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應醫生又回到雅靈床邊的椅子旁坐下。

“應醫生,我的病情你一下很了解吧。”

“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了,這是我遇到過的最複雜的病症,不過,相信我們,我……”

“那麽,應醫生一定清楚這次的治療會有的效果,對嗎?”雅靈打斷他的話,問道。

“百分百的把握沒有,但成功的機率也許會超過一半,最完美的結果是,你的眼睛也會治逾。”

“我要付出什麽?”

“恩?”應醫生不明白她問話的意思,抬頭看她,又無法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什麽。

“這樣有把握的話,應醫生為什麽那麽謹慎的要問我的是否做這個治療?應醫生是想到了什麽吧。完美的結果下麵是不是也會有遺憾,那麽遺憾是什麽?”

這一次,應醫生真的被眼前雅靈驚住了,原以為最最粗心的她,竟然是這樣透澈的明了這其中的種種,什麽都知道,卻事事乖巧的服從,這樣想來,當初她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定是付出了很大的勇氣。

定了定心神,應醫生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並不是完全肯定,隻能說有這個可能。”

“什麽可能?”

雅靈步步緊逼,完全不讓應醫生有緩氣和唐塞的時間。

“這……”

“同爸爸一般,最後連親人都會忘記嗎?”

“你?”後麵的話如何也接不下去。

“看來,我猜的沒有錯,怪不得,我總覺得這次的藥與上次的藥有許多症狀都是相同的,眼睛有感覺的次數越來越多,但腦中放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原來,真的是這樣。”雅靈輕輕閉上眼,:“媽媽知道這件事情嗎?”

麵對著這樣的雅靈,再多的隱瞞都是無用,應醫生收起驚訝,說:“我己經向她征求過意見,這是目前唯一的一種能救治你生命的方法,我一直在把對應你病症起效果的所有藥物成份做出分析再混雜配合,上次的新藥是效果最好的一次,也是幾次失敗實驗之後唯一的一種合理搭配,唯一懂嗎?也許我還會研製出其它的藥物,但是那需要時間,而你缺少的,正是時間。”

“媽媽同意了嗎?”似乎並沒有聽到他那麽冗長的一番解釋,雅靈隻是簡單的問了這一個問題。

“恩,同意了。”

“恩,沒有問題了,麻煩你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雅靈伸出手,笑眯眯的眼裏斂去了所有的情緒:“我同意了。”

對方最後的話當然是憤怒的幾乎想要吞掉雅靈,不過雅靈不在乎,她很禮貌的說了聲再見後,就收了電話。

“應醫生,坐吧,你也站了很久了。”雅靈抬起頭,對應醫生說。

他己經不是知是第幾次愣住了,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重新坐好。

“記起來我還沒有離開了?”

“不,我是聞到了你的味道。”

雅靈說的平靜,挪到床邊坐下,電話隨手就放在櫃子上,經過剛剛的事情後,似乎並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我的味道?”應醫生還真的抬起胳膊聞了聞,皺了皺眉:“消毒水的味道?和這屋子裏沒什麽區別。”

“有一種淡淡的咖啡味道,我現在的鼻子可以媲美警犬吧。”

“嗬,真是不小心啊,怎麽辦?好像聽到了很重要的事情。”

“應醫生,不要告訴他,今天你所聽到的,請不要告訴他。”

雅靈背靠站床頭,眸子裏依舊是平靜一片,連同麵上,也無半分情緒,說出的話卻是認真十足:“我知道你和他一定有著聯係,無論是哪種方式,我也不管你們之間是何種關係,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他。”

今天吃驚的次數似乎有些多了,應醫生微微坐正,說:“我想你誤會了,他己經離開了不是嗎?”

“是的,但我了解他,他不會完全放棄我,他會通過你來了解我現在的消息,沒關係,這些都沒有關係,但這件事,請你全部忘掉,不要透露一分一毫給他。”

雅靈一個字一個字咬地很清楚,應醫生不得不重新審視麵前的女人,他發現,敏銳如他,也實在弄不懂她心裏真正的想法。

“我可以知道是為什麽嗎?”

雅靈輕笑,歪歪頭說:“不可以。”

“……”應醫生垂頭笑笑:“好吧,答應你。”

雅靈收起笑,手摸上櫃子,手一扭,把櫃門打開。

“應醫生,有一些東西要麻煩你還給他。”

應醫生站起身,走到櫃子邊,根據雅靈的堤示伸手取出來一個包裝的很仔細的外套,抬頭問:“是這個?似乎是件男人的西裝。”

雅靈側頭聽著,聽無點點頭,抬手似乎欲再摸上一回,最後也作罷了,收回手,轉過頭來說:“就是這個,是他落在我這裏的,麻煩你送還給他吧。”

應醫生看了她一會,才站起身,說:“好吧,不過他會不會有時間我不太清楚,先暫時放在這裏寄存,我的辦公室亂的很,也許會弄丟了,就不好辦了。”

“沒關係。”雅靈說:“怎樣都沒關係,拿走吧。”

應醫生無奈,隻好收下了外套,拿起櫃子上的單子轉身欲走。

“等等,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再坐一會吧。”

應醫生又回到雅靈床邊的椅子旁坐下。

“應醫生,我的病情你一下很了解吧。”

“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了,這是我遇到過的最複雜的病症,不過,相信我們,我……”

“那麽,應醫生一定清楚這次的治療會有的效果,對嗎?”雅靈打斷他的話,問道。

“百分百的把握沒有,但成功的機率也許會超過一半,最完美的結果是,你的眼睛也會治逾。”

“我要付出什麽?”

“恩?”應醫生不明白她問話的意思,抬頭看她,又無法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什麽。

“這樣有把握的話,應醫生為什麽那麽謹慎的要問我的是否做這個治療?應醫生是想到了什麽吧。完美的結果下麵是不是也會有遺憾,那麽遺憾是什麽?”

這一次,應醫生真的被眼前雅靈驚住了,原以為最最粗心的她,竟然是這樣透澈的明了這其中的種種,什麽都知道,卻事事乖巧的服從,這樣想來,當初她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定是付出了很大的勇氣。

定了定心神,應醫生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並不是完全肯定,隻能說有這個可能。”

“什麽可能?”

雅靈步步緊逼,完全不讓應醫生有緩氣和唐塞的時間。

“這……”

“同爸爸一般,最後連親人都會忘記嗎?”

“你?”後麵的話如何也接不下去。

“看來,我猜的沒有錯,怪不得,我總覺得這次的藥與上次的藥有許多症狀都是相同的,眼睛有感覺的次數越來越多,但腦中放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原來,真的是這樣。”雅靈輕輕閉上眼,:“媽媽知道這件事情嗎?”

麵對著這樣的雅靈,再多的隱瞞都是無用,應醫生收起驚訝,說:“我己經向她征求過意見,這是目前唯一的一種能救治你生命的方法,我一直在把對應你病症起效果的所有藥物成份做出分析再混雜配合,上次的新藥是效果最好的一次,也是幾次失敗實驗之後唯一的一種合理搭配,唯一懂嗎?也許我還會研製出其它的藥物,但是那需要時間,而你缺少的,正是時間。”

“媽媽同意了嗎?”似乎並沒有聽到他那麽冗長的一番解釋,雅靈隻是簡單的問了這一個問題。

“恩,同意了。”

“恩,沒有問題了,麻煩你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雅靈伸出手,笑眯眯的眼裏斂去了所有的情緒:“我同意了。”

對方最後的話當然是憤怒的幾乎想要吞掉雅靈,不過雅靈不在乎,她很禮貌的說了聲再見後,就收了電話。

“應醫生,坐吧,你也站了很久了。”雅靈抬起頭,對應醫生說。

他己經不是知是第幾次愣住了,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重新坐好。

“記起來我還沒有離開了?”

