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治療
她又順著牆摸回到另一個方向的相鄰房間,這一次,有人提前叫住了她。
“你怎麽出來了?快回去。”
護士小姐責備著,要把雅靈帶回去,雅靈一麵走一麵試探的問:“我左邊的房間沒有住人嗎?”
“你如果要問崔安住不住在那裏,我可以告訴你,是的。”
“沒,沒有。”
雅靈發窘的沉默了一會,又禁不住問:“那,他”
“他被送去接受治療了,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來吧。”
治療?
“什麽治療?”
沒聽說過他要進行什麽治療啊,至少,這幾日她是沒有見到他有被醫生叫去接受什麽治療的。
不過,轉念想一想,他能在這裏,就是因為身為患者的身份,這些本該進行的東西當然是免不了的。
“每個月都會有幾次,依照他的病情輕重吧,如果恢複的很緩慢,可能就要頻繁一些了。”
護士小姐拉開門,把雅靈推進去,自己也走了進去。
“他一直都在進行這樣的治療嗎?”
雅靈被護士拉到床邊,看樣子,她再想下床是很難了。
“是啊,來了多久,就進行了多久,不然,你看到的就不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是什麽樣子?”雅靈追問,聽到護士的戲笑聲,不由的發窘,解釋道:“隻是好奇而己。”
“我又沒說什麽,你急著解釋什麽?”
雅靈不理她,頭扭到一邊,卻留意著她的回答。
“剛進來的時候,幾乎就是一個人,誰都不想靠近,總是窩在牆角,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發呆,又加上不能說話,所以,遇到了什麽事情我們都無從解決,滿可憐的。”
雅靈心裏不禁又湧起一股酸,猜測著其中的原因,多半是父母冷眼相待,性格本就有缺陷,又受到了這種不公平的待遇,他那時一定也是心裏難過到極限,卻說不出來,也不知該對誰說。
話裏不由帶上一絲憐惜:“那,他的父母真的都不來看望他嗎?”
護士小姐眼一轉,道:“他那父母還能被稱作是父母嗎?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把他丟在這裏就不再管了,他有多孤單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吧。”
雅靈沉默著不說話,獨自想象著一個暗自寂寞的男子小心翼翼對待喜歡事物的樣子,越想越是有種熟悉的感覺,驀的恍然,那不就是當年的自己嗎!
“別聽應醫生亂說,崔安是個很專一的人,從最開始到現在,可能就隻喜歡過幾樣東西,對你,更是執著的讓人驚訝呢。”
“哦,這樣啊。”雅靈有些受寵若驚,實在猜不出自己哪一點得到了這個男孩的青睞,卻打心底泛起一絲疼來。
“所以,如果你不是很在意的話,就讓他一直陪著你,就當做個伴也好啊,當滿足他的小願望吧,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去忙了。”
護士小姐轉身欲走,雅靈忙叫住她,聲音低低的說:“他剛剛做完治療一定很我去幫幫他吧,你看啊,他這些天一直都很照顧我,我也應該回報他的,對吧”
搔著頭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護士小姐壓下笑意應了一聲,拉著她來到了崔安的病房。
一推開門,雅靈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濃重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再往裏走幾步,就是和她相似的格局了,病床臥在最裏麵靠近窗子的地方,床邊是櫃子,櫃子邊上豎立著點滴的支架,再裏麵是獨立的衛生間。
雅靈挪到床邊坐下,對護士說:“我在這裏等他回來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護士應了,推門出去。
雅靈用手拍拍這,摸摸那,有些新鮮和好奇,崔安的房間似乎很整潔,連櫃子上的東西都碼的整整齊齊,真是沒有辦法想象一個像他那樣的男人對待生活卻是這樣的仔細。
雅靈閑坐無聊,就伸手摸索著他櫃上的東西,最前麵是一個小托盤,上麵有茶杯和精致的茶壺,再往裏摸去,是厚厚的一摞類似於檔案一樣的東西,雅靈疑惑起來,伸手仔細的觸碰了一下,手下的感覺讓她確定那根本就是一個個的文案夾,那麽厚的一摞,也是崔安的?他能看得懂這些?
