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站在一邊臉色鐵青,獨孤木幽等人視若無睹徑直來到的皇族的會客大廳,二皇子一邊卻看上前神情非常的自然,兩個人相視一眼之後,二皇子笑了笑:“不知道獨孤家主此次前來究竟有什麽事?”
獨孤木幽看了看下人遞上來的茶水,動作優雅的端起來輕輕放在鼻尖嗅了下,卻並不急於答話,反而道:“正宗的大紅袍,整個大陸的年產量不超過四十斤,沒想到皇族的家底還是這樣殷實啊,這麽看來是我太過低估你們皇族了。”
二皇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獨孤家主的意思是覺得上次她要的賠禮貢品太少了點,這個女人未免胃口太大了些,二皇子忍不住生了悶氣裝作不經意攔住快要暴走的長公主,表麵上依然溫文爾雅的笑了下:“獨孤家主見笑了,這些都是陳年舊茶,不值多少錢的。”
“恩,沒事,對了令尊在嗎?怎麽沒見到他出來?”獨孤木幽擺擺手隨即問道,似乎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並沒有打算怎麽樣。表麵上看上去單純沒有心機,但是那雙明媚璀璨的眸子深處卻看著二皇子強行掩飾內心的一舉一動暗暗的發笑著。
二皇子一臉歉意道:“家父這幾日閉關潛心修煉,不方便見客,獨孤家家主若是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講。”
獨孤木幽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你知道前幾日我獨孤家的紫金礦場遭遇到了魔獸的襲擊嗎?”
“什麽?晉南國怎麽會出現魔獸呢?”二皇子顯得非常吃驚,立刻借口問道,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長公主的瞳孔放大了下,隨即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吐沫,有些故作鎮定的拿起桌子上麵的茶杯呷了一口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向獨孤木幽。
獨孤木幽低垂著眼簾依然風輕雲淡的繼續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呢?百年來魔獸都不會主動跑到晉南國之中,但是為什麽偏偏這次忽然闖了進來,還偏偏來到了我獨孤家的紫金礦場,真讓人覺得有些可疑,忍不住去猜測是不是有誰家在背後故意搗亂……不知道皇族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
“這……獨孤家主可知道在背後指使這些魔獸的人?”二皇子遲疑了一下發問道。心裏卻有些忐忑不安,他有些拿捏不準獨孤木幽對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要是她不知道的話,事情倒還好說,要是她知道的話,那她來到這裏分明就是興師問罪來了。
“那到沒有,等我趕過去的時候,魔獸已經消失不見了,還好我獨孤家人沒有受傷,隻是可憐了當時二皇子所留下的那些士兵,幾乎全部死在了紫金礦場上,還有幾個僥幸逃脫了這場浩劫,我便派發了些銀兩打發他們回家了,不知道二皇子會不會怪罪我呢?”
“怎麽會啊,獨孤家也是受害者,家主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皇族又怎麽會怪罪,隻是不知道這個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他不僅僅是獨孤家的敵人,也是我們皇族的敵人,要是找到他們,定然將他們碎屍萬段為死去的皇族子弟報仇雪恨!”
“二皇子把話說得這麽滿不怕被嗆到了嗎?”獨孤木幽挑眉笑道,眼中帶著戲虐的神情。沒想到這二皇子姬堯瞬臉皮倒非同一般的厚,真覺得自己不知道那件事情是誰在背後搗鬼才會這樣信誓旦旦吧。
姬堯瞬不由的沉下臉,心猛的停了一拍,低聲謹慎問道:“不知道家主這話是什麽意思?”眼睛反複的掃視著獨孤木幽臉上的表情,生怕自己錯過了似的。心中則隱約有些擔憂起來,他知道獨孤木幽是那種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所以在相處的時候,他都要求自己有耐心。
可是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好像是獨孤木幽知道了那件事情,故意的裝作不知情看他的反應,又或者是獨孤木幽覺察到那件事情也許和皇族有關係,所以說出一些話故意試探他,看他會不會露出馬腳,總之,現在的狀況必須要穩住,看看她接下來會怎麽說。
姬堯瞬心裏麵做著複雜的心理鬥爭,但是臉上卻顯得非常的平靜,聽到獨孤木幽那句戲虐話之後反而做出一副真誠的疑惑不解的模樣。獨孤木幽停止住笑,聲音清冷帶著能夠透人人心的穿透力,雙唇輕輕開啟:“沒什麽,隻不過覺得二皇子演的一手好戲。”
“什麽?我怎麽演戲了?”姬堯瞬一臉的驚愕,看上去非常的無辜。
獨孤木幽冷笑一聲,看著樣子要是自己不說破,這個厚臉皮的姬堯瞬隻怕是要繼續裝下去了,稍稍蹙了眉提高了聲調詢問道:“魔獸襲擊獨孤家紫金礦場的事,你敢說不是出自皇族的指使嗎?”
二皇子姬堯瞬猛的心驚了一下,她果然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現在承認的話不是相當於打自己的臉嗎,想到這裏便硬著頭皮否認道。
“怎麽可能,我們皇族才給獨孤家送上貢品,隨後又留下了眾多皇族的士兵,怎麽可能會在背後找人指使魔獸對獨孤家動手呢?就算是要動手的話,我們皇族還要顧慮留在獨孤家的皇族子弟啊!”
