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木幽經過一個晚上的思考,早就決定留下來了,隻是一大清早被天傲流雲叫去外麵,而且又露出那樣奇怪的神情,讓她的心隱約有著沉甸甸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又好像做錯了什麽。一路內心做著激烈的掙紮,最終平複下心情,終於順著小路回到了半山腰的禦龍山莊,而剛剛回到小院子當中,便看到薛承恩和仇紫霄在院子當中等著她。

“天傲流雲呢?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一起出去了呢。”仇紫霄好奇的看著獨孤木幽問道,早上的時候他們兩個都不在,還以為他們兩個是一起出去了呢,這時候看到獨孤木幽是一個人回來的,不由覺得有些奇怪,便下意識的問道。

一提起天傲流雲,獨孤木幽就不知道自己心裏什麽感受,總覺得心裏堵得很,便隨便的說道:“是一起出去了,不過他還在後麵呢,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吧。”而仇紫霄聽到覺得挺合理的便不再發問。

“時間也差不多了,竟然人都到了,那我們先去訓練場吧。至於天傲流雲,等他回來再說吧。”薛承恩眼神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在太陽的照射之下卻不甚明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他輕聲咳嗽了一下便提醒似的說道,獨孤木幽和仇紫霄便沒有等天傲流雲,跟隨著薛承恩去了訓練場。獨孤木幽朝著集市的方向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心裏想著他應該不會迷路或者不回來吧。

晚上,經過一天訓練的獨孤木幽和仇紫霄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今天薛承恩隻教授了一本心法,也就是之前所說的那個能夠抵抗龍族幻計的心法。此時獨孤木幽的心中隻有那個法則。

獨孤木幽晚飯也來不及吃,直接盤腿坐下進入了入定的狀態,慢慢的放空周圍的感官,讓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想法慢慢發揮出來,任由著思緒自己前進著,不管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或者是厭惡的事情,都保持著無動於衷,等到能夠看開放下,便能夠進階。

獨孤木幽閉上雙眼,感受到自己體內靈氣的波動,思緒從剛開始的無變為了有,從有隨意的流動著,整整一個晚上她之前在心中想要看到的,不想要看到的,喜歡的和厭惡的交替出現,額頭不由滲出細密的汗水,金鳳琉璃上麵的靈氣源源不斷的湧出,終於,在第二天天空發白的時候,獨孤木幽睜開了雙眼。

隻覺得自己渾身神清氣爽,雖然還沒有能夠進階,但是卻明顯的覺察到那個界限,隻差那麽一點點就能夠進階了,獨孤木幽從床上跳下來,簡單的洗漱了一番,準備去訓練場,推開門之後,猛地想起了天傲流雲。

想起來昨天晚上一門心思的琢磨著關於心法的事情,忘了去看看天傲流雲回來了麽,要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這樣想著,獨孤木幽便站在了天傲流雲的門口,輕輕的扣著門,一邊輕聲喊道:“天傲流雲,你回來了嗎?”

如此反複喊了好幾聲,裏邊的人像是睡的很死,獨孤木幽笑了下,真是喜歡賴床,或者是還在故意和自己鬧脾氣吧,伸出手準備推門進入,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仇紫霄的聲音:“他沒回來,你不知道嗎?”

“什麽?”獨孤木幽怔住。

“他昨天晚上就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太奇怪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啊,按照他那樣的性格,應該不會出了什麽事情都不給我們說的。”仇紫霄似乎剛剛洗臉,臉上還帶著一些晶瑩的水花。天傲流雲無故夜不歸宿,他也覺得疑惑。

獨孤木幽聽到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聯想到之前那些反常的舉動,疑雲浮上心頭,難道說是他家裏出了什麽事情嗎?想到這裏,獨孤木幽轉身就想去找,心裏猜測也可能是在生悶氣,還在集市也說不定。

一轉頭,一個穿著黑色綢緞長袍的男子站立在麵前,獨孤木幽卻看都沒有看一眼,繞過黑衣男子,卻不料被黑衣男子攔住了去路。

“你要幹什麽去?”穿著黑色綢緞長袍的男子正是薛承恩,此時薛承恩的眼中帶著一絲斥責之意,臉色十分嚴肅。

“天傲流雲不見了,我要去找他!”獨孤木幽心急如焚,不想再繼續停留,接著就準備朝著院子走,但是不料又被薛承恩攔住。獨孤木幽微微有些惱怒,皺了皺眉頭,強壓下心中的焦急:“你攔著我幹什麽?我要去找天傲流雲,不要擋路。”

“天傲流雲昨天就沒有來,我已經把他算作自動棄權了,從今天開始,禦龍派不承認他這個內定弟子,所以,現在已經到了訓練的時間,我不許你出山。”薛承恩麵無表情,一字一頓說的很清楚,聲音當中帶著些許不容拒絕的意味。

