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龔魏

他們迅速的跑去了青卿的家。曾經一度他們覺得青卿是一點警覺心都沒有而且住在這麽顯眼的地方。燈是黑的,地下停車場裏麵青卿普通的黑色本田還在。過於快速的消失讓他們有點慌了手腳。正常人會做的事情,比如回家。他們沒有看到青卿做過,反正就是想空氣一樣消失的一幹二淨,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四個人硬著頭皮回來跟聖銘夏報告的時候,聖銘夏憤怒的給了他們一個晚上,說今天晚上再找不出來你們自己吃自己的。

但有些事情還真的不是想找出來那個人就能找出來的。四個人拚命去找。拚命的發散消息,一個不小心一直緊緊盯著聖家的一個政治人物知道了這件事情,竟然不知死活的使詐,跟聖銘夏說青卿就在他的手上,不想她死就怎樣怎樣怎樣。

想當然,早就已經是聖耀企業內部BOSS的聖銘夏繃勁著一張臉,再給這四個人下任務。查清楚是真的還是假的。結果是假的,但BOSS已經生氣了。二話不說打電話到了反貪局,很早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所有資料安靜的躺在了反貪局局長的辦公桌上麵。同時反貪局局長還沒有看到那些資料,聖家旗下的幾間具有很大影響力的媒體直接曝光。社會的輿論讓反貪局局長不用聖家出麵,都不敢對這件事情無視掉。

然而卻是越演越烈。隨著情報四人組和聖銘夏找的各種各樣找人的機構或組織又或者是私人偵探。沒有人能夠找到青卿在那裏。出境記錄沒有,車票的記錄也沒有,但是卻不能確定是不是在A市,因為,光是盯著客運站視頻的幾個人,都已經發現了幾十個跟青卿差不多的身影。

越找不到,聖銘夏就越暴怒。幾天下來,沒有吃過一口飯,一口氣把之前收集的所有資料證據全部捅了出來。聖傑打電話給聖銘夏,驚訝於這個一向冷漠而內斂的兒子,這次的大爆發,聖銘夏也隻是淡淡的說了句。心情不好。就掛掉了電話。

這幾天他接到很多電話,都在問他發什麽瘋,有一些被逼急了的老狐狸們索性什麽都不管了破口大罵著。什麽難聽的話都出來了。聖銘夏的反應是直接掛掉電話,問恭敬的站在一邊冷汗就沒有停止流過的小秘書,:“剛剛給我打電話的是誰。”

“是某某協會委員。我們剛剛把他的不雅資料公開。”小秘書內心都叫苦連天了。這幾天BOSS一直待在辦公室什麽都不知道,外麵的威脅信恐嚇信都已經快堆滿整整一個儲物箱了喂!再這樣下去有人寄炸彈過來小秘書也能淡然的打電話報警了。

“跟他有關係的人呢。比如老婆孩子之類的。”聖銘夏冷酷的說。主要是因為剛剛那個人罵自己做那麽多孽障,將來生小孩啥啥啥的。

已經暴走了的某人連一句這種話都聽不得了。

可見已經真的快到極點了。

這種感覺跟五年前真的完全不一樣。五年前的自己,認定了宮鈺沒有死。宮鈺一定還在。但是五年後宮鈺作為青卿回來了。麵對那個跟以前毫不相似的人。但是聖銘夏就是知道那個人是宮鈺。他心心想念五年的宮鈺。聖銘夏自己也沒有發覺。他一直隻把青卿當做是宮鈺。卻故意忽略掉她這五年來的變化。

直到這個忽略變成了病態。

聖銘夏揉揉一直緊皺著的眉間。沒再看一眼一直被自己晾在一邊的情報四人組。隻說了句:“下去吧。有消息隨時跟我匯報。張秘書你也下去吧。我休息一下。”

聽到這句話的五個人頓時都熱淚盈眶了哇!他們都在這個辦公室呆多少天了!BOSS不眠不休他們也跟著BOSS不眠不休,特別是小秘書,差點沒找個神位吧青卿的照片供起來,千求萬求的求這個祖宗回來啊!