“不,我是聞到了你的味道。”

雅靈說的平靜,挪到床邊坐下,電話隨手就放在櫃子上,經過剛剛的事情後,似乎並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我的味道?”應醫生還真的抬起胳膊聞了聞,皺了皺眉:“消毒水的味道?和這屋子裏沒什麽區別。”

“有一種淡淡的咖啡味道,我現在的鼻子可以媲美警犬吧。”

“嗬,真是不小心啊,怎麽辦?好像聽到了很重要的事情。”

“應醫生,不要告訴他,今天你所聽到的,請不要告訴他。”

雅靈背靠站床頭,眸子裏依舊是平靜一片,連同麵上,也無半分情緒,說出的話卻是認真十足:“我知道你和他一定有著聯係,無論是哪種方式,我也不管你們之間是何種關係,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他。”

今天吃驚的次數似乎有些多了,應醫生微微坐正,說:“我想你誤會了,他己經離開了不是嗎?”

“是的,但我了解他,他不會完全放棄我,他會通過你來了解我現在的消息,沒關係,這些都沒有關係,但這件事,請你全部忘掉,不要透露一分一毫給他。”

雅靈一個字一個字咬地很清楚,應醫生不得不重新審視麵前的女人,他發現,敏銳如他,也實在弄不懂她心裏真正的想法。

“我可以知道是為什麽嗎?”

雅靈輕笑,歪歪頭說:“不可以。”

“……”應醫生垂頭笑笑:“好吧,答應你。”

雅靈收起笑,手摸上櫃子,手一扭,把櫃門打開。

“應醫生,有一些東西要麻煩你還給他。”

應醫生站起身,走到櫃子邊,根據雅靈的堤示伸手取出來一個包裝的很仔細的外套,抬頭問:“是這個?似乎是件男人的西裝。”

雅靈側頭聽著,聽無點點頭,抬手似乎欲再摸上一回,最後也作罷了,收回手,轉過頭來說:“就是這個,是他落在我這裏的,麻煩你送還給他吧。”

應醫生看了她一會,才站起身,說:“好吧,不過他會不會有時間我不太清楚,先暫時放在這裏寄存,我的辦公室亂的很,也許會弄丟了,就不好辦了。”

“沒關係。”雅靈說:“怎樣都沒關係,拿走吧。”

應醫生無奈,隻好收下了外套,拿起櫃子上的單子轉身欲走。

“等等,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再坐一會吧。”

應醫生又回到雅靈床邊的椅子旁坐下。

“應醫生,我的病情你一下很了解吧。”

“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了,這是我遇到過的最複雜的病症,不過,相信我們,我……”

“那麽,應醫生一定清楚這次的治療會有的效果,對嗎?”雅靈打斷他的話,問道。

“百分百的把握沒有,但成功的機率也許會超過一半,最完美的結果是,你的眼睛也會治逾。”

“我要付出什麽?”

“恩?”應醫生不明白她問話的意思,抬頭看她,又無法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什麽。

“這樣有把握的話,應醫生為什麽那麽謹慎的要問我的是否做這個治療?應醫生是想到了什麽吧。完美的結果下麵是不是也會有遺憾,那麽遺憾是什麽?”

這一次,應醫生真的被眼前雅靈驚住了,原以為最最粗心的她,竟然是這樣透澈的明了這其中的種種,什麽都知道,卻事事乖巧的服從,這樣想來,當初她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定是付出了很大的勇氣。

定了定心神,應醫生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並不是完全肯定,隻能說有這個可能。”

“什麽可能?”

雅靈步步緊逼,完全不讓應醫生有緩氣和唐塞的時間。

“這……”

“同爸爸一般,最後連親人都會忘記嗎?”

“你?”後麵的話如何也接不下去。

“看來,我猜的沒有錯,怪不得,我總覺得這次的藥與上次的藥有許多症狀都是相同的,眼睛有感覺的次數越來越多,但腦中放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原來,真的是這樣。”雅靈輕輕閉上眼,:“媽媽知道這件事情嗎?”

麵對著這樣的雅靈,再多的隱瞞都是無用,應醫生收起驚訝,說:“我己經向她征求過意見,這是目前唯一的一種能救治你生命的方法,我一直在把對應你病症起效果的所有藥物成份做出分析再混雜配合,上次的新藥是效果最好的一次,也是幾次失敗實驗之後唯一的一種合理搭配,唯一懂嗎?也許我還會研製出其它的藥物,但是那需要時間,而你缺少的,正是時間。”

“媽媽同意了嗎?”似乎並沒有聽到他那麽冗長的一番解釋,雅靈隻是簡單的問了這一個問題。

“恩,同意了。”

“恩,沒有問題了,麻煩你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雅靈伸出手,笑眯眯的眼裏斂去了所有的情緒:“我同意了。”

麻醉的效力發作,意識開始渙散,她不喜歡這種慢慢墜入深處的感覺,很浮,很慌,很無助,但也隻能這樣,她現在連害怕,都己經做不到了。

簾子輕動,忽然被掀起一角,修長的手指極慢的探過來,手尖的方向卻是雅靈無疑。

雅靈的發被包在手術專用的帽子裏,一張蒼白削瘦的臉完全展露了出來,平整的額頭光澤黯淡,記憶中的她,額前都是碎發,但有風的時候,那小東西會露出來,雖不飽滿卻也煜煜的晃過瑩亮,現在這般模樣是瘦掉了?還是生命的養份都悄悄的撤了出去?

繼續向下,那雙眼,每一次緊閉後,就好似一生也不願睜開,她熟睡的時候,眼球有時會微動,那是她睡熟的標誌,夢裏很少笑,但隻要笑起來,手就要抓住些什麽,像是有一肚子的快樂要告訴你,你那時就要安靜,把袖子借給她,然後就可以繼續做自己的事,或是看書,或理處理著文件,哪怕打電話給另一個女人……她就是這麽容易哄弄,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貪心?

她眼下的青色似乎又大了一些,記得鏡頭拉近時他就看到了一些異色,隻是如今麵對麵的細細看去,那程度重到讓人心驚,說是快樂,說是新生,心裏卻有太多的負累吧,騙了得自己,騙得了親人,騙得了全世界,卻騙不了自己的心,做了這麽多,她不累,台下的觀眾都累了,嚷的最響的是她,做的最差的還是她,卻又不忍心揭露她的矛盾,因為她還以為自己快經走了出去,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迷路了吧?

鼻子不是那種高挺有型的模樣,她為這個曾經困擾過多次吧?暗暗網購了那麽多的產品,一個不注意鼻子上就要多了一種小玩意,推拉拔扯,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可也隻見她的鼻子動不動就紅腫幾天,腫的時候,倒確實是高了不少,那時她的表情是無比雀躍的,也會無緣無故的跑到他麵前,或理整理沙發墊,或是給他第N次換了茶水,故意把側臉露給他,心虛的又緊張……隻是那腫消褪後,它還是它,她也還是她,早晨倒垃圾的時候,李嫂會對著一堆的陌生小玩意撓頭,她則躲在臥室裏又研究起新的試驗品……鼻梁矮矮的,鼻頭圓圓的,尾端嵌了一粒珍珠一般,有沒有人告訴過她,其實,這樣的鼻型在命理上說來,是大福大貴安享幸福的命,如果真的挺起來,反而損了福?

