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修因為年少,真正所經曆過的事情以及見過的場麵實在是太少太少。而少年探險家伊澤卻自小便跟著爺爺在大陸上遊蕩,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圓滑程度與少年的慕靈修相比,都絕對高出了不止是一個層次。在這種層次上相比較,若是說伊澤是一頭大象,那麽慕靈修就是一隻在地上爬的螞蟻。他所看見的伊澤的無賴,對於伊澤本人來說,根本連皮毛都算不上。
“伊澤?你又是哪裏的人呢?”蘇青兒頓時來了興趣。
“嗬嗬!”伊澤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說來慚愧,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的人。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已經看著跟著爺爺四處探險了。”
“咦?”慕如歌同樣被他的話所吸引,天真道:“那就是說,你從記事就開始探險了麽?可是那時候你那麽小,怎麽探險呀!”
“探險也不是非要去什麽險地的。”伊澤對答如流的道:“其實人們對於探險家這個職業的誤解很多,不過也難怪,從事這個職業的人的實在是太稀少了。”
“誤解?”蘇青兒一臉的疑問。
“其實探險家不是哪裏有危險就往哪裏跑的。畢竟生命隻有一次,哪裏會有人不珍惜的呢?”他頓了頓,道:“其實幾乎所有從事探險家這個職業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的求知欲。他們都喜歡探索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而且喜歡刺激。年幼的時候,因為認知比較少,所以一個很普通的老鼠洞、或者是鳥窩之類的動物居所,說不定就能滿足他們的求知欲。然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能理解,能去探索的事物越來越多,所知道的也就越來越多。”
“可是正常人不也是這麽長大的麽?”慕如歌一幅不理解的萌表情。
“雖然正常人也是這樣成長,但是他們很少回去留意自己所接觸到的一切細節,而且也不會對某一件小事情刨根問底。更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尋求刺激,滿足自己的求知欲。”說著,他頓了一下,神秘兮兮的看了兩位妹妹一眼,繼續道:“其實,探險家這個職業,最厲害的一點,是他們的情報。”
“此話怎講?”慕靈修顯然也被他的話所吸引。
伊澤一聽問自己的不是這兩位萌妹紙,語氣有那麽一絲絲的不滿,道:“探險家的一生都活在尋求刺激和對未知事物的追求中,所以他們會掌握大量的別人不知道的消息,而為了滿足自己的求知欲,他們的社交技巧是非常純熟的,而且人脈也非常的廣泛,幾乎所有的達官貴人家族勢力都不願意去得罪他們,相反的,若是探險家們有需要,他們還會給予一定的幫助。但是對於探險家們,有一條必須遵守的法則,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
“所以說,這就是為什麽規定探險家的一生隻能投靠一次組織,若是組織潰散,不得再次投靠的原因?”慕靈修恍然大悟。
“沒錯。”伊澤點點頭:“探險家們必須保證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不會泄露,但是為了避免探險家們兩麵倒戈,造成混亂,他這一生,隻可以投靠一次組織,並且會私下在探險家協會留下記錄。若是違背了探險家守則,則會被踢出協會,並且公開其罪行,為全大陸人所唾棄。”
看著一臉認真地聽自己說話的三人,伊澤的成就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道:“所以為了避免自己所投靠的組織倒閉之後,自己就得不到自由自在時能夠得到的待遇,所以絕大多數的探險家都是自由之身,絕對不會參與到家族勢力當中來。”
“哇塞!聽起來好酷哇!”慕如歌聽的雙眼放光,一臉的向往。
“非也非也!”伊澤微笑的搖搖頭:“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每一名探險家在尋求刺激的過程中,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每一次探險,隻要有一點不慎,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伊澤一盆冷水把處於興奮中的慕如歌潑的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這麽多年跟著爺爺一起探險討生活,也算是閱人無數。這蘇青兒和慕如歌兩個人,雖然天資出眾,但是內心卻天真無邪,就像兩張純潔的白紙,剛剛看她們兩個的樣子,自己若是再不潑一盆冷水上去,恐怕這兩個小丫頭非得吵吵著以後也要同自己一起探險了!
慕靈修立刻會意,拉著垂頭喪氣的兩個小姑娘,道:“你們明天到底還要不要去山脈裏麵狩獵守護啊?現在好奇心滿足了,趕快回房睡覺!”
“哦。”兩個小丫頭癟了癟嘴,一臉掃興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平日裏兩個小丫頭總是看著對方橫眉豎眼的,爭這麽一個靈修哥哥,今天卻難得的保持一致。
看著她們兩個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慕靈修又看向伊澤,道:“兄台果然見多識廣,所見所聞以及思考的方向都與常人不同。”
“如果你能當一名探險家,你也這樣。”伊澤絲毫不謙虛的應答,隨後招呼都沒打的走回自己的院子裏,哪裏還有剛剛和蘇青兒兩個小女孩說話時表現出來的矜持?
慕靈修雖然在族中被族人所排斥,但是卻絕對沒有族人敢不給他麵子、或者是當場給他臉色看。可是如今突然麵對一個吊兒郎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他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去應對,聽見他的回答,一向沉穩淡定的慕靈修竟然被噎的啞口無言,尷尬至極。
看著伊澤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幹笑了一下,隻是覺得這個人特立獨行,但是卻又不與人群脫軌,倒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對於他的語言和行動等等,他卻並未在意。
不知不覺間,這一場閑談結束後天已經黑了。院子中除了那些白天拿出來曬的農作物和動物皮毛骨肉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他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間,忽然覺得徐徐的山風吹得有些清冷,轉過身剛想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抬眼間,卻看見一個穿著泛白布衣的男子就站在自己的房門外,看著自己的方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慕靈修走了過去,直視著他,像是跟一個老朋友說話一樣問道:“你站在這裏做什麽?為什麽不去休息?”
“我……”罹風隼的聲音有些僵硬,似乎有些難以開口的卡住了。
“怎麽了?”慕靈修一臉的疑惑,心中實在是想不出,眼前這個如雄鷹一般鋒銳的男子到底有什麽說不出口的話。
“我想跟你談談。”罹風隼有些生澀的說完,也不等慕靈修答應與否,直接走出院子。
其實原本慕靈修真的不打算跟過去,可是沉吟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探險家伊澤傳染了,好奇心蠢蠢欲動,最終還是被驅使著跟了過去。
兩個人沉默在村子中走著,誰也不說話,偶爾能看見還沒有入睡的農戶裏麵,有人家在整理東西。兩個少年並肩前行,但是之間的距離卻足有半米之多,兩個看似相似,但本質上卻完全相反的人,一個沉靜如水,一個銳利逼人,就好像兩個人都在各自守護者自己的領域,抵抗者對方的侵犯一樣。
“你把我叫出來,是想跟我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