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疑心

麵對葉傲雪的暴脾氣,楚離天隻好粗暴簡單地說道:“我覺得殊漠的目的不會隻是對抗天庭這麽簡單,他如果要對抗天庭,有很多種辦法,為什麽偏偏要通過救人?而且還正好遇見你,將我們引到這裏來,你不覺得奇怪嗎?進入到這裏,看見魔界和人類相處融洽,不覺得很詭異嗎?”

“我也想過這些,但我與魔尊相處已久,他是個正直的人,不會耍把戲,若是我有疑慮,就不會帶你們來這裏了,或許是別的原因,你不要多心。”

楚離天點點頭:“總之凡事謹慎些為好。”

“嗯,我知道。你可不可以出去了?”葉傲雪忍著怒氣。

“好好好,我出去。”楚離天無奈地拿開蓋在自己頭上的衣服,準備離開,但就在這時,楚離天突然覺得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滑倒在了地上。

葉傲雪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想上前扶他起來,卻看見楚離天一個翻身就靈活地重新站了起來,而正在這時,葉傲雪前傾的身子沒能阻擋住下滑的衣衫,整個衣衫滑掉在地上。

她的動作也就尷尬地停在了那裏。

楚離天躍身而起的身體也正好麵對著她,所以一覽無遺,臉色立即變得微紅。

葉傲雪迅速反應過來,蹲下身撿起衣衫就套在了身上,一巴掌就朝楚離天打去,但自然沒有得逞,楚離天的防禦係統也不是開玩笑的,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手就握住了葉傲雪的手。

“又不是我的錯,你打我做什麽?”他委屈又不解。

“你應該閉上眼睛!”

“誰反應得過來?你的衣服就那麽掉下來了,再說了,你的反應也太大了,之前又不是沒看過。”

葉傲雪怒火中燒,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我一句話都不想和你說了!你給我出去!”

“你究竟是怎麽回事?我隻是不小心看了一眼你的身體而已,而且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很擅長讓人失去記憶,你也可以對我使用這些。”

深吸了一口氣,葉傲雪翻了個深深的白眼,“好,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

“我也沒有說是你的錯,你的衣服掉了,怎麽能說是你的錯呢?這是天意,不過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

葉傲雪幾乎要憋出內傷,臉色鐵青地將他推了出去。

果然,用以往的霸道來對待她是行不通的,想起葉傲雪被自己的話語弄得十分無語的表情,楚離天揚起唇角,慢慢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個安全的城鎮叫德伯鎮,是殊漠帶領著自己的屬下攻下來的一個小鎮,小鎮周邊都有使者日夜守著,一旦有腐屍靠近,他們便會出鎮去消滅他們,所以自出事以來的這些天,小鎮裏一直很安全,也一直湧進來各種逃生的人,所以擴大到了現在的這個規模。

此刻,殊漠正坐在書房內,用傳影葫蘆看著各個角落的情況。

一個畫麵突然讓他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畫麵中,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袍的姑娘正將手中的手帕遞給身邊坐著的一個正在哭泣的老者,姑娘眉清目秀,五官小巧可愛,像是一顆顆寶石被精致地點綴,目光中多是悲切。

那老者哭得很傷心,姑娘輕輕地拍打著老者的背,嘴裏似乎說著什麽安慰的話。

在姑娘的安慰下,老者的情緒漸漸地平複下來。

這些自然不足以吸引殊漠,真正吸引他的,是姑娘腰間的玉佩,是個半圓形的不完整的玉佩,雕刻著一朵碎裂的薔薇花,玉佩的顏色青透。那塊玉佩一下就擊中了他。

他不由自主地從懷裏的內袋中拿出一塊玉佩,拿在手中,與影像中那半玉佩,在對上的那一秒,他幾乎停止呼吸。

那塊玉佩是他的戀人薔薇留下的。

薔薇是王母娘娘手下的一名仙女,一次受命下凡來辦事,卻被他的一個使者抓回了魔界,但他卻對她一見鍾情,二人在一起大約一年多,卻在一次意外中,薔薇被天庭的神仙帶回,被除以死刑,魂魄俱散,隻留下一朵帶有薔薇花的玉佩,而那塊玉佩,也在他帶領魔界中人去攻打天庭的時候,被擊成兩半,另外一半掉落在人間。