鼻下麵,他的指尖就微微停下,那唇微微張開,指尖停的地方己是極近,那氣息卻隻是剛剛打到皮膚便散的無影無蹤,這張唇,這張唇……

這張唇裏說過那麽多的話,得到的回答卻少的可憐,聽過一種說法,上帝給每個人生命中的話語都是等同的,所以要惜之。話說的多了,就出賣了生命,出賣了自己,出賣了感情,她總是極忐忑的,怕冷了場,就不停的說,說的很多,得到的卻很少時,就更加的慌亂,於是錯誤頻繁,越發的窘迫,然後這錯誤就變成了災難,她不是英雄,無法挽救自己,偏又沒有人給她一個小小的台階,他本就不甚在意的淡然態度,像把吹發可斷的劍,她每近一分就割傷一寸,越是靠近,就越是要傷痕累累,那時,她隻能自己找療傷的藥,又怕這治療的時間過長,他又要走的遠了,於是帶著傷口繼續上路,風吹雨淋,那裏化了膿,結了疤,就成了永遠的印記。

唇上幹的脫了皮,顏色又是失了血色的,幹淨的指甲忽而碰了一下那唇麵,下一秒,觸電一樣收回,中途,又無力的垂下去。

簾子那邊馬上有人粗重的喘氣,抑製不住一般,胸腔裏有了共嗚,是一種極痛苦的喘息方式。

應醫生聽見,慌忙丟下手裏的工作跑過去,一邊吩咐護士拿來各種東西,一邊責備著那人的輕舉妄動。

“你是要往死裏弄吧,沒有看到手上的輸液針嗎?還是這藥打完,還有了返老還童的效果?你竟然也讓我不省心起來了!”

“……”

“笑,笑有什麽用?能換出我的藥來?再笑兩次我就把你臉上這根神經直接抽掉!”

口氣不善,卻也是極關心的話,他又能怎樣,本就是自己惹出的事,也隻好甘心情願的閉眼接受批評。

手上的針管重新被紮好,這次粘了幾層的膠帶,那人重重的在針頭上按了一下,看著他微微皺了一下的眉頭,好心情的哼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天生就沒有痛感,很好,現在你倒是顯得有血有肉了,那就乖乖要出去看花花,少爺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一麵要尋雅靈,一麵要去公司,一麵還要應付著老爺那邊對於雅靈失蹤的責問,他是真的累,零晨幾點鍾,李嫂還能看到他書房的燈開著,有些白天耽誤的工作如果是一定要處理完的,他都要拿到晚上來做,這樣一天天的下去,他的身體也開始有些吃不消了,終於有一天,中午的時候被送了回來,說是開例會的時候臉色很不好,處理了一上午的文件後就昏倒在辦公室。

李嫂把他安排去休息之後,卻見林佳茹己經走到了雅靈當年的臥室,伸手就要推門進去,李嫂動了怒,就上去好聲好語的勸她離開,誰知她不但不領情,還執意的推門要進去,李嫂一急,拉了她一把,她跌到地上,正巧聽到了後麵的腳步聲,於是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李嫂也覺得尷尬,無論無何,她是少爺帶回來的人,如今這樣對待她是有些說不過去的,於是垂頭等著他的訓許,可是等了又等,也不見他有什麽訓責的動作,最後卻聽他說:“佳茹,有些事情,也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最好記住吧。”

李嫂不懂,少爺為何那麽嚴肅的發話,雖然他後來就又正常的說起哄弄的話語把林小姐帶回她自己的房間,可先前那番話,總是讓李嫂在心中不由的猜測,也許,少爺本就知道一些什麽……

不過,也隻是猜測而己,畢竟,少爺的心思,還是沒有幾個人能猜到的。

又是一聲輕歎,桌麵被擦的一塵不染,把每一樣東西再次物歸原處,才換著去擦別的地方。

這房間裏的每一件東西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連擦拭的順序都不曾變過,先是少爺的書桌,再是小小的吧台,轉向左麵就是少爺床邊的微型辦公桌,再向左,把床單掀起來重新抖一遍,再仔細鋪好,鋪的過程,又不禁用手細細撫平上麵每一道折皺,不由的想,如果那兩人的感情也能這樣的慢慢撫平,唉……該有多好。

理完床單後就是雅靈一邊的床頭櫃了,原本雅靈離開時,帶走了大部分的東西,包括她總是在櫃上擺的自己伺弄的鮮花,也在離開的那一天拔了出來,花瓶裏的水倒掉,不知埋到哪裏去了,少爺後來又買來了新的花瓶,雖說樣子無法完全做到同先前的一模一樣,但也是極為相似了,隻是那花,夏天還好,冬天的話,要每日都做到新鮮,少爺和她都費了不少的心思,光是花店就換了好幾個。

少爺在這一點上,不允許有一點的疏露,他總說,雅靈喜歡的東西他本就不知道幾樣,這花算是她極喜歡的了,就要全心都放在上麵,不能有一絲的馬虎……

把花瓶輕輕拿起來,擦掉花瓶周身的灰塵,裏麵的水是昨天才換的,花也是一天一換,今天的花還沒有送來,花瓶裏的這枝也還很精神,李嫂放了心,擦幹淨後就重新放回去,手向下,觸到幾本堆的整齊的書,是當初同日記一起鎖在櫃子下麵盒子裏麵雅靈忘記帶走的,都是一些情啊愛啊的書,她老了不喜歡看這些,不過她見過少爺曾翻過,也不知少爺是真的看進去了,還是隻是借物思人?

又是歎口氣,是不是人老了就特別容易懷念呢?這房間的主人都不曾說過什麽,她這個老太婆倒是成天唉呀唉呀的噓籲不己,一邊想著,一邊把書一本本的拿起來,吹掉上麵看不見的灰塵,另一手就忙著擦著下麵的櫃麵,一個不小心,書從手中掉落下來,她一急,忙蹲下去檢察書麵有沒有受損。

還好還好,地麵還是很幹淨的,書頁隻是有些卷邊,壓一壓就好了,李嫂兩手揪著卷曲的書麵,正要去壓平,手指突然被什麽紮到有些刺痛,隨手翻開那頁,原來是裏麵還夾著一片小小的書簽。

本想把書簽放進去一些就算了,卻忽的看到那書麵上麵一行很小的字:哼!比起他來差好多哦!

歪歪曲曲的字,有些像是偷偷寫上去的,心思一動,李嫂索性坐下來,開始每頁每頁的仔細翻開,這回,她的發現更多了,那上麵的字跡明顯就是雅靈所為,她仿佛有做筆記的這個習慣,看到哪裏有了感想,就要寫出來,有時是一句話,有時是幾個感歎號,有時就是個哭的悲慘的小速描,種類多種多樣,有時看著看著,李嫂就不禁要笑起來,這丫頭……真是……

有時,也會出現有關少爺的文字……

譬如看到書裏男主對女主大吼大叫時,旁邊就會有這樣的文字:怒!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女人是用來疼的,即使不愛!也要疼啊……還是他最好了,才不會這樣對我大叫呢,鄙視!

