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3 彩旗飄飄
“《蝴蝶效應》在東南亞地區，賣的還不錯，發行商給錢也比較及時。版權賣出去的價格，你們都知道了，不過呢，這份表格你們還是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出紕漏，之後我們就把帳結了，快到過年了，大家都等著錢發獎金呢。”
王忠磊遞過來一份報表給萬小虎，詳細記載了每個國家和地區的發行權售價。
泰國20萬美元，馬來西亞15萬美元，新加坡8萬美元，印度尼西亞6萬美元，韓國80萬美元，香港10萬美元，台灣10萬美元，菲律賓10萬美元。加起來一共是159萬美元，折合人民幣1314萬人民幣。
按照海外分成的五五分賬，蒲公英電影公司，分的款項657萬人民幣。
此前大陸票房分賬350萬，現在僅僅是亞洲地區的海外版權，就分賬了657萬人民幣，簡直比搶錢還要來的快。而且，VCD和DVD以及藍光碟都還沒有發行，北美和歐洲，以及南非、日本等較大海外市場，還沒有人過來聯係。
“中國內地的票房，輻射麵太小，隻有東南亞和韓日這邊能波及到。想要去北美發行，現在就看《臥虎藏龍》能不能繼續火下去了，能不能拿大獎。”王忠磊喝了一口茶，表情相當愜意。
中美合拍，李桉執導的華語武俠大片《臥虎藏龍》，從十月份開始陸續在美國各地點映，口碑毀譽參半。不過，從十二月份開始中等規模上映後，票房卻十分給力，下降幅度很低。加上整個十二月到一月，都是好萊塢的頒獎季。
《臥虎藏龍》開始橫掃各大影評人協會獎，已經被確定為衝擊奧斯卡的熱門電影，引發觀眾的熱情絲毫沒有退去的跡象。
奧斯卡作為好萊塢的精神旗幟，可不像金雞獎這種影響力近乎於無的獎項，凡是奧斯卡的熱門，哪怕是藝術片，都會受到追捧。隻要拿到一個最佳影片或者最佳外語片，票房在北美破一億美元，基本上也就是九八不離十了。
現在，整個華語電影圈，都在關注《臥虎藏龍》，能不能衝奧成功。
一旦成功，絕對會為華語電影帶來，無數的商機。後來的張一謀拍《英雄》，陳凱哥拍《無極》，就是受到《臥虎藏龍》這股風潮的影響。硬生生將幾百萬人民幣拍一部電影的中國電影，提高到了幾千萬美元拍一部的大片時代。
膽子之所以放這麽大，還不就是因為看到了《臥虎藏龍》賺瘋了。
美國片商，直接來中國找片子去北美上映，但是最終沒找到幾部看得入眼的電影，便把熱錢都投入進來，找華人大導演，讓張一謀拍，讓陳凱哥拍。《英雄》倒是成功了，但是隨後的《無極》和《十麵埋伏》都撲了，這股熱潮才漸漸減退，中國電影，又回到了蠻荒時代。
不過很顯然，大片時代的開啟，還是給中國電影注入了很大的活力，讓電影人膽子大了，步子也邁開了。甚至連小日本都耐不住寂寞，來華投資吳羽森拍了《赤壁》。
“《臥虎藏龍》不出意外的話，是拿定了最佳外語片，我們就等著美國片商找上門來討價還價吧。”萬小虎哈哈一笑，將報表遞給了蘇雅，“蘇總，過目。”
蘇雅稍微看了一眼，說：“既然沒問題，就簽約轉賬吧。”
忙碌一上午，蒲公英電影公司的賬戶上，又多了六百多萬。
從華誼兄弟離開，蘇雅開車，萬小虎坐在副駕駛上，吊兒郎當的橫著含糊不清的調子。
“喂，現在賬戶上有錢了，是先買車呢，還是先開公司？”
萬小虎敲敲手指：“先留點資金，過年的時候給員工們發獎金。然後公司配幾輛車，剩下的錢，劃拉劃拉有多少，如果可以的話，先把電視節目製作公司開起來，過完年我策劃一下，跟幾個衛視電視台聯係一下，合作一檔節目。”
“你要合作什麽節目啊？”
“選秀節目，一款全民歌唱選秀，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超級女聲》……”萬小虎侃侃而談，把後世的超女節目給大概說了一下。
辦一個娛樂節目，並不難，難就難在想不出好點子。萬小虎腦袋裏裝的節目太多了，他可以提供創意，請人設計，然後與電視台合作，保證大把大把的撈錢。撈錢還是次要，主要是能在這些娛樂節目中，造星造品牌。
見萬小虎說的很有意思，蘇雅就問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做導演了，要改行當策劃人了？”