她一消失,不隻是他們幾個,而是整個商界政界都跟著來了一次大地震啊……

聖銘夏往休息室走過去。和衣躺在床上,幾天的沒有睡覺即使年輕但是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很矛盾的他腦子很清醒,清醒得可怕。清醒的記得自己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裏麵醒來,看不到青卿身影時的驚慌。清醒的記得,自己發病前青卿跟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身體很疲憊,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要休息。

聖銘夏終於不敵睡意,漸漸的沉入夢鄉。

而不知道過了多久,漆黑的休息室內除了聖銘夏安靜的呼吸聲外,床邊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影。詭異的站立在聖銘夏床邊,看著聖銘夏的睡覺,嘴角悄悄拉起,手中舉著的泛著冰冷銀光的匕首,因主人實在興奮而微微顫抖……

黑影深深呼吸一口氣。這個即將充滿血腥味的一刻是多麽的寧靜。終於。終於是到了今天了。一直伺機而動的今晚是最神聖的祭祀晚!天神一般的聖銘夏,俊美無暇的聖銘夏,他的最愛的聖銘夏……

嘴角扯出詭異的角度,手中的匕首高舉,直指平躺著呼吸平穩的聖銘夏心髒處。

下一秒,匕首快速的落下!!

匕首插入皮膚表層的時候,疼痛感讓聖銘夏猛地睜開了眼睛,幾乎是同時的,眼睛睜開長腿一踢,提著匕首的人隻來得及劃傷了聖銘夏胸膛的皮膚,血染紅了聖銘夏的白絲襯衫,手一伸打開了燈,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讓黑影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聖銘夏已經到了他跟前,狠狠的給了他一拳,隨即是毫無喘息和反抗機會的密集攻擊!

等到聖銘夏終於放手的時候,趴在地上的和聖銘夏年紀相仿的青年已經被打得隻能喘氣了。痛也喊不出來了。

聖銘夏麵無表情的脫掉已經占了血的白絲襯衫,髒了。露出來了精壯胸膛,白皙的肌膚上麵還有鮮血,在白皙的襯托下,這一刻,紅得刺眼,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藝術品。

趴在地上的青年一瞬不瞬的看著聖銘夏,呼吸沉重著,顯然是另一種跟被打的喘氣不一樣的呼吸。一種動情的呼吸。

聖銘夏拿出一件刺著暗繡的白色綢緞襯衣穿上,一個一個扣子的毫不在意的扣著。感覺到了青年的目光的時候,穿著室內拖鞋的腳毫不遲疑的就往青年的眼睛那裏踩了過去,慘叫聲從腳下傳出。

聖銘夏直到穿好了衣服,傷口還在隱隱的流血。隻是微微皺著眉,沒再管傷口。淡漠華麗的聲線響起:“龔魏。說。為什麽。”

穿著黑色衣服的赫然是和聖銘夏同班的龔魏!那個總是笑嘻嘻的公子哥兒,此刻卻狼狽不堪的仰望著聖銘夏,眼中閃著瘋狂,笑了:“因為我愛你。”

聖銘夏眼睛一眯,隨意的靠在床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人。愛?一個拿著匕首刺殺自己說愛的人是有多愚蠢?

“我愛你。從小就一直愛你……但是你眼睛裏麵從來都沒有我。哪些賤女人,那裏比我好?!她們都不配,不配擁有你!我才是最愛你的那一個。我想了很久很久。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你知道嗎?其實你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最美了……多麽想,把你最美的一麵永遠留住。不痛的,真的不痛的……我們隻要把你的血緩緩的放幹淨,慢慢的把你放進香香的水裏麵,你就會一直不老,一直是這麽美的驚心動魄了……”帶著誘惑的語氣的人喃喃的說,閃爍著瘋狂神采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半坐在床上的聖銘夏。積蓄多年的感情終於爆發,多少次假裝好兄弟的樣子跟他搭話,但是他的好兄弟不會是自己。他的眼睛也從來沒有看向過自己。

龔魏想過,假設過。如果聖銘夏給自己一個眼神或者真的把他當做是朋友,他也知足,可現在不是。問題是不是。聖銘夏從來都在無視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無視。他的耐心也到達了極點。因為他也是學生會的部長,自然在這裏也有辦公室的,呆在辦公室裏麵,聽得到他的那個秘書一邊離開一邊嘟嘟嚷嚷的聲音。

過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微微顫顫的把一直放在抽屜裏的匕首拿了出來……

聖銘夏有一瞬間閃神了。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在發病的時候,也是一副這麽可悲可憐的瘋狂神態?

