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番外七
林小小和柯風彥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已經從外門反鎖了，林小小憤怒的拍著門板，大聲喊道：“落落，快開門！”
“媽咪，我好困，回去睡覺了，我會關燈的，晚安。”落落吐吐舌頭，轉身快步跑掉。
“落落，你這個死丫頭……”
“算了，看來是她算計好的。”柯風彥站在小小身後，看到小小這麽反感與自己呆在一起，是很失望的，“我睡地上，沒事的。”
具林小小無奈的回頭，“不會是你教她的吧？”
柯風彥沉默的走到床邊，將被子鋪在地上，明顯是生氣了，他現在生氣不會再大吼大叫，隻是沉默。
林小小發現自己疑心病又犯了，對柯風彥，她實在是無法再向以前一樣信任，雖然這八年來，他從未幹過讓人討厭的事情，但內心對他，始終是警覺的。
峙“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你生氣了嗎？”林小小慢慢靠近他，又拿出了厚毯子，“你起來，地上涼，鋪件毯子才可以。”
柯風彥乖乖的起身，林小小跪下來幫他整理。
“我沒生氣，你這樣想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以前用那麽卑鄙的方向騙過你，所以，你無法從那種陰影中走出來，這都是我的錯，信任這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很難挽回。”柯風彥歎息一聲，望著窗外的大雨，嘩啦啦的拍打著玻璃。
一說起從前，林小小就難受，也就不再搭話了，“你睡吧，都鋪好了。”
柯風彥脫了外套，重新躺下來。
林小小換了件睡衣，睡到床上，兩人都不再說話，背對著背。
寂靜的夜晚，隻有雨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擾人心煩。
很久，柯風彥翻了個身，輕聲問，“睡著了嗎？”
“沒……”林小小也轉過身子。
“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
兩人又沉默了很久，柯風彥又開口了，“小小，我想……”
林小小警覺的抓緊被子，“別想了，快睡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柯風彥委屈的說。
“你想說什麽？”林小小漲紅了臉，難道是自己會錯意了？
“我想，如果你實在無法接受我，無法原諒我，也許，我該在你的生命中消失……”
林小小突然緊張起來，翻身坐起來，“消失？你……你想幹什麽？”
柯風彥沒想到她會這麽緊張，心裏有些喜悅，“你還在乎我嗎？”
林小小深吸一口氣，又躺下，背過身，沉默。
很討厭剛剛的自己，又失控了。
對柯風彥，從十七歲開始認識他，就將他視為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一起走過七年的漫長婚姻，雖然發生了那麽多事，但兩人的糾葛卻是越來越深，恨也好，愛也罷，如何不在乎？
就是太在乎，才會又愛又恨，又無奈。
小小沒有回答，柯風彥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
“小小，我不知道台北會不會下雪，我長這麽大，沒見過一場雪，這一生，也不知能不能等到。我不是怕自己等到最後一場空，而是怕你，因為我而耽誤了，我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再過十年，就都老了，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暫，我們這樣空空的耗掉了八年，人生有幾個八年可以等待？我很佩服陸子信，他等了你十幾年，如果你選他，我覺得會比選我更加幸福，所以，也許，我該消失了。”柯風彥的聲音很平靜，在這樣下著大雨的夜晚，攙雜著一點淡淡的憂傷。
