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7 沒能做個好人
蒲公英大廈，坐落於京城四環外，毗鄰螢火蟲影視基地，盡管隻有十層，每層卻有30間標準房麵積。興建於2004年初，完成於2005年下半年，地皮500畝總價3個億，大樓總價4.5億人民幣。
作為中國大陸最大的民營娛樂公司，蒲公英目前已經是一家殼公司了，主體都通過層層代理，遷移到了猛虎瑞雅國際投資公司。隻不過這個猛虎瑞雅，屬於文件上的公司，連個辦公地址都沒有。
目前猛虎瑞雅在中國境內的產業，並不算多麽龐大，但是賺錢能力毋庸置疑。一個冒險島娛樂公司，就賺翻了，《超級女聲》作為選秀偶像節目的鼻祖，四處賣版權，像美國那樣三千多萬美元版權費雖然沒有，但是很多小國家，幾十萬、幾百萬的版權費還是要的。
隨後的《非常勿擾》也開創了相親類節目的鼻祖，於是又開始亂賣版權。《奧運向前衝》更開創了運動闖關類節目的鼻祖，雖然國外不是很火，國內不少電視台都買了版權……
現在蒲公英大廈建成，所有旗下公司自然是從四通cbd大廈搬遷過來。
京城的蒲公英，魔都的唐人，香港的嘉禾，一個娛樂帝國冉冉升起。
距離除夕還有幾天時間。
萬小虎忙著年底的應酬，好自己新的工作室的布置。不過有一件需要他上心的事，今天晚上弟弟萬小斌請他吃飯。
“哥，你跟小雅姐幫我參考參考，我跟苗苗合適不合適，要是合適的話，明年我們就結婚。”
苗苗全名李淼淼。是中組部李副部長的孫女，85年的小女生，不知道怎麽就被萬小斌給勾搭上了，一度愛的死去活來。最近一段時間，天天黏在一起，開始考慮談婚論嫁了。
“你們才多點大。就結婚結婚！”
“不小了，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
“國家提倡晚婚晚育你不知道啊，爸媽知道不知道？”
“還沒說呢，這不是讓哥你先考察一下嗎。”
“那李淼淼家裏麵知道嗎？”。
“那什麽，我和苗苗的事，不需要知會她家裏，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該怎麽辦他們也管不著，是吧。”
“你小子別玩火。男婚女嫁是大事，不僅僅關於你們兩個人，我先給你們參考一下，回頭你們要是想在一起，先把雙方的父母約出來見個麵再說。”萬小虎對與這個弟弟，有點無語，當初痞的沒邊，現在竟然從他嘴裏吐出“結婚”兩字。有點不可思議。
“好嘞哥，我去酒店定包廂。馬上去接苗苗，你跟小雅姐自己開車過來。”
“去吧去吧。”
等萬小斌離開，萬小虎直接去了頂樓，他的辦公室和蘇雅的辦公室都在頂樓。
當當當。
敲響了門。
“誰？”
“你虎哥。”
“不認識。”
“虎哥你都不認了，快開門！”
門打開，蘇雅一身白領裝扮。明媚動人的站在門口：“我當虎哥是誰呢，原來是小虎你啊。”
萬小虎沒理會蘇雅的挑釁，直接推開她，坐在了老板椅上：“上次說的那個院線的事，怎麽樣了？”
“喝水？”
“嗯。”
倒了一杯水。遞給萬小虎，蘇雅這才說：“我跟蘇敬旭他們聯係過了，這一次的院線重組，上麵分利益的人比較多，不過我們這邊畢竟經營好幾年了，這一次大家都出一點力，應該能拿到兩條院線的規模。”
“很好，咱們拿到院線了，就進行擴建，把影城規模做大一點，反正房地產十年內不會虧本。”
任何利益都需要一張網來保護，蒲公英的利益，就需要蘇雅這些紅二代官二代保護。否則遲早會被撬牆腳。而沒了公司打掩護，萬小虎哪怕名氣再大，也顯得底氣不足。一個人不能做到讓別人利益均沾，就不會有人願意恭維他。
沒人恭維，自然也就沒了話語權。
“對了，今天晚上你有時間沒有？”
“幹嘛？”
“我弟弟請客，他交了個對象，中組部李副部長的孫女李淼淼，想讓你幫忙掌掌眼。”
“幹嘛找我呀，我又不是你們家的什麽人。”蘇雅扭著頭說。
萬小虎翻了翻眼皮：“這不是對您表示敬重嗎，表示我們尊重您，擁戴您。”
“哎喲喲，我可承受不起虎哥您的敬重和擁戴。”
“你怎麽學會這麽多廢話了，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自個一個人去了。”萬小虎說著，從老板椅上站起來要走。
蘇雅趕緊說：“去，為什麽不去啊。”
“這不就對了，趕緊把事情處理一下，我在停車場等你。”
……
到了酒店，萬小虎也是第一次見到老弟的這位對象李淼淼，長兩個虎牙，笑起來一對小酒窩，說不上有多漂亮，但是很可愛。
