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議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齊歸遙就趁白香去廚房的空檔時間躺下休息了起來,小羊則乖巧的站在一邊。
雖說全身酸酸的,頭也暈的厲害,但她還是忍不住多想起來。她可沒有忘記明夫人在離開大廳之前,劉姨娘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什麽,想是她們並不打算那麽容易妥協,以後無疑還有許多麻煩等著她。
不過這倒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兵來將擋即可,關鍵是那個意外的人物明落,若是真有這個人存在,難保最後她所做的一切不會成空,但是她也無可奈何,隻希望那明落不會是一個善惡不分的人,隻要她現在在明府立了威,想來以後怎樣也不會過的太差。
如今,她也隻能這樣想了,總歸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斷是做不出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以維護自己的權利。
迷迷糊糊中,她終於睡了過去,白香回來後也沒有喊她,而是等著廚房的人送她點好的飯菜過來。
但白香不吵她,不代表她一定能安穩的睡覺。
“妹妹,妹妹,起來了。”中性魅惑的聲音不斷在齊歸遙耳邊響起。“妹妹,快起來陪姐姐吃飯。”
終於,齊歸遙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睛,待她轉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邢若秋時,眼睛一瞪,想也不想,便一拳直中邢若秋的臉頰。
“哎呦!”邢若秋立刻捂住臉頰嬌呼著遠離了齊歸遙,並嬌嗔道:“妹妹這是做什麽?縱然看我再不順眼,也不應該這般無理不是。”語氣充斥著埋怨,但火藥味卻是完全沒有。
白香一驚,便立刻上前要查看,並擔憂道:“先生可還好?奶奶隻是剛睡醒一時糊塗,實在是對不起,讓奴婢看看先生怎麽樣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齊歸遙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並不是她第一反應所認為的那個人,心中頓覺完蛋了,邢若秋如今關係到她的“前途”,她卻把他得罪了,這如何是好?
齊歸遙幹幹一笑,坐起身,做出比誰都擔憂的表情,並道:“姐姐怎麽樣了?對不起,妹妹睡糊塗了。”
“沒事。”邢若秋撇了撇粉嫩的唇瓣道:“隻是有些腫了,給我拿個雞蛋滾兩圈就好了。”
這時,小羊看到桌子上準備好的飯菜,當中正好有已經剝了殼的雞蛋,於是趕緊拿出一塊幹淨的綢絹包起一個雞蛋,伸到白香跟前。
白香接過雞蛋,就為邢若秋敷臉。
看到桌子上的飯菜,齊歸遙驚訝的吞了吞口水,好久沒有看到這麽豐盛的美食了,連菜都做的跟花兒似的,滿滿一桌子,餓意頓時更明顯了起來。
剛巧小羊用托盤端來漱口水,她漱了下口,便坐到桌子旁,微笑道:“等姐姐一起吃。”
邢若秋掃了她一眼,哀怨道:“本來就是要和你一起吃飯的,沒有想到大中午的你竟然在睡覺,還將我打了一拳。”
齊歸遙摸了摸鼻子,不禁又看了邢若秋那張哀怨的臉,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怎麽看怎麽別扭。
完事後,邢若秋低了低頭,眼裏劃過一縷別樣的光,隨即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飯,看起來雖依然不失優雅,但不難看出有點急,吃的很香。
齊歸遙了然,知道這貨是個睡神,早上自然是沒有用餐,看來古代人也不見得一定會三餐準時。
白香愣了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自從齊歸遙重生之後,她都是和她同桌吃飯,現在邢若秋在場,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小羊隻是初來,還不知道齊歸遙的習性,所以很自然的站在一邊,但眼睛略帶疑惑的看著白香不太自在的樣子。
拿過碗筷進了幾口飯菜的齊歸遙轉而看向兩丫鬟。“怎麽還不坐下吃飯?愣著做什麽?”
聞言,小羊歪了歪腦袋,更加疑惑了。
白香用眼神對齊歸遙示意緣故,齊歸遙無所謂道:“坐下吧!姐姐也是個隨性的人,不會計較這些。”
果然,邢若秋知道她們的意思,便微微掩嘴媚笑道:“坐下吧!對我可不需要什麽規矩,更何況,我隻是爺的隨從,以後也是你們奶奶的隨從,和你們可是一輩兒呢!”
