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一大早,雲飛揚剛走進餐廳,瞳孔猛地收縮,隨即便對著那個不足桌腿高的小娃娃發出一陣雷霆般的爆笑。

他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指著沈尋,靠在萬鋒身上喘不過氣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麽會哈哈哈哈……小屁孩兒哈哈哈哈哈哈哈……”

讓你嘲笑我們家瑞寶,你也有今天!

沈尋臉色陰得能擰出墨,殺氣騰騰的目光在雲飛揚身上剜了一遍又一遍——如果是成人形態下這番神色著實能教人不寒而栗,可關鍵他現在還沒桌子高,坐在椅子上腳都不能著地,威懾不足可愛有餘,怎麽看都是個鼓著臉生悶氣的奶娃娃。

雲飛揚以腳跺地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尋眯起眼睛,控製不住地搓了搓手指,還沒來得及結咒,被沈十安眼風一掃,立刻雙手交疊坐得端端正正,討好地朝他露出兩排小白牙。

雲飛揚足足笑了二十分鍾才算停下來,渾身幾乎脫力,靠著萬鋒緩了一會兒,抹掉眼淚盛了一碗魚片粥坐到了沈十安對麵:“說真的,他怎麽又變成小孩兒模樣了?”

沈十安掃了沈尋一眼,淡淡道:“情趣。”

得,雲飛揚豎起大拇指:還是你們會玩啊兄弟。

雲飛揚和萬峰隻是開頭,隨後下樓吃飯的成員們無一不對孩童形態的沈尋表現出了巨大的震驚和拚命掩飾的笑意,除了羅威覺得十分懷念以外,其他人,尤其是從來沒見過沈尋這幅模樣的幾個人,滿心的好奇幾乎能從毛孔裏炸出來。

沈尋剛開始還有些惱,被看得久了也就不以為意:變小怎麽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如果變小就能來一次“想要什麽都可以”,每天讓他變小都沒問題。況且安安對這幅模樣的他完全沒有抵抗力,瞧麽,就連吃飯,空出來的那隻手也一直沒從他耳朵上拿下去過。

那兩隻毛茸茸的獸耳就豎在沈尋頭頂上,透過又厚又軟的黑色皮毛隱約還能看見裏麵粉色的肌膚,別說沈十安摸得爽,就連劉方舟等人都想揉兩把,奈何有賊心沒賊膽,隻能幹看著垂涎欲滴。

雲飛揚兩口吞掉一隻皮薄湯濃的蟹黃包,又從蒸籠裏拿了個蝦仁的,問沈十安:“他什麽時候能變回來?”情趣歸情趣,總不會一直這樣吧。

“等我什麽時候覺得滿意了。”

沈尋立刻接話:“那安安你什麽時候會滿意?”

沈十安皮笑肉不笑,捏住他的耳朵尖揪了兩下:“你猜。”

吃完飯,沈十安放下碗筷轉身就往樓上走,沈尋趕緊跳下椅子追,因為腿太短跳下來的時候趔趄兩步差點以頭啃地,好不容易站穩了追上去,又對樓梯犯了難。

主樓的樓梯不算高,也就二十來公分,沈尋成人形態下一步跨十級都沒問題,但他現在統共也沒一米長,這樣的高度簡直如同天塹。

沈尋仰起小臉,衝著樓梯拐角處可憐兮兮道:“安安?”

“叫爸爸都沒用,”沈十安慢悠悠道:“自、己、爬。”

然後抬起長腿翩然上樓。

沈尋看看台階,又看看自己的小短腿,神色幾番變化,用力一攥拳頭:爬就爬!我可以!

沈十安坐在三樓的地板上,津津有味地欣賞沈尋撅著屁股呼哧帶喘地一級一級往上爬,等他終於翻山越嶺般爬上了最後一級台階,沈十安施施然站起來,又開始往下走。

“安安你去哪兒!”

“去找林阮。”

沈尋回頭看著樓梯:“……”

他當初到底為什麽要住三樓來著?

林阮正在實驗樓頂層的一間實驗室裏工作,見到沈十安差點把手裏的試管扔出去,眼神躲閃四肢僵硬,要多心虛有多心虛。

“我找你有事。”

“我早就提醒過尋隊草莓味藥膏不能亂用的我發誓!”

