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聖銘夏的告白
夏日湛藍天空總有一種空曠無垠的感覺，而站在大片大片藍色底下的青卿越發顯得單薄。擔心。害怕。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隻能緊緊的盯著還站在欄杆上的人。
當看到聖銘夏跑著上來的樣子，青卿微微一愣，從來不曾見過他如此驚慌的表情，以前的他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而現在的他，也讓她摸不透猜不著。這個人，到底是想怎麽樣。她遇到了危險他這麽一副著急的姿態出現，但是不是說永遠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麽。
青卿猜想會有人過來，想過井麟，想過容贏靜，想過薔薇，但就是沒想過這個承諾了會消失的人。也沒想到不到幾分鍾，就出現了。
小紅看到這個陣勢都快暈過去了，頓時手腳冰涼，說不出話來。她後悔了，她以為青卿真的跟聖銘夏斷絕了關係才會這麽大膽設局，明明是那個人說的！那個人，明明就是說聖銘夏已經不再喜歡青卿了也不會再去管青卿了！
但是現在鬧到了聖銘夏都來了，這次真的是沒法收拾了。
“青、青卿……”小紅低低的說，眼眶的淚不住的流下來：“求求你，不要追究我的不懂事吧……”
青卿回過神來，啼笑皆非的看著還在哭還在執著的“求原諒”的小紅，深深看了半響，才問：“你真的是小紅嗎？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了什麽，非要把我們弄成今天這個局麵？我過得不好你就心情愉快了？”
小紅哭著猛搖頭，就算她心裏麵確實有怨有各種原因，但是現在，老師看著聖銘夏看著全班同學都在看著，這個怎麽可以承認呢？！
她們兩個在上麵說話，站在下麵的人可沒有那麽好脾氣了。什麽話不能下來再說？在上麵多危險風這麽大，是真的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嗎？！
聖銘夏緊繃著臉，連眼睛都是惡狠狠的盯著青卿，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怒氣讓許金都差點腿軟，真的是兩個小祖宗啊！聖少都來了還不趕緊下來！還要等聖少親自去抱下來嗎？特別是小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拔著老虎須啊！
“青卿！小紅！你們先下來再好好說好不好！有什麽事情當麵說清楚就行了，趕緊下來吧！”許金連忙大喊。
青卿看向臉色發白死死抓著邊緣的小紅，這哪裏是想要自殺的人的姿勢？坐著，朝向裏麵，雙手還緊緊的抓著內部邊緣不放，這樣能跳下去，她青卿也能淩波漫步的從一樓飛到十二樓了。
下麵的消防車的聲音像是能震徹整個世界般，青卿隨意的看了一眼，不到一分鍾，下麵的消防官兵已經迅速的擺好了紅色的墊子，目測最少是三個疊在了一起。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整個空地，這樣跳下去，能死人才怪。最多是玩了一次蹦極。
小紅也看到了，這次是真的哭的淒淒慘慘的了。雖然她的眼淚一直沒有斷過：“青卿、青卿你要救救我……”她不敢下去了。就算她很想下去但是已經不敢了，聖銘夏不會放過她的！如果知道了青卿是因為自己才站到了那裏的話，她就完了，不管她做什麽都死定了。現在，現在能救她的隻有青卿了！隻要她能讓聖銘夏不要追究，隻要自己能在這個地方呆下去，就再次扳倒青卿的機會，要是被開除了，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聖銘夏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點了，就這樣看著青卿的傷口一點一點的滴血，聖銘夏憤怒的想把所有害她這樣的人處理掉！看了傍邊一個保鏢一眼，訓練有素的保鏢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青卿！下來！”聖銘夏明顯壓製著自己強烈的怒火，硬聲說。但是除了喊她下來聖銘夏連前進一步都不敢。不能再失去了。即使下麵有消防隊，但是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呢。她的手臂又是受著傷的狀態，聖銘夏絕對不允許青卿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什麽事情。