“如果我一定要出山去找他呢?你最好不要擋路,否則不要怪我不留情麵,讓開,不要逼我,我不想傷到你。”獨孤木幽雙手緊握成拳,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麵前的薛承恩,不僅僅是自己的師父,還在之前救過他們,可以的話,她不想動手和他刀劍相向,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薛承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天傲流雲不能夠被棄權,他的目標就是進入禦龍派成為內定的弟子,而就當他將要成為禦龍派的內定弟子的時候,就忽然失蹤了,這件事情不是太過於蹊蹺了嗎?獨孤木幽眉頭緊了幾分,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必須現在立刻就要找到天傲流雲,確認他的安全才行。

“你有把握打贏我嗎?”薛承恩唇角揚起了幾分讓人無法察覺的弧度。獨孤木幽臉色變了變,她的神識感知不到薛承恩的實力,能夠推測的便是他的實力幾乎和自己相當,或者是高於自己,但是眼下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天傲流雲不見了。

“讓開。”獨孤木幽薄薄的雙唇親啟吐露出兩個字來,周圍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地上靜的似乎連一根針都能夠聽到,仇紫霄在遠處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雙眼的瞳孔放大了一圈。

“天傲流雲要比禦龍派重要是嗎?”

“讓開。”

“你就那麽……”薛承恩苦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獨孤木幽一意孤行想去找天傲流雲的時候會有那麽一點嫉妒,而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獨孤木幽身後忽然爆發出火紅的火焰,一股強大無比的威壓從天而降,即便是他也不由停滯了一下呼吸。

“抱歉了,要是你還不願意讓開的話,接下來,我就動真格了的。”獨孤木幽手朝著腰間的劍滑過去,握住了劍柄,稍微抽出一段劍來,劍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對麵的薛承恩吞下想說的話,身體側了一下讓出一條路來。

‘唰’金鳳琉璃回到刀鞘當中,獨孤木幽冷著臉從薛承恩麵前走出去。

他一定還是在集市當中,或許是因為和自己生悶氣,所以才沒有回來,可能現在正在某個酒樓睡的香甜,獨孤木幽皺著眉頭下山,一邊暗想著等找到了天傲流雲一定要想把他狠狠的揍一頓不可。

獨孤木幽越想越著急,調動起體內的靈力和金鳳琉璃當中的靈力,加快自己的速度,像是一陣風一樣,穿梭在樹林當中,一直到遠遠的看到了人群熙攘的集市,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下,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當中。

沿街大聲叫賣的小販,帶這樣悠閑神情的客人,獨孤木幽剛才稍微緩和了一點的情緒此時又變的有些著急了,這麽多的旅館酒樓,天傲流雲會去了哪裏?獨孤木幽握緊雙拳,從街角的旅店酒館,一直問到了街尾的旅館酒店,得到的全部都是否定的消息,頓時讓人有些垂頭喪氣。

“這不是獨孤木幽嗎,這麽著急是要去哪?”一個銀發男子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對著獨孤木幽調侃道,一邊說著一邊還圍繞著獨孤木幽轉了幾圈,擋住了她的去路。

獨孤木幽皺眉停住腳步,朝著熟悉的聲音望過去,那個銀發男子正是柳千劍,她對這個人可是沒有絲毫的好感,加上這個時候正著急的呢,便沒好氣道:“和你有什麽關係?”說完頭發一甩轉身就要走。

“哎,怎麽說我也算是你半個師父吧,你不說尊敬我也就算了,怎麽看到師父就吊著個臉色啊,師父難道欠你錢了嗎?還是遇到了什麽煩心的事情啊,說出來聽聽?”柳千劍皮笑肉不笑,不知道從那弄來的紙扇子放在胸前扇了兩下,繞著獨孤木幽走了一圈。

獨孤木幽正色道:“第一,你不是我師父,請不要侮辱師父這個神聖的詞,像你這種隻想著自己,不顧他人死活的人,連稱作人都不配。第二,我現在沒有功夫和你廢話,幾天沒見,話便多了?”說完,獨孤木幽就準備走。

可以說,從剛開始意識到柳千劍和那個秦管家串通起來,故意讓那些產生退意的人離開,但是隨後就殺掉那些半路逃脫的人開始,獨孤木幽就對這兩個人十分反感,現在隻想迅速的脫身,便多說了幾句想要把話說清楚然後走人。

“哎……別著急啊。”柳千劍伸出扇子攔住了獨孤木幽的去路,獨孤木幽停了一下腳步,抬起頭狐疑的看著他,眼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厭惡。

看到獨孤木幽再次停住腳步,柳千劍才收回扇子:“別說的這麽絕情嘛,讓為師好生難過,真的不打算說一下你在做什麽,那就算了,我也落得清閑。就是一點,也是為師好心提醒你,以後可不要後湖啊。”

柳千劍似乎話中有話的樣子,雙眸當中一閃而過一絲狡黠,讓人覺得有點可疑,獨孤木幽鬆了鬆眉,換做一副莫不關係的表情,手持著寶劍,隨後冷哼一聲從柳千劍的眼前走了過去。而柳千劍,看著獨孤木幽背影的臉上帶著一絲怪異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