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瘋了
不行!
青卿猛力一怔,血紅的瞳孔有一瞬間變回了黑色,就在那一瞬間青卿鬆開了對少年的禁錮,少年乘機跑離了青卿伸手的範圍內。
手中的溫暖消失了,血紅眼睛的青卿好像有點不解自己剛剛抓著的溫暖怎麽又不見了。突然瞳孔又有一瞬間變回了黑色,並且在那一瞬間青卿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麵一抓,力度用得毒辣,瞬間皮開肉綻,痛楚迅速傳到每一條神經尾綃。鮮紅的血泊泊的流出很快染紅了青卿所站著的地毯。
“青卿你幹什麽!!”博熙驚魂未定就看見青卿自殘的一幕,他都快瘋了,飛快的上前,用著他自己想也沒有想過的迅速把青卿給拉住,再捏著玻璃樽裏麵倒出來的一粒藥丸,死命的往青卿嘴裏麵塞!
博熙沒有注意到冷汗津津的青卿眼睛裏麵,紅色黑色不停的交替交替,像是電影橋段裏麵的不斷倒退重播倒退重播一樣,詭異的嚇人。
這個時候暗助才姍姍來遲的衝進來,看見青卿的摸樣卻沒有太大的驚訝盡管很著急,一句話也沒有說的把青卿緊緊咬著的牙關給掰開,博熙再趁機把藥塞進去。
青卿慢慢的平靜下來,眼睛裏麵的紅色也漸漸的隱退,隻剩下黑色。也不喘氣了,經過剛才的一鬧,整個人像是從水裏麵撈出來的一樣。異常的安靜無言。
“你先出去,我幫主人處理傷口讓她休息一下。”夜子輕輕的對博熙說。
博熙點點頭,捏著隻有一顆藥丸的藥瓶子就往客廳走過去了。夜子動作輕柔的把疲憊的閉著眼睛的青卿收拾好,服侍她在軟綿綿的床上躺好。也沒有停留的輕輕關上門了。
夏天午後的風輕揚,陽光慢慢的照進窗戶,灑亮了整個房間,雪白的床上,從來沒有如此虛弱過的青卿沉沉的睡去……
客廳內。
“青卿怎麽樣了?”博熙把玻璃樽遞給走過來的夜子,關心的問。
夜子疲憊的坐到另一個沙發上,她是去幫主人開組織裏麵的季度會議,剛剛才趕回來的。一回來看見主人這個樣子心就沉了。她不明白,主人都一直很小心的了,真的一直很小心很小心,她知道主人很怕疼,也怕那種該死的後遺症,但是究竟是為什麽主人還會再次發病?到底是什麽讓她忽略掉自己怕的要死的後遺症?
“吃了藥,睡一覺就沒事了。”
這是基本的人人都會說的回答,但是博熙不想聽這些虛話,跟青卿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就好像是一對真正的姐弟一樣了,現在姐姐的眼睛都變紅了!有人生病能把眼睛瞳孔裏麵的顏色都改變嗎?!天才少年博熙還沒有蠢到那種地步!
“夜子,你知道我想問什麽的,不要廢話好嗎。”博熙現在連他最愛的瓊瑤台詞都放棄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誰都不知道他看見青卿那副樣子的時候的心情,很害怕,但是如果他這個傍觀者都這麽害怕的話,那麽控製不了的青卿本人,又會是一種怎麽樣的恐慌心情呢。
夜子銳利的看著他,這個漫畫般的美少年:“博熙,我知道你關心主人,但是有一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也沒什麽用處,這個屬於主人的私隱,我不能隨便說,你隻要記得,主人不能喝太冰的東西吃太冰的食物,也不能吃全生的食物。這是你一進來我就跟你說過的,為什麽今天主人還會發病?你給她吃什麽了?!”從博熙到這裏的第一天,聽說到博熙要做飯,夜子特意趁著青卿不在的時候跟博熙說過這些很重要的事項,但是今天,主人分明就是吃了太冰的東西才會發病的!
博熙真的是又鬱悶又冤枉,今天中午他是一個人獨守空閨的好不好!