“苗苗，這就是我大哥，你的偶像。”
李淼淼有點靦腆，低著頭不敢看萬小虎：“大哥好。”
“你好。”
“這是小雅姐。”
“小雅姐好。”
“苗苗你好。”
萬小虎揮揮手：“行了，都認識過了，坐下說話吧。小斌，菜點過了嗎？”。
“點過了。”
“嗯，讓服務員泡點茶過來。”
接下來就是互相嘮嘮嗑，聊聊家人愛好什麽的。通過接觸，萬小虎發現這個李淼淼並不像表麵上表現的這麽萌，這麽靦腆，其實很有想法和主見，而且很會說話做人，又聰明的很。
“大哥，我最喜歡你拍的電影了，超級喜歡《我的野蠻女友》和《源代碼》，我覺得你是中國最厲害的導演了。”飯桌上。李淼淼使勁的拍著萬小虎的馬屁。
“你畢業了嗎？”。萬小虎好奇地問。
“還沒呢，不過明年就可以畢業了。”
“有想過將來要幹什麽嗎？”。
“還不知道呀，家裏麵希望我考公務員，不過我不喜歡在政府機關上班，感覺很沉悶。我希望將來能自己做生意，不受約束。”
萬小虎挑了挑眉頭：“你跟小斌討論過未來嗎？我是說。你們想過假如你們在一起了，要怎麽生活嗎？其實我覺得你挺好，跟小斌挺般配，但是我有一點懷疑，畢竟你現在還在上大學，沒有接觸這個社會，以後的事真不好說。”
說實話，萬小虎不讚成太早結婚，尤其是連社會的門都沒進去。就考慮結婚的事了。
不知道萬小斌和李淼淼是怎麽想的。
拿他自己來說，現在都快26了，還沒有一點像找對象的心思，當然，他現在頭緒比較多，不需要去找。
“大哥，我和小斌想過呢。”李淼淼笑著說，“早點結婚。把私事都做了，然後不管是做什麽事。都沒後顧之憂啦。不然等事情忙起來，又要忙著結婚，又要忙著生孩子，根本顧不過來。”
“我汗，你們到考慮生孩子了？”萬小虎無語。
蘇雅倒是很支持：“我覺得苗苗想的很對，很多人都是因為忙著事業。耽誤了終身大事。”說完，還瞥了一眼萬小虎。
如此，鑒於蘇雅倒向了李淼淼和萬小斌，萬小虎也沒什麽話說了，這次考察勉強算是通過了。
“你們在一起。我支持，但是吧，要跟家裏麵的人溝通好。苗苗，我爸媽很好說話，你要做好你的爸媽的工作，什麽時候兩家人一起出來見個麵。”
“我知道了，大哥。”
等萬小斌開車送李淼淼回去，萬小虎也開車送蘇雅回去。
在車裏，萬小虎就感慨了：“現在的小青年，一點也不支持國家的政策，晚婚晚育都忘了。”
“怎麽就不能早結婚了。”蘇雅反對。
“這不是他們都還沒進社會，還沒看清楚周邊的人。”
“你進社會這麽早，按理說應該看清楚了，怎麽也沒想法？”
“我能一樣嗎，我要結婚了，女粉絲還不得上吊自殺。”
“得了吧，你是導演又不是明星，誰關心你結婚還是不結婚。我看啊，有些人根本就是貪戀紅塵，舍不得結婚，要把自己包裝成鑽石王老五，然後……嘖嘖。”
“要說我就直說，我不介意。”
“臉皮這麽厚！”
“我是心地善良，留充足的時間，讓女人們看清楚我，我萬小虎是個火坑，誰跳進去了有苦受。”萬小虎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低沉，“不過說真的，我這個人從來就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胡作非為，說一句人渣不過分。”
“這麽有自知之明？”蘇雅感覺到了萬小虎的低沉，輕聲問。
“隻是有些遺憾，沒能做個好人。”
萬小虎嗬嗬一笑。
看到原本十分痞的弟弟都快要結婚了，自己還在混來混去，亂搞潛規則，腳踏幾條船，忽然就感覺自己的人生，或許並沒有那麽瀟灑。累積了這麽大的產業，玩弄了這麽多的女人，現在還左擁右抱。
可惜，連一個可以說真話的人都沒有，每天都是虛偽和謊言。
其實也蠻累的。
“行了，你家到了，早點回去吧。”車子停在了軍區門口。
“喂，你今天沒事吧？是不是我哪句話得罪你了，惹你不高興了？”蘇雅打開車門，又轉過身問。
“我要是會生你的氣，我還是爺們嗎，那是娘炮！你別胡思亂想了，你也沒少惹我，你見我哪次不高興了。全世界除了我媽，估計隻有你罵我我不敢反抗了。趕緊回去吧，天冷了，別凍著。”
“甜言蜜語！小心點開車，到家給我發個短信報平安。”蘇雅甜蜜蜜的看了一眼萬小虎。
目送蘇雅進了軍區大院，萬小虎才點火離開。
路上的街燈閃爍，如同此刻他的心情。
“我想做個好人。”
然後，伸出一隻手，做了個開槍的姿勢。
“對不起，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