小小的疑問一經升起,雅靈的探秘心就被調動了起來,她的手開始向更遠的地方摸去,越過檔案夾,越過幾本厚厚的書本,一直摸到一個涼涼落落長方型的東西,手指沿著那東西的弧線一路轉下去,腦中一個物體漸漸成象。
筆記本嗎?
崔安用的?
心裏正被這一係列的疑問糾纏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男人說話聲,雅靈聽出來是應醫生的,於是快速的坐回到床上,保持著一副剛剛進來,很乖乖學生的樣子。
“藥物都會有副作用,但是我們現在無法確定的隻是體質的不同會帶來的影響程度的大小,這也是這次試驗的”
隨著推門的動作,那個聲音在門大開後也隨即停止了,因為他看見,雅靈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邊。
後者聽見聲音抬起頭,輕聲問道:“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作品相關 真相
雅靈輕聲問:“你在和誰說話?”
不要怪她多疑,應醫生那種解說的口氣和聊天一樣的語調,分明就是在同人聊天,如若就這樣子走過了,倒也沒有什麽,可他偏偏推開了崔安病房的門,那樣自然的樣子,就猶如,主人在他身邊一般。
“嗬,什麽?”
雅靈站起身,尋著聲音走過去,眸子裏神色複雜。
走到應醫生麵前,眸子卻微轉:“崔安?應醫生在和你說話,你為什麽不回答?”
“我想你誤會了,我隻是送他回來,我剛剛是在和同事說話……”
“是嗎?”雅靈問道,眸子並沒有看向他,依舊盯住她所認定的崔安的方向,好似要看到他的心裏。
崔安終於有了行動,他拉過她手,緩慢的在掌心寫著:醫生送我回來,是真的。
雅靈依舊看著他,他微急的想要再寫一遍,雅靈卻抽回了手,半晌,哦了一聲,忽然笑著說:“是這樣啊,是我聽錯了,對不起了,應醫生。”
“沒什麽,崔安我也送回來了,我還有些事要忙,餘下的時間就留給你們吧。”
“恩,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
“照顧?”崔安又拉來她的手,在手心上發出疑問。
“當然了,你不是剛剛接受過治療嗎,身體一定很虛弱,我當然要照顧你了。”
說著,把崔安拉到身後:“應醫生麻煩你了。”
關上房門,雅靈慢慢摸到床邊,也把崔安拉到床邊。
兩人靜靜的坐了一會,雅靈起身,把位置讓出來:“躺下吧。”
崔安拒絕,雅靈不給他手寫字,他就固執的坐在床邊。
“躺下,不然我就離開。”
無法,崔安躺下來,雅靈盲人摸象一樣,從手一直摸到他的頭,沒有什麽太大的異常,隻是額頭有些微涼,上麵還有一層剛剛泌出的細汗。
“毛巾是在衛生間嗎?”
雅靈問過後,也並沒有想要等他回答的意思,就轉身要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崔安躺不住了,起來拉住她,從櫃子裏摸出來幹淨的毛巾遞到她手裏,雅靈這才放棄了本來的想法,重新回到床邊。
照顧人的工作,說來並不是很難,病人需要的不過就是渴了有水喝,餓了有人送來飯菜,睡時,有人蓋蓋被子,悶時,有人陪著聊聊天而己,可這些對於雅靈來說,就艱難了許多,她看到不方向,簡單的擦汗動作,她就要錯誤了很多次,才能找到正確的位置。
崔安幾次都拉住她的手想拒絕她的照顧,但她這一次卻異常的固執。
擦過汗,雅靈想要去倒水,這一次,崔安說什麽也不同意了,拉住她的手不放,在她手心上急著寫:燙,不要去。
她想甩脫他,卻敵不過他的力量,有些不甘心的坐下來。
“你這是怎麽了?”
雅靈似是自言自語的問,手有一下沒能一下的拍著他的手背。
崔安劃動手指說:不痛的,很簡單。
“他們都對你做了些什麽?”
崔安停頓了一下:說話,回答問題,溝通。
雅靈拉起他的手指,輕輕拈了拈:“手指一直在抖,我感覺到了。”
崔安收回手,雅靈尋著方向又拉回來:“手心裏都出了汗,剛剛明明很熱,現在又變的很涼,你現在的身體也一定同手一樣,忽冷忽熱,對不對?”