龔魏擦覺到聖銘夏的失神發呆,手悄悄的摸上被提到一邊的匕首……

“啊!!!!”比剛剛踩眼睛還淩厲一百倍的慘叫聲。龔魏卷縮在地上,隨手擱在床頭的一片薄薄的木質書簽穿透了龔魏整個伸向匕首的手掌。

聖銘夏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龔魏,心裏麵沒有因為他說的愛自己有一絲波動,他全部情緒都給青卿了。其他人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符號,愛她不愛他跟他沒喲半點關係。

龔魏痛的抱著手掌痛苦的涕淚橫流,狼狽的誰都看不出來他是聖銘夏班上最愛玩樂也最會玩樂總是意氣風發笑眯眯的龔魏。但即使痛成這樣,龔魏也沒有放棄,急促帶著濃重的祈求意味:“夏。我真的愛你的!真的很愛你!隻要你給我一句話,不管是什麽我都聽你的!好不好?你說什麽,我都聽你啊!股、股份!我們家所有的公司股份都給你好不好?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跟我在一起吧……”

毫無尊嚴的祈求,聖銘夏卻沒再說一句話,直接走出去外麵的辦公桌上。拿起電話就是讓小秘書通知龔魏的家人,來把龔魏接回去。對於龔魏所說的愛,所做的祈求。聖銘夏能感覺到,不過是覺得龔魏跟自己有點像而已。不過自己是絕對不會讓青卿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

龔魏躺在聖銘夏的休息室裏麵,血流了一地。此刻的腦子卻還在想著,聖銘夏聖銘夏聖銘夏!!!!這個讓他無數次午夜夢回的名字,這個讓他瘋狂讓他不顧一切的人。沒有理由的,聖銘夏隻是掃過自己一眼,自己的心都要顫抖了。艱難的慢慢爬出休息室,慢慢的爬到坐在辦公桌後麵麵無表情開始看文件的聖銘夏腳邊,鮮紅的血恐怖的拖出了一條血痕。

“夏……夏你看我一眼……”為愛瘋狂毫無尊嚴的人開口,總是那麽一副低微到塵埃裏的語氣。聖銘夏也再次想起了。自己在電視屏幕上打下的那三句話,有那一句,不是卑微到塵埃裏的呢……

但是聖銘夏同情不了龔魏,因為他想要殺自己,即使打著愛的旗號。即使跟自己有差不多的處境,生平沒有體諒過別人的聖銘夏破天荒的理解了別人。但是,沒有把他當場殺死,就已經是最客氣了。

和龔魏在一起。聖銘夏不是歧視同性戀,事實上他對同性戀毫無感覺。相反的現狀讓他打從心底覺得有點可笑。

跟青卿告白的那個女生的資料還躺在自己桌麵。多年的同學莫名的就像病態一樣跟自己說要告白。

腳邊的人占著鮮血的手抓住了聖銘夏的褲腳,不斷的訴說著他的愛戀。血腥味直衝聖銘夏的鼻子裏麵,聖銘夏眉頭一挑,一腳踹開了龔魏。轉身進去了休息室再次換衣服了。出來的時候,龔魏的母親已經帶著兩個秘書到了辦公室。看到龔魏的慘況馬上失聲痛哭起來。

龔魏血流了不少,已經有點暈眩的說不出話來了。

一臉精明的母親憤慨的指著聖銘夏狠狠地說:“你竟然敢傷我家孩子,別以為你們真的能隻手遮天!!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一進來看到龔魏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地上,龔魏媽媽覺得心都快碎了,她的兒子,風趣貼心,跟自己親密無間。

中午在一起吃飯還好好的!一個晚上的時候,她兒子都被傷成這樣了……

當他們要走送龔魏去醫院的時候,聖銘夏從休息室裏麵踢出了一把匕首,在龔魏母親尖叫聲中,淡淡的說:“龔魏的東西。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