就在聖銘夏和青卿說的時候，一旁的保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把小紅一扯！
眾人發出驚呼，小紅來不及哭就已經被扯下來了。最有力的籌碼消失了，即使小紅白著一張臉大家都沒有什麽心思理會她了。好手好腳的，又沒有什麽事情，跳也是她自己要跳的。相反還是最擔心青卿呐！手上還滴著血呢，怎麽就這麽的倔呢！
聖銘夏的眼神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凶狠呐……
青卿也知道見好就收這個道理的，非要像小紅一樣後麵還是討不了好的。於是摸摸鼻子，嘴巴上說著好吧，我下來了。但是卻動作幹淨利落的一跳！
像是電影場景裏麵的慢鏡頭一樣，青卿的頭發在跳動中輕輕鬆鬆的揚起，血珠在空氣中零零散散的劃出一道線條，女生嘴角微勾，一副惡作劇的摸樣。毫不在意的往後方上一跳！
“青卿！！！！”聖銘夏爆發出一聲怒吼，俊美的臉上全是冷汗。
所有人發出了一聲尖叫，聖銘夏眼睛幾乎泣血的眼睜睜的看著青卿，心髒停止，呼吸停止，人們的尖叫聲全部聽不見了，整個世界隻剩下，最後一個眼神看向自己微笑的青卿，就這樣，瞬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
人從十二樓下墜到地麵的時間能有多長？
不過幾秒。
但這幾秒，卻是聖銘夏人生中最可怕的幾秒。不敢置信的看著青卿跳下去。那個說著要珍惜的人，就這樣像隻斷了線的風箏一眼，抓也抓不住，看，也看不見……
記憶中的總是青蔥翠綠的小花園裏麵，幾個打扮得光鮮可愛的小孩子在奔跑。小孩子清脆的笑聲在鳥語蟬鳴中真的很好聽。像是被時光印刻上一道舊黃的畫麵，定格在那個夏天。西瓜，清涼的泉水，小小的木桶，婆娑的樹影炙熱的陽光，還有小小的臉上一臉熱血的綁著白布條，拿著根小木棍就要劈西瓜的人兒。
陽光晃動，刺得小女孩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看著遠方。
那一片藍的純粹的湛藍天空。
青卿很久沒有做夢了。如此清晰，仿佛真的是回到過去的夢。微微睜開眼睛後，竟有些失望。
夢境太美了。
那時的她還不是此時的摸樣，大家都是小小的孩提。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利益犧牲。他們隻知道那裏有個小洞能偷偷跑到大宅外麵玩，隻知道怎麽去小河邊釣龍蝦不被薔薇姐姐發現。他們還不知道什麽叫愛情，也不知道什麽叫分離。小小的人兒，吵吵鬧鬧，每一天。
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所以青卿眷戀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單純。
舍不得的夢境，讓青卿即使睜開眼睛清醒了仍有一絲恍惚。夕陽的光線照射進白色的病房，所及之處全部鋪上一層像是夢境中的舊黃色，在這個冰冷的醫院，竟也添了一分溫暖。
青卿看著天花板幾秒鍾，而後把視線轉移到了自己手臂傍邊，眼神驚訝，聖銘夏竟就這樣趴在了床邊睡著了。但是已經緊皺著的眉頭泄露了他依然是睡得不安慰。
青卿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姿勢，不自覺的害怕吵醒聖銘夏。眼睛凝視著聖銘夏的睡顏。明明是一張很帥氣的臉，但即使是在睡覺眉頭還是皺著的，嘴角還是緊抿著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除了青卿，大概已經沒有人記得了吧。這個常年麵無表情的人，還會有一個笑的表情。笑起來整個人都溫柔著，很陽光。想起最近的這段日子。聖銘夏越發變得沉默而且有秘密。