“沒有,亂說,很正常。”崔真耐不過雅靈這般的追問,還是拿手指寫了回答。
“那你在抖什麽?”雅靈順著他的手向上,小臂,手肘,肩膀,最後是脖頸:“抖的這麽厲害,你還要騙人?!”
雅靈突然的站起身,把他下麵的被子抖開,胡亂的蓋上去,自己隨即也壓上去,還是一樣的問題:“你究竟是怎麽了?”
“沒有事,你在嚇自己。”崔安回答。
雅靈拉來毛巾又擦掉他額頭上一層新冒出的汗水,聲音己經有些不穩:“這麽多的汗,他們該死的究竟對你做了什麽?!”
崔安似乎被嚇到了,並沒有馬上回答。
雅靈喊完,就把臉埋在他的被子裏,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糟。
努力想掙紮開她的身體,她卻壓的很死,是用盡全力的那種,她在護著什麽嗎?是在護著什麽吧
“我真的沒事。”字剛寫完,手就被雅靈一掌拍開,異常憤怒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她幾乎咆哮著喊道:“你在騙誰!這樣還叫沒有事?你再說一句,我就把那個姓應的喊過來,當場對質!”
安靜,突然而至的安靜。
耳嗚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隨即而來的震驚卻是讓這安靜持續了許久。
終於,還是雅靈先說了話:“告訴我,誠實的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聲息,手指探出去,猶豫了許久,才落在她掌心,她一僵,那手指劃著:簡單的檢察,沒有事情。
“讓你嘴裏的沒事見鬼去吧,你還要再瞞下去嗎?還要再繼續欺騙我這個瞎子到多久?我就隻是想聽一句實話,就一句,你再敢給我劃半個字,我馬上從這裏跳下去!”
崔安猛的坐起來,雅靈悲傷著一張臉,抓著他的袖子,幹涸著眼窩抽泣:“蘇維,你究竟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
作品相關 承認
崔安無法動彈,那個揪著他的衣領聳動著肩膀的女人讓他一陣陣的無力。
“蘇維,你還想騙我,你的味道會有人比我更熟悉嗎?”
是啊,她認出他來了,縱使她的世界己單調的餘下一片漆黑,她仍然能夠認出他。
上帝關了她的一扇窗,卻沒有關閉她的心,日夜心心念念著那人,哪怕細如發絲的破綻,在她的心裏也會被放在數倍。
那種手下頭發的質感,那個他最最獨特的低沉的笑聲,都讓她心裏興起了不小的波浪,直到他一時疏於防備未料到她會來到他的房間,所以並沒有在乎自己身上遮掩身份的味道減淡這件事,她才敢完完全全的確定心裏那個始終不敢正視的猜想。
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崔安,有的隻是目的不明的蘇維。
揪緊了他的衣服,心裏卻仍是空落落找不到落點一樣,她不知道他這次出現又是為了什麽,在說了那樣絕別的話之後,他化身為崔安在她最最艱難的時候來到她身邊,難道又是為了那該死責任嗎?
而他的佳茹又該怎麽辦?
崔安抽出手,又抓住了她的手,她避如蛇蠍,大喊:“還要騙?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是拿我這個瞎子逗樂子?”
縱是這樣憤怒的喊,還是不肯從他的身上下來,她失去了導航的眼睛,她隻能抓住現時,誰敢肯定她這秒放開了他,還能隨時的再次抓住他呢?到了現在,她對他還是始終存了一點的私心。
歎氣聲。
從他的嘴裏輕輕的出來。
她的手又是一緊,盡管剛剛那麽篤定他就是蘇維,可是輪到他要承認的那一瞬間,她還是慌亂的不知該如何。
“我沒事,真的沒事,就是不放心你,所以過來了。”
興許是這段時間不常說話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僵硬,但這些就夠了,雅靈己經在那聲音裏找到了太多熟悉的地方,於是眼窩一熱,抬起手握拳,揮過去的勢頭很凶,搗在他胸膛上的力量卻小的很。
“沒事?你騙鬼!沒事你抖什麽?沒事你一層層的出細汗?沒事你說話這麽沒有底氣?沒事你幹嘛要騙我?你就是有事,有很大的事,非常大的事情才會瞞我!”