林小小聽著聽著，淚水緩緩浸濕了枕頭，心有一種隱隱疼痛的感覺，不知道如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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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我知道，你在聽。其實，我一直不敢說出來，因為害怕失去你。這一生，我已經放棄過你一次，為了自己，我傷害了你。這一次，我依然要放棄你了，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你。我沒有為你做過什麽，一直都在虧欠你，一直被你照顧，這一次，我也想為你做點事，雖然離開你很痛很痛，但我，隻能這麽做……”
“別說了，睡覺吧。”林小小哽咽著打斷他，無法再聽下去，她怕自己會失聲痛苦。
柯風彥總是可以輕易的影響她的情緒，她的喜，她的悲，總是被他操控，即便是恨，那也是因為他，這一生，跟他是無法斬斷的。
“讓我說完吧，我怕我以後更沒有勇氣說出來。”
“別說了，你到底想怎麽樣？”林小小終於沒忍住，咬住被子，嗚嗚的哭了起來，聲音很小，卻讓人心酸。
“小小……”柯風彥有些不知所措，從地上爬起來，坐到床邊，輕輕摟住她，“別哭了，對不起，我這都是為了你好，我希望你幸福……”
“風彥……”林小小轉過身，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哭得更加用力，將這些年的無助，委屈，悲傷，全都哭了出來。
柯風彥摟緊她，感覺她的眼淚沾濕了自己的襯衣，眼睛也跟著濕潤了，看到她哭，心居然痛起來，是真正的心痛，強烈的感覺，“小小，別哭了，我也難受了。”
“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你還是要離開我，對不對？”林小小緊緊的抱著他，到現在才發現，她依然如此依戀著他，從十七歲開始，到現在，一直一直愛著他，那樣深刻到骨頭裏的愛，讓她揪心的痛。
“小小，如果你肯重新接受我，當然更好，但是，你又如何放得下陸子信？他對你的愛，那麽深，我們兩個，總有一個要傷心，我傷心是自作自受，可他不一樣，他對你的愛自始自終，小小，我想成全你們，就像當年他成全我們一樣。”
“不要……”林小小哭成淚人，“不要離開我，不許離開我……”
柯風彥眼眶泛紅，緊緊的抱住她，“傻女人，你真是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女人……”
“不要讓我挽留你，柯風彥，你必須償還我的愛，用你剩下的所有時間來償還，一直一直愛我到死，不許你有離開的想法。”
柯風彥鑽進被子，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林小小吸著鼻子，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還記得剛結婚時，如果他晚上很晚才回來，她總是睡不著，翻來覆去，直到他回來，摟著他，立刻就能睡著，那是一種習慣。
“小小，好些了嗎？”柯風彥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撥開她的頭發，親吻她的額頭，輕輕的，柔柔的，林小小羞澀的鑽進他懷中，柯風彥失笑，她還是老樣子，不管什麽時候，都會害羞。
“你真的希望我留下嗎？”柯風彥等她情緒穩定了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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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小輕輕點頭。
“那子信怎麽辦？”
林小小想了想，說，“找個時間，我再好好跟他談一談，他就是太固執了，這一點，跟我一樣。”
柯風彥欣喜的問，“你對我，也是這樣固執，這麽多年，雖然我傷害過你，但你一直愛我，對嗎？”
“我很賤，對不對？”
“我喜歡！”柯風彥的雙手再次收緊，緊得林小小無法呼吸了，“別這樣……”
“風彥，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個傳統的女人，不管是思想還是身體，都傳統，十七歲嫁給你，就一心一意守著你，就算後來發生那樣的事情，我的心依然無法收回，因為愛你，所以恨你；因為愛你，所以一直在拒絕陸子信，雖然答應嫁給他，但我知道，我無法將心完全交給他，心一直在你這裏。”