此時二皇子姬堯瞬隻能默默的寄希望在白狐的身上,希望他是消失不見怎麽樣都好,就是不要被獨孤木幽抓到,不過,以獨孤木幽的水平隻怕很難製服白狐,加上白狐桀驁不馴的性格,就算是被製服了也絕對不會和人類簽訂契約的,想到這裏二皇子便覺得需要在堅持一下。
獨孤木幽眼神如炬,嘴角輕輕的揚起來帶著一絲若有如無的得意:“白狐已經和我簽訂契約了,這件事情難道二皇子不知道嗎?哦,對了,瞧我這記性差點忘記,是白狐親自去找你們派來的線人商議,故意說些能夠迷惑你們的話。”
“你……”二皇子氣結,那天晚上他們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淩晨,沒想到之前所派上去的線人還是沒有回來,實在等不及的情況下,父皇便下令再次派下去幾個人過去大廳,不久後那幾個回來告訴他們並沒有白狐的消息,沒有看到過白狐的身影。
讓他們心中稍微有點放心下來,同時卻有些焦躁不安,雖然派出去的人說沒有看到白狐,但這並不代表白狐不在獨孤木幽那裏,也不代表白狐已經離開,所以讓他們在心裏有些不能夠肯定,在看到獨孤木幽等人上門的時候也就有了僥幸的心裏。
獨孤木幽‘砰’的一聲打破了此時的平靜,二皇子和長公主不由驚了一下抬起頭來。
“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獨孤木幽不是閑的沒事幹非要跑過來嗆你們生悶氣的人,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既然雙方都看彼此不順眼,不如挑一個時間大戰一場吧!”獨孤木幽冷聲麵無表情的下了戰書。
二皇子姬堯瞬一聽臉色一變,連忙道:“難道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嗎,這樣不太好吧。”心裏隻覺得他們皇族的計劃落空了,原本打算趁著獨孤木幽對他們卸下防備的搞點偷襲的計策,就想上次紫金礦場那樣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隻可惜失手了。
原本打算的是等到獨孤木幽聽說紫金礦場出了事情,自己帶著那個紅色狐狸跑過去之後,獨孤家就沒有什麽厲害的角色,到時候聽白狐得手的暗號,在帶兵衝到獨孤家殺個片甲不留,用一招聲東擊西滅掉獨孤家。
天算不如人算的是,獨孤木幽走的時候竟然沒有帶那個血狐,本來這樣也不礙事,等候在獨孤家外麵的埋伏兵們卻遲遲沒有接到白狐的暗號,白狐沒有放出暗號,就說明白狐沒有得手,獨孤木幽沒有死,那麽他們便不能行動。
最後也就造就了這個偷襲失敗的下場,失敗暫且不說,反而給獨孤家送去了一個強大而有力的幫手白狐,原本以為魔獸很有原則,沒想到魔獸就跟人一樣是善變的,二皇子姬堯瞬想到這不由暗自呸了一聲,都是這個白狐半路倒戈把他們給害慘了。
獨孤木幽唇角勾起,眼中帶著嘲諷的意味說道:“我隻是過來鄭重的通知你們一聲,並沒有在問你意見。”
二皇子姬堯瞬抿著嘴還沒說話,長公主冷笑:“那樣最好,不如定個時間!”說著趾高氣揚的看著獨孤木幽等人,她早就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了,父皇他們也恨她恨的牙根癢癢,本來就一直在暗中擴大著勢力就是為了有一朝一日除掉這個人。現在對方直接來了,倒也省事了許多。
獨孤木幽帶著玩味的笑,剛準備點頭說一聲好爽快,忽然大廳之外有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陣風撲麵而來。
“且慢!”
獨孤木幽,二皇子姬堯瞬和長公主等人同時抬起頭來,隻見一個長相文雅穿著華貴的中年男子站在麵前,神色帶著些倉促。進來的一瞬間便轉過身子斥責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心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這種事情是你能夠做決定的嗎?”
姬無敵有些恨鐵不成鋼,要是他在的話,就絕對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即便是獨孤木幽一開始就抱著下戰帖的心態,他也能夠有辦法讓她不說出那句話來。沒有想到他的這幾個兒女,一個優柔寡斷,一個有勇無謀,真不知道和誰像。
要是他們皇族能顧麵對麵的對抗過獨孤家,他又怎麽會低頭乖乖的送了近乎皇族家底一多半的財物珍品,之後又采取偷襲獨的方式來滅掉獨孤家?即便是要大戰,也不應該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
二皇子姬堯瞬和長公主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隻好低著頭,這場戰爭幾乎一觸即發,他們的確是不能夠背負起這個責任,但是在心中長公主卻很不服氣,為什麽她們就要低三下四的放軟態度?這樣隻會讓那個獨孤木幽更加囂張狂妄而已!
二皇子心裏也不舒服,雖然他經常安慰自己順從的表現實際上其實是以退為進,表麵上一副綿羊的溫順模樣實際上在背後已經磨刀霍霍了。但事實卻是,現在的他們手中的籌碼遠遠不夠,前不久還失去了雪狼傭兵團的建交機會,如今必須要稍微忍讓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