已經是許多年過去了,這塊玉佩在人間流轉了這樣久,竟然落到了一個姑娘的手中。

而仔細一看,那姑娘的五官,竟然也與薔薇有幾分相似,殊漠的心淡淡地痛了起來。

他決定前往姑娘所在的院落看看。

不知為何。

來到那姑娘所住的院子,卻已不見了姑娘的影子,隻有一個老者呆呆地看著花朵落淚,他已經哭了很久了。

“老人家,與你同住在一個院子裏的那個姑娘去哪裏了?”殊漠問道。

老者呆呆地抬起頭,看著殊漠:“她生病了,去找草藥了。”

“生病?”難怪她的臉色這麽蒼白。

“你要找她,就去後山。”

“謝謝。”殊漠衝老者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德伯小鎮有個不太安全的弊端,就是後山,因後山是和整個德伯小鎮連接在一起,沒有高牆圍繞,腐屍很有可能從山的另外一邊過來,所以在那部分,守衛的人是最多的,可她一個姑娘家竟然獨自去後山?不要命了?

殊漠竟有些擔心。

等他反應過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後山。

他怎麽會來這裏?僅僅為了一個擁有帶有薔薇魂魄玉佩的姑娘?真是瘋了。

“魔尊?”他正欲轉身離開,身後卻傳來使者疑惑的聲音。

他冷冷地轉過頭:“怎麽?”

“您有什麽問題嗎?需要我們報告這裏的安全情況嗎?”因為魔尊一直都沒有來過後山,所以對這些使者們來說都很新奇。

“你們看見過一個女孩子嗎?”

幾個使者相互看了看,有些疑惑。

其中兩個使者爭論了起來:“我都說了有個女孩逃了出去,你非說沒有看見!”

另外一個使者麵紅耳赤:“我分明就沒有看見!”

“怎麽回事?”殊漠沉聲問道。

“剛才有個姑娘要去後山,臉色很難看,我們沒有允許她去後山,然後她就離開了,可阿雍說她溜進了後山,但我們都沒有看見。”

“你看到她溜出去了?”殊漠看向那個使者。

“我是看見一個身影溜了進去,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所以我也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看見了……”

殊漠不悅地看了他們一眼:“知道本尊為什麽讓這麽多人守在這裏嗎?”

幾個使者相互看了一眼,紛紛低下了頭。

“連個姑娘都看不住,本尊為何還要浪費人手?”說著,殊漠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四個使者就消失了三個。

僅剩的那個使者難以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就這樣消失掉,害怕得渾身發抖。

“你不必害怕,對本尊來說,你比這些人有用,所以本尊留著你,日後你要睜大你的眼睛,一隻蒼蠅都不得飛出去,明白了嗎?”

“是。”使者的聲音還發著顫。

殊漠點點頭,一言不發地進入了後山。

後山中有一條小徑,那姑娘雖然很膽大,不過看上去並不像離經叛道的人,應該會走這條小徑。

小徑上鋪滿了鵝卵石,殊漠一步步走著,仔細地查找著她的蹤跡。

走了越半刻鍾的功夫,殊漠看見左邊的泥路上有一雙腳印,從小巧的尺寸來看,應該是那姑娘的腳印。

她可真是夠大膽的,殊漠這麽想著,便順著那腳印的方向查找了過去。

這一跟隨,就花費了殊漠小半個時辰,腳印蜿蜒曲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中途殊漠很多次跟丟這腳印,好不容易才回到正軌。

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腳印徹底消失了。

殊漠抬起頭,見不遠處,帶著薔薇玉佩的姑娘正站在一個腐屍麵前,拿著砍刀的手正在發著抖。

看來自己預想的沒錯,別的地方已經沒有食物了,腐屍們已經跑到山上來了,看來還需加強人手看管住這裏才行。

看著那姑娘嚇得微微發抖,目光卻依然堅毅的樣子,殊漠倒並不著急去救她,反而是想看看她會作何反應。

腐屍張牙舞爪地朝著那姑娘走近,走得速度很慢,似乎是覺得今日的餐食已有著落,所以並不著急。

姑娘的額間已經滲出了汗滴,握著砍刀的手青筋暴起。

而就在殊漠以為姑娘會拿起砍刀朝腐屍砍去的時候,她突然閉上眼轉身就跑,準確無誤地撞上了殊漠的身體,旋即便暈了過去。

殊漠長歎了口氣,隻抬眼看了眼腐屍,那腐屍就化成了粉末,消散在了風中。

看這姑娘是挺膽大的,怎麽就是下不去刀呢?今日若他不在這裏,她豈不是已經成了腐屍的盤中餐?

看著懷裏昏厥過去的女子,殊漠一時間竟不知怎麽辦才好。

懷中溫香軟玉,眼睛緊緊地閉著,睫毛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樣微微顫抖著,臉色蒼白,還有未幹透的淚痕掛在上麵,簡直是梨花帶雨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