柯風彥很感動，捧住她的臉，深情的吻了下去，一直吻到林小小喘息無力才鬆開她，“謝謝你，小小，我真的很感動。這麽說，你和子信沒有發生過關係？”
林小小用力推開他，“你問這幹什麽？”
“隻是問問，沒別的意思……”
“如果我說有，你會在意嗎？”
“會吧。”柯風彥說，“但是，我不會怪你，是我不懂珍惜，才造成了這樣的後果，我應該承擔。”
“你下去睡！”林小小用力推他，“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就可以原諒你，下去睡。”
柯風彥無奈的爬下床，回到地板上，雖然鋪了一件毛毯，還是覺得冷。
“小小，告訴我嘛……”
“你自己想！”
“應該沒有吧？”
“有。”林小小故意反著說，想起來就有氣，居然還有臉問這件事。
不過，想想和陸子信在一起的時候，有幾次都準備接受他，總是在關鍵時刻出事，真是命中注定的嗎？
陸子信帶著王紫伶回到家，屋裏還亮著燈，因為他提前打電話，說自己今天回家，所以一家人都在等他。
院門是開的，他將車子開進去，陸天賜激動的跑出來，站在屋簷下大喊，“爹地，爹地……”
陸子信將車子停好，抱著昏迷的王紫伶衝進屋，兩個人都淋得透濕，站在屋簷下滴水。
陸天賜瞅著爹地問，“爹地，這個女人是誰？她睡著了嗎？”
“天賜，快去找幹毛巾來！”陸子信來不急解釋，抱著王紫伶進屋，陸母嚇得尖叫，“天啊，子信，這麽大的雨，你是怎麽回來的？這個女人是誰？”
陸子信問，“阿姨睡了嗎？”
“沒呢，一直在等你回來。”陸母話音剛落，一位五十多歲的阿姨走出來，“少爺，想吃點什麽？”
陸子信抱起王紫伶，說，“快幫她擦幹淨，換件衣服，家裏有沒有感冒藥？給她服一點。”
阿姨一看帶回來個女人，全身濕透，昏迷不醒，也嚇了一跳，“少爺，這是誰啊？”
“別問了，照我的話做。”陸子信將王紫伶交給阿姨，說，“我先去洗澡了，你們幫她換好衣服，將她送到客房。如果天亮還沒醒，我就送她去醫院。”
陸天賜抱著幹浴巾跑過來，“爹地，給你幹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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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乖。”陸子信摸摸他的小腦袋，把浴巾丟給阿姨，進了浴室。
大雨下了一整夜，到清晨的時候才小了一些。
宋佳熙在電影院的大廳，也站了一整夜，兩隻腿已經麻木，眼睜睜看著天色亮了，依然沒等到伊人的身影。
拖著疲憊的身體，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宋佳熙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電影院，他仰起臉，任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
怎麽也無法想像，自己的第一次約會，竟是這樣淒慘的下場。
陸子信是被陸天賜吵醒的，一大早就激動的跑到他床邊，一聲接一聲的喊他，“爹地，爹地，起來陪我玩嘛。”
陸子信快累散架了，睜開眼，打了哈欠，“不玩了，讓爹地再睡一會兒。”
“不嘛，爹地好久沒回家了，起來陪我玩嘛。”
陸子信被他吵到不行，隻好坐起來，突然想到王紫伶，問，“昨天帶回來的阿姨醒了沒？”
“好像醒了……”陸天賜雖然隻有八歲，但很聰明，“我剛剛看到阿姨送湯過去了，可是奶奶說她不喝，也不肯說話，一直吵著要走。”
“我去看看。”陸子信抓起衣服跳下床，陸天賜跟在他身後。
父子兩來到客房，門是虛掩的，聽到阿姨在勸，“您就吃一點吧，身體太虛了，吃一點才有力氣走啊。”
“不用了，我可以走。”王紫伶冰冷的回絕。
陸子信說，“把湯放下吧。”
阿姨像看到救星似的，把湯放在床頭櫃上，立刻閃人。
王紫伶心虛的瞅了他一眼，將視線調到窗外。
陸子信坐在床邊，靜靜的盯著她。
陸天賜探著小腦袋偷看。
“紫伶，先喝點湯吧，身體要緊。”陸子信勸道，親自把湯端起來，坐到床邊，“來，我喝你。”
王紫伶眼眶一紅，大顆的淚水掉下來，瞬間哭成淚人。