其實雅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如何也平靜不下來,一想到他隱瞞的事實下麵可能的原因,就心慌到不行,她己經無法接受更多人的離開了。
“雅靈”
兩個字,夾雜了太多的無奈,她的激動他全都看在眼裏,胸口是熱的,鼻間卻是酸的,他這樣負她,她卻還是心心念念的隻關心他的好壞,這麽小的症狀而己,她平時不是粗心的很嗎?為什麽一點都沒有放過,連他試圖解釋都顯的那麽單薄?
不要再這麽激烈了,你明明可以平靜下來對我的?像前段日子一樣,你就輕鬆的說著你想說的話,想樂就樂,想怒就怒,想小小的使壞就小小的使壞,不要這樣每一秒都處於緊張之中,不為自己,隻為了我,整個心裏就隻有我的每一分每一厘,其餘的都可以忽略,不要,不要這樣
崔安,不,現在應該叫做蘇維,眸內神色複雜,最後還是用雙臂把她攬到懷裏,也控製住了她所有的激烈反應。
“安靜下來,安靜下來,聽我說,聽我說”
慢慢的對著懷裏情緒無法平複的雅靈說著安撫的話,等待著她一點點的恢複正常。
“嗬,小花貓一隻,如果再哭,我就要照下來了。”
明知他在逗她,她還是羞紅了臉,頭埋到他胸口不肯出來,但是,也真的平靜下來了。
半晌,她退離他的懷抱,坐到一邊,悄悄整理自己的狼狽,卻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你,真的沒什麽事情?”
蘇維慢慢收回雙手,懷抱空了,有些想再次填滿的衝動。
“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你做這一切是什麽原因?”
問了,她真的問了,這麽不知好歹的問了。
他心裏的答案一定是,你畢竟是我的前妻,我不能放著你不管。
一定是這樣,一定的,她個笨蛋,這種問題,為什麽要問?有什麽意義啊?
“不,我的意思是說,是說”她站起身,僵硬的說:“是說,如果你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是嗎。”他說,然後便有些疲憊的答:“那也好,先回去吧。”
她像是突然被東西堵住了胸口,悶的透不過氣來,愣了一下,然後說了再見,就抬腿向外走。
方向感竟然是異常的準確,幾步以後,她就摸到了病房的把手,手貼上去,輕輕咬了下下唇,扭開了門。
大步走出他的病房,雅靈心裏還是悲喜交夾。氣惱夾雜著喜悅,悲傷又隱懷著淡淡的興奮。
迷迷糊糊中,她早己越過自己的病房卻還不自知,直到耳邊一個聲音近到不能再近的響起:“你是要走到哪裏去?”
蘇維的氣息就在耳邊,那低沉的嗓音讓人心裏又麻又刺,雅靈反應遲鈍的要叫出來,蘇維輕捂住她的嘴,拉她的手向回走:“今天的午飯和早飯都沒有吃,是不是?”
唉?
又來了,又是這種狀況,每次她都快變成將要爆發的火山了,他還可以說著輕飄飄的話題來接應,而可悲的是,每次,她都如實的買單。
“恩。”
作品相關 異變
蘇維於是笑了,雅靈則再次惱了,因為她聽到蘇維自言自語的說:“喂了這麽久,還沒有胖起來?”
當她是豬啊?
雅靈一路上烏雲罩頂,不想說話,蘇維卻偏偏引她說話,可是剛接完話,就會覺得兩人間那麽多的事情沒有解決,根本就不該有這樣輕鬆的相處模勢,這樣想著,下一次他提起話題,她還是沒理沒由的馬上接上。
於是矛矛盾盾的一直到他端來了的飯菜,還沒有辦法拿出一種適當的態度出來。
“小心,燙。”
蘇維今天打了湯,上麵的油膩都去掉了,隻餘上湯底的精華,聞起來倒是滿香的。
雅靈坐在床邊,全身僵硬的都快變成了雕象,換做是崔安的話,她大可以安心的張大了嘴巴等著他的照顧,可是如今坐在她身邊軟聲哄著她喝飯的是蘇維,她就有些如坐針氈了。
一方麵不想這麽容易就與他和諧的互動,一方麵又極怕自己吃飯時不小心弄出了什麽笑料,如果嘴角沾了飯粒要怎麽辦?又或者湯沿著嘴邊漫漫流下去,那該是一件多丟臉的事情。
“我自己喝。”
她終於還是受不了這樣緊張的氣氛,扭頭拒絕他的照顧。
“過去不都是我在做嗎?今天才想起別扭了?”
