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修。”就在大家剛剛坐下,準備等著慕靈修說些什麽的時候,慕鼎臣竟然突然突然舉著酒杯站了起來,對慕靈修大道:“遊曆在外四年沒有回家,同為一家兄弟,我慕鼎臣第一個為你洗塵,這杯酒,我先幹為敬。”

說著,一昂脖,將酒喝了下去,隨後翻轉了一下酒杯,示意自己已經喝完。

慕靈修微微一笑,同樣站起身,舉起手中的杯子道:“多謝二表哥,我就以茶代酒,見諒了。”

“慢!”慕百柯連忙叫住他,道:“靈修兄弟,你這以茶代酒,有些不像話吧。”

“慕百柯!”蘇青兒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聽力還是沒有問題的,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就生氣了,沒好氣的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你明知道靈修哥哥身體不好,怎的還讓他喝酒?”

“青兒姑娘,你怎的總是針對我呢?靈修是慕家的小少爺,喝點酒又怎麽了?身體再虛弱,也不能連這一小盅酒都喝不了吧。”說著,同樣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對慕靈修道:“作為兄弟,我也敬你!”

“既為兄弟,那麽這些都不重要,感情到位了便好”說著,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也不去看慕百柯和慕鼎臣尷尬的站在那裏,率先拿起筷子將魚眼睛夾了出來,放進蘇青兒的飯碗裏,道:“記得你以前最愛吃這個。”

“喔?什麽東西?”蘇青兒一愣,在桌子上輕輕的摸起自己的筷子來。慕靈修無奈的笑了笑,將筷子遞到她手裏,又看了看眾人,道:“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大家應該都餓了,動筷吧。”說著,餘光瞄向慕百柯和慕鼎臣的方向,心中突然又是一沉。

他竟然看到慕水碧與慕百柯兩個人挨在一起,慕水碧正悄悄的拉著他的一角讓他坐下,神色親昵,幾乎是這一眼,他就察覺到了不對。

這個帶有傳奇色彩的少年剛剛回來,並且在宴席剛開始的時候就給了慕百柯和慕鼎臣兩個佼佼者一個下馬威,眾人一看這形勢,頓時就陷入了沉默,各自吃著自己的,誰也不先開口說話,以免不小心捅到了馬蜂窩。

慕靈修也絲毫不在意這尷尬的氣氛,自己吃幾口,就給蘇青兒夾點菜,倒是吃得不亦樂乎。

他不著急,不代表別人也不著急,反正該來的遲早都得來,他可不相信會有人讓他順順利利的將這頓飯吃完。

“靈修。”剛剛被晾在一邊下不來台的慕鼎臣強壓下心中的怒氣,一臉虛假笑容的關心道:“這四年,你在外麵過的怎麽樣?”

“還算湊合,最起碼活下來了。”慕靈修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微笑,一副“謝謝二表哥關心”的表情,完全忽略他心中那一團怒火。

看著慕靈修那副雲淡風輕漫不經心的樣子,慕鼎臣越看越覺得欠扁,臉上笑嘻嘻的,但是說出的話卻滿是挑釁的意味:“靈修兄弟,你離開府中的時候,正好風頭正旺,現在四年過去了,不知你又長了什麽能耐?”

這句話,若是由慕霖一幹長輩們說,自然是沒有什麽毛病的,但是從慕鼎臣嘴裏說出來,竟然變了些味道。

“慕鼎臣,這四年你倒是能耐長了不少。”這次蘇青兒沒有開口,但是坐在慕靈修身邊的穀寒倒是覺得煩躁了,冰冷的看向他,道:“六天前在府中抓到的那個奸細,我讓你和慕百柯去審,結果呢?”

慕鼎臣見一向冷言寡語的穀寒竟然都開口說話了,神情頓時一滯。穀寒雖然跟慕家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是卻是慕霖身邊唯一的心腹,有的時候,從他口中說出的話,甚至能夠擁有慕霖的權利,被他這麽一說,慕鼎臣頓時蔫了下去。

然而穀寒卻並沒有打算停口的意思,對這件事到現在沒有處理好倒是表現的很氣憤:“如果你們兩個處理不好,那麽這個能夠給自己增加功績的機會、我就給別人了。”

其實這個任務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想要,那個混進慕家的奸細,在暗中收集了不少的情報傳回去給自己的主人,幾乎是慕家的經濟動脈有一點的變動,對方都會及時的采取措施,導致慕家損失了好大一部分的經濟來源。後來還是穀寒設了個計,好不容易才讓他露出了馬腳。

可是這個人就算是被發現了,也像是個又臭又硬的石頭一樣,不管怎麽審怎麽用刑,就是打死字不說,甚至還有兩次想要咬舌自盡,幸好最後都被阻攔了下來。對這個人,慕百柯和慕鼎臣兩個人都頭疼得很,想脫手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如今突然聽見穀寒說,你們不行的話我就去找別人,他們心中立刻就想到了同樣的想法,口上也根本就不承認自己不行,隻是調侃的道:“既然靈修兄弟這麽厲害,那麽不妨讓我們見識見識你有什麽辦法。”

這樣一來,慕靈修就算真的審出來了,他們頂多就是丟些臉麵,但若是慕靈修審不出來,丟人丟的可就大了。

慕靈修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他雖然不知道那個奸細有多麽難纏,但是聽他們說話的意思,想必絕對不是什麽好差事,可是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想著,他無奈的看了一眼穀寒。自己明明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做,怎麽就被他們兩個人推到這麽高的地方了,高處不勝寒啊……

穀寒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過就像是沒看見一樣,冰冷的聲音蘊含著靈力即刻傳出了正殿:“將那個奸細帶進來。”

這一下,慕靈修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慕百柯和慕鼎臣找自己的麻煩可能是看自己不順眼,但是穀寒今日弄的這一出,絕對是事先準備好的!

果然,這話剛剛落下不久,正殿的大門被輕輕的推開,兩個看起來強壯的家丁壓著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直接將他推到慕靈修眼前。

慕百柯看著那男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心中頓時有了些底氣,竟然像哄小孩一般的開口道:“靈修兄弟,人已經帶到了,你快問問,到底怎麽個情況。”

“哼!”那三十多歲的男子看了慕百柯一眼,一副不屑的神情,隨後有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慕靈修,一看他如此年輕的年紀,眼中多出了一絲輕蔑,道:“穀寒,我敬你是條漢子,不過你也不至於這麽瞧不起我吧,把我推到這麽幾個孩子手裏。”

穀寒今年二十三歲,雖然比那男子小了不少,但是因為他自小就暗中接受慕霖給的任務,在背地裏處理過很多黑暗的事情,雖然極少登上台麵,但是在瀾崖城的各個勢力的高層中,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穀寒的名號。而且也因為他所接受的任務,幾乎沒有失手過,也從來不會有人因為他年紀輕輕而去小瞧他。

穀寒就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看都懶的看他一眼,麵無表情的吃著自己碗裏的食物。

跟他一樣同樣在吃飯的還有慕靈修,那些慕家的族人都在等著看好戲,事到如今,他們也都清楚了,今天這宴席不隻是一頓飯這麽簡單了,於是都將目光放在他身上,可是他卻依舊不緊不慢吃的津津有味的。

那男子見他們兩個人竟然沒有人答理自己,心裏頓時虛了一下,眉毛一挑,一臉傲慢的站在那裏,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