“今天中午青卿是在外麵吃的飯,回來的時候還帶著兩個幫忙抬吃的工人,然後她就進房間了,沒多久就,額,發病了。”博熙悶聲說。果然是他太天真了,青卿能夠年紀輕輕出來單幹,身上怎麽會沒有點秘密呢。一直以來青卿都表現得太隨意,哪怕是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博熙都快忘記了那個一臉鬱悶說又是紅燒然後一直吃吃吃的女生是道上很多人聞風喪膽的“**”了。那句像黑色幽默一般的“**不吃素”,道盡了多少個人栽在**手上的憋屈。
緊緊捏著手上的玻璃樽,夜子臉上和緩了一點,畢竟不是博熙的錯,也不能怪他,這麽年少,就隻是十四五歲的孩子,主人發病的摸樣連夜子自己也嚇得慌。即使他很害怕也沒有走而是留下來給主人喂藥,夜子就知道,博熙隻是一個單純的孩子。隻是因為某些地方有天賦,才會被包裝成一副天才少年的樣子。
“還有一顆藥丸呢?”突然夜子發現玻璃樽裏麵隻剩一顆藥丸了,不是應該剩兩顆嗎?!那些都是救命的東西,少了一顆就是少了一次活命的機會啊!
“額,我一開始拿出了一顆,然後青卿就發狂了,手一揮,藥丸就被她打掉了。應該還在房間裏麵的,等青卿醒了再找吧。”
夜子擔心的看著那一顆藥丸,心底不斷地盤算著還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再弄到一些藥丸來。隻剩兩顆了……再發病兩次,後果不堪設想啊……
青卿是在次日傍晚醒過來的。不用說又逃了差不多兩天的課。
“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
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撐到了左邊的傷口,青卿不顧形象的大喊眼淚都要飆出來的。青卿從第一天出任務開始就很小心很小心的讓自己不要受傷,有些時候寧願先行撤退也不願意留下來跟人家起正麵衝突,聽說過的人覺得**果然是謹慎,但隻有青卿和夜子知道,她隻是很怕痛和很怕死而已。
在房間裏麵聽到青卿叫聲的博熙馬上衝進還是一片狼藉的青卿房間,很緊張的問著坐在了床上的青卿:“怎麽啦?怎麽了?那裏不舒服?”
青卿好像被疼痛退回了三歲的智商一樣,可憐兮兮的看著博熙,伸出胳膊,扁著嘴說:“痛死了……”說著說著眼淚就要在眼眶打轉了。
博熙一下子慌了手腳,青卿什麽樣子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個女超人哭啊……看那眼神,真的是像三歲小孩子一樣清澈,一點也沒有昨天那副恐怖的樣子。坐在雪白的床上藕白的胳膊伸向自己的畫麵,博熙從來沒有這麽覺得,原來青卿是個女的!!
“別、別、別哭!!額,不痛不痛……”博熙紅著臉又有點手足無措的安慰著她,雖然這個傷好像很嚴重,但是都過了這麽久了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再這麽痛到掉眼淚的程度啊……
很快夜子抱著一堆醫藥用品走進了房間,沿途踢開了一個紙巾盒,一個水晶裝飾還差點被一個小木偶給絆倒,最後還是在博熙伸手負擔了一點東西之下,艱難的來到了青卿身邊。
一坐下,博熙就看到了一幕超級超級超級驚悚到爆的事情,青卿眨巴著濕潤的眼睛一言不發的就往夜子懷裏麵鑽,悶悶的聲音傳出:“疼……”
博熙要石化了。
那個瀟灑得要死看上去絕對不會依靠任何一個人的青卿,現在,就像個得不到安慰的小孩子扁著嘴巴四處求安慰!博熙覺得這個世界不真實了,先是瞳孔變紅,然後就是性格大變。青卿到底還是個人嗎?!她是不是什麽外星人啊?!
比起博熙的石化夜子顯然淡定很多,輕柔的拍拍青卿的背,輕聲說:“不痛,不痛。來,姐姐吹吹就不痛了。”
姐、姐姐?!夜子在青卿麵前自稱姐姐是不是想死?!博熙都不忍心了,青卿雖然沒什麽脾氣,但是估計還是不太願意下屬這樣對自己說話的吧,被教訓起來會很慘的……
青卿從夜子的懷裏鑽出來,認真的看著夜子,伸出包著白色紗布的手。
“吹吹!”
客廳內,博熙捧著杯茶驚魂未定的看著在沙發上吃薯片看動漫的青卿,還真的是特別純真的看某些弱智到不行的動漫,偶爾還跟著電視裏麵的動作做一下!