那個他字上麵用紅色的筆圈子了個心型的圖案上去,幼稚的很,不敢寫少爺的名字,就用他來代替,可是圈了這樣的東西上去,誰會猜不出?

有時,書裏的男主讓女主傷了心,女主一人坐在飯桌上,吃著幹巴巴的晚飯,看著無聊的新聞節目,那書頁旁邊就會先出現一個小小的哭臉,然後雅靈歪歪扭扭的字就會這樣寫著:抱抱,飯很無味吧,電視的內容也一點也沒記住對不對?其實一點也不餓對不對?隻是想找些光明正大的事情來做對不對?傻瓜……

但更多的,是借題發揮,比如男主偶爾表現了溫柔,那旁邊就有一個小小的得意表情的小頭像,然後附上她的話:嘿嘿,比起他來,你這算毛毛哦……那種囂張的語氣讓李嫂很容易的就會想象的到當時她寫這話是何等得意的樣子,也不由的就笑裏帶上酸。

有時,是男主吻了女主,這時旁邊的的空白上會有一邊串的省略號,最後的最後才會寫上幾個字:這個就不和你比了……羞羞

整本書看下來,得意的時候較多,在雅靈的心裏,少爺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即使是那般優秀的書中人物,她也要堵氣的比上幾次,如此這般的深情,少爺怎能不動情?

那書簽怕也是少爺夾上的,不然,午後長椅上文件不看,電話不接都在做什麽?一頁頁的翻過去,雅靈的形象和內心世界不就躍然紙了嗎?

合上書,緩慢的把書重新堆好,停頓了數秒才離開那裏。

來到窗前,伸手摸到窗簾,雖然前天才剛剛洗過,不過,好像還是落了一些浮灰了吧,李嫂伸手想要把簾子解下來,餘光輕輕一帶,手就停下來,轉過頭,有些不確定的看向大門口。

在那裏,一輛車子剛剛停下,打車上走下來一個女人,一身雪白的雪紡長裙,八分的衣袖,李嫂都不禁為她叫冷,嘴一撇,看了她兩眼,就不再理會,徑直弄著手裏的東西。

果不期然,下一秒,就聽到門鈴的響聲,李嫂慢悠悠的解開一個又一個的簾扣,連去看一眼的念頭都沒有,心裏隻想著這簾子的顏色淡了一些,是不是改天再去重新訂做一套?

門鈴聲持續響了好一會,門外的人就有些焦燥起來,鈴聲的間隔越來越短,持續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大有把裏麵的人吵出來的架勢。

李嫂冷哼一聲,暗想:我又不是少爺,你那一套對我有什麽用?就是把大門砸開也不見的有什麽會出來問問是怎麽回事?這一帶的小區就是保護隱私方麵的工作做的極好,我就是不理你,你要是有時間,就一直按下去,看能不能引來其它人過來幫忙?

門外的鈴聲又持續的響了許久,才忽然停下來,興許,是猜想到家裏沒有人,又或是失去了耐心想要離開了。

李嫂好心情的把屋子重新打量了一遍,才轉身關了門離開。

剛剛走下樓,手裏的東西還未來的及收拾好,那門又開始響了起來,不同的是,這次不再是門鈴響,而是有人在用力的砸著大門。

咚咚咚的悶響像是雨天那擾人的雷聲,李嫂盡力不去理會,哼著小調做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可是那響聲不同於鈴聲,雖然沉悶,卻讓你忽視不得,更何況,送花過來的時間就要到了,如果被門外的女人嚇到,以為家裏沒有人走掉了要怎麽辦?

李嫂擦淨手上的水漬,無奈,隻好起身走出去。

大門前,換上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極沒儀態的去拉開大門,裝作很是驚訝的對著外麵一臉憤怒的女人問道:“林小姐?咦?我以為是早晨過來送花的那個小夥子呢,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看我啊,人一老,覺就多,昨晚不過多看了一會電視,就睡到了這個時候,真是……”

佳茹臉上尚未收拾好憤怒,門就被一下子拉開了,此時,聽到李嫂明顯是在撒謊的話,心裏雖然憤怒,卻也隻能換回先前的呆傻樣子,故作不甚明白的歪頭問道:“維在哪?他好久,都沒有來看我了。”

李嫂掖掖頭發,才恍然大悟一般說:“你是在問少爺啊,他不在你那裏嗎?”

佳茹心裏咬牙切齒的想揪李嫂的頭發,麵上仍就一派天真:“沒有啊?去哪裏了?”

李嫂瞧她那副表情就來氣,明明就是什麽都懂,偏還那副一知半知的表情,裝著給誰看?

想到她,就想到雅靈,那麽單純一孩子,過去不知受過多少這女人的氣,心裏的怒火就騰騰的向上衝,口氣也酸了起來:“林小姐,你看啊,少爺是你的未婚夫,你如果都不知道他在哪裏,那我一個下等傭人哪裏知道他的去向呢?”

說完,還意猶未盡的暗自嘟喃:“按理說,是我向你問少爺去了哪裏才對,怎麽反過來是你來問我了,這叫個什麽事情啊!”

佳茹倏的握緊了拳頭,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這個李嫂在故意耍她,隻是心裏再怎麽明白,她卻無法說出半句的頂撞詞語,誰知道這地方哪個角落裏就裝著攝像機之類的,說不定,這個李嫂也會像那個該死的雅靈弄個什麽錄音筆,她所說的話又會變成她的把柄!

即將破口而出的憤言硬是被她咽下了肚,她眼睛一轉,笑著上前拉住李嫂的袖子,聲音變的撒嬌起來:“餓了,進去,等蘇維回來。”

李嫂皺著眉看著挽著自己胳膊的女人,又抬眼看了看外麵那輛安然停在門邊的黑色車子,有些猶豫,她可不想把這個麻煩弄進少爺的房子裏,這可是一顆定時炸彈。

“林小姐,是誰送你過來的?”

李嫂轉移話題:“聽說你我父親病了很久了,你不是應該在他身邊照顧他嗎?快回去吧,少爺要是知道你又在亂跑,也會不同意的,少爺可是個孝順的人,如果是老爺病了,少爺一定會不眠不休的伺候在他的身邊,我想林小姐也應該會這樣做的吧。”

“有人照顧,我來等阿維。”

“這可不一樣的,外人照顧哪有自己的女兒來的舒心,畢竟不是一家人,照顧起來難免要有些粗手粗腳。”

佳茹心裏對著這個李嫂己經恨到想狠狠抽她幾個巴掌的程度了,要不是她,她也不必從蘇維家搬出來,更不用這樣裝瘋賣傻的求著她放行,這一切都是因為蘇維對於這個叫李嫂的人的重視,總叫她也尊敬她,凡事都要聽她三分,才造成她現在這麽囂張的氣焰!

如若她以後成了女主人……

“不嘛,等阿維,走,走……”

死拉硬扯的用了蠻勁想要拉她進去,反正自己現在就是個瘋子,做些什麽都不過份吧,隻是這老女人,哪裏來的這麽大力氣,從前也未發覺她有這麽的厲害,如今硬是任她扯啊拉啊,就是不動彈半分,不由的就惱起來:“你倒是走啊,站在那裏做什麽?非要我求著你讓進去?你以為你是誰?太後?”