沈十安臉上一燙:“……不是這件事。我找你另有其事,跟你們倆都有關係。”

棠頌摘掉護目鏡,和林阮對視一眼,讓童童看著操作台,領著他來到隔壁的辦公室。

三人圍著沙發依次落座,棠頌問:“什麽事情?”

“你們應該都還記得,在被赫修劫持之前,我剛離開顧家,並且才結束了一場和顧先生的會麵吧?”

“嗯。”

“那場會麵的目的是商討如何應對京城基地中日益緊張的局勢,以及根據監控錄像捕捉到的赫修影像,加強對傀儡赫修的防備和追捕。而在會麵過程當中,顧先生告訴了我一條重要信息——早在五年之前,赫修就已經來過京城,當時化名賀修,憑借著顧家的資源和人脈啟動了一個機密科研項目。如果我沒猜錯,那個項目的最終成果就是原病毒。”

在棠頌二人震驚的目光中,沈十安繼續往下說:“這說明林阮當初猜得沒錯,赫修之所以能製造末世,的確是從我們這個世界獲得了幫助。其他國家的幫助來源暫時還不清楚,但華國內,顧家必然是其中之一。當時顧先生跟家族決裂,暗中籌謀奪權,被顧家主支排除在外,長晟因為身體太弱,他們倆都沒有參與,恐怕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成為顧家唯二的兩個幸存者。”

這就意味著,不管赫修和顧家達成了怎樣的協議,又允諾過什麽,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這些幫助他的人活下來。

這件事沈十安得知後原本是打算立刻告訴隊友們,但還沒來得及返回根據地就被赫修劫持,之後又發生了逃離京城、躲避追殺、搜捕鍾翰、改造釀酒廠等一係列變故,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每一件都比這件事更緊迫重要,所以暫時就被放置腦後,直到最近才又想起來。

林阮擰著眉沉思片刻,“這個消息的確令人震驚。但為什麽你說這件事跟我們倆都有關係?”

米已成炊木已成舟,末世已經是既定事實無法改變,這件事跟他們倆似乎並沒有什麽關聯。

“你曾經說過,你是‘超級士兵’計劃唯一的幸存實驗品,而負責這個計劃的兩名頂尖科學家,分別是孕育你的卵子和**的提供者。”也就是說,他們是林阮生物意義上的親生父母。“根據顧先生的回憶,病毒研究項目裏不僅有赫修,他們倆也參加了,並且是項目的領頭人。”

林阮攥緊了拳頭,半晌冷笑一聲:“正常。他們倆就是一對瘋子,怪物,為了尋求科研突破名垂千古,就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事情”

棠頌握住了他的手。

沈十安注意著他的神色,放緩了語氣和語調:“所有顧家參與過那個項目的人都在病毒爆發的一瞬間變成了喪屍,那麽很可能,這兩名科學家也是如此。我記得你提過他們倆剛好在末世開啟之前前往魔都參加科研會談?病毒爆發後魔都內幾乎沒有活人,所以他們倆很可能以喪屍的形態‘存活’了下來。而赫修也在魔都,並且,此時在魔都中央,就有一隻五級喪屍。”

棠頌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那隻五級是喪屍就是由他們中的一個進化而來?”

“我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我跟尋尋探討過,將幫過他的人變成喪屍放在身邊,等它進化之後再殺了它獲取晶核,完全符合赫修的行事作風。”

沈十安看向林阮:“目前已知,四級喪屍不僅擁有著不低的智慧,而且會產生類似於人類的情緒波動,能權衡利弊,有基本審美,從思維上來說已經和人類非常接近。這就意味著五級喪屍很有可能會恢複生前的所有意識。半年後的決戰,赫修或許會將五級晶核吸收掉,但也有可能會留著五級喪屍和人類作戰。如果是後者的話,我們說不定會和對方碰上,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阮的神色幾番變幻,最終恢複平靜,點點頭:“放心,我會的。”

沈十安說完便離開了,剛出門就碰見了滿頭大汗呼哧帶喘,好不容易爬上來的沈尋。

沈尋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十安已經從他身旁越過,輕飄飄留下一句話:“我回臥室了。”

---

直到十二月初,前後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大雨終於停了下來,久違的豔陽再次出現在天空當中。

雲飛揚等人興奮極了,從吃早飯的時候就開始討論要進山采蘑菇:“剛下了一場雨,又出了太陽,這會兒的蘑菇肯定特別多!”

