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逐漸失去意識的柳之國,獨孤木幽伸出食指,食指尖端出現了一個小火苗,輕輕飄落到柳之國被鮮血染紅的身體上,緊接著渾身被火焰包裹起來,片刻功夫之後,柳之國便化作了灰燼隨風散去。

仇算是報了,但是獨孤木幽的心中卻沒有安心下來,反而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卻說不出原因來,想起柳之國臨死之前所說的話,腦海中浮現起薛承恩的身影,他應該不可能會殺了,在暗夜森林的時候,還是他救下來天傲流雲的,他根本沒有理由殺了天傲流雲。

雖然這麽想著,獨孤木幽卻在不知不覺之間來到了上次的會客大廳的門口,抬起頭來,獨孤木幽不禁有些驚訝,明明沒有想來這個地方,但是卻在不經意之間來到了,這讓她變得有些猶豫,不知道現在回去好一些,還是直接進去好一些。

“既然來都來了,何不進去看看呢?”

身後傳來聲音,獨孤木幽不由一驚,是誰的腳步這麽輕,自己竟然沒有感覺到,轉過頭來的時候才發現是仇紫霄,獨孤木幽這才暗自的鬆了口氣,隻是心裏麵稍微有些在意,仇紫霄的真正實力,能夠走在獨孤木幽卻不被她所察覺到的人很少。

“你怎麽會在這裏?”獨孤木幽下意識的問道,她確實是記得仇紫霄之前是出現在柳千劍那的。

仇紫霄微微一笑,眼神當中竟然出乎意料的有幾分明媚,讓獨孤木幽不自覺眉角跳動了一下,什麽時候開始,仇紫霄會這樣笑了?而且,相比較之前,仇紫霄似乎便的高大了幾分,氣質上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我是有事情去找派主的,不如一起進去吧。”

這個時候,仇紫霄忽然開口,打破了沉浸在疑惑當中的獨孤木幽,獨孤木幽輕聲咳嗽了一聲,點點頭:“恩,那麽正好,我也稍微有點事情,想要問一下薛承恩。”不知道為什,獨孤木幽竟然從心底對仇紫霄生出了一絲陌生的感覺,可是他們明明在一起相處了將近一個月,怎麽會忽然出現這種奇怪的感覺,獨孤木幽努力的想要驅散這種感覺。

仇紫霄微微一笑,走到獨孤木幽前麵推開院子的門,‘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這個時候,獨孤木幽才明白過來那種違和感在哪裏,原本從第一眼看到仇紫霄的時候,他就一直駝著背,顯得十分懦弱膽小的模樣,但是現在,他忽然挺直了後背,顯得有幾分氣勢,個子也變得高了許多。

走進院子之後,非常巧合的看到禦龍派的派主薛親貴和少主薛承恩坐在會客大廳,好像在談論著什麽的樣子,這個時候注意到外麵來人了,兩個人便停止下交談,朝著外麵的方向望過去。

薛親貴一看到是獨孤木幽,便堆出笑臉來:“原來是木幽啊,怎麽會來到這裏?還以為你生氣了,之前是少主的錯,你別放在心上,對了,那個名叫天傲流雲的小子你找到了沒?”薛親貴帶著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熱心的詢問道,獨孤木幽抬起眼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薛承恩。看來,他已經把那件事情告訴派主了。

讓獨孤木幽有些意外的是,派主薛親貴竟然沒有生氣,似乎有點奇怪,拉攏自己的意味也太過明顯,不過,看他這樣的舉動是不是也說明,對天傲流雲的那些事情並不知情,獨孤木幽想到這裏,不由寬了下心,她就說,應該是那個柳之國死之前口不擇言。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想要問一下。

“我沒有找到天傲流雲,他為了我用生命之火煉化了傲蓮,現在的傲蓮能夠發揮出最大的作用,能夠救活我的弟弟獨孤冷影了,隻是,我不能夠知道究竟是誰把我的事情告訴天傲流雲聽的。”獨孤木幽聲音輕柔卻沒有帶感情,說到這裏的時候,她抬起頭來看了看在坐的派主薛親貴和薛承恩的表情。

竟然從那兩個人的表情當中沒有看到意外的神色,這讓獨孤木幽不禁稍微有些在意,心中升起狐疑,下意識的繼續想要說下去,看看這兩個人會是什麽樣的反應,或許柳之國那番話是真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過,我找到了柳千劍,剛開始,柳千劍就是承認的,所以我一時生氣,本來想要直接殺了他,沒想到他說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便沒有殺他,隻是廢掉了他兩個手臂,從今天開始,他恐怕就是廢人一個了。”獨孤木幽停頓了一下。

“那麽,柳千劍說了什麽?事情的真相是什麽?”薛承恩插嘴道,表麵上似乎很平靜的樣子,但是獨孤木幽敏銳的捕捉到薛承恩的眼眸當中似乎帶著一絲緊張的情緒,不由頓時心下一沉。

獨孤木幽轉過腦袋,神情格外認真的對著薛承恩一字一頓的說道:“他說,他是被人指使的,這件事情本身不是出自他的意思,隻不過是因為想一下不過是說句話便能夠達到效果,所以便去做了。”

