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的回到了院子當中,院子當中空無一人,好像人都出去了似的,獨孤木幽推開自己的房門,徑直坐在床上,打坐起來,她需要想清楚,究竟是誰最有嫌疑,把自己弟弟獨孤冷影的事情透漏給天傲流雲。

血狐?

血狐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而且要是想說的話,早就說了,一路上他多的是機會,不會特意非要到這個時候才說,而且,聽血狐的語氣像是他也不是很明白,關於天傲流雲的特殊身世。

那麽在周圍的人當中有能力知道自己的情況和天傲流雲的情況的人,一定是禦龍山莊的人,獨孤木幽猛然睜開眼睛,忽然想到了之前的薛承恩刻意的阻擋,和柳千劍的那些調侃,由此說來,這兩個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想到了這一點的獨孤木幽立刻起身跳下床,來到院子當中,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柳千劍平時會在哪裏,真有點著急的時候,血狐跳到獨孤木幽的肩膀上道:“木幽你要找誰?告訴我,我能夠聞出來他在哪,我給你帶路!”

“柳千劍。”獨孤木幽神情嚴肅,血狐黑亮亮的鼻尖在空氣當中聳動著,隨後指著一個方向,獨孤木幽立刻朝著那個方向跑去,金鳳琉璃源源不斷的靈力讓獨孤木幽健步如飛,很快的,便來到了一個華麗的院落。

獨孤木幽門口進來,朝著四麵八方掃了一眼,四周的景色亮麗,二層的房間裝修十分考究,像是隻有地位較高的人才能夠居住的地方,獨孤木幽朝著血狐遞上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得的血狐肯定的點頭之後,獨孤木幽朝著房間的門走去。

‘吱呀’一聲,獨孤木幽推開門,一個穿著青色長衫,銀發垂腰的俊俏男子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手中拿著一朵火焰一般怒放著的紅色花朵,隻見他半閉著雙眼,纖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把那株美麗花朵放在鼻尖輕輕的嗅著,仿佛沉醉在花的香氣當中,耳朵動了下,聽到了來人的聲響,手中的動作並未提留,隻是雙唇輕輕開啟。

“桃杏依稀香暗渡。

誰在秋千,笑裏輕輕語。

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柳千劍似乎心情很好,還開始吟誦起詩歌,此時才睜開半閉著的雙眼,看到獨孤木幽也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知道她要過來一樣,柳千劍從椅子上麵坐起來,掩飾不住得意的神色。

“喲,這不是我那個寶貝小徒兒嗎?怎麽舍得來看看師父?沒想到你一次都沒有來過這裏,竟然知道為師在哪裏?真是厲害厲害,為師很佩服,不過,應該是坐在你肩膀上那個小狐狸的功勞吧,嗬嗬,鼻子挺尖的嘛,倒也不算是沒用的畜生。”柳千劍挑眉道,言語當中盡是妄自尊大之色。

越是相處,越是讓獨孤木幽了解到他的為人,唯獨第一印象冷酷殘忍嗜血暴虐,這幾點是一直沒有變的,還有不要臉的指數也越發上升,似乎到達了肆無忌憚的地步,獨孤木幽臉色暗沉了幾分。

在獨孤木幽肩膀上的血狐動了一下,聽到被人罵畜生,心中頓時一口怒火,剛剛準備反擊,獨孤木幽忽然出聲了:“你也確實不是沒用的畜生,柳千劍。”聲音冷靜低沉,隱約帶著一絲威嚴,不僅僅讓血狐愣了一下,要知道獨孤木幽以前是腹黑的指桑罵槐過,卻從未這樣直接的撕破臉皮。

而柳千劍也不由愣住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常色,他活了這麽長的時間,還是第一次被人麵對麵,毫不留情的辱罵,竟然罵他是個畜生?還帶著稱讚的語氣,誇他不是沒用?那他就是一個有用的畜生?

“哼,倒是伶牙俐齒,這話是什麽意思?”柳千劍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之色,他之前倒是一心想要拉攏獨孤木幽,但是卻忘記了獨孤木幽的這個性格,似乎不像是能夠被輕易拉攏的人。

此時還渾身帶著憤怒的情緒出乎意料的來到自己的房子,讓柳千劍忍不住心悸了片刻,在她推開門之前,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在自己的領域當中有人進來,要是獨孤木幽有心的話,完全能夠在不知不覺當中偷襲他。

而且,這個時候柳千劍才發現,似乎獨孤木幽很反感自己,每次看著自己的目光都帶著一些厭惡的感情,似乎恨不得當場殺了自己,這樣隨時想要殺了自己,並且厭惡自己的人,就算是拉攏過來,對自己來說好像也挺危險的。

隻是他們這邊很需要一個實力高強的人加入,現在柳家和派主那些人都在想盡辦法接納新鮮的血液,此時這個新鮮的血液就是獨孤木幽,如果兩邊的任何一方能夠得到獨孤木幽的幫助,那麽眼下的情況則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如果想要重新取得平衡,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這個世界從此再也沒有獨孤木幽。

柳千劍心中忽然騰升起這樣的想法,一個即將有可能變得更加強大的人,能夠留下來的話,當然是留下來比較好,但是那個人不願意留下,而是可能去對自己這邊不利的那一方,那麽當然還是直接抹殺掉來的比較幹脆利落些,想到這裏,柳千劍在心中暗暗做好了抉擇。

在柳千劍做著激烈思想鬥爭的時候,獨孤木幽依然麵色平靜,把柳千劍的神色盡收眼底,但是表麵上依舊不漏聲色,心中暗自提防著柳千劍,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質問道:“天傲流雲的事情,想必你很清楚吧?”