“咦?”李嫂轉過頭,輕咦了一聲,臉上掩飾不住的竊喜:“林小姐還知道太後?看來少爺為你派去的醫生真的很盡責,林小姐現在說起來話,條理也是很清楚的,想必事情也記起了不少吧,看來,離治逾那天,真的不遠了,這個消息等少爺回來時我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佳茹這次是徹底想要掐死麵前的老女人了,一不小心就中了她的計,看來蘇維真的沒有在家,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的,飛快的瞟了李嫂一眼,才別扭的轉回身:“不懂,什麽?阿維在哪裏?”

“唉,害我空歡喜一場,還以為你己經好了呢,少爺去了哪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等他回來的時候,讓他去看你,好不好?”

她能說不好嗎?心裏冷哼一聲,佳茹強笑著說:“好啊,好啊,佳茹先走了,再見。”

恨恨的踏著步子回到車裏,車門一關上,臉就冷下來:“開車!”

車了緩緩發動,很快就消失於李嫂的眼界,李嫂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被佳茹扯亂的袖子,才關上大門返回院裏。

佳茹坐在車子後麵,後車鏡裏,一雙滿是笑意的男人雙眼不時的打量過來,終於,佳茹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嘴一撇道:“怎麽,看到我的笑話很開心?”

“開心?是啊,開心極了,能讓你露出這種表情的,我猜猜,有幾人呢?”

“專心開你的車吧。”佳茹環著胸靠向車座:“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她後悔今天對我做出的一切。”

男人似乎己經習慣了她這樣的冰冷的表情,也不甚在意,隻是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說:“蘇維果然沒有回來?”

佳茹看了他一眼,勉強點了點頭,好看的眉皺起,這是她思考時的特征。

“去了哪裏,你心裏應該大致清楚吧。”

男人篤定的口氣讓佳茹感覺不舒服,冷哼一聲:“最好他沒有去找她,不然……”

“怎樣?”

佳茹又是狠狠的瞥了那男人一眼:“有空在這裏和我耍嘴?老頭子那邊怎麽樣了?”

“嗬。”男人笑,拉開車窗,扒了扒頭發:“有你出手,我隻管坐收漁翁之利,有什麽可擔心的?”

“你不要高興太早,最近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你那邊提早收手,不要太過貪心,反正他也己經是個空殼子了,想要再翻身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用再理會他了。”

“遵命,我的女王。”

男人停下車,升起車窗,隨著墨黑的玻璃緩緩上升,車廂裏又成為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男人撐著車座探起身,湊到佳茹麵前,一手攬著她的頭,一手環住她的腰身,往自己的麵前拉過來,佳茹隻是象征性的掙了兩下,就由著他的動作,整個身子迎上去,柔軟的小手主動的摟抱住他的腰,唇微啟,方便男人順利的探進,迷離的眼不知是分神還是水氣上湧,隻惹的男人一陣陣的顛狂,無法抑製自己的需索,車座被放平,男人的身軀整個壓了下來,佳茹揪著他後背的衣服,忽然問道:“落,到最後,你會不會像對付老頭子那樣的對付我?”

“說什麽傻話,我現在就想把你圈在我的身邊,最好就圈在床上,一步都走不了,嗬,茹,讓我愛你,乖,自己坐下來……”

身子猛的一轉,車內昏暗的光線讓她看不清林落的表情,但那有力的固定在她腰側的手是她所熟悉的,那手從自己小的時候,就拉著她四處的跑,四處的抓蝴蝶,夏天有他,冬天有他,春天有他,秋天還有他……

昂起頭,腰身猛的下沉,車內瞬間棄斥著兩人的低呤,像是有一種手,攪亂了所有的思維,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隻餘下身體越發清晰的彼此相擁的感覺……

……

而與此同時,相隔兩地的另一個手術室裏,異常緊張的氣氛讓每個人都感覺到莫名的窒息感,儀器旁,一名白色長袍男子麵色嚴肅的緊緊盯住儀器上的數據,不敢放過其上麵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手指雖然放在口袋裏,但那緊緊握住的力道卻讓那手心裏的筆哢嚓一聲折為了兩截。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男子也驚愣了一下,才緩緩轉過頭看向床上緊閉著雙眼的兩人,麵上己經沒有了平日的放鬆,有的隻是一分睹,兩分期盼……

“發什麽愣!還不把藥再換上!”

呆愣的護士噢噢的幫床上男子換下己經滴完的輸液瓶,然後馬上有人在他另一個手背上又繼續紮進另一個輸液針管,簾子那側,女子安睡著,睡的很熟,這麽吵鬧的響動都沒有驚擾了她,不過一個簾子之隔,卻天與地的差別。

“應,應醫生,血管找不到。”

“讓開!”

應醫生摔下被他不斷捏搓的筆身,幾步走到男人身邊,熟練的在他的手背上找起可以下針的血管。

“該死!副作用怎麽會這麽嚴重?”

“剛剛他都有什麽的反應?”

一聲大喝,身旁的護士被嚇到回答都幾乎帶上哭腔:“隻是不停的出汗,很多,很多,手指手指不自覺的緊握,我們試圖去拉開過,但他的力氣很大,我們……”

握起嗎?試圖抵抗和分擔身體裏的疼痛嗎?

應醫生看向男人的臉,那樣蒼白的色,幾乎看不到作何的血色,努力了這麽久,竟還是有這樣的狀況發生,怎能不讓他心裏滿滿的都是挫敗感!

要停藥嗎?

他有些猶豫,盡管那人在進這手術室之前就一直在強調,不到最後不要隨便的中途放棄,可是以他這樣的狀況,真的能挺到結束嗎?

真的,為了一個女人,可以做到這麽多嗎?

不禁又看向一邊的女人,那個睡的極香萬事不知的女人,如若她知道了此時這邊所發生的事情,知道了她愛了一生的男人就在那簾子後麵承受著蝕骨一樣的痛苦卻還是生死未卜的話,她會怎樣?會忍心看他走到離去這個結局嗎?

不會的,她當然不會,所以,他才會對他千叮嚀萬囑咐,這件事情萬萬不能讓她知道。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他鬆開了男人的手,而是輕抬右手,把簾子拉開了一條很小的縫隙。

手伸過去,摸到了女人的手,有些涼有些小,握在掌中隻及一半。

又把左手伸過去,拉住了男人的左手,那手掌很厚很溫暖,手指卻有些僵硬和微曲。

微閉上眼,把左右手中的小手送進大手裏,又扣住大手,慢慢的合攏,合攏……直至它完全包住了小手。

緩緩把它們放下,放下簾子,輕薄的簾布蓋在了兩人的手上,看上去,一切都是那麽自然,仿若天生便該牽起對方的手一般。

看著它們幾秒鍾,不由的輕喃:“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向上天祈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而你,如願真的願意救她,就以她當作你的力量,一起渡過這道難送吧。”

說罷,轉過身,半晌,大喝:“繼續!”

繼續,絕對不能中途停止,哪怕隻有一絲的希望,都不要考慮太多……

該死!他怎麽就同意了他這以離譜的要求?!

現在,手指按在那一個個的按鍵上,卻始終無法拋開一切全心全意的放在治療上,這是一種極糟糕的狀態,糟糕透了!

“應,應醫生!應醫生!你快來看,快!”