夜子輕輕拉了一下博熙的衣角,示意他進房間談。青卿很專注的看電視,一點也沒發現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哥哥姐姐”不見了。走進房間,博熙迫不及待就問了:“這到底怎麽回事?!青卿為什麽一覺醒來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是那些藥的副作用,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心智回到以前,過了今天晚上明天就沒事了。”夜子皺著眉頭說。其實那些藥用多了,一定會變成弱智的。但是現在,不要說用多了,想再找一顆出來都難如登天。
“不過給你個友情提示,主人清醒之後千萬不要提起這些事情,特別是心智回到小時候的事情,她自己知道,但是絕對不喜歡別人提。”夜子繼續說著,典型的青卿鴕鳥心理。哪怕是因為藥物的關係控製不了自己,哪怕自己已經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她也很鴕鳥的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要是誰敢提起,就要有心理準備接受她惱羞成怒後的各種攻擊吧!
“但是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要是過了明天還不能恢複怎麽辦?!”博熙還是覺得不靠譜。能讓人一夜之間智力倒退這麽多的藥肯定也不是什麽好藥,藥性絕對是一等一的烈,這樣的話,青卿是真的會沒事嗎?沒想到隻是一些冰冷的東西,能要來青卿半條命啊!
“我們有什麽辦法?主人的這個病,整個世界裏麵都沒有第二個例子。你以為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嗎?不是感冒也不是發燒,而是發作起來能把你撕成碎片的病。”夜子冷冷的說。
博熙不語,擔心的看向客廳外的青卿。他一直以為**是一個傳說,一個神話。等到真正看到了**之後他又覺得**是一個女超人,是一個堅強得仿佛可以拋棄整個世界獨自上路的人。但其實,**也有痛苦著煎熬的時候,而且看得出來,這種痛苦,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博熙不自覺的發出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歎氣聲,**她……今年好像才剛滿十八歲吧……
天使區。一如既往的寂靜且詭異。衣衫襤褸的人們行屍走肉般等待著迷路的路人踏入這個被政府和神遺棄的地方,瞬間吞噬。毫不起眼的小巷口,隻要一不留神踏進馬上就會有人伸出手來拉扯,值錢的東西,不值錢的東西。隻要是東西,隻要它是雙手能拿得走的。全部照單全收。
一輛意味著金錢的基尼愛馬仕刷的停靠在小巷的巷口出。在巷口徘徊的人們睜大眼睛,雙眼發光的瞪著從名車上下來,黑色西褲白色襯衣,簡單卻又透著奢華的男子。沒有過多花俏的打扮,就是這麽一身簡單的裝扮,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族氣息就已經告訴了貪婪的人們,這個絕對是有錢人。
男子似乎沒有注意到那些緊緊盯著的目光,冷漠得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微微看向手腕處,骨節分明的手指優雅的整整衣袖,巷口遠處的路人都要以為這個帥哥是來拍廣告的了。有好幾個還想找出那個攝影師告訴他快走不要再那種危險的地方拍啊。害死帥哥啊。
但是眼睛在周圍搜了一圈還是沒有看見有其他人,小小的巷口就隻有他一個人站在了那裏。
帥哥,也就是聖銘夏。整理好自己之後,麵無表情的動作隨意的踏入巷子,放佛這是他的一個小小分公司,現在他去視察,而不是這麽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眼睛發著光伸手想要搶東西的難民們在看到聖銘夏的時候,即使沉默著,麵無表情。但是基於一種對強大的力量的敬畏感,愣是下不了手去碰這個好像天神一般的人。甚至都紛紛的後退了一大步,從來不曾退縮過的覺得自己就是爛命一條什麽都不怕的天使區居民,此刻顫抖著雙腿紛紛退了下去。亡命之徒有亡命之徒的思考方式。哪怕是一無所有的人,也有怕死的時候,誰願意往槍口上撞?!這個看上去還像是學生年紀的男生,絕對不是好欺負的人。
光是他眼睛的餘光冷冷的一掃,能冰封十裏般的氣場,就足夠讓人心驚膽戰了。
天使區百年難得一見的景象發生了。所有的人都紛紛回避著這個光鮮冷峻的男生,而聖銘夏則不緊不慢的在天使區裏的各種肮髒的路上走著。
左拐右拐,最後在一間幹淨樸素的小樓麵前站定了。這個也是天使區裏麵的禁忌。在天使區裏麵保持著幹淨是一件多麽神奇的事情,這個小樓就做到了。越是幹淨,在這裏就顯得越是詭異。而且可以看到,小樓在整個天使區的最中央,四周圍著一道半米高的圍牆,沒有門。透過圍牆還可以看見小花園種著的要快熟透了的番茄,在這個灰沉沉的陰天帶來一絲亮眼紅色。
要知道這個地方是隻要能搶得東西一定會被搶的天使區啊。但是就算這裏的居民餓瘋了也絕對不敢越過這好像沒有的半米高的圍牆進去偷東西吃。連裏麵是誰都不知道,但就是有一副法則在約束著他們。誰也不能僭越。僭越的下場,絕對是一無所有的人都不敢嚐試的酷刑。
聖銘夏站在那裏不到一分鍾,本來沒有一絲裂縫的圍牆,在聖銘夏的麵前,神奇的向左邊移去,讓出了一條通道。
直走進去,經過花園的時候,聖銘夏稍微看了一眼,那幾株長得很好的番茄。然後修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後,一直跟在後麵偷看的天使區居民連大氣也不敢揣一下……
還沒走進客廳,爽朗的笑聲就傳來了:“高三的學生不上課跑我這裏幹啥呢!”