薛承恩的雙眸情不自禁的收縮了一下,似乎注意到獨孤木幽灼灼的視線,下意識的想要躲閃開來,這樣獨孤木幽越來越感到懷疑,如果他沒有參與這件事情,此時應該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神情吧。

但是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所以我就去見了他所說的那個指使他的人,也就是柳之國,柳之國後來承認了,在他即將被我殺死的時候,他說出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不過,最終還是死在了我的劍下,所謂的榮耀之星土階,看來也不過如此。”

“那麽,柳之國說的那個人又是誰?”薛承恩吞咽了一下口水,隨後詢問道。

獨孤木幽唇角浮起笑容,神情有些詭異,明明眼中沒有笑意,但是卻露出一副笑臉來:“就是你,薛承恩。真是太好笑了,你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背著我,讓我的朋友自己害死了自己,做出這樣的不可饒恕的事情,你還曾經在暗夜森林當中救過天傲流雲一命呢,我不相信柳之國說的話,所以,想問一下你,這件事情,實際上是你做的嗎?”

獨孤木幽神情恢複嚴肅,手撫上自己的長劍。

“如果我說是我做的話,你會殺了我嗎?”薛承恩忽然開口道。

“會。”獨孤木幽簡單而堅定的回答到,不管是誰,沒有權利把這件事情隱瞞自己,她不需要別人對她的事情指手畫腳,也不需要自己的朋友犧牲自己換來傲蓮給自己使用,她不能夠原諒自己,更不能夠原諒隱瞞著她做這件事情的人。

“唉。”薛親貴忽然歎了一口氣。神情帶著幾分蕭瑟:“獨孤木幽,你是獨孤家的家主,為了尋找傲蓮,救活精神力受損的弟弟獨孤冷影,而傲蓮千百年來,都必須經過天傲家族的人用生命之火的煉化才能夠被發揮出最佳的功效,這麽多年以來他們一直隱姓埋名,我心裏也很清楚,但是卻沒有一次可疑的去尋找過他們。”

“所以呢?”獨孤木幽冷聲問道,眼神當中燃燒著熊熊火焰,虧她相信這兩個人,虧她還覺得至少這兩個人是正直的,結果事實卻是這樣,一時間懊惱和憤怒在胸腔當紅劇烈而又旺盛的燃燒著。

薛親貴感受到獨孤木幽的憤怒,卻顯得更加哀傷了,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好像之前的那些都是他強裝出來的堅強:“我知道的不僅僅有這些,你根本不是獨孤家族的人,你的祖母叫仇玉鳳,而你的父親叫薛梟,母親叫仇輕眉。”

獨孤木幽狐疑的抬起眼看著薛親貴,父親姓薛?難道說是這個薛親貴一個家族的人嗎?而薛親貴注意到獨孤木幽狐疑的神情,像是明白獨孤木幽在想什麽一樣,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沒錯,你的父親薛梟就是我們薛家的人。可是十九年前,他們夫妻兩個人卻忽然同時消失了,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嗎?”

獨孤木幽在晉南國的時候也在暗自的查詢關於自己父母的事情,但是知道自己的祖母和母親的名字,卻不知道父親的名字,此時聽到薛親貴的這番說辭,不由心中有些猶豫,麵前的人態度十分的鄭重,看上去不像是在說謊,但是,他們可是殺害天傲流雲的凶手之一!

可是另外一方麵,獨孤木幽確實想要更清楚的知道,關於自己親生父母的事情,想到這裏,獨孤木幽下意識開口:“為什麽?他們去了哪裏?為什麽仇家不複存在了?”

而感到震驚的不僅僅是獨孤木幽,旁邊的仇紫霄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震驚,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轉過臉來,聲音也帶著些許微微的顫抖:“獨孤木幽?你是,仇玉鳳的孫女?你竟然是仇家的人?怎麽可能……是你嗎?”

仇紫霄有些語無倫次,眼神當中隱約有晶瑩閃動著,獨孤木幽不禁有些驚訝轉過頭來回答到:“是的,我是仇玉鳳的孫女,十九年前,據說是因為什麽原因,被送到了獨孤家撫養長大,你,沒事吧?”

獨孤木幽話才剛剛說完,就被麵前的人摟到懷中,隱約覺得有熱淚滴答的在自己的背後,獨孤木幽不禁蹙眉,隻聽見緊緊抱著自己的仇紫霄聲音帶著幾分驚喜和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那,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及時的去找你,這麽多年以來你過的還好嗎?”

這個時候,薛親貴和薛承恩不禁放大了瞳孔,怎麽可能,這個人怎麽會說自己對獨孤木幽這樣的親熱,就好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在他們的記憶當中,這個獨孤木幽應該沒有什麽兄弟姐妹才對的啊,好像就在獨孤家當中有一個姐姐獨孤青蘭和弟弟獨孤冷影和她的關係比較好,眼前的這一幕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獨孤木幽心中莫名其妙的湧出一股暖流,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由來的會感覺有點窩心,但是麵前的人實在是有些古怪,她輕輕推開抱著她的人,眼神當中帶了一絲關切詢問道:“你說,仇家的人,這話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