驚慌失措的叫聲,完全沒有了他所囑咐應該有的冷靜,他指尖一顫,險些就要誤按到了停止的鍵上,搖晃了幾下頭,心裏卻反常的浮起一絲驚惶來,這對作為醫生的他來說,己經足夠讓他取消這次治療了。

腳步慌亂,幾步跑到病床上的男人身邊,眼睛看著護士指向的地方,儀器上,本該強勁有力,規律且完整的曲線,此時卻破碎成一片片冰冷的區域,雜亂無章的線條,其中間夾的那麽小的直線卻在他眼裏被放大了無數倍,手指曲起,幾乎無法控製的升起一種恐懼,本能的恐懼,不是作為醫生,而是作為一個普通的人,為了一個生死未卜的朋友所升起來的強烈的擔憂及惶恐。

停止!停止!停止!

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什麽該死的承諾!什麽女人!什麽愛!都滾到一邊去吧!

手指驀的張開,幾乎是不假思索,冰涼的手指就探到了他手上的針頭處,兩指一夾,隻要再微一用力,針頭就可以脫離男人的手背,一切的緊急和危險也就不會存在了。

隻要微一用力……

“不……”

輕淺的一聲傳入耳中,他尚還不能反應過來,手就被另一人的手輕輕挑開,他猛的抬起頭,床上的男人竟然半睜開了眼,興是因為疼痛來的太過劇烈,他的眼神迷離,看向他時,頭頂明亮的燈光竟似充滿了整個眼眸,那一瞬間,男人的身體都似被這種不可思議的光線所環繞,他安靜的的臉龐上沒有痛苦的表情,有的,隻是對他動作的不認可。

不由的一驚,恍惚的看向男人身後的儀器,那上麵,一條條規律,整齊的曲線從左向中的滑動著,線條優美,猶如舞者最美麗的舞步。

緊繃的心瞬間放鬆下來,他幾乎想輕輕搗男人一拳,這樣的驚嚇怕是再來一次,他就要比他還要快的倒下了。

男人似乎還想要笑笑,應醫生一撇嘴:“免了,你給我保住自己這條可憐的小命就好了,下次可沒有這麽幸運了。”

“記住,你承諾過的,事情。”

虛弱的聲音從應醫生的背後傳過來,一字不差的遊進他的耳中,撇著的嘴放下,臉上又是一派的肅然。

重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盡量不去思想身後男人又會是何種的痛苦,手指靈活的扭動著各個按鈕,偶爾發現了新的數據,便匆匆的記錄下來。

而之所以會這樣時間緊急的進行治療,不惜讓另一個男人冒上生命的危險,是因為在雅靈的體內己經發現了病變的細胞,此前他的研究很成功,但缺點是速度過慢,若按照那樣的效率進行下去,即使尋找到了正確的治療方法,對雅靈也不會再有什麽作用,所以,在他向男人提起過這一點這後,事情就理所當然的這樣進行了。

待治療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雅靈那邊的治療也開始了,同樣的藥物和治療程序,各種藥後會有的反應都記錄在冊,相應的解決方法也仔細且全麵的寫在了後麵,拜簾子那側的男人所賜,她的前期準備己接近完美,隻要不出現意外的狀況,她此次治療的成功率會非常的高。

希望,一切都會成功,這裏沒有罪人,隻有迷路的人,給他們一個機會,不要這麽殘忍,如若上帝真的可以聽到,請求您,給他們一次重生的希望……

默默的在心裏禱告,恍然間手臂碰掉了什麽東西,板夾砸落在地麵的響聲震脆了他殷切的禱告,他胸中一悶,忽聽後麵護士失聲的叫喊:“不!怎麽會這樣?!”

聲音如此的大,震到他的耳膜都嗡嗡作響,他的意識像是被攪混了,己經不甚清楚此時他該做的要做的,回過頭,看見那床頭儀器上手指長短的直線快速的向前滑動,很快就要爬滿整個屏幕……他卻還是無法反應,視線又緩緩下落,下落,最終落到那原本應該緊握的雙手上,在那裏,厚實的手掌慢慢的放開,放開,修長的手指無力的自然伸張,最後完全鬆開了它的包裹,緩緩從原處滑落,掉落在床單上,安靜的攤在那裏,再也不動……

……

“姓名:方雅靈,姓別:女,年齡啊,二十……二十……二十七歲差不多吧。”劃掉二後麵的數字,用筆補上個七,竊笑後抬頭,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有人注意這裏,又低頭一手護住表格另一手飛快的填寫。

“婚姻狀況,呃,未婚,愛好?愛好?琴棋書畫?唱練坐打?吃喝玩樂?”撓撓頭,屈指把眼鏡上前頂了頂,認認真真的理頭寫道:“看書,家務,相夫教子,嘻。”

“小姐?你的表填好了沒有,我們這邊快的收集工作快要結束了。”

“等等,馬上,馬上就好了,一分鍾就一分鍾。”急急的說完,下筆的速度開始快了幾分:“喜歡的異性類型?呃,沉默,安全,誠實,未婚,而且不要太溫柔。”停下筆,咬著筆尖看著自己寫下的東西,又覺得有些奇怪,這最後一點一定要加上嗎?

溫柔一點真的不好?難道她以前是受虐狂?就喜歡那種木頭型的悶騷男人?

扭著眉頭猶豫著要不要把這點劃掉,腦中卻閃過那日記上的字眼,最後一咬牙,轉到下一項:“對他的未來期望?哦,有了,冬天會暖我的手,夏天會和我用一把扇子。”

呼,完成了。

把表格拿到麵前仔仔細細的檢察了一遍,一抬手:“這裏,唉,這裏還有一份。”

女人過來接過她的表格時,臉上己經有了不耐耐的表情:“好了,下午記得過來就好了,這次是男女數目完全相同的,抓住機會吧。”

“恩,加油!”

她比了著拳頭,一臉的奮發模樣,女人翻翻白眼走了。

她撇撇嘴,把背包向後一甩,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幻想著下午的相親情景邁著輕鬆的步子走出了婚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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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門外,明媚的陽光就迎麵灑滿了臉龐,她聳聳肩,迎著太陽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有些不夠,又吸了幾口,嘴角笑著打了個噴嚏,不甚在意的往回走去。

她也說不清,為什麽這麽喜歡刺眼的陽光,明明眼睛遇到這種強光還是會能到流淚,卻總是不夠,一次不夠,兩次不夠,恨不得把最光揣進口袋裝進心裏,永遠握在手心裏一樣。

估計,從前的她,是個典型宅女,一年都很少見到陽光,出事以後,心裏畸形了,對陽光反而有了近乎瘋狂的喜愛。

唉~~~~怎麽感覺從前的她,奇怪的很,也很不招人喜歡呢!

沿著街道走著,手裏捏著手機不停的轉著,猶豫再三,才給店裏打了個電話。

“啊啊啊!真的啊?這次報上名了?有沒有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填表啊?我那可是調查了數名魅力女人後得到了經驗之得,你可不能浪費了我的苦心,按照我說的做,一定會出師告捷的!”

她習慣性的把手機拿到半臂遠的地方,哼了一會歌,估計裏麵的人也己經說過完了,才把手機重新貼回到耳邊:“不要管那麽多了,反正這次報上名了,就一定有機會啦,你要相信你的大老板我,這次一定會抓住一個最好最好的男人回去給你們瞧瞧!”

“恩?聽你這口氣,你又開始自作主張了是吧?”

“喂喂,幹嘛這種口氣?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己,反正是要見麵的,說的那麽瞎,誰會相信啊?”

“可你也得在最開始就得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吧,還要我相信你?鬼哦,過去是誰一次次的和我抱怨男人沒眼光的,就會看那些胸大屁股大的女人來著?”

