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4 對得起良心
《風聲》的立項，並沒有衝淡媒體對萬小虎的叫囂，尤其是《我代表著一種希望》這篇演講稿，在網絡上、報紙上廣泛流傳後，批評的聲音鋪天蓋地而來。
萬小虎也沒閑著，一邊籌備劇組，一邊就是在報紙上打嘴仗。
他不服氣別人對他的橫加指責，自然要辯個是非黑白，同時也學習學習馮小崗，每次拍電影都先來個嘴炮戰爭，先把氣氛炒熱了，然後才能吸引眼球，最終賺取票房。
這個時代就是眼球時代，不懂炒作的人，終將被淘汰。
強如好萊塢的世界級大導演，詹姆斯.卡梅隆、史蒂夫.斯皮爾伯格、克裏斯托弗.諾蘭等人，也每次拍電影，片場花絮導演心得滿天飛，這就是規則，適者生存。
“我原本對萬小虎很有好感，但是沒想到才拍了兩部電影，就尾巴翹起來，這樣的年輕人遲早栽跟頭。這也說明了，整個80年之後的年輕人，已經不堪大用了，安逸的生活毀掉了我們的下一代！”某知名第四代導演，在報紙上撰稿批評。
萬小虎立刻反擊：“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叛逆的想法，不管你們在意還是不在意，十年後的80後，將成為中國的主力軍，國家也會傳承到80後的手中。請不要張口閉口80後毀了，3、4、5、6、70後需要做的事，是正確引導和創造環境，給80後成長的空間和自由！導演也是一樣！”
“據說萬小虎已經放棄執導動畫片了，我感覺到非常欣慰，如此自大的導演，真不敢讓我的小孩看他拍出來的動畫片。哪怕他不繼續拍攝了，我也不會讓我身邊人的人和我的小孩看這兩部動畫片，敬謝不敏！”某知名影評人評論《我代表著一種希望》演講稿。
萬小虎在報紙上嘲諷：“但願你永遠別看電視，要知道不管是演員還是導演，私德有虧的實在太多了。人無完人。我這人的確有點狂妄，不過我把這理解為自信，和自大有本質區別，沒本事的人才叫自大。馮小崗當初老拖我下水，讓我學抽煙，你們千萬別看他的電影，小心帶壞你小孩抽煙。張一謀是夜貓子，經常三更半夜不睡覺還打電話給我，也別看他的電影，小心你家小孩也晝夜顛倒生活。最後。但願你沒看過《泰坦尼克號》。卡梅隆就更不必說了。片場就是暴君，不僅罵人還打人，你要看了，我肯定懷疑你是暴力狂。”
“我一直在觀察。萬小虎何來的底氣，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每逢他有電影計劃的時候，總是少不了各種新聞，然後有事沒事就在報紙上高談闊論，這一點和馮小崗有異曲同工之妙。再研究他拍的電影，除了歸功於好劇本的《無間道》之外，無不膚淺粗俗，卻總能取得票房。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賣弄粗鄙下流的東西，比高雅創作本身更容易取得受眾，下裏巴人比陽春白雪更吸引人？”某雜誌主編。
萬小虎笑了，反駁：“有些人。學了一點知識，就開始搞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的對立，總是認為自己欣賞的是陽春白雪，是高品位的，是高雅的。而別人，尤其是大眾欣賞的，都是下裏巴人，是粗鄙的。可他們不知道，老祖宗創造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這兩個詞，本身無高下之分。電影本就是娛樂大眾的事物，越是通俗越是受歡迎，曲高和寡的電影，基本上都留著墊桌腳了。另外再提一句，你要真喜歡陽春白雪，建議你以後上廁所不要叫上廁所，改叫如廁、出恭，比較高雅一點！”
……
如此，萬小虎不斷的訓練著自己嘴炮的能力，劇組的籌備也順順利利的進行。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事情，打斷了萬小虎的娛樂。
讓他臉色猛然變了變。
這是他偶爾上網瀏覽時光網，進了帖吧之後，發現的一個帖子。
“東廣那邊出現傳染病了，據說死了好多人，我一個表姐就被醫院給隔離了，本來準備過幾天就去那邊打工，現在家裏麵都不給我去了，鬱悶。”
當時萬小虎就腦子一震，想到了兩個字“非典”，印象中非典就是在02年到03年期間爆發的，然後給全世界都帶來了巨大的恐慌。
等他準備回複這個網友，千萬別去東廣了，卻發現提示該帖子已經被管理員刪除。
