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死亡近在咫次(1/3)
擦!
張東一腦門子黑線,看了看路前麵的長龍。這他媽堵到天黑都有可能。
“青青,你自己去伯父家裏吧。”
跟田青青交代一聲,推開了車門。撒開了腳丫子一通狂奔。
那速度,看的出租師父都傻眼了。
半個小時後。
張東騎著一輛三八自行車,叮叮當當叫喚著闖進了醫院裏。
自行車隨手一扔,飛奔了進去。
走廊裏,正好撞見姚婷婷從病房裏走出來。
“院長?”
張東快跑過去,氣喘籲籲的道:“黃哥和黑哥他們呢?”
“在手術。主刀醫生是院長還有蔣主任。”姚婷婷忙道。
張東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姚婷婷下一句話,又讓他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聽院長說,兩人手術的風險非常大。這個……”姚婷婷本來想說讓張東做好思想準備,但看到張東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知怎麽地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不用她多說,在聽到是楊丹親自做手術的時候,張東心裏已經一激靈。
他的記憶中,楊丹好像從來沒有過親自進手術室的記錄。
這次破例,固然有著張東的人情關係。
但黃哥和黑哥的情況,隻怕也惡劣到了一個超出想象的程度。
張東臉上頓時就急出了汗來。
在濱江市,要說和他關係最近的人還真不好說。但和張東玩的最好的人,當仁不讓,指定是黃哥和黑哥。
張東現在是有了點小名。
但黃哥和黑哥對他的幫助,卻一直沒敢忘。
張東、黃哥、黑哥、沈少。
這四個人組成了一個怪圈。
特別是黃哥黑哥兩人在一開始張東還嘛也不是的時候就和他兄弟相稱。後來張東發跡了,四個人的關係該啥樣還是啥樣。
就算當著沈少的麵,張東也一口一個哥的稱呼著。一直沒改過。
眼下,沈少突然失蹤了。
黃哥和虎哥送進了醫院,生死不知。
張東像是突然失去了點什麽,心裏空落落的。
“你先下去吧。”
張東揮了揮手,讓姚婷
婷去忙自己的。
他則走到了手術室門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腦袋,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路過的醫生和護士,還有一些認識張東的病人,都想和他打招呼。
張東卻一個不理,一直抱著腦袋,看起來有些悲傷。
噠噠噠。
走廊裏,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孫靜怡聞訊趕了過來,從姚婷婷嘴裏知道了黃哥和虎哥的事,蘇靜怡過來本是想安慰張東的。
可待她走近,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咽了回去。
坐在張東身邊,體會著因為人而帶動環境的那種悲傷和焦急。孫靜怡默默地,一言不發,隻是陪伴。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叮。
黃哥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楊丹一臉疲憊。
張東呼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楊丹。
他是想問,卻不敢問。
“手術還算順利,病人的生命是挽救過來了。不過……”楊丹欲言又止。
黃哥的傷實在是奇怪,雖說救下了一條命,但最終的結果是怎樣實在不敢打包票。
楊丹寬慰的笑了笑:“也幸好你來了,等到病人稍作休息,你在替他檢查一下吧。”
聽到黃哥生命保住了,張東就算是鬆了口氣。
叮。
這時,黑哥手術室的手術燈也亮了起來。
蔣主任和一眾醫生護士神情悲切的走了出來。
看到張東,蔣主任身體頓時僵**。
張東死死的咬住嘴唇,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骨節處泛起病態般蒼白之色。
“蔣主任,病人怎麽樣了?”孫靜怡上前替張東問道。
她是實在舍不得看到張東這副樣子,一時心軟,也顧不上自己的話會不會得罪蔣主任了。
搖了搖頭,蔣主任歎息一聲。
刹那間,張東如墜冰窖。
蔣主任摘下了口罩,一臉的羞愧之色。
來到張東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一彎到底:“張院長,抱歉!”
蹬。
張東身體一個趔趄,倒退了一步。
其他人注意到,他喉嚨裏似乎湧出了什麽,又被他硬
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張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攙扶著蔣主任:“不用自責,您老已經盡力了。”
天知道,這句話說出口,張東的心像剜著一樣疼。
但他能怎麽辦?
破口大罵?
還是嚎啕大哭?
別忘了他的身份,一院之長。
許多事,別人不能承受的,張東必須要承受。
就算有淚水,也得硬憋回去。
就算是埋怨,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不能表現出來。
他要裝著一副大度的樣子,一副悲痛卻不傷痛的樣子,做給外人看。
蔣主任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直起腰來沒敢看張東的眼睛,長長的一聲歎息,步履蹣跚的走了。
有護士要去攙扶他,卻被蔣主任一把推開。
昏暗的走廊燈光下,蔣主任年邁的背影,也顯得秋風般蕭索。
不多時。
有護士推著擔架從手術室裏出來,已經冷了的黑哥,身體罩著白布,僵硬的躺在擔架上。
擔架路過張東身邊時停住。
護士問道:“院長,您要不要……”
張東一雙手落在擔架的護欄上,手背暴起青筋,眼眶通紅,目光死死的瞪著下方的一抹白布。
走廊裏靜寂無聲,這時誰都不敢上前去,安慰張東一句。
他哪怕破口大罵,哪怕嚎啕大哭。
別人反而心裏好受些。
而現在的這種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壓抑,令人窒息。
楊丹看了看孫靜怡,鼓勵的目光。
孫靜怡搖了搖頭,她的眼眶也有些紅,她比楊丹更要了解張東。
她知道,張東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發泄!
這很可怕。
孫靜怡,乃至所有熟悉和張東有過來玩的人,至少目前來看,沒有見過張東狂暴的一麵。
他會生氣,會發怒。
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唯獨沒有瘋狂過。
而現在,張東伏在擔架的身軀微微馱著,脖頸處幾條血管清晰可見。氣氛極度的壓抑,令人喘不上氣來。那種感覺,就像一座沉寂了幾百上千年的火山,即將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