陸子信僵坐在床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要這樣，可不可以假裝不認識我？可不可以讓我留一點尊嚴？我求你了。”王紫伶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漫出來。
陸子信歎了口氣，“傻丫頭，在我麵前，你不用留尊嚴，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不會嘲笑你，如果生活艱難，跟我說，讓我幫助你，好不好？”
“你走開！”王紫伶突然打掉他手中的湯，湯水潑了一地，碗也碎了一地，嚇得陸天賜一縮。
“不要假惺惺，不要對我好，我不要再與你糾纏不清，就算生活再苦再累，我的心是自由的，子信，八年了，我已經完全不是當年的我，我很討厭現在的自己，你不要管我，當作不認識我，好不好？”王紫伶痛哭不止，越是落魄，她越是不想看到他。
因為想在他心中保留一點完美的形像，保留著原來美好的記憶。
可是，為什麽這麽一點小小的願望也不能完成？
“紫伶，不要這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還有天賜啊，難道你不想見他嗎？”
陸天賜聽到自己的名字，一愣，將耳朵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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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是你取的名字嗎？”王紫伶有些激動，“你幫他幫名，叫天賜？”
陸子信微笑的點頭，“是啊，這個孩子就像老天賜給我的，所以，叫天賜！”
王紫伶哭著笑起來，“真好，這名字真好……”
“想不想看看他？八歲的大孩子了！”陸子信輕聲問，這個時候，也隻有孩子可以讓她開心一點吧，看她受了這麽多苦，真是很難過。
王紫伶用力的點頭，馬上又搖上，“不行，我這個鬼樣子，怕嚇著他，如果他知道有我這樣的媽咪，一定很傷心，不行，我不能見他。”
陸天賜吃驚的張著小嘴，喃喃念道：“媽……媽咪？”
“不會的，天賜一直在問我，媽咪在哪裏？他一直很想你。”
“真的嗎？”王紫伶又激動起來，雙手緊緊的揪著被子，“不行，我還是不敢見他，我這副模樣……”
“紫伶，你還和以前一樣漂亮。”陸子信安慰道。
“不，不要騙我，我現在是什麽樣子，我自己很清楚，幸好我把孩子給你了，要是我帶，他也要跟著吃苦……”
王紫伶的話沒說完，門板被陸天賜推開了，他兩隻眼睛緊緊的鎖在王紫伶的身上，有些怨恨的盯著她。
“天賜，快過來。”陸子信喊道。
王紫伶一眼就認出這個就是天賜，跟陸子信真是一個模子刻的，她忍住想衝過去擁住他的衝動，呆呆的打量著他。
陸天賜突然激動的對著王紫伶大喊，“你不是我媽咪，不是！”
說完，哭著跑了。
“天賜！”陸子信起身追出來，隻見他已經下樓跑出院子，隻好作罷。
王紫伶依然呆呆的坐在床上，淚水又湧了出來。
宋媽咪在廚房做早餐，突然聽到急促的門鈴聲，舉著傘出來開門，發現兒子臉色蒼白的站在雨中，全身混透。
“佳熙，你怎麽了？”宋媽咪丟下雨傘，扶他進屋，“歡兒，快出來幫一把。”
宋佳熙腳步虛浮，半個身子都依在母親身上。
宋歡兒跑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哥哥昏了過去，宋媽咪扶不住，跟著哥哥倒在雨中。
“媽咪，哥……”宋歡兒急步跑上前，幫著母親重新扶起他，拖回了客廳。
“歡兒，快去拿幹毛巾……”宋媽咪慌了神，手忙腳亂的為兒子脫掉濕衣服，拿來被子包上。
宋歡兒拿來毛巾，急得不知所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看電影嗎？怎麽會變成這樣？”
宋媽咪說，“先不管了，幫我扶他回房間，快，把你爹地叫回來，怕是要送醫院，在高燒了。”
宋歡兒急得直掉眼淚，“媽咪，哥哥不會有事吧？嗚嗚……”
“快去，哭有什麽用？”
“嗯。”
為了送花和送雞蛋的讀者們，我決定寫兩個結局，囧。。。
親們，你們隻是說出自己的意見，但我要為你們所有人著想，因為你們都在花錢看書，我不想讓你們失望，隻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