她心虛的訕笑,說:“那隻是隨口一說而己,這次,這次一定能成。”

“切,這話你說的不嫌煩,我聽的都己經煩了。”

“嗬,這次聽說男女的比例是一比一啦,所以說,無論無何我都是有機會的,我……”

“照片有沒有去修過?”對方打斷她的話,冷聲的問道。

“沒,沒有。”她不由的結巴,想起昨天晚上菲在自己耳邊千叮嚀萬囑咐過,照片一定不能隨便放上一張就可以,至少也要是到影樓去修辭一下,或是幹脆P出來一張,再想想自己剛剛隨手貼上去的小學生一樣的照片,底氣就明顯不足起來。

“什麽?你該不會把你上次補辦證件時的那張一寸照片就這麽直接的貼上去了吧?”

“那個,你聽我說,我覺得照片還是要符合本人一些比較好,而且,那張照片也滿可愛的啊,比那些臉白的像瓷器,眼黑的像熊貓,眨眨眼,都會擔心睫毛會掉下來的那些好多了……”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話筒那這過於的安靜,讓她心裏撲通個不停,她本來還要說,那張照片就放在包包裏,拿起來比較方便來著,看來,還是不說的好。

“說完了?”

“恩。”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她忽然有種天將要陰沉下來的感覺。

“那這麽說,你的三圍和身高也是如實填寫的,根本就沒有參考我給你的數據。”

“恩。”又咽了一口口水,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涼了下來。

“好,很好,那麽不用猜,家裏的情況,父母的真實情況也都是真實的了。”

“呃,嗬,是,是啊,菲,那個……”

“哦,那你的工作一欄填的是……”

她不由的把手機換了一個手,勉強笑笑說:“賣冷飲,和,那個,花匠。”

啪!

電話的信號一下子就被切斷了,她端著手機還維持著通話的姿勢,幾秒鍾後,她仰起頭,一副悲涼的模樣,口中喃喃自語:“完蛋了,菲,真的生氣了。”

唉。

歎了口氣,收到起手機,一邊向店的方向晃,一邊想著如何把菲哄好。

其實,也不怪菲要生氣,她的確是有些不成材又不成氣。

投了那麽多的征婚表,卻始終找不到一個滿意的人選,不隻是家裏急,連菲都為她不停的尋找辦法。

她清楚,這裏麵的原因多半都因為她的頑固,每次都要堅持的填上自己的真實情況,說什麽也不肯小小的虛誇一些信息。

其實她自己也了解,真實的自己放在一堆經過修飾和包裝的女人之中,真的沒有什麽吸引力,所以,以往的表格都是投過去幾天,才會有一,兩個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的。

那些人,電話裏的口氣都像是在奢舍她,好像她這樣的女人,他們能打來電話就是很應該感激的一件事情了,起初她還想和他們好好的談一談,吃個飯,散散步互相了解一下,陪養一下感情什麽的,可是對方根本就沒有馬上見麵的意思,而是在電話裏口氣冷淡的問:“您對食物挑剔嗎?你喜歡逛商場嗎?你的身體怎麽樣?屁股會不會很大……”

她就是不明白了,她吃飯多不多,喜不喜歡逛商場,屁股夠不夠大倒底有什麽重要的,但後來經過菲的指教,她才明白,那些男人根本就沒有想要一份有感情的婚姻,他們在尋找一個可以結婚,節省又能生兒子的女人來填充一下家庭,根本就沒有想過感情這一說,她確實有些失望和傷心,但這些並不能動搖她的固執。

她想要的是一個真實的男人,看人喜歡看眼睛,也許不會一見鍾情,但長久相處下來卻會累積下來感情,那樣的感情會很堅固和珍貴,讓人覺得安全,她要的就是這樣的,不要浮燥,不要虛假,更不要欺騙。她認為這並不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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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這麽想啦,可是,結果究竟有多淒慘也是她所看得到的,要不是她天性固執,說不準今天早就按照菲的辦法,在報名表上填上一大堆的華麗條件,然後吸引來無數的金龜婿了。

至少,會比先前門可羅雀的情況好很多了吧。

唉~~~

她假模假樣的歎了一口氣,她的感情之路似乎有些太過坑窪了吧,明明菲比自己都要小,卻己經要為人新娘了,自己一個奔三的,善良的,有產業的新新女性,卻還要每天向這個城市裏麵的各個征婚所不停的投遞著征婚啟示,還有沒天理的說?

自嘲完,卻又輕輕咧起嘴角。

這樣也不錯,如果注定要一個人生活,其實,也並沒有那麽糟糕,至少,這樣還可以有更多的時間陪在父母身邊。

提到父母,她的臉龐爬上幸福,掏出手機又趕快打過去。

等待的時間很短,就被人接了起來,她捏著鼻子,尖聲尖氣的問:“喂?請問雅靈在嗎?”

“嗬,雅靈啊,今天不回來吃飯了嗎?你媽說中午也許會吃牛肉澆汁。

男人溫厚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她原本心裏的不快都消散的一幹二淨,轉而堆滿了溫暖,總是這樣,每次聽到父母的聲音,她就開心到不行,好像是一件被奪走的珍寶突然間就被人塞回到手裏一般,異常的珍惜,天大的滿足。

“爸,又被你拆穿了,媽媽就上當了好幾次呢,嗬,牛肉澆汁嗎?今天是什麽日子,竟然有這麽這麽‘名貴’的佳肴?”

話筒那邊傳來男人寵愛的笑聲,雅靈的心都因這笑聲而越發明朗起來,話音裏不自覺的帶上撒嬌:“好啦好啦,不賣關子了,爸,你和媽的周年紀念日不能這麽簡單的慶祝的,出來吧,今天店裏早些關門,我們大家一起給你們慶祝。”

“唉,就怕你知道後會這麽想,你媽才不讓我提醒你,店的生意不能說停就停,我和你媽都這麽多年了,能在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就己經很滿足了,不要這麽鋪張浪費了。”

“爸~~~”

“聽話啊,你媽在樓上睡午覺呢,看到我不在又要擔心了,我先掛斷了。”

“恩,好吧。”不舍的說著,又叫了一聲:“爸。”

“恩?”

“沒什麽,快去吧。”

電話裏男人的聲音己經開始蒼老,她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每當他用這聲音對著她和媽媽說話的時候,她幾乎就要沉醉,不過,論起來,媽媽對於爸爸的關心卻是真的有些誇張了,先不說每天分分秒秒的要掌握爸爸的一切行動軌跡,就連睡覺時,也要爸爸陪在身邊,離開一會,就要覺得不踏實,媽媽對於爸爸的緊張感連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不過,有時她也總在想,自己對於感情的這般想法,是不是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這兩人呢?她不記得媽媽年輕時是什麽樣子,歲月催人老,現在的她,隻能說是個典型的老婦人,一個視家人為全世界,心裏裝不下再多的老婦人,皺紋擠上她的臉,身材也變的肥碩起來,她同這世個千萬個同齡的女人並沒有什麽不同,可爸爸卻不在乎,依舊把媽媽當個寶一樣放在心裏。

老兩口每天都會攜著手去散步,邁的步子不算利落,爸爸甚至走上一段就要停下來歇一歇,可是,那兩人就是樂此不疲的每天都牽起對方的手,走出門,走進陽光,走到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裏。

她承認,她有些嫉妒了,在她屢次求而不得的情況下,她有些眼酸了。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曾經是個什麽樣子的女人,真的沒有喜歡過人,或是被人喜歡嗎?會不會也有過甜澀的暗戀,因那人喜就喜,因那人悲而悲,會不會也曾努力的追求過某個人,那人就是她心裏一生的夢想,過程雖辛苦,她卻樂此不疲?

