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之鳥一死,原本正在享受美食盛宴的眾鳥大亂,連食物都顧不上了,各個撲騰著翅膀,張嘴尖叫起來。

在這嘈雜的鳥鳴聲中,一聲與其餘鳥叫略有不同的尖嘯響起,隻見有一隻強壯的食屍鳥飛了起來,正是獨孤木幽盯上的兩隻食屍鳥中的一個。

鳥群在它的號令下齊齊將目標對準了獨孤木幽一行人,眼裏滿是狂暴之色。

獨孤木幽等人立即衝向新的頭鳥,他們早就瞄準了這隻食屍鳥,因而行動起來動作非常快,轉眼就到了新頭鳥的跟前。

食屍鳥頭子翅膀猛地一張,龐大的身體遮蔽住了天空,在地上投射出一片陰影。它尖嘯一聲,雙翅扇動,狂風自它的兩翼形成。

獨孤木幽等人突然受到了莫大的阻力,眼看著食屍鳥就在跟前,行動卻變得艱難起來。

“它的風帶有遲緩效果!”獨孤木幽沉聲道,“紫騰跟我過去,其他人小心,別的鳥也衝過來了。”

說話的同時,獨孤木幽周身金中帶銀之光大漲,光華流轉之下,身體的遲滯之感消散了許多。靈氣閃過,獨孤木幽手上出現了一個圓環,此環邊緣鋒利無比,獨孤木幽指尖一轉,那圓環就被她甩了出去,朝頭鳥的左邊翅膀垂直飛了出去。獨孤木幽巧妙躲過狂風中一股股的小颶風,向頭鳥的方向靠近。

獨孤紫騰身上閃過一道銀光,整個人便在原地消失了。而其餘幾人則努力在狂風中穩住身形,互相掩護著準備對付密密麻麻聚集而來的其他食屍鳥。

頭鳥尖嘯不止,雙翅狂扇,無數片羽毛如同暗器一般隨狂風飛出,為獨孤木幽的前進增加了不少難度。圓環像是一個活物,左右旋轉著躲開羽毛的襲擊,又或者直接將它一下撞飛,毫不停歇地衝向頭鳥的左側翅膀。

獨孤紫騰的身影時而在狂風中出現,時而又消失,逐漸向頭鳥所在方向靠近。他的身上多出了幾道被羽毛割傷的傷口,鮮血直流,而獨孤紫騰則根本無暇顧及,隻是一次又一次地施展遁術。

說時遲那時快,圓環削向頭鳥的左翼,而獨孤紫騰同時在右翼方向出現,手中一道銀光劈砍而下。

頭鳥尖嘴一張,兩根氣箭從它口中飛出,分別射向圓環和獨孤紫騰,試圖阻止他們的攻擊。

獨孤木幽身形一閃出現在頭鳥的跟前,手中一條三彩細絲一劃,隻見頭鳥的一對眼睛突然二分為四,緊接著整顆腦袋從中間斷裂,各色亂七八糟的腥臭**流出,沾在了它的羽毛之上。

獨孤紫騰咬牙劈開那根堅硬得不像話的氣箭,而圓環在遭遇了氣箭之後,雙雙都潰散不見了。

頭鳥死後,兩隻翅膀卻還繼續扇動了兩下,然後才突然失去了力量,從空中一頭栽下。

獨孤英等人被一眾凶猛的食屍鳥團團圍在中間,生生成了活靶子,周邊用靈氣支起了一道銅牆,隻是這牆卻在無數氣箭的攻擊下變得越來越殘破了。

獨孤木幽一擊得逞,立刻回身支援其餘幾人。有萬千細絲齊祭而出,鋪天蓋地卷向食屍鳥群,頓時就有幾十隻食屍鳥遭了秧,身上都見了血。

食屍鳥群發出狂怒的尖叫,分出一部分向獨孤木幽撲來。獨孤木幽手上不停,朝她衝來的鳥兒頓時傷痕累累,忌憚起了她的細絲而不敢輕易靠近。

與此同時一顆銀色巨樹憑空出現,粗壯的枝椏卷向包圍獨孤英等人的食屍鳥,立時就有好幾隻食屍鳥從天上被拍了下去。

大約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這一場和食屍鳥的戰鬥才算告一段落。最後一批幸存的食屍鳥在另外一隻強壯鳥兒的帶領下,倉皇中逃離了這處血腥味衝天的地方。

“你怎麽樣?”

獨孤木幽擔心地看向獨孤紫騰,他那個術法是非常耗靈氣的,這時看起來臉色都有些蒼白了。

“沒事。”獨孤紫騰輕聲應了一句,將三顆丹藥吃進了嘴裏。

其他幾人也都服用了丹藥,快速恢複體力。這些丹藥都是珍貴至極的物品,輕易不舍得服用,可是現在他們卻顧不上那麽多了。

獨孤木幽掃了一眼周遭,天空依舊碧藍,可是地麵上卻是血流成河。血液滲入了土裏,染紅了草地,肉碎掉落在草叢之中,簡直像是修羅地獄。

“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太亂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東西過來。”獨孤木幽說道。

其餘幾人點了點頭。

這一天,他們不知道先後殺死了多少隻靈獸,也不知道服下了多少丹藥,到了晚上,獨孤木幽等人已經是精疲力竭,但是神情卻有些興奮。

經曆了一天的廝殺,他們的戰鬥技巧越發成熟,相互之間的配合也更加親密無間了,對這處空靈境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獨孤木幽等人找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過夜,燃起了一堆高高的篝火,燒著一種空靈境特有的草。這裏的靈獸似乎不喜歡這種草的氣味,因而雖有少許靈獸在附近徘徊,卻都不願意靠近。

獨孤小同感覺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態,充滿驚喜地說道:“我的實力的確有了明顯的增強,今天一天雖然累得慌,但收獲也很豐富的,不僅提升了實力,還得到了一些珍貴的藥草和魔核,沒有白忙活!”