“咱們吃完了就走,我知道有個采蘑菇的好地方,中午還去上次的瀑布底下吃竹筒飯。”

“陳南哥你去不?陶源哥你呢?跟羅威哥一起去唄,山裏可好玩了,還有花花……”劉方舟左右找了一圈:“咦,花花去哪兒了?”

“跑步去了吧,”陶源道:“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看見他穿了運動服。”

“那估計快回來了,到時候喊花花一起,帶上他的小餅幹和小蛋糕……”

雲飛揚問沈十安:“你進山嗎?”

“進。但不是去采蘑菇,我想去西邊看看。你們玩得開心點,注意安全。”

“好嘞!”

早飯結束,眾人分道揚鑣。以熊滿山為首的一大票人嘩啦啦湧向北邊,而沈十安一把拎起摟著他腿不放的娃娃尋,踏上了西邊的山路。

山路陡峭,接連一個多月的狂風驟雨將沿路的樹葉全都吹落下來,層層覆蓋又濕又滑,時不時還會絆到隱藏在樹葉中的樹枝或者藤蔓,小短腿沈尋幾乎是走一步摔一跤。

沈十安看了一會兒看不下去了,提著衣領將他從地上拽起來:“變回來。”

沈尋不敢相信:“真的?”

“嗯。”

沈尋維持這個形態將近一周,被他折騰的夠嗆,怒氣其實早就消得差不多了。

就像是封印解除,沈尋立刻變回了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沈十安從空間裏給他重新拿了一套衣服,盯著他毛茸茸的發頂看了一會兒:“你的耳朵呢?能變出來嗎?”

沈尋不高興了,摟住他狠狠嘬了一口:“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耳朵!”

“……都喜歡?”

“不行,隻能喜歡一個。”

“那就——耳朵!”

沈十安說完轉身就撤,足尖一點躍上樹梢,如同一陣清風,轉瞬不見了蹤影。

沈尋眼中閃過一抹獸類狩獵之前的興奮和精光:“往哪兒跑!”

他縱身一躍,再落地時就已經變成一隻五米多高的黑色巨獸,朝著那抹清風消逝的方向疾馳而去。

連綿大雨使得氣溫明顯降低,多了幾分末世前秋季的恬靜詩意。漫山遍野的樹葉被這股低溫染出了各種顏色,層層堆疊渲染,像是一片流動的彩色的汪洋。

沈十安就在這汪洋上麵,乘風而起迅疾無聲,隨著借力點的變化起起伏伏,像是一葉劃風破浪的輕快小船。

汪洋底下有一道急電,迅猛淩厲,緊追著小船不放,巨大且極具壓迫感的身形在汪洋之下留下一道道殘影。

兩人風馳電掣,獵獵破空聲呼嘯不止,在莽莽叢林間肆意追逐。沈尋緊盯著半空中那道影子,忽然提力加速,巨大的身軀淩空一躍破海而出,兩條前腿困住沈十安,再縱身向下,轉瞬沒入層層林海。

沈十安仰麵摔在了地上,身下全是一層又一層厚實的落葉,所以並不疼。喘了兩下平複呼吸,臉頰帶著極速運動後的薄紅,看向那雙青翠剔透的巨大獸眼。

沈尋小心控製著自己的重量不至於壓到他,滾燙且粗糙的舌頭順著他的脖子重重舔了一口,然後將巨大的頭顱埋入他頸項間來回拱動嗅聞。

灼熱的呼吸一陣陣噴灑在頸側,沈尋沙啞著聲音喚道:“安安……”

也不知道是因為在另一種形態中被壓抑得太久,還是環境氛圍都恰到好處,一股強烈的衝動在他身體中來回翻湧,他迫切地渴望著,就算沈十安此時就在他身下也無法緩解這種渴望,他想要得更多,太多,近乎焦灼,恨不得這個人類吞吃入腹,碾碎了融入骨血,一遍又一遍,讓他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全都是自己的味道……

沈十安很快就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沈尋凝視著他,忽然壓低聲音提出一個要求:“能不能……”

“不行!”沈十安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熱突突燙得厲害,低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會死人的!”