因為房子全部都鋪地板,聖銘夏把鞋子脫了才走進去的。房子裏麵和房子外麵一樣,都很普通。牆上掛著幾幅海報。普通人家的電視裏麵放著身材妖嬈,對著鏡頭騷首弄姿的女人選修,周圍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裝飾,沙發上一個滿臉都是好幾天沒有刮的胡渣看上去最少有二十幾歲的男人,穿著汗衫短褲,斜倚在沙發上吹著空調,看著這個一身貴氣冷靜的男生,放下杯子就調笑著說。
聖銘夏微眯著眼看著男人,也沒心思跟他胡亂吹牛,隻是淡淡的拿起茶幾上的一套茶具裏麵的一隻紫砂杯子:“有結果了嗎。”
微抬手,溫潤的**流入喉間,清而不淡,香而不濃的極品大紅袍的茶香在回韻。這絕對是人間可遇不可求的大紅袍,但是看男子毫不在意的丟了一大撮進去壺裏繼續泡,估計愛茶的人都會被氣瘋。如牛飲水啊這是!
一聽到聖銘夏這麽直截了當的話語,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激賞。
乖乖~男人帶著激賞的看著冷靜自然的聖銘夏。果然是聖家的少爺特別有種麽?敢不帶任何保鏢踏入天使區,也敢直接來了就問他結果怎麽樣。雖說他是在有報酬的接受委托啊,但是,他怎麽說好歹也是個說出去能嚇死一幹人的人物,就這麽無視自己,幹掉他都隻是幾秒鍾的事情何況他現在他的地盤上。要是真殺了,隨便在花園裏麵一埋就是了。一個人單槍匹馬還那麽有氣勢,他該說他真的是個人物,還是說初生之犢不怕虎?
不過男人可沒打算殺了他,極品大紅袍等等的東西還要這個大少爺來送呢。悠閑的躺回沙發上,手一橫,從沙發底下巴拉出一個皺皺的文件袋。
“諾。都在裏麵了,真的是勁爆啊。”男子掏掏耳朵,悠閑的說。這一次的調查把他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了啊。不愧是四大家族中的宮家。那些經典橋段經典內幕,都快可以改編成一部電視劇了。
聖銘夏看也沒看一眼。就放在了桌子上。一聲不響的接著喝大紅袍。男子現在才發現不對。
“喂喂喂,我說聖少啊。你怎麽說也不帶這樣的啊。跑我這裏東西拿完了就走人啊。還喝我用生命賺回來的的大紅袍。你家沒有呐……”男子從一開始的大聲嚷嚷到看到聖銘夏忍耐著的目光而變得漸漸小聲的嘟嘟嚷嚷。話都說這麽明白了,沒想到這個聖家大少爺這麽不會做人,都要送客了不是,都沒有為難了怎麽還不走。存心想喝光自己的大紅袍!
聖銘夏忍讓的看著一臉胡渣不修邊幅還分手出來偶爾扣一下腳丫的男人。誰能想到得到照片裏麵風度翩翩簡直稱得上是絕世風華的人,現在竟是這麽一副死宅大叔的摸樣?
