這來找不痛快。”歐陽如塵輕笑一聲，嘲諷的看了一眼宇文長恭，順便為自己調整了一個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勢。
“你！”宇文長恭原來就是一肚子火，如今看到了歐陽如塵，聽他說了那些不中聽的話，心頭的火苗便更加的旺盛了。
但想起自己來這裏之前已經想好了的計劃，宇文長恭殘酷一笑，說道：“即便朕敗在了天啟王的手下，那又如何？隻要有了你，朕便能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