白香猶豫了一下,知道他們都這樣說了,她再怎麽掙紮也是多餘,便拉著大驚的小羊一道坐下。
剛坐下的小羊立刻又站了起來,惶恐不已。“奶奶……”模樣很是可憐,眼中還掛著一絲淚水,對於過慣了窮人以及下人日子的人,也難怪會嚇成這樣。
“別鬧了。吃飯。”白香再次將她拉了下來,半哄半強勢道:“再鬧可要打擾奶奶和邢先生吃飯的興致了。”
小羊看了看齊歸遙專注吃飯的臉色,再看了看瞪著她的白香,不得不顫抖著手指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著碗裏的飯。
這時,齊歸遙夾起一塊雞腿放到小羊碗裏,並道:“小孩子要多補補,否則發育不良就不好了。”
小羊身體一抖,又看了看白香的臉色,隨即再在她的瞪視下開始啃咬雞腿,隨後越啃越急,想是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每次小羊碗裏的菜吃完了,齊歸遙和白香都會輪流給她夾菜,之後湊趣的邢若秋也搶著夾了起來,後來嫌不過癮,他們幹脆互相夾了起來,這頓飯吃的非常盡興。
一頓過後,齊歸遙便跟邢若秋去了邢府,因為重要的資料都在那裏,現在是白天,不便將資料搬回來。
而小羊由於暫時還不是多了解,便讓她留在院子裏自己隨意活動。
齊歸遙一直在看著各種資料,不得不說,明府的生意真的很複雜,也難怪古代的女子根本不可能當得了主。
一旁的邢若秋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明府現在隻是表麵的寧靜,事實上,可是急壞了我與管叔呢!”
“表麵上的?”齊歸遙疑惑。
邢若秋點了點頭頭。“縱是有我與管叔在穩定局麵,但先下的明府終歸是沒有了一家之主,那些明府涉及到的商號以及私人,又怎麽會無動於衷?”看了看齊歸遙細聽的模樣,邢若秋繼續道:“明府主要做的是珠寶業與煙絲業,並靠開錢莊聚資。自從爺不在了之後,錢莊幾乎是開不下去了。而各處下的珠寶單子,也是撤了不少。現在唯一能正常進行的就是煙絲。好在明府的私人資產不少,才勉強填了這些浩大的漏洞。”
聞言,齊歸遙想了想,便道:“無論情況多緊張,現在各業各處的鋪子,產地,進貨,出貨,終歸可以正常運行不是?”
邢若秋頷了頷首。
齊歸遙繼續道:“明府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資產想必是不少,各處縮縮減減,應該可以挨得了不短的時間。而我就趁這時間樹立威信,隻要明府的商號能在他人不放心的情況下一直挨下去,想是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刮目相看,那個時候,我們便就什麽都不怕了。”
邢若秋笑了笑。“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不過我們還是得想想怎麽縮縮減減,也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意外。”
齊歸遙想了想,說道:“這縮縮減減的,隻能是一些隱蔽的地方,鋪子再多餘,也是不能關。”隨即,她翻看了手中的人手分布圖以及詳解。
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齊歸遙道:“我們先縮減下人手吧!以前這樣著實是浪費,對外,我們要說是人事調整。”
“浪費?”邢若秋放下手中的資料略疑惑。
“當然浪費。”齊歸遙道:“每一鋪,每一地,都設監督與管理或者掌櫃,這根本就是在揮霍,其下的人手也甚是多餘。”或許這些做大生意的人,根本不計較這些浪費,但齊歸遙覺得,若是全國各地都省出一些,肯定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所謂以少積多。
聞言,邢若秋起了興趣。“那妹妹說看,有何高見?”
齊歸遙拿起旁邊的地圖,並在上麵分布劃分了六塊。“我建議的是,這每一塊隻分布一個監督,這樣可以省出上百號人,接下的就是下麵的人手,想是那些靠親戚進來吃白飯的人不會少,將這樣再剔除,上千號人自是可以省得了。監督必須設親信,而下麵,必須設定互相監督與舉報賞罰模式,專門由監督賞罰。一番監督賞罰之後,肯定又能省出不少的錢與人手,這就像是篩子,篩剩下的自是精士。人手調動的時候,隻要是有商業管理頭腦的,一律留在我們身邊,命為最高管理層,眾位的頭腦一起,可是比一個人的頭腦好使。如此,不僅省了錢,更是改善了管理模式。”
細細聽來,邢若秋愣了愣,隨即眼睛閃亮的笑道:“雖說妹妹說的這些沒有至關根本的作用,但也起了不少的作用。姐姐驚訝於你這顆善於思考的頭腦,照這樣看,估計要不了多久,妹妹定是能獨當一麵。”
聞言,齊歸遙抿了抿嘴,其實她隻是發表自己的看法,知道未來的路還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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