就算不會死人,這種方式他也不可能接受。

沈尋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沈十安:也對,他沒有這樣做的經驗,安安很有可能會受傷的。炙熱的體溫降下去,體內那股衝動逐漸平複,又用舌頭舔了一口:“那我們繼續往前走?”

他對拒絕接受得這麽幹脆,原本態度堅決的沈十安反倒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算了,反正自己是不會答應的。

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和落葉,翻身騎到沈尋背上:“走,繼續往前!”

沈尋抖了抖鬃毛,再次奔跑起來,很快就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在無邊無際的山峰叢林間一路狂奔。

他們不知道跑了多久,不斷變化的樹木、洶湧奔流的江水都在飛速後退,虛化成一片片模糊的影子,終於,沈尋登上了一座山峰的峰頂,這裏便是這片綿延無際的山脈的盡頭。

沈十安騎在沈尋背上,凜冽的山風吹起發梢,視野無窮廣闊。

回頭是蒼林莽莽,往前是白雪滔滔。

他們仿佛站在了兩個世界的交界處,其他東西都消失了,然後他們也消失了——突然有飛鳥從雲間掠過,隨即萬物生息磅礴。

一股激**的豪情隨著山風湧入胸膛,沈十安運功聚力放聲長嘯,沈尋仰起頭顱怒吼相合。

嘯聲吼聲穿雲入海,有山林共響,橫貫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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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山林中遊**了很久,漫無目的,隨性自由。返回的時候沈十安選了另外一條路,沿路采了一束野花,走進大壩上的竹林裏,放在了路修遠衣冠塚前。

衣冠塚上也落了厚厚的葉子,把整個墳堆都埋了起來,堆出一個圓潤的弧度。

沈十安將墓碑仔細清理幹淨,看著上麵雕刻的碑文沉默良久,鞠了一躬,然後準備離開。

還沒轉身,堆滿了竹葉的墳塋上突然動了幾下,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沈十安擰著眉,走過去扒開落葉,從裏麵拎出來兩隻黑白相間的毛茸物體。

仔細打量片刻,發出不敢置信的聲音:

“……滾滾?”

遠遠看見沈十安手上拎著兩坨東西的時候劉方舟還以為他們倆在山裏逮了獵物,興奮地跟許歌說:“姐,晚上能加菜了,隊長抓了兩隻小豬崽!”

趙新河的眼神好,看了一眼發現不對勁:“好像不是豬……”

“那麽肥不是豬是什——臥槽!大熊貓!!”

這一聲平地驚雷把大半成員都從屋子裏震了出來,紛紛走上前看熱鬧。沈十安進了院門就將兩隻滾滾放到地上,雲飛揚擠到最前麵蹲下去仔細打量,吹了聲口哨:“還真是大熊貓,牛逼啊,在哪兒撿的?”

“大壩上的竹林裏。”

“就這兩隻?”

“嗯。”

這兩隻滾滾倒也不怕生,四腳落地後一隻湊到雲飛揚手邊,另外一隻在眾人火熱的目光下大搖大擺繞著院子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柳樹精底下,開始噌噌噌往上爬。

柳樹精估計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滿頭的柳枝和葉子都僵住了,一直等到滾滾坐在分枝上開始用屁股蹭樹皮,樹幹一抖,肥團子便bia唧一聲砸到地上。

翻個身爬起來,沒事熊一樣繼續上樹。

熊滿山咬著手指:“啊啊啊好可愛!”

“它們好小啊,”許歌完全無法將視線從這兩隻不足成人小腿高的熊貓身上移開:“是幼崽嗎?還是發生了變異?”

“發生了變異,”雲飛揚本身就是學醫的又在寵物醫院做過長期兼職,雖然沒有專門研究過熊貓,但憑借自身能和變異動物溝通的能力很快就從兩隻滾滾那裏得到了相關信息:“它們倆已經五歲多了,相當於壯年期,正常情況下能有兩個人那麽重,這隻黑眼圈麵積更大的是雌性,那邊那隻耳朵更圓的是雄性,都是從熊貓基地裏跑出來的。”

“怪不得這麽親人。”陶源試探著在其中一隻滾滾腦袋上揉了揉,小東西一點都不排斥,摟住他的小腿又是扭又是蹭,惹得娃娃臉上露出兩顆梨渦。

劉方舟眼饞得不行,也湊過去揉,一邊揉一邊問:“該怎麽安置它們啊?”

