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打不相識
;
“動手？隻對你動腳不夠，還讓我動手？對你動手動腳的對我有什麽好處？說得好像本姑奶奶跟那啥似的……”她扭了扭腰肢，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農村大姑娘，剛才那一通折騰可是累壞了。正說著，似是意識到了什麽，突然暴怒，一腳把邪俊踢上了天，“你丫的毛都沒長齊就敢調戲你姑奶奶，我是那輕浮的人嗎？我讓你動手，我讓你動腳，我讓你讓我動手又動腳……”嘭嘭嘭最後……
邪俊一聲慘呼，被迫表演空中飛人的時候趁機抱住了墳頭邊上一棵歪脖子老樹的枝杈，死活也不下來。
太他媽嚇人了，這是幾百個各種版本的母夜叉加精神病加腦殘的變異結核胚胎發育而成的無敵至尊女魔頭！還是有口才特長，聯想特長，先入為主特長，暴力報複特長的那種。
想死，怎麽也得先學會什麽是‘生不如死’再說！
“你下來！”邪俊不答，幹嘛，下去找虐？我犯賤啊！
“最後一次，你下不下來？”美女擼起了袖子，冷著臉道。
邪俊小心髒狂跳，下不下去？這姑奶奶不像是不會飛天遁地的主啊？不過……老子還是咬舌自盡得了……嗚，好像死不了……身為一個修士，這也是個苦惱啊。
淚奔間，再睜開唯一一隻尚未完全封侯的小眼，那亮晶晶的兩排小牙已經在眼前了。這姑娘，咋就生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忒坑人咧！
“你想怎麽樣？”邪俊緊緊抱著救命稻草一般的樹枝，依然不卑不亢。“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
美女嫣然一笑，“那我就給你個自盡的機會吧，反正你已經被我辱了……呸呸，你又給老娘挖坑下套，好你個色胚子！”她再一次飆火，直把邪俊打得哭爹喊娘，好不淒慘。
邪俊鬱悶得要吐血，我~我到底說啥了……
“你說你，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還是個光說不練的主，難道自殺不行？還是個男人呢，我呸！”美女依然強悍，劈頭蓋臉一通臭罵。罵過之後，接著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姑奶奶我走過南，闖過北，死人堆裏伸過腿，早已看透紅塵生死。你呢，殺過人，當過匪，臭茅房裏頭喝過水，也該是個能屈能伸的主。這樣吧，我就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了。但是，為了麵子上過得去，你答應幫我做一件事，如何？”
咳咳邪俊臉色忽明忽暗，自己確實不想死，不過，你也犯不著這麽說吧？人，我是殺過，可是之後的……你也忒能信口開河了！況且我一條命已經被你去了九成，這還不夠？
雖然被罵得狗血噴頭，受盡了虐待，但他此時卻不能升起任何仇恨之心，看到她就感到由靈魂深處發出的懼意，像是一個忠心的臣子仰視自己高高在上的王！這種感覺很奇妙，被教訓過後越發的強烈。
“你叫什麽？”她美眸一瞪，冷聲道。
“邪俊！邪魔的邪，英俊的俊！”雖心中有懼，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麵子啊……
“嗯。”她螓首微點，眉目下垂，眼皮之下眼珠子卻滴溜溜亂轉，道“一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經人，還好有我在，而你也尚未在這邪路上涉足太深，唉，姑奶奶我還是一成不變的爛好人呐，真是苦惱，這費力不討好的活我就攬下了。在我的循循善誘之下，你一定能早日回歸正途，起碼能讓你不再為禍眾生，貽害萬年，你可願意？”
“我……”邪俊一張嘴，發現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什麽時候為禍眾生了，又怎會貽害萬年？我要是答應了，豈不就是認了？到時候就是傾盡三江五湖水，恐也難洗今日一身冤了。不答應？就她那火爆脾氣，定是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哇。