再斟上一杯,在大叔心疼的目光中緩緩飲盡。冷峻的青年骨節分明的手拿著成色上乘的紫砂杯,紫砂杯的紫和青年少見陽光的白,一言不發的寧靜,隻有電視發出的曖昧不明的聲音,那一瞬間,男子有點看呆恍惚了。相似的臉相同的動作,好像回到了那一天的午後……
聖銘夏放下杯子,直接對上男子明顯是晃神了的眼睛。
但是,和記憶裏麵完全不一樣的清冷的墨黑眼眸對上自己後,男子如夢初醒般甚至有點粗暴的扯著喉嚨要送客:“喝完就快點滾啊!資料給了大紅袍也喝了,你差不多了啊,快點回去上課吧騷年!”像是掩飾什麽一樣,男子巴拉著自己頭上的一頭雜毛,眼睛左閃右避的就是不敢再看聖銘夏,不敢再看那一張相似的臉……
聖銘夏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也出現了不一樣的情緒了,輕輕的放下杯子,拿起資料袋就往門口走去。到了玄關處的時候,聽著客廳裏麵刻意放大的電視的聲音。
微微帶著無奈的語氣,努力提高的聲量就為了讓刻意逃避的人聽見:“舅。媽很想你。你有空的話,回來看一下她吧。”聖銘夏說了來了這裏最長的一句話,雖然媽什麽都沒說,也雖然聖銘夏表麵一直都是一副冷清的摸樣,但是,目睹自己的母親在夜裏偷偷看著那照片流眼淚的時候,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於是,這位大叔就成了聖銘夏除了青卿之外,第二個有其他情緒的人了。
客廳的人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隻有電視的聲音放得更加大聲。聖銘夏也知道會是這麽一個結果了,穿上鞋子,要推開門的時候,門卻紋絲不動。聖銘夏隻推了兩次就不作無謂的嚐試了。門不開說明裏麵的人不想讓自己走。
再次脫掉鞋子走進客廳的時候,電視的聲音已經沒了。大叔還是維持的原來的姿勢斜躺在沙發上。沒有喝茶也沒有幹什麽就是直勾勾的看著前麵的牆。
“舅。我得回去了。”聖銘夏站在那裏,淡淡的說。
男子不語。好半響才回了一句:“誰是你舅呢。別亂喊。”
“媽給我看過照片。”其實是聖銘夏自己去看的,沒有人知道聖銘夏還有這麽一個舅子。溫夏也從來不曾提起,如果不是某天聖銘夏無意間撞見了溫夏抱著照片哭得的難受,聖銘夏或許隻把眼前的人當做是某個階段需要用到的工具,牽涉不到什麽,也不會對將來影響什麽。
男子揉揉眉間,緊閉起雙眼,也是吧,那個人的兒子怎麽可能會不聰明呢?能單身一人找到自己並且有那個膽子跟自己談判,這個青年,又怎麽會是一個簡單的人呢?深著呢。
那麽這些日子在他眼裏倒是自己在做戲了。動不動就聖家大少爺的。圖添了不少笑話了吧。還以為他不知道,還想著什麽時候在他的口中套出點什麽消息。結果,還不用自己提,人家就直截了當的說了,還是用這麽一個他是在抗拒不了的方法。她……真的有在想自己嗎?
“你媽媽她……”男子的聲音終究有點幹澀:“還好嗎?”
這個語氣讓聖銘夏的眉頭一皺,這絕對不是問親人姐姐的語氣,專門修過讀心學的聖銘夏可以肯定,這個語氣這個表情,都不是對親人的。比親人更加複雜。
“您可以去看看。我媽會高興的。”聖銘夏不愛說虛話,想知道自己去看就是了。
男子放在左側的手猛地握緊,而後放開。爽朗的大笑起來:“矯情了吧!哈哈。你還是有兩手的啊,還知道我是你舅。”
深深的看了一眼依然是麵無表情的聖銘夏,男子端起茶杯接著說:“門開了你走吧。姐姐我就不去看了。你也別告訴她我在這裏就行了。小夏,我這個輩分可以叫你聲小夏吧。雖說我是你舅舅,但是,要是把我的消息泄露出去了。你爸爸會傷心的。”
當說到爸爸的兩個字的時候,男人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臉上表情微微扭曲著。
手中的紫砂杯在聖銘夏轉身的一瞬間被捏成碎片……