沈尋道:“一隻紅燒一隻清蒸。”

劉方舟驚呆了:“尋哥!這是國寶!”

沈尋若有所思:“所以肉更香?”

“……”

劉方舟放棄和他溝通,扭頭去看沈十安:“隊長?”

吃是肯定不能吃的。沈十安思考片刻便答應了將兩隻團子留下來的請求,隊員們很快就在客廳內為兩隻熊貓收拾出一大片活動區域。

“它們倆餓了,得喂點吃的才行。”雲飛揚道。

“大壩上有竹子,我這就去拔!”

“竹子太硬,它們倆變異之後咬合力大大降低,啃竹子估計有點費勁,最好還是竹筍才行。”

可這個季節去哪兒找竹筍?

沈十安想了想,閃身進入空間,走到了竹樓後麵。竹樓後麵有片竹林,麵積不算小,但是因為手裏物資豐富,沈十安之前並沒有過多留意,此時轉了一圈才發現裏麵長了許多竹筍,都是吸收靈氣而生,剝開筍衣,一根根青翠欲滴,又鮮又嫩。

他剛抱著一捆竹筍從空間裏出來,聞到味道的兩隻肥團子就迫不期待地想往他身上爬,尖利的爪子鉤破長褲,差點被沈尋一腳踹出去。

沈十安將竹筍放到地上,兩隻滾滾一個屁股墩坐倒,雙腳叉開把筍全扒拉過來,抱住一根就啃,哢嚓哢嚓哢嚓。

隊員們圍成一圈,看得目不轉睛。

陳南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咽口水:“它們吃的好香,感覺筍子裏全是甜汁。”搞得他也好想啃一口。

葉生花掏出手機拍攝:“我第一次不討厭有誰吃飯吧唧嘴。”

熊滿山看著兩隻滾滾,突然想起了被迫留在京城的小獅子,一股思愁湧上心頭:“也不知道凶凶暴暴這會兒過得咋樣。”

劉方舟攬住他的肩膀:“有顧先生和顧少爺看著呢,肯定好得很,別擔心。哎,既然咱們養了,是不是也要給這兩隻熊貓取個名字?”

“誰來取?”

“我!”

一群人齊刷刷舉手。

其中童童年紀最小,沒有人會跟她搶,因此其中一隻熊貓的命名權率先被交付出去。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最後一個名額展開激烈競爭。

羅威其實沒舉手,但是陶源舉手了,所以想了想道:“既然給童童是因為愛幼,另外一隻是不是應該尊老?說來慚愧,我比各位虛長幾歲。”

熊滿山問:“你多大?”

“三十五。”

“……我說我四十二你信不?”

許歌:“不應該女士優先嗎?”

葉生花:“那我也是女士。”

劉方舟:“那我也……啊,我不是不好意思。”

陶源:“還是比賽定輸贏吧,就比槍法,誰槍法最好就給誰。”

“哇,陶源哥你這也太奸詐了吧!”

棠頌推了推眼鏡:“我建議比心算。”

林阮:“或者比格鬥。”

熊滿山不幹了:“嘿,那怎麽不比誰力氣大呢!”

雲飛揚:“我覺得你們說的都不行,應該讓熊貓自己選人。”

“……”

一群成年人圍著兩隻正在進行吃播的熊貓鬧鬧哄哄爭作一團,誰也不服誰。沈十安其實也想爭一爭,畢竟給國寶命名的殊榮實在難得,但冒出這個念頭的第一時間就被沈尋掐斷了:“不行!”

“為什麽不行。”怎麽說也是他撿回來的。

“不行就是不行!”沈尋斬釘截鐵十分冷酷,看著沈十安臉上對熊貓掩飾不住的喜愛,頓了頓又小聲道:“晚上變耳朵給你摸。”

沈十安想了想,不吃虧,於是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