時光能讓人寬容起來是嗎？
青卿輕輕的轉了個身，很小心的沒有觸碰到聖銘夏或者發出太大的聲音吵醒他。把身體轉向他這邊，就更加仔細的看著這個從小到大的人。腦海裏麵突然浮現了這麽一句話。
那麽，她自己又能不能寬容呢？從前的所有傷害，如今的所有不堪。畢竟，跳下去隻是一時興起的惡作劇，但跳下去的那一刻，聖銘夏的表情卻能讓青卿心碎。說不出來的，感覺的到悲傷到了極點。下墜的幾秒鍾裏，青卿突然很想看到，當年自己消失了之後，知道了的聖銘夏，又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呢。又會不會，有那麽一絲後悔呢。
眼淚悄悄滑落，潤濕了枕頭。自己不是沒有原諒過不是嗎？一開始，她也打算要重新生活了的。但是聖銘夏不肯放過她。宮家不肯放過她。盛安也不肯放過她。都逼著她非得要有個交代。聖銘夏愛她嗎？她不知道。她還沒有忘記聖銘夏是誰的未婚夫。但是如果不愛，那麽一次又一次的出現，維護現在還守著自己直到疲勞的睡著，又是怎麽回事呢。
腦袋裏麵的念頭很多。
從所未有的。青卿覺得累了。累得隻想接著睡覺。一直睡一直睡，直到世界滅亡。
就這樣想著的青卿，微微曲起身體，靠近聖銘夏那邊，再次閉上眼睛……
也許是藥物的關係，青卿還是睡得很沉。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眼睛睜開看見的卻不是醫院的冰冷白色，身體上遲來的觸感告訴自己，微微跳動有力結實的胸膛，稍稍帶著說不出來特別好聞的味道包圍著自己。
青卿身體一僵，人清醒了一點，但是還是很迷糊的。
自己正躺在聖銘夏的懷裏。有力的手臂環著自己，自己就枕在了聖銘夏的肩膀處！受傷了的手臂還小心翼翼的搭在了被子外麵，用一件外套輕輕的覆蓋在上麵。
青卿身體一僵的時候，聖銘夏就察覺到了，放下手中的文件，拿掉隻有在辦公的時候才用的無框眼鏡，看著一臉迷茫的青卿，本來還很生氣想要好好教訓一頓的聖銘夏，現在也氣不起來了，更別說是教訓她了。對著青卿，他永遠都是那個妥協者。
“醒了？吃點什麽？”聖銘夏輕聲說，這個表情這個語氣估計讓門外的保鏢看到了絕對會以為自己撞鬼了。
青卿揉揉眼睛，混混沌沌的腦袋實在是不夠用。並未全消的睡意讓青卿失去了判斷力的把頭埋在了聖銘夏的肩窩處拚命蹭，像是對待她房間裏麵的大熊先生一樣，每次在房間裏麵醒來的時候，她也總是會抱住大熊先生一頓蹭，才肯拖拖拉拉的起床。說到底沒有完全清醒的青卿比較小白。
聖銘夏驚訝的看著青卿這個“撒嬌”。他以為青卿會馬上掙開自己的懷抱的。但是沒想到……
眼神放柔，聖銘夏不自覺的伸出手來撫摸著不住蹭自己的青卿亂糟糟的黑發。另一隻手緊緊的把青卿更加貼向自己，緊緊的抱住，充實的感覺讓聖銘夏幾乎想要歎息。她沒事。她現在就在自己的懷裏麵。真實的。聖銘夏其實是被一個噩夢驚醒的。連續處理事情兩天沒有合過眼睛的聖銘夏，在把青卿送進醫院，打了鎮定劑之後，自己也熬不住，沉沉的睡過去了。夢裏麵，很大霧。聖銘夏能聽到那個女子的聲音。但是不知道她在那裏。忽隱忽現的身體，最後，青卿笑著在自己麵前跳下去的畫麵如同午夜驚雷般出現，聖銘夏猛地睜開了眼，第一時間就是看向睡得安穩的青卿。
從來不曾想。她還會消失的。以為她回來了，就不會走了。所以自己可以先放一下。先去把基礎打紮實了。聖銘夏從來不曾這麽質疑自己的決定。就算打造出一個王國出來，她不在了又有什麽意義？！等到萬無一失的時候，她也走了，一個人守著孤城，這就是他自己想要的結果？！誰又能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呢？！如果今天，消防隊沒有及時拉開防護墊……
後果聖銘夏想也不敢想。
經曆了這麽一場驚心動魄，聖銘夏終於覺悟了。報仇算賬，擴大勢力，又怎麽比得上眼前這個好像把他的心都填滿了的青卿？！仇可以慢慢報，現在他的勢力也已經足夠的大了。
“唔……餓了……”青卿終於蹭夠了，揉著眼睛自己坐起來，變成和聖銘夏麵對麵的姿勢，迷迷糊糊的說。
聖銘夏細心的調整了一下點滴的位置，就怕青卿不小心回血了。
“想吃什麽？”
“雞翅膀。”
“等你傷好了，再吃。現在先喝粥，你最愛的皮蛋瘦肉粥。”說完，聖銘夏就打電話叫外麵的人送粥進來了。