其餘幾人的情況也差不多,獨孤木幽更是提升到了五彩的等級。

較為細心的獨孤琪說道:“要不似乎老大一直在為我們治療,我們怎麽可能像這樣隨心所欲的戰鬥。”

“說的不錯,”獨孤修平接口道,“要不是有老大在身邊,我也不敢這麽拚命的。”

獨孤木幽好幾次在他們重傷之際為他們治療,生生將他們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若不是有她在,恐怕幾人早已經因為傷重不敵而喪命了。

獨孤木幽笑了笑,開口道:“我來守夜,你們好好休息吧。”

幾人已經在地上鋪上了簡易的床鋪,準備休息。

“你也累了一天了,還是我們輪流值夜吧。”獨孤德元提議道。

血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說道:“你們都去休息,本仙狐勉為其難地守一次夜吧。”

獨孤木幽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接著便道:“那就拜托你了。”

她沒有再說什麽,拿出一條毯子鋪在了地上。

獨孤德元等人卻不放心讓血狐守夜,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它……行不行啊?”

血狐一聽頓時炸毛了,一蹦三尺高,嚷嚷道:“居然質疑本仙狐的能力,要不你自己守著,本仙狐不幹了!”

“沒問題的,交給它吧,血狐的感覺很敏銳。”獨孤木幽摸了摸血狐的腦袋,平靜地說道。

聽獨孤木幽這麽說了,其餘幾人雖然依舊有些擔心,但到底累了一天,便也都各自休息去了。獨孤木幽雖然有源源不斷的靈氣補充,但是她也是今天出力最多的一個。既是攻擊的主力,有時又要負責治療,可把她累壞了,當即也倒頭睡了。

累了一天的一群人很快就陷入了夢鄉,血狐趴在一張從獨孤木幽那裏要來的小墊子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耳朵卻一直在聽著周圍的動靜。

空靈境的夜晚很平靜,天空掛著一輪圓月,偶爾傳來幾聲蟲鳴,除了多了幾分寧靜的味道,和外麵的世界並沒有多大的差別。不過血狐並沒有放鬆警惕,這一天的經曆早已說明了一切,空靈境安寧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重重危機。

黑夜之中,血狐毛茸茸的耳朵突然翹了翹,它猛地抬起了腦袋,眼睛盯著東麵的方向。血狐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過了好一會兒,它的身子才又重新動了動。

血狐轉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獨孤木幽,輕手輕腳地走到她的身邊,伸爪撓了撓獨孤木幽的臉頰。或許是因為對血狐太過熟悉的緣故,獨孤木幽竟然沒有醒來。血狐再接再勵地又撓了她好幾下,依舊沒有醒。血狐額上青筋直冒,伸爪猛地一怕,獨孤木幽突然睜開了雙眼,銳利的視線鎖定在血狐的身上。

這眼神很冷,血狐從未見過獨孤木幽露出這樣的眼神,它連爪子都忘了收回。直到獨孤木幽看清眼前的是血狐,她的眼神才柔和了下來。

“怎麽了?”獨孤木幽小聲問道。

血狐沒有回答,反而向她問道:“你怎麽了?”

獨孤木幽愣了一下,答道:“做夢了而已,是有什麽發現嗎?”

“剛才發現了尊主的蹤跡。”

“在哪裏?”

血狐轉過身麵對著東麵,說道:“就在那個方向,但是隻是一下子就消失了,現在又感覺不到了。”

獨孤木幽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明天我們就去那個方向吧,晚上外麵太危險,他們也都需要休息。”

血狐用爪子撓了一下自己的臉,無所謂道:“隨你的便。”

“尊主那邊可有什麽異常?”

“沒有發現,不過,他肯定是有事走不開,否則他是不會爽約的。”

結束了和血狐的對話,獨孤木幽躺回了原來的位置,繼續睡了。隻是她的腦海裏卻浮現出了剛才所做的夢,她又夢見了過去,那兩個背叛了她的人。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做夢夢見他們,獨孤木幽的心情都被破壞掉了。

抓緊了身上的毯子,獨孤木幽閉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幾個人睡飽了之後,吃了一些東西,然後獨孤木幽便將自己的打算跟他們說了。

“這次來到空靈境,我本來是和另一個人約好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沒有出現,我們又被黑霧卷入了空靈境,連出口都找不到。不過昨晚,血狐感應到了他的位置,就在距此東麵的方向,我打算出發去那裏。至於你們,你們自己決定吧。”

“我們當然是跟著老大了。”小同不假思索地說道。

獨孤木幽搖了搖頭,“你們不清楚情況。我這位朋友實力很強,不是我誇大,這世間還少有事情能難得倒他的。現在卻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沒能如約前來,但可以肯定的是,東邊的方向一定存在危險,至少對我們來說是極其危險的,你們沒必要和我一起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