“那倒不至於，我的本職工作就是一名導演，這無可厚非。節目策劃算是業餘愛好吧，反正就是提供一個創意，我把毯子鋪開，交給別人來做，別人能把這個攤子做成功，我就賺了。萬一做失敗了，無傷大雅。總之啊，我就是略微涉獵，不會深入其中。我電影都快拍不過來了，大好時光不能總浪費在工作之中，對吧。”
“可我發掘，你就是個工作狂啊。”
“何以見得？”
“你難道沒發覺，你的目標太多了？”
“目標太多？”萬小虎呀了一聲。
蘇雅一邊開車，一邊感慨：“一開始，我就是打算開個電影公司，投資幾部電影玩玩。可是和你合夥之後，都快跟不上你的步子了，你一會要開小說網站，一會要做網絡遊戲，一會又要簽約藝人，然後呢，現在又要做娛樂節目。你要是做一樣虧一樣，我也就理直氣壯的把你罵一頓，然後撒手。可是呢？”
“可是什麽？”
“可是你做什麽都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呀，拍電影賺錢，做遊戲也賺錢，開小說網站，做娛樂節目，你似乎什麽都知道，明白什麽時候才是賺錢的時候，什麽時候會發展成什麽樣。我原本在學校裏也是天之驕子了，跟你在一起久了，自信都快沒嘍。”
萬小虎摸了下巴，兩天不刮胡子，胡子就紮手了，砸吧砸吧嘴：“看來，我做事太高調了一點。”
“高調的過分，別人忙一樣都忙不過來了，你要把所有的都一肩挑，你說你是不是工作狂？你活著不累啊，我都累了。”
萬小虎沒有說話。
陷入了沉思。
自己重生一次，說好了要活的瀟灑愜意，但是，似乎被夢想被未來所束縛，亦或者是得到機會太多，貪了心。總想把一切都利益最大化，什麽都想占了，今天忙著寫劇本，明天忙著做策劃，後天還得想一想有什麽遺漏了不成。
這，活的像一頭驢，整天圍著磨打轉，一刻不得閑啊。
忙應酬，忙交際，忙工作，忙未來。
忙來忙去，正如蘇雅所說，變成了一個工作狂。
哪有半點愜意人生的樣子？
“我活的累嗎？”
看著飛快倒退的高樓大廈，萬小虎迷茫的皺起了眉頭。蘇雅沒說的時候，他還不覺得，可是蘇雅這麽一提，萬小虎真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很沉重，沒有停息的時間，沒有漫無目的自由消遣的時間。
“你說得對。”萬小虎吐出一口濁氣，說，“我現在也發現了，我變成了工作狂。就像是一隻螞蟻，整天從洞裏進進出出，在地麵上找蟲子，找米粒，找可以吃的東西。甚至還不如它們呢，它們找吃的是為了生存，而我，為了所謂的夢想。”
蘇雅笑著說：“我記得你說你的夢想是做一名國際大導演吧。”
“做國際大導演，是我隨口說說的。其實，我原本，有一個很卑微的夢想。”
“什麽呀？”
萬小虎雙手枕在腦後，目視前方：“我以前，就想拍一部能賺錢的電影……”
“那你早就實現了。”
“是呀。”萬小虎感慨，這一個軌跡實現了，上一個軌跡，十四年時間，一無所獲，“所以現在才覺著，自己打著夢想的幌子，拚命找事做，有點太自以為是。”
“然後呢，現在有什麽夢想了，別說騙人的話，說實話。”
“現在的夢想，恩，農婦，山泉，有點兒田。”
“又騙人了，把我當三歲小孩是吧。”
“我說的是真的，有點兒田，可以理解有點自己的事業，山泉，就是有房有車有存款，至於農婦，哈哈，老婆、二奶、小三、情人，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這才是我最終極的目標啊。”
“這是無恥的表現！”蘇雅鄙視。
“每個男人心底，都有做皇帝的野心，不是羨慕江山，而是喜愛美人！”
“所以我就說過，你就是一頭色狼。”
說說笑笑，公司到了，把賬務做好，時間也到了中午。
“走吧，請你吃飯。”萬小虎站在辦公室門口，對蘇雅說。
“難得呀。”
“吃不吃？”
“當然要吃啦，哎對了，你之前說的，開節目製作公司的事，到底怎麽決定啊。”
“你決定吧，我回頭把《超級女聲》策劃書交給你，你自己決定開不開公司。”
“哎哎哎，你怎麽把它推給我了？”
萬小虎把手一攤：“不是你說我活的太累嗎，我這不就覺得，自己的確應該瀟灑的生活，像這種小事，就犯不著我親自動手了。走吧，五星級飯店，請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