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4 世上無難事
“萬導，很高興見到你。”
“李總，也很高興見到你。”
於東回去說服他的合夥人，萬小虎的幸福日子並沒有因此而暫停。隨著大學生電影節的進展，《獨自等待》收獲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前來上門商談購買版權的電影公司，也越來越多。甚至有很多公司，就是當初萬小虎去拉投資的公司。
譬如現在約他喝茶的李總，就是夢想星路影視公司的總經理。當初萬小虎去這家公司拉投資，李總很明確的說，不看好劇本，不看好萬小虎，但是沒想到現在風水輪流轉了。
一頓討價還價之後，萬小虎說：“李總，我不是記仇，或者為難你。300萬保底加分成，這是我的底線，低於這個底線，大家就沒得談了。”
李總陰沉著臉：“萬小虎導演，我是很有誠意的來購買版權，150萬價格，已經是天價了。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這個價格是你的投資的三倍，該知足了。”
“為什麽非要拿我是一個新人說事，電影的好壞，跟我是不是新人有關係？我還是那句話，低於300萬的底線，我不會談。”
“萬小虎，真不考慮了？”
“不考慮了。”
“年輕人，不要不識好歹，太天高地厚，摔下來容易跌斷腿！”
萬小虎輕笑：“斷腿與否，跟李總沒什麽關係吧。”
“哼！”李總將茶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茶水濺了一地，“萬小虎，我吃得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多少天才年輕人，最後還不是摔死在路上，150萬還不知足，我就等著看，你拿什麽堅持自己的底氣，別到頭來再找上我的門，那時候，150萬就是全部的版權了。”
“吃鹽比吃飯多，您味口真重。那……就慢走不送啦。”
“哼！”李總拂袖而去。
萬小虎急忙喊了一句：“別忘記結賬。”
慢吞吞的喝完茶，萬小虎才起身離開茶館，他有些想不通，這些人為什麽這麽牛氣，明明看過了《獨自等待》，覺得電影優秀，還非要認定他會失敗，仿佛施舍似得，要以150萬就拿下電影。
遇到好電影就這麽容易？所以一點也不珍惜《獨自等待》？
萬小虎對此嗤之以鼻，現在雖然是電影業黃金年代的開啟，但是，淘金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會死在大浪之中。唯有少數人，才能攀登到頂端，譬如於東，就慧眼識珠的發現了《獨自等待》的魅力，不惜花費大代價購買。
更多的人，則是像李總這種，覺得電影不錯，又不願意多花錢。
萬小虎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見了不少影視公司的老板，比於東給的價格更高的沒有，隻有兩家公司，給了跟於東一樣的價碼。如果於東最後無法說服他的合夥人，萬小虎就會轉而賣給他們。
在等待的過程中，萬小虎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那就是參加電影節的學術討論，4月19號，第一場學術討論，在北師大大禮堂舉行。此次學術討論的議題是“青年電影景觀”，與會者有《洗澡》的導演張揚，《說出你的秘密》的導演黃建新，《非常夏日》的導演路學長等人，還有一大批大學生和電影評論家，以及不少知名的電影人和演員。
萬小虎作為《獨自等待》的導演，也被大學生電影節的主辦方邀請過來。
在大禮堂的外麵，萬小虎有些拘謹的等著進場，周圍都是些知名人物，尤其是黃建新導演，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五代導演。他執導的《黑炮事件》、《錯位》、《輪回》先鋒三部曲，《站直了別趴下》、《背靠背臉對臉》、《紅燈停綠燈行》城市三部曲，都是影響很廣泛的作品。
當然，萬小虎知道，未來的黃建新，那才叫一個牛，執導了《建國大業》、《建黨偉業》，以及計劃執導《建軍壯業》，簡直就是國有大導演的代名詞了。
“黃老師您好，我是《獨自等待》的導演萬小虎，真高興能見到您。”萬小虎恭恭敬敬的給黃建新打了個招呼。
黃建新麵相和藹，私底下也很和氣：“哦，你就是萬小虎啊，《獨自等待》拍的很不錯。”
“謝謝黃老師的誇獎，我做的還不夠好。”
“年輕人不要妄自菲薄嘛，能在你這個年紀，拍出一部電影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何況電影拍的還很不錯，這非常難得。今天這個青年電影景觀，你要做一個發言，將自己拍電影的感觸，介紹給大家，我們都很好奇你啊。”黃建新笑嗬嗬地說。
“小夥子的確不錯。”黃建新是矚目焦點，他身邊圍繞的都是知名人物，笑著附和。
沒多久，學術討論會就開始了。
從一開始，討論會就變成大學生們的提問會了。
《說出你的秘密》、《非常夏日》等影片，被大學生們多次提問。黃建新和路學長，都分別闡述了他們拍電影的初衷和困難。萬小虎是新人，坐在靠邊的位置，本以為討論會沒他什麽事，但是才一會，大學生們就把矛頭指向了他。
“我想問下萬小虎導演。”一名大學生站起來，“我看過兩遍《獨自等待》了，非常喜歡這部電影，感覺說的很貼合我們這些年輕人的口味，我和我的室友們，都還去SOYUO網上給《獨自等待》投了一票。”
“感謝支持。”萬小虎說。
“我想問問萬導，您還是學生？”
“北電，98級導演係學生。”
“您是怎麽想到要拍攝電影的？因為我知道，你比我還低一屆，太震撼了，看您也很年輕啊。”
萬小虎笑著說：“我是80後，標準的80後，因為我80年出生。其實拍《獨自等待》沒有什麽太奇怪的緣由，從我當年考上北電導演係，我就想過要拍攝電影，這是我的夢想。我構思過很多劇本，但是在上學的時候，我沒想過要現在就拍攝。是有一天，我睡覺醒來，看著亂糟糟的宿舍，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詩，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我真的要這樣過我的四年大學生活嗎？”
“您覺悟了，所以拍攝了《獨自等待》，是嗎？”
“沒錯，我從那時候起，就告訴自己，萬小虎，別睡了，拍電影吧，別擔心自己年紀不夠本事不夠，隻要有決心，你行的。所以我就籌備起來《獨自等待》，跟我的兩個好哥們一起合計，我去拉投資，陳衝去聯係劇組職員，李俠去挑選演員。期間有很多挫折和困難，但是都沒有阻止我們的熱情，北電的老師們也很支持我，學生演職員們都不要工錢，我們把力氣卯在一塊，得到蒲公英電影公司的50萬投資，就這樣開工了，一個月，電影出來了，現在，你們看到了。”
嘩啦啦，大學生們用力的鼓起掌來。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啊。”黃建新對身邊的路學長，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