終於清醒了的青卿翻了個白眼，又問自己要吃什麽，結果還不是要喝粥！雖然說最後還是自己喜歡的皮蛋瘦肉粥……
聖銘夏一眼看出青卿的不滿了，當下就給她一個力度不小的爆粟，不教訓她不代表就這樣過了！雖然很惋惜她清醒了就沒有剛睡醒這麽可愛，但是剛好算一下帳，再來幾次聖銘夏覺得自己的心髒會負荷不了的。
“啊！”青卿一個不防備被聖銘夏狠狠的敲了一下，頓時捂住額角瞪向聖銘夏。今天是怎麽回事？又是被爆粟又是被甩巴掌的，今天她青卿好欺負了是吧？！
“你為什麽要跳下去？”聖銘夏一想起那個畫麵就覺得這個爆粟絕對是輕了的。恨不得把眼前還敢瞪自己的人抽一頓！
一被問到這個青卿就心虛了。幹巴巴的笑了幾下，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額……就是……玩玩兒……”
真的隻是玩玩兒！！不是看見大家都挺壓抑的嘛，然後她自己也發泄夠了，小紅也肯定沒好果子吃，她看見了下麵鋪著的東西呢，肯定死不了啊。就是想轉換一下氣氛嘛。隻是沒想到……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強大的衝擊，自己就這麽暈過去了。
本來以為這個回答肯定會讓聖銘夏暴跳如雷的，但是沒想到聖銘夏隻是深深的看著她，看的她幾乎要發毛的時候，把她輕輕的再次擁在了懷裏。
清醒時和迷糊是完全是兩個概念啊！很久沒有和別人有身體接觸的青卿很不爭氣的僵了身體和表情。心跳跳的飛快飛快。
“不要這樣了……”聖銘夏低啞的又帶點無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竟有種讓青卿想落淚的溫柔：“我錯了。青兒。看到你跳下去，我都要發瘋了。之前做的所有，一切，你要是不在了。有什麽意義呢。可笑的是，我在你跳下去那一刻，才懂了。”
聖銘夏額頭抵住了青卿的額頭，眼睛裏的認真、痛苦、慶幸種種的情緒，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刻意躲避著目光不說話的人。已經失去一次了。為什麽失而複得的時候沒有好好的珍惜呢。人就應該活在當下不是麽？那自己，怎麽就能 這麽狠心呢。
“沒有了你。我算什麽呢。你消失五年，終於回來了。你受過的傷，夢過的黑暗。我日日夜夜盼望著的，支撐著的。你回來了。而當我查到五年的真相。”聖銘夏眼睛裏麵有著深深的痛苦，讓青卿即使想要躲避也看得驚心：“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隻恨，我沒有來得及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到你的身邊。讓你一個人承擔著這麽多。”想起那些資料想起那些話語，聖銘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能這麽冷靜的去設計宮驚鴻。從未有過的，真的想把那個人撕成碎片的極端厭惡。
青卿不語。整個人被聖銘夏用力的禁錮著，連移動一分也是艱難的，好像很害怕自己逃開一樣，那麽的用力，用力到青卿眼眶發熱。
扶著臉頰的雙手漸漸向下，緊緊貼著臉的把青卿拉向自己，呼吸交融著。
“青兒。我不能想象再失去你了。已經不見了你五年。等了五年，盼了五年。再也經不起另一個五年了。太痛苦，看不見盡頭的等待，撐不下去了……”青年一向冷清平穩的聲線此刻顫抖的厲害。緊緊擁抱著，好像下一秒鍾，懷中的人就會消失不見。語氣帶著罕見的祈求。來了的人，也會離開是嗎。他不會讓她離開的，絕不。
“就這樣好不好……都不重要了。隻要你在我身邊，隻要你不離開。我發誓會對你好的。青卿，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聖銘夏喃喃的說，現在隻想把這個人綁在自己的身邊，一步也不能離開，時時刻刻都能看見！
世界滅亡也要和你在一起的決心。
“你現在……是在告白嗎？”青卿推開聖銘夏，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聖銘夏，是在告白嗎？！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青卿都不知道應該要做一個怎樣的反應才算是自然了。聖銘夏，他真跟自己告白？是被自己的跳樓嚇蒙了嗎？！