“哼。”柳千劍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屑,既然已經做好了殺了獨孤木幽的打算,現在根本就不需要在乎獨孤木幽的態度,想也沒有想便點頭承認道:“是我做的,怎麽樣?反正活著也是礙手礙腳的,那麽還不如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呢!”

“什麽?”獨孤木幽眉角挑起,心中猛地燃燒起憤怒的火焰,眼前的人一副毫不在乎理所當然的那個表情讓獨孤木幽雙手緊握成拳頭的關節咯吱咯吱的作響,拚命的按耐住想要一拳頭打過去的心情然後問道。

“你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真是可憐的小寶貝啊,不過說起來,可憐的應該是那個天傲流雲吧,故意透漏給他,說你的弟弟非常的需要傲蓮,隻有傲蓮才能夠讓你的弟弟重新醒過來,然後那個傻帽就開始想要犧牲自己。”柳千劍看到獨孤木幽不由自主皺緊的眉頭,不由心情大爽。忽略掉獨孤木幽的神色,繼續說了起來。

“那個傻帽,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多好呢,隻要稍微派上一隊人去調查就能夠很輕易的打聽到,那個什麽天傲家族的來曆,哼,原本就不能夠稱之為人類,而是某種工具,你知道嗎?傲蓮必須要他們的生命之火才能夠煉化,才能夠被人使用,這不就相當於魔獸一樣,隻不過是為人所用的畜生……”

柳千劍話沒有說完整,就被迎麵衝出來的拳頭打到了地上。柳千劍捂著流血的鼻子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地上滴落著的鮮血,忽然嗤嗤笑著,然後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大聲的狂笑著,似乎遇到了個十分可笑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在柳千劍的眼中來看,的確是非常可笑的。一個被他視為即將死去的人,竟然膽敢衝上來打他,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可笑的事情。

“我大概是對你太仁慈了。”柳千劍沉下臉,顯得十分氣惱。

“不,不是,是我對你太仁慈,今天,你就死在這裏吧,為了祭奠死去天傲流雲。”獨孤木幽冷聲說道,‘倉啷啷’一聲抽出金鳳琉璃,從窗外射進來的一抹陽光照射在金鳳琉璃的劍身之上,閃爍著一絲暖意,但是在此時看來卻異常的生冷。

“可笑,哈哈哈哈,難道你不應該感激我嗎?要是天傲流雲不死,你怎麽能夠救活你弟弟?你少在這裏偽善了!其實心底也暗暗的希望他去死不是嗎?他不死的話,傲蓮就無法使用,傲蓮無法使用的話,你就不能夠讓你那個可憐的弟弟獨孤冷影複活,你裝什麽?”柳千劍氣急敗壞的喊道。

獨孤木幽動作停滯了一下:“哦?是嗎,我是偽善者,那麽今天我這個偽善者,就要殺了你這個真正善良的人,那又怎麽樣?”

“哼,就憑你,還嫩的呢,你一個小小的踏仙,歪打正著的完成了任務,以為就能夠殺了我嗎?實在是太天真了!”柳千劍冷笑,他可是被稱作劍聖的人,活了這麽多年,難道還會怕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女,傳出去不得把人的大牙給笑掉!

獨孤木幽麵無表情,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長劍,猛然的爆發出強大的氣場來,手中的長劍似乎帶著無可比擬的壓力,直直的壓迫向柳千劍,於此同時釋放出強大的威壓,在獨孤木幽的有差別威壓當中,柳千劍隻覺得忽然全身無力,如果是劍的速度能夠彌補實力不足的現象,但是等有了差不多等級的劍的速度,而且實力還要遠遠的高過他,他就毫無辦法了。

眼看著長劍朝著自己的腦門劈了過來,柳千劍雙瞳猛地放大,渾身幾乎無法動彈,不斷的在心中大喊著不可能,眼前的少女的實力怎麽可能會這樣,劍法也超過了自己,怎麽會這樣,自己可是天下第一的劍聖!柳千劍第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很近,心中頓時一片慌忙,連聲音驚叫,對著獨孤木幽大聲道。

“等一下,等一下,我說,你難道不想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告訴我的嗎?我雖然在禦龍派是長老,但是實際上沒有什麽真正的權利,根本沒有辦法去遙遠的晉南打探關於你的事情,也沒有辦法找到天傲流雲的家族所居住的地方。”

“哦?繼續說。”獨孤木幽眯縫了一下眼睛,柳千劍確實說的有幾分道理,便應允下來,停住手中的長劍的動作。

“我說可以,但是你要保證不殺我!”柳千劍補充說明道,之前的英俊瀟灑在死亡的麵前已經不複存在了。

“可以。”獨孤木幽點頭。

“是柳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