按照日記裏的記錄,她所想的這些美好的事情,都未曾發生過。

她的過去幹淨的如同一頁白紙,沒有痛苦,也沒有驚喜,平凡又平平庸忘記了,也不覺得有什遺憾。她不甘心,屢次纏著菲兒想要從她嘴裏得到一些什麽,可那丫頭嘴嚴的很,除了說她過去欠過她幾頓飯之外,就什麽也不說了。

她也問過爸媽,特別是爸爸,據日記本上記錄的意思,爸爸,應該是不知什麽原因的離開了,所以,她要努力的讓單身一人的媽媽開心幸福,可她睜開眼睛的那時候,就看爸爸和媽媽站在一起,兩人介紹自己說是她的爸爸媽媽,而她也覺得兩人很親切,不像是有假,那樣的話,就是她的日記有假了,可她為什麽又要寫這話來騙自己呢?她這樣問爸爸的時候,爸爸笑笑,說她那時很淘氣,正在和他生氣,於是就這麽隨便的一寫,後來就突然出了事情,忘記改過來,也就這樣子了。而更多其它的事情,爸爸就不願提了,隻說日記裏記錄的都是正確的,叫她不要想太多。

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可一個對過去完全沒有印象的人,如何能做到坦然的接過一切呢?

那幾本日記幾乎都要被她翻爛掉,那個P3也因為聽的次數過多,而修理了許多次,怕裏麵的內容丟掉,她還專程去刻了光盤,每次睡不著的時候,就捧來聽,那裏麵的內容她幾乎可以背下來了,大致就是說她生了病,一種很嚴重很嚴重的病,有人在努力的醫治她,但也許,藥物會有副作用,她會忘記一切,所以才會不停的寫日記,用P3錄下要說的話,作為以後自己回憶的考證。

也幸好是這些東西,她才能斷掉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即使夢中總夢到一個男人急切的喚她,她也隻認為這些是肥皂劇後的後遺症。

踢踢踏踏的走回到店裏,正要開門,後麵幾個小朋友就衝到她前麵,身子鑽到她和門的空隙處,小手爭搶著推開門,嘻嘻哈哈的奔進店裏去了。

嗬,她不禁也笑起來,這些孩子,總能讓天空都晴朗起來。

她隨著那些孩子進到店裏,甜點的味道一下子就迎麵撲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雙眼一轉,手臂倚到台邊,對著正忙碌收銀的菲說:“草莓,今天的主打甜品是草莓的?”

菲瞟了她一眼,並不打算理會她的主動示好,雅靈不以為意,繼續堆著笑去討好:“菲,你今天看起來真是漂亮極了,怎麽辦?我都有些不忍心把你交給那個臭小子了。”

菲臉一紅,嗔怒著望了雅靈一眼,依舊忙著自己手上的工作,還是沒有理會雅靈。

雅靈大聲的唉歎一聲,撫著額頭,一臉痛苦:“菲,我的頭好暈。”

“頭暈?真的假的?學長!學長!你快過來啊,雅靈她,唔……”

雅靈慌忙用手捂住菲的嘴,小腦袋四處轉動尋視了一周,才微微放下心來:“逗你的了,不要亂叫了。”

開玩笑!要是把謝楠給叫來,她還不得被押去醫院才怪,想想就要打寒顫。

菲怒瞪了她一眼,又要走,雅靈抓住她的胳膊搖了幾下,一臉真心認錯的表情:“菲,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都記在心裏了呢。”

“誰信你?記在心裏還每次都不聽我的話?”

雅靈心裏一樂,菲願意開口就說明她的氣很快就要消了,於是更加努力的湊到菲的麵前,一臉的懺悔:“不會的,我保證,下一次一定嚴格遵守菲大人的教訓,決對不會自作主張!”

“信你的才怪吧,菲,你先去工作,有客人了,雅靈,你過來。”

懶懶的聲音像是憑中出現的,雅靈還正在慷慨的陳詞,被嚇到話堵到嗓子裏,一個不小心,不由的咳起來。

菲似乎早己見慣了這種場麵,麻利的抬手幫她順了兩下背,最後在某人的眼神中無奈的回去工作,雅靈趴在台子上咳個不停,很快,就感覺到有一雙手再幫著她撫著後背,於是努力壓製著咳意轉過身:“不用了,給我杯水。”

水很快就遞了過來,她接過去仰頭喝了幾口,勉強停下了咳嗽,眼裏卻己經暈滿了霧氣:“你今天,不是說要,請假嗎?怎麽又回來了?”

“他吃了藥,中午的時候就己經好了很多,於是催我過來幫忙,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

雅靈不服氣:“我一個人完全可以勝任,你回去陪他,現在就回去!”

“是,你什麽都會,昨天的利潤表出來了嗎?”

“呃?那個,不是有你在做嗎?”

“你是老板,這種表格我隻是代替你在做而己,而且,你心裏也該有個大概的了解才對。”

“那我現在就去做。”雅靈躍躍欲試,雖然看到一堆的數字就頭痛,不過,誰讓對麵的謝楠總是一種看待小孩子的表情,她很不爽呢!

“好,這個先放下,這個月的市場調察怎麽樣了?”

那人又出來難題。

“呃,市場調察?一定要嗎?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就好了嗎?你看店裏的生意不錯的啊,很多小朋友都喜歡吃店裏的東西,我們隻要把這一塊做的更好,就可以吸引來更多的顧客,就樣就好了啊。”

謝楠一副無柰又明知道是這樣的表情,伸手很自然的揉她的頭發,她躲不過,又不想在店員麵前失去了威信,暗暗的皺起眉頭發出警告:“我-是老-板!不許再揉我的頭發!”

“今天又去投征婚表了?”

謝楠才不理會她的威脅,自然而然的轉到了她最不想提起的話題上。

她斜眼看到幾個甜點的師傅都嘴角含笑的看著這裏,氣的要跳腳了:“你是故意的!”故意來損害她的形象,故意讓她在店裏豎不起威信,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枉她那麽好心的還想放他的假,加班加班加班啦!

“恩,是啦,投了三家,最後的三家。”全市這幾家著名的婚介中心她都己經拜訪遍了,如果再不行,她就不再試了,索性陪在父母身邊做一輩子的好女兒。

頭上的手收了回去,雅靈抬手整理著自己半長不長的頭發,還在危脅:“下次再弄我的頭發,我就去和齊朗說,我們曾經是情人。”

齊朗是他的軟肋,她就不信他會不忌諱。

雅靈望著麵前因她的話而稍稍變了臉色的謝楠,心裏有些小得意,這回算是抓住了謝楠的小尾巴。

誰知,謝楠隻是呆了呆,隨後竟說:“隨你,隻要你不在意,我倒沒什麽關係。”

唉?

雅靈看著謝楠說完,一臉高深莫測的去後麵調配材料去了,看向菲,菲也是若無其事的收著她的銀,好像並沒有覺得他這話有多奇怪,徒留自己呆呆愣愣的無法理解他那句話的意思。

呃……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