“那是崔安,才不是你,崔安我隻當他是孩子,你”
雅靈欲言又止,悶著不說話。
“當我是什麽?”
蘇維放下勺子,湊到她麵前,溫熱的氣息就這麽毫無準備的撲上來,雅靈慌亂一躲,腦子更加亂了。
“恩?是什麽?”
他幹脆放下手中的東西,探身過去,雙手撐在她身側,還是同樣的問題,他己經有些逼迫的感覺了。
雅靈徹底的慌了,蘇維從未這樣過,從未這般在意她的想法,她不明白他究竟想知道什麽?也不懂這些於他又有什麽意義?她不懂,她總是不懂,她全腦一根線,她也總是錯會別人的意思,她笨的無可救藥,所以,她不懂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生命裏還會有何意義?
兩人都無話,這樣的姿勢也讓兩人都很疲憊,雅靈側側身:“我要吃飯。”
蘇維無力的直起身,目光複雜的看著眼皮下的雅靈,有些想撫額頭的衝動,卻也隻能依著她的步調行動。
湯有些涼了,就像是他那份後知後覺的愛情,待上麵的熱氣一點點消失以後,才知道,有這麽一個女孩,勤勤懇懇的挖空了他的心防。
“涼掉了。”
他這話不知是在向誰說,可是他說了,雅靈就聽到了,於是開心的說:“那就不要喝了,我要睡了。”
“我去換一份回來。”
蘇維推門出去,雅靈坐在床邊眼巴巴的看著門的方向,心思百轉千回,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蘇維回來的時候,病房裏靜悄悄的,床上鼓起一團,是雅靈縮在床邊睡著了。
手時的湯還冒著新出鍋才會有的熱氣,他放在櫃邊,輕拍她的臉:“雅靈,雅靈?吃了飯再睡。”
“不要。”
夢裏的她倒是底氣十足,拒絕的也是幹脆利落,蘇維不允許她這樣餓著肚子就睡覺,手指又去逗她的癢處:“起來,吃完再睡,不然的話,我就要”
雅靈咯咯的笑了幾聲,翻個身不再理他。
蘇維被人忽略掉,心裏不是滋味,有人把他的威脅當做耳旁風,他是不是要真的讓她嚐一嚐不聽話的孩子會受到懲罰。
“不起來?”
再次問了一遍,聽到雅靈開始綿長的鼻息,蘇維竟然慢慢的有了笑容,摸摸眉間,自言自語道:“真的不關我的事。”
翻過她的身,雙手一夾,夾住了她的鼻子,雅靈先是照睡不誤,然後就有些不舒服的扭動著頭,再然後,開始伸手想拉開他對手,最後就不得張開嘴長長的喘氣。
蘇維淡淡一笑,俯下身,瞬間就將她的氣息全部掠進口中。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火熱的息動,外加窒悶的感覺。
仿若被人憑中塞進胸口一團火,那火燒幹了理智,卻找不到出口,直向四肢竄去。
雅靈難過的不能言表,又貪戀這種親密,迷迷茫茫的睜開眼,眸子也有些失神。
蘇維有些不舍的放開那唇,就見雅靈馬上趴到床邊哈哈的大口吸氣,好半晌,她人又一呆,頭就理到被子沒有了動靜。
“即然醒了,就把湯喝了吧。”
蘇維一臉無恙的端起湯,舀了一勺到她麵前:“頭抬起來。”
雅靈一動不動,小手緊緊抓著被單,蘇維看到,又是一聲歎氣,說:“還是換另一種喂法吧。”
雅靈聞言瞬間抬起頭,張嘴,一口喝下了蘇維喂過來的湯,臉上還有著未散去的紅暈。
蘇維嗬嗬的笑了兩聲,繼續手頭的工作。
喝了半碗的時候,雅靈就說什麽也不喝了,蘇維以為她又是因為想回去睡覺才拒絕的,連哄帶騙外加威脅,雅靈卻隻是沉默著搖頭,待蘇維細問的時候,突然臉色一白,捂著嘴跳下床,直奔洗手間的方向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