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已經有了,水也準備好了,獨孤木幽便回了煉丹房,那幾名小廝還在後院麵麵相覷。
獨孤木幽找了個地方坐下,接著便閉上了眼睛,意識化作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影,沉入了月華練的內部。獨孤木幽還是第一次仔細觀察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什麽也沒有。
獨孤木幽感覺到周圍充斥著絲絲縷縷的靈氣,就像外麵的空氣一樣無處不在。隻要她樂意,就能將它們凝成各種形態。
打量了一下四周,獨孤木幽的意念一動,那些存儲在裏麵的丹藥魔核等物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所有的東西全都有條不紊地呆在月華練裏,好像是有生命的可以聽懂她的話。她想要哪一樣東西,那樣東西就會自動來到它的身邊。
獨孤木幽找來了她剛剛存進來的土和水,將土做成了一小塊地,然後又找來了五株低級的藥草——天櫻草。這天櫻草是帶著根的,保存得挺好,枝葉全都是碧綠碧綠的,就像剛從泥裏挖出來一樣。之所以要使用低級的,就是怕哪裏沒弄好,毀了那些好的材料,那可就虧大了。
獨孤木幽將這五株天櫻草種在地裏,接著朝水缸的方向勾了勾手指頭,水珠在空中連成一條細線,均勻灑在五株天櫻草的根部。拍了拍手,這就大功告成了。
對修煉人士有益的天櫻草與普通的大不相同,它成長所需的其實是靈氣,它可以從水、土壤以及空氣中吸收靈氣,供它進行生長。
獨孤木幽蹲在邊上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五株天櫻草並沒有發生什麽明顯的變化。這是在意料之中的情況,獨孤木幽準備退出月華練,等過段時間再來看看它們長得怎麽樣。走之前,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血狐。”獨孤木幽喚道。
在外麵呆著的血狐聽到叫聲,進到了月華練的內部。兩隻前爪揮動幾下,就用周遭的靈氣織成了一大片雲朵狀的物體,血狐往上一蹦,那雲朵還跟著晃了晃。
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血狐這才不耐煩地開口道:“做什麽?沒事別找我,有雞腿提供的話另當別論。”
獨孤木幽一指那一小塊地上的天櫻草說道:“接下來每天給它們澆點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有功夫的時候再鬆鬆土。”
“什麽!”血狐從雲朵上竄了起來,“你讓本仙狐種地?”
血狐瞄了一眼那幾株低級得它都認不出的天櫻草,鄙視道:“還是這麽低級的天櫻草,給我都嫌棄,這件事沒門兒!”
“嗯?”獨孤木幽用威脅的眼神看著血狐。
“說、說不行就不行,小心我一腳把它們踩爛!”
獨孤木幽沉吟片刻,“如果你好好照顧它們的話我就給你買烤雞吃,每天一盤。”
血狐耳朵突地往上一豎,跟隻兔子似的,它的爪子扒拉了幾下,那朵雲就飄到了獨孤木幽的跟前,血狐亮晶晶的眸子一閃一閃地看著獨孤木幽,伸出右前爪,“那我們說好了,不許反悔。”
這是要拉鉤嗎?
獨孤木幽瞧了一眼那隻狐狸爪,伸出手跟它握了一下,血狐激動地打了個滾,趴在雲朵的邊緣,腦袋從雲朵上鑽出,從上方直勾勾地盯著那五株天櫻草瞧。
真是一隻沒節操的狐狸,為了烤雞就把自己賣了。
獨孤木幽正在腹誹,血狐突然說道:“這一株有點蔫了,似乎還生了點病,繼續種下去的話也隻會漸漸枯死,你為什麽不替它修複一下?”
“哪一株?”獨孤木幽湊了上去,看向血狐所指的第二株天櫻草,“不對,這個也可以修複麽?”
血狐白了她一眼,鄙視道:“當然可以了,既然別人都可以被你修複了,為什麽這一株不可以。快點治療,不然我的烤雞就沒了。”
獨孤木幽麵帶疑惑地試了一下,星星點點的金銀兩色光點匯聚到了那株天櫻草周圍,一點點滲入了進去。她立刻就發現這麽做比起治療獨孤紫騰的時候簡單許多,或許是因為它是植物的關係?
過了一會兒,獨孤木幽覺得差不多了,便散去了修複用的光點,露出了裏麵的那株天櫻草。葉片碧綠綠,仿佛剛下過小雨,看起來特別的新鮮。比起旁邊幾株要精神得多。
血狐滿意地點頭點,下一瞬卻又覺得不放心了,看了一眼另外四株,說道:“給它們也修複一下唄,這樣才能長得快。”
獨孤木幽正有這個打算,剛想動手卻突然覺得抓住了一個關鍵,動作硬生生地停住了。
“長得快?”