邪俊正思忖有什麽兩全其美的方法，就見冰美人抬了一下眼皮，道“嗯，看來你是默認了……”噗邪俊滿臉漲紅，這是汙蔑，這是……真沒處評理了！
“不要激動，你就偷著樂去吧，經過我的一番調教，就是一條喪心病狂的瘋狗也能給他治成百依百順的小花貓，何況是你？以後，你就再也不用過那種過街老鼠一樣的日子了，懂嗎？以後要堂堂正正，抬頭，挺胸，撅屁股一樣做人，明白？”
她很快就進入了角色，一番苦口婆心直把邪俊說得一無是處。蒼天啊，我要是他或者她，幹脆找個老鼠洞鑽進去了卻殘生得了，還見什麽人，這口才，這臉皮，這抵抗力……
“明白”邪俊目蘊晶瑩，垂頭耷拉腦，像是連敗十場的公雞，還是敗給的母雞，這輩子還真就沒比這更憋屈過……太傷人。
“嗯。”她繼續端架子，“可知道姑奶奶的名諱？”
“名諱？”邪俊嘴角**，心中腹誹，我要是知道有你這麽一號子猛人還不直接腳底抹油？犯得上讓你教訓一頓？
“咳”冰美人奇跡般的臉頰有些泛紅，道“不知道也不怪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遠離塵囂多少年了。唉，這世道真是變了，以前條件那麽苦都不曾出現這種半截子矮冬瓜，今世倒是見著了。我問你，像你這種，多不？”她雙眼彎成一對月牙，像是一隻萬年老狐狸，卻用一種十三歲小姑娘的才有的純潔眼神問道。
邪俊頭皮發炸，妖孽！
“敢問前輩大名！”邪俊忍痛抱拳，趕緊打岔，丫丫個呸的，這老婆子的嘴是刀子做的不成，怎麽一張嘴就在老子心口上捅啊！忒狠！
“不必客套，什麽前輩不前輩的，本想著，你就叫我姑奶奶也就得了，我也不嫌輩分低。不過麽，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好拂了你麵子，姑奶奶我叫上官紫淩，額，好久沒用過的名字了呢，你不問我還真想不起來。”上官紫淩略作滄桑沉思狀，說道。
“額，前輩。我看您著實年輕啊，分明十七的韶華正當年，我若叫你姑奶奶，怕是會辱了您的名聲，把您給叫老了，那我的罪孽未免太大了，就是把我殺死殺活幾百次也不足以贖罪。不若，我叫你……紫淩額前輩如何？”邪俊大著膽子，強行把舌頭給擼直了，道。
上官紫淩美眸一瞪，“你個小兔崽子，三番兩次調戲你姑奶奶是何用意？果然是賊心不死，惡念叢生，來來來，讓我好好調教調教你，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你從罪惡的深淵裏給拉回來，才能對得起這孕育萬靈的蒼天大地……”她又是一番大義凜然的說教，但是這次卻遲遲沒有出腳，反而眼中帶著喜色，臉上染著焦急。意思是：
你這兔崽子，嘴巴還挺甜，快跟我求求情，我不會為難你的……
邪俊怎麽說也是快兩百歲的人了，要是在界民之中，相當於活了三世的老怪物，豈能沒有這點眼力，當即臉色一苦，認真道“前輩息怒，晚輩所言句句屬實，發自內心的對前輩高山仰止，無比的尊崇，絕沒有一星半點的褻瀆之意，還望前輩明鑒啊。”
上官紫淩眉毛彎彎，輕快的一點頭，純真的像一泉清水，“我諒你也不敢，既然如此，你可以叫我上官紫淩，或者上官、紫淩都行。其實，我也很喜歡平輩論交的，咯咯咯”
好嘛，幾個彎彎繞，她竟然由一個馴獸師變成了平輩朋友，這是邪俊始料不及的，紫淩道也樂得如此，高處不勝寒，有什麽好？
“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邪俊打蛇上棍，順坡下驢，眉眼言笑，十分市儈地諂媚道。畢竟，小命又攥回了自己的手裏。
兩人月明風清夜，於亂墳崗中好一通揶揄奉承，真不曉得這是演給誰看，這裏可沒有觀眾啊，除了一座座的新土舊墳……陰風陣陣啊。
“邪俊，你可是吃過魂珠了？”上官紫淩突然臉色一僵，一板一眼道。
難道又犯病了？邪俊大口咽唾沫，額頭亡汗大冒，這姑奶奶是變臉的出身不成，咋這麽快？變臉也沒啥，關鍵脾氣也變了，這姑奶那發起狠來……他腦袋一撥楞，打了個寒戰。
“是，僥幸得了兩珠，吃了”邪俊一五一十道。
此言一出，他就後悔起來，隻見上官紫淩銀牙緊咬，小臉鍋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