萬小虎立刻打了電話給時光網的去年年底才上任的總編，挖自《中國電影報》的副主編徐茵女士，詢問怎麽回事。
“徐總編，我剛才在時光網看到了一個傳染病的帖子，怎麽被刪除了？”
“萬總，是這樣的，國家網監給各網站下發了通知，禁止傳播傳染病造謠的帖子，所有有關傳染病的消息，一律要封鎖。”
“胡鬧。”萬小虎語氣陰冷了幾分，“我的時光網不信這一套，你立刻恢複封鎖，並在首頁標紅發表通知，就說傳染病來勢洶洶，讓大家保持注意，盡量不要去公眾場合，也不要外出，等待政府的下一步指示！”
“萬總，這不合適吧，上麵……”
“你照做就是，上麵我去打招呼！”萬小虎話剛說完，忽然反應過來，比傳染病更可怕的是謠言和恐慌，雖然自己知道非典的危害，但是擅自發布消息，這不是主動挑起恐慌嗎，對疫情無助，反而更加劇危害，“算了，還是等一下吧，暫時先別弄了，保持關注，隨時等我的通知。”
人命關天，萬小虎將電話掛斷，就去了蘇雅的辦公室。
“蘇雅，出大事了，東廣那邊爆發了傳染病，非常嚴重，傳染性非常強。但是政府昏了頭，竟然隻顧封鎖消息，你聯係一下你家裏的人，看看能不能往上麵傳遞一下消息，這種事封鎖不得，必須第一時間限製人員流動，而不是封鎖消息，繼續讓疫情惡化！”
“怎麽回事啊？”蘇雅還不明就裏。
“我一個朋友從東廣傳來消息，這一次的危害不小，必須要重視起來，可是國家顯然沒有重視起來！”
蘇雅對萬小虎還是很相信的，立刻聯係家裏人，往上麵傳遞消息。
本來蘇家對萬小虎的消息也是半信半疑，畢竟政府沒有通報什麽傳染病死人，各級官員也都很淡定，隻說東廣那邊的確是發生了疫情，但是已經得到控製，沒什麽危害。
不過，萬小虎對此嗤之以鼻，這可是一場真正的危機，他記得後來官方報告的死亡數字就超過一千多人，還有大批人雖然治愈了，卻留下嚴重的後遺症。這種事情，馬虎不得，讓蘇家幫忙傳消息之後，萬小虎就發動自己的關係網，積極聯係衛生部，試圖讓對方采取措施。
可他畢竟人微言輕，不僅沒有讓政府重視，繼續封鎖消息，隱瞞疫情，反而是衛生部長張康文，在一次飯局上，大為鄙視：“萬小虎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不去拍他的電影，竟然操心傳染病，怕死就回老家呆著去。”
“這煞筆也能當部長，真tm扯淡！”
萬小虎知道後，七竅生火，也顧不得什麽違法還是不違法了，直接讓時光網和起點，刊登疫情消息，並用委婉的措辭，讓大家盡量呆在家中，不要與外人多做接觸。同時讓東廣的網友多收集信息，匯總在一起。
然後他親自帶著這些資料，聯合了幾位看過資料後，非常重視的導演，如馮小崗、謝晉、張一謀等人，請求一見總理。
幾位著名導演一起拜訪，材料這才得到重視，總理對萬小虎和馮小崗等人憂國憂民的情懷表示感謝，保證會重視起來。
直到3月份，關於疫情的消息，在萬小虎的不懈努力下，終於得到了明朗的答複。
國家機器全力開動，對抗非典。
萬小虎這才如釋重負，帶著籌備好的劇組，與世隔絕，一麵抵禦非典，一麵安心拍攝。同時蒲公英和旗下的子公司，能放假的都帶薪放假了，躲避非典。
……
“行了，媽，我知道了，我們劇組現在隔離拍片，我不會被傳染的，你們也小心點，千萬別接觸外來的人，盡量在家呆著。”
結束通話，萬小虎坐在攝影棚中，長長的鬆了口氣。
現在的非典，已經在國家的控製之下，疫情總算沒有大麵積擴散，而且宣傳及時，大家也沒有上一個軌跡那麽恐慌，更是提早匯聚了一批專家，研究非典疫苗，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麵發展。
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萬小虎也放心了，他不是聖人，時刻憂國憂民，但是這種大是大非的選擇上，他絕對不會作弊觀望，能盡力就盡力。日後，該怎麽生活繼續怎麽生活，不會良心不安。
“導演，變軌攝像機壞了，新的攝像機還在運輸途中，可能要耽誤半個小時。”劉洋戴著一頂鴨舌帽，走了進來，他如今再次升級，成為《風聲》的副導演。
“那就休息半個小時。”萬小虎點點頭，“去吧李兵兵叫過來，我要對她說戲。”
“好的。”
這裏是海津市的幹部俱樂部，《風聲》的室內攝影場地之一，劇組將在這裏拍攝半個月，然後趕往慶王府拍攝下一階段，最後再去濱城和島城拍攝外景。
翻著劇本，萬小虎一邊拿筆寫寫畫畫，一邊等待李兵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