“不然呢。”聖銘夏看著一臉狐疑的青卿，才發現青卿不管做什麽都有一種呆呆的味道在裏麵。現在這種情形不是告白難道是談心？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幹嘛跟我告白！”青卿都舌頭打結了，現在才反應過來，雖然聖銘夏跟自己說了這麽多，知道了他心裏麵想什麽，她有點飄飄然，但是！她還是很清楚記得的！別人的未婚夫！
“找你的宮鈺去！我沒興趣做人家的小三兒。”
“今晚解除婚約。”聖銘夏恢複了平時的略帶麵癱的表情，毫無起伏的說。
“你、你瘋了！你跟宮鈺那是從小就定下的。”涉及到的利益層麵的東西更加是一個天文數字，聖叔不會讓他這麽胡亂搞的。
“跟我訂婚的人是你。從來就不是現在這個宮鈺。”聖銘夏淡淡的說，剛好這個時候仆人捧著不冷不熱剛剛好入口的粥進來了。聖銘夏示意他們放下，自己親自拿起了碗，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著青卿。
站在一旁伺候的傭人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天要下紅雨了！萬年冰塊聖少爺不僅“說廢話”還會親自喂粥？！傭人好奇的不得了的一直偷偷瞄向和聖少一起坐在床上的一隻手綁著繃帶，另一隻手打著點滴，但是樣子很平凡的女生。少爺喜歡的是這種粗茶淡飯？
青卿反射性的張口把聖銘夏送到嘴邊的粥喝下，好吃得不得了的粥讓青卿暫時空不出這個嘴巴來反駁聖銘夏。
倒是聖銘夏感覺到了傍邊傭人不時偷偷看向青卿的視線，當下不悅的皺起眉頭，冷聲跟傭人說：“出去。”
傭人嚇了一跳，收回放在青卿身上的目光，動作堪稱光速的出了房間，她可不想丟了這份工作啊！在聖家做事情的人沒有一個是不機靈的。
青卿自然也是知道的，吃了幾口之後才想到，就自己現在這副摸樣，跟貴族一樣的聖銘夏站在一起，肯定像是王子跟乞丐女那樣不搭調吧！怪不得那個傭人這麽好奇的看，你說是一個美女還好說，就是這麽一個長相平凡的丟在人群裏絕對找不出來的平凡女生。怎麽看都跟聖銘夏格格不入呐……
吃飽喝足後，青卿滿意又毫不掩飾的打了個飽嗝。豬一樣的人精神不到兩個小時，又昏昏欲睡了。
“你的回答呢。青卿。”聖銘夏放下手中的碗，認真的問青卿。他需要一個準確的回答。他需要她承認，她是他的。不然他會一直不安，一直放不下心來。青卿身上有太多不確定的因數了，她過去五年的空白檔案就是一個。她身後的龐大組織也是一個。
但隻要青卿是他的。不管什麽不確定因素，聖銘夏也會一一鏟除！
青卿玩著聖銘夏的平板，眼睛卻不住的上下打架，標準的又想玩又想睡。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半響她才說：“喔，告白的回答？恩，我想想看啊。”
裝模作樣的思考了幾秒鍾，在聖銘夏認真的目光裏麵，燦爛一笑：“我拒絕。”
現在才來告白之前都幹嘛去了？還利用她，害她流了這麽多眼淚，然後宮鈺不斷的找自己麻煩，還跟宮鈺去陶然居！自己沒表情就以為她真的不介意？！突然的出現又莫名的消失，下次出現身邊還挽著個女人！說幾句好聽的話就可以把自己綁住？不好意思，青卿記仇的很！
聖銘夏的表情僵住了。他以為青卿會答應的。那些眼淚，那些話語，肯定不是假的。但青卿，卻拒絕了……
聖銘夏人生之中第一次告白就這麽被笑嘻嘻的拒絕了。而拒絕的那個人，玩膩了平板就躺平睡覺了。絲毫不覺得自己給了聖銘夏一個怎樣巨大的打擊。該怎麽滴還怎麽滴。
聖銘夏被拒絕了還下意識的給她蓋好被子，點滴差不多了，讓護士過來幫她換掉。最後拿起文件看著……
十分鍾之後聖銘夏放下沒有翻過一頁的文件，愣愣的看著睡得香甜的青卿。一向被譽為天才的腦子開始回想。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自己說的話說錯了？到底是哪裏有問題呢……
為什麽，要拒絕自己？
從來都是拒絕別人的聖銘夏苦惱了。但是又不甘心就這樣完了。思考再三，拿起手機往門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