獨孤木幽嘴上喃喃地說著,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天櫻草。
一片金銀交織的光芒朝另一株天櫻草卷去,獨孤木幽試圖同時為兩株天櫻草進行修複,卻發現不可行。
等到手上這株天櫻草修複完成之後,獨孤木幽卻沒有停手,源源不斷地繼續輸送光點。被光芒包裹的天櫻草沒有再起任何變化,獨孤木幽失望了,剛想收回手,卻瞧見一個嫩綠的小芽從頂部長了出來。
“這……”血狐也瞧見了,它一改剛才的慵懶,精神一震地站了起來,催促道,“別停下,繼續。”
獨孤木幽持續不斷地輸送著修複光芒,天櫻草的小芽逐漸長大,成了葉片,莖條伸長,更多的芽與葉冒了出來。這天櫻草在種下去之前隻有半尺高,等成熟後它可以長到一尺高,而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它就已經往上抽了有三寸長了。
一人一狐靜靜地盯著這株天櫻草,安靜得有些詭異,時間一點點過去,天櫻草就這樣在他們的眼前長到了一尺高。之後便不再生長了,頂部的幾片形狀奇特的草葉漸漸變成了粉色,然後徹底停止了變化。
獨孤木幽停止了動作,愣愣地看著這株草沒有動。
用月華練的修複之力還可以讓植株快速長大,獨孤木幽感受了一下周圍靈氣的情況,發現又有幾顆益氣丸被吞噬成了靈氣。
血狐回過了神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狀似不經意地說道:“繼續啊,還有四棵呢。”
獨孤木幽眼含笑意地看了它一眼,“不了,結果已經有了,沒必要繼續嚐試。”
血狐一跳三尺高,抗議道:“那我的烤雞呢!”
“烤雞等一下給你,乖。”
獨孤木幽摸了幾下血狐的腦袋,血狐雖很不滿這對待寵物一般的動作,卻終歸因為承諾中的烤雞而屈服了。
獨孤木幽將那五株天櫻草拔了,轉而將上次在正南靈材鋪裏買來的碧芯烏蓮種了下去,又依樣畫葫蘆地照著做了一遍。這次她所花的時間要比剛才長上一些,靈氣的消耗也大了許多,但相比給獨孤紫騰治療時的情況,還是要輕鬆多了。
這一株碧芯烏蓮在獨孤木幽的作用下,生出了另外兩株株小烏蓮。獨孤木幽又對小烏蓮進行了催生,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等她停手的時候,已經有了七株成熟的碧芯烏蓮了。
獨孤木幽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況,並不覺得有多疲勞,花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就是益氣丸又少了不少。總結了下消耗和產出的情況,獨孤木幽很滿意,看來以後部分珍稀材料都可以這麽做。
接下來她又做了一些嚐試,發現隻要擁有某樣藥草的一部分,就能催生出整株藥草,同時還能繁衍。
獨孤木幽將自己手頭所擁有的珍貴藥草全部催生了一遍,直到她覺得有些精疲力竭之感時才停手了。從月華練裏出來,獨孤木幽吩咐下人去給血狐買烤雞。
“三盤。”獨孤木幽對丫鬟吩咐道,這是給它的獎勵。
在獨孤木幽忙著催生藥草的時候,福公公帶著被拒收的邀請函回到了皇宮,見到了五皇子。
福公公哭喪著一張臉說道:“九小姐她說沒空賞花,就把這邀請函給塞了回來。是奴才該死,奴才辦事不利,沒能讓九小姐收下邀請函,請五殿下責罰……”
五皇子姬承宇看著桌頭的邀請函,揮了揮手示意福公公退下。等屋內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五皇子的臉立刻陰了下來。他現在的表情是所有生活在王城裏的人都沒有見過的,擁有溫柔和善好說話等各種美名的五皇子,如今卻陰著一張想吃人般的臉。
過了少頃,姬承宇一揮手,那一張邀請函就在他的眼前化做了飛灰。
“架子這麽大,本殿下的邀請函也敢不收!”
姬承宇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麵上布滿壓抑的怒火。他閉了閉眼,像是將什麽按捺下去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重生睜開了眼睛。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眼裏的怒火已經全部消失了,剩下的隻有冷意。
“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就暫時讓你得意一陣子吧。”
五皇子寒冰般的聲音在室內響起,空氣似乎因此冷了一度。
門外響起了一聲叩門聲,有男子的聲音說道:“殿下,屬下有事要稟報。”
“進來。”
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了起來,五皇子又變回了平常那個他,端坐在案桌之後,等著接見自己的手下。
王城東市,獨孤修平、獨孤德元以及獨孤琪等五人在一個路口匯合。
獨孤修平問道:“我的事情最早辦完,來的時候這裏還隻有我一個人呢,你們幾個怎麽樣了?”
獨孤小同仰了仰眉毛,臉上掛著沒心沒肺的笑,答道:“當然辦好了,不然哪有臉見老大,你看,全都裝在這個儲物袋子裏了。這是老大第一次把事情交給我們做,還這麽信任我們,當然不能讓她失望了。”
獨孤小同本來就是活潑的性子,隻是近日來糟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他也變得愁眉不展起來了。不過現在好了,獨孤小同總覺得,有了獨孤木幽做靠山,他就沒什麽可憂慮的了。
另外三人也匯報了自己的進度,全都完成了分配給他們的任務。
獨孤琪習慣性地撫了一下自己耳邊的碎發,說道:“幸虧我們將材料單子分成了五份,才能順利地完成任務。不然關是等鋪子裏的人找齊材料,然後再稱量都要花掉不知道多少時間了,更別提那些少見的材料了,恐怕到現在連一半都沒有買到。
“說得不錯,果然是我小同的主意好吧。”獨孤小同樂嗬嗬地笑著